再聯想到那日薛掌櫃所說,那奇毒也有可能出自南疆,其中也不知道是否有蹊蹺的聯係……
這般想著,謝姝月還是打開了木盒,裡麵的東西不算太多,僅有幾支看起來廉價古舊的珠釵,一方繡著流雲紋的帕子,還有一本薄薄的林州遊記。
珠釵和帕子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唯一奇怪的便是這本遊記,因為時間久遠,紙張已經發黃發脆,謝姝月小心地用指尖挑起邊角,上麵的幾處地址卻都被非常一致的被墨水塗掉,像是故意想要掩飾什麼。
謝姝月僅去過林州一次,印象早就模糊不已,看了半響也沒看出什麼門道,有些泄氣地趴在桌上問道∶“綠芍,你可有熟識的林州人士?”
綠芍思索了片刻,也是搖了搖頭。
“小姐要尋林州人士?”
正巧推門進來的迎冬聞言一愣,將手中端著的糕點擱到桌子上,看著謝姝月期待的眼神,有些好笑地提醒道∶“小姐忘了,陸公子不就是土生土長的林州人嗎?”
“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這茬了。”
謝姝月被迎冬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麵色一喜,連忙拿著遊記走到書桌前鋪開信紙,將上麵的語句仔細謄抄了一遍,靜靜等待墨汁晾乾後裝進了信封,又拿起自己的私印,在信封上印上一輪彎月。
“小姐,我去送吧。”還未等謝姝月開口,綠芍便自告奮勇道∶“我之前去過一次,對太學堂的路還算熟悉,。”
“綠芍怕是快在府裡悶壞了。”迎冬好笑的接過話頭,打趣道∶“應該是對東街的糖葫蘆還算熟悉吧。”
一時間主仆三人紛紛笑作一團。
不過綠芍倒是沒有說錯,她的記性一向不錯,之前去過一次太學堂般把路線記了個八九不離十。
“在這裡停下吧。”綠芍喊了一聲外麵的車夫,停在一家胭脂水粉的鋪子前,跳下馬車交代道∶“我去給小姐買點脂粉,你在這裡等著便是。”
見車夫點頭應下,綠芍才放心的走了進去,沒有像其他女客一般挑選脂粉眉黛,而是悄悄摸到了後門,趁人不注意便溜了出去。
雖然宣平侯沒有限製她和迎冬的活動範圍,但卻會讓車夫和侍衛盯著她們的行蹤,生怕謝姝月又鬨出什麼幺蛾子。
幸好綠芍之前閒逛的時候注意到了這裡有後門,這才趁機換了個方向就向太學堂走去。
與之前的平和氛圍頗為不同,今日太學堂門口少了些吟詩作對的學子,唯有一輛低調華貴的馬車停在大門處,應當是有貴人前來,守衛似乎都比之前森嚴了不少。
綠芍心中打鼓,但眼看時間不早,再晚些時候怕是會引人懷疑,一時間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硬著頭皮便上前找到了門房把信遞了出去∶“勞您轉交給林州的陸鳴予公子。”
“陸鳴予?”
門房接過信的動作一頓,上下打量了一下綠芍,站起身來,衝她笑了笑道∶“麻煩姑娘在這裡稍微等上一下。”
綠芍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眼瞧著門房走進太學堂,有些焦躁地在大門處跺了跺腳。
正逢科考之際,向來是由太學堂的大儒們擬好題目,再交由陛下定奪選出一個最為合適的,但近年來陛下有意為太子樹威,此事便也便一並交予太子。
殷玄錚今日剛一下早朝便直接過來了,身上還穿著滾著金邊的玄色朝服,上麵繡著的蛟龍栩栩如生,更顯得其氣勢逼人。儘管隻是坐在上首隨意翻閱著太學堂的檔案和考題,眾人心中都忐忑不已。
行色匆匆的門房小心翼翼地對淩軒耳語片刻,淩軒臉色一變,不敢怠慢,連忙湊到殷玄錚身邊低聲稟報道∶“殿下,有位姑娘正帶著一封書信前來尋‘陸鳴予’,現下正在太學堂外。”
“什麼?!”
殷玄錚聞言猛然站起身來,在場的眾人都被嚇了一跳,相互對視一眼不敢說話。隻瞧著這向來冷著臉的太子殿下臉上都帶上了喜色,也顧不上手邊的事務了,起身便欲向外走。
然而再踏出門檻前,殷玄錚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華貴的太子服飾,連忙止住了腳步,轉頭交代淩軒道∶“先去把人請進來,再給本宮尋上一套普通的學子服飾。”
“記住,越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