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犬遊戲(1 / 2)

江釋雪不知道自己被溫歲拍下了黑曆史照片,他頗有幾分珍惜地吃完了那一顆糖,便沒有繼續再吃。

他雖是太子,但處境並沒有外人以為的那般一帆風順。

他還在娘胎裡的時候,就已經被人下了毒,導致皇後早產,他也受了胎毒,有了不少病症,比如他的金色瞳孔便是如此,雖視力很好,但總是很容易乾澀,看一會兒書便會雙眼泛紅,疼痛難忍。

而這樣的困境,卻是從未改變過,這一切的根源,都出於皇帝身上。

江釋雪生母貴為皇後,也是皇帝的發妻,蓋因少年夫妻,皇後見過最落魄最不堪的皇帝,待皇帝殺了八個兄弟終於登上帝位時,對於皇後這個糟糠妻,仿佛多看一眼都像是循環播放自己的黑曆史,因此給了皇後的頭銜後,便很少臨幸於她,反而流連於後宮美人。

皇帝那時身強體壯,因此後宮不少妃嬪都懷上了皇子公主,唯獨皇後始終未孕,最終還是皇後舍下臉麵求來了一夜、歡、愉,也是運氣好,皇後有喜了,但皇後並不受寵,雖有皇後的榮耀在身,但管轄後宮的權柄全是被皇帝交給了淑貴妃。

淑貴妃那時生了大皇子,膽子便大了,對皇後下了手,當然也不至於傻到自己下場,但皇帝想查,也不是不能查到她身上,隻是他輕拿輕放,快到淑貴妃時便停手沒有繼續追查了。

皇後也知自己實在沒有什麼依仗,便在生下江釋雪的時候,去求皇帝立儲。

江釋雪的太子之位便是這般來的,雖是名正言順,但並不得皇帝喜愛,因此隨時都有被廢黜的風險。

也是因為皇帝並沒有護著江釋雪的意思,甚至若有若無的顯露出對江釋雪的不滿,所以讓底下的人心思浮動,對江釋雪的暗害從沒有少過。

江釋雪在外麵從不表露出自己的喜好,不慎被下了毒也隻能自己為自己做主,若是被皇帝知道了,也並無益處。

像這樣吃一頓飯,吃一顆糖的機會,並不算多。

不過神靈對他很了解,知道他喜歡吃甜的,那應當也知道自己有潔癖……所以觸碰他,是故意的?

江釋雪琢磨著神靈的性格,最終以他所觀察的,認為對方有些惡趣味卻坦誠大方,這樣的神,應當很好掌控。

江釋雪從不覺得他對神靈懷有這種不敬的想法有什麼問題,身份使然,注定他無法像普通人那般對神靈頂禮膜拜,他所想到的隻會是掠奪和占有。

*

溫歲回到家後狠狠地睡了一覺,丫鬟也習慣了他會睡很久,也沒叫醒他。

睡醒後又是神清氣爽的第二天。

碧心來稟報,說是他的好友來找他,溫歲一問,知道是王陽,便去見了。

他前世狐朋狗友很多,各種吃喝玩樂,他也是除了沒上青樓,吃喝賭都沾了,那時候也確實不懂事,賭一次鬥雞,就能輸出去幾百兩。

現在再看,也能看出很冤大頭了。

王陽和他年紀差不多,隻比他大個兩歲,燕地之人普遍個高壯實,溫歲和王陽皆是如此,像溫歲才15歲,個子就已經有一米七八了,不過比起王陽的身強體壯,溫歲的體格遺傳了他生母黎月,要更纖細瘦弱些,也更精致漂亮。

王陽一見他就笑,說:“溫歲,咱們有好一段時間未見了,聽說你前些日子生病了,我倒是想來看看你,不過我爹差我去了莊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一回來我可就來找你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溫歲,說:“你這幾日是做什麼去了?有什麼叫你這麼高興的事情?”

溫歲眨了眨眼睛,“為什麼這麼問?”

王陽說:“因為你滿臉都寫著小爺高興這四個大字呢。”

溫歲想想自己讓江釋雪吃了暗癟的事情,唇角挑起,承認道:“是有讓我高興的事情,不過啊不能和你說。”

王陽眼珠子滴溜轉了轉,笑道:“行,你不想說,我也不問,趁今天天氣好,咱們去玩玩鬥獸怎樣?”

他們這一群公子哥也不可能去賭坊,因此都是尋個彆院玩,溫歲也沒有拒絕,滿口答應了下來。

溫歲要出門,恰逢遇到黎易柔從寺廟裡回來,見他和王陽在一塊兒,語氣溫柔:“寶哥兒,你爹今日要回來,你記得早些回來。”

溫歲麵上笑道:“知道了,母親。”

他臉上雖是在笑,但看著她的目光卻沒有溫度。黎易柔看著他和王陽坐上馬車走遠了,久久都回不了神,有丫鬟催,她才壓下心裡的慌張,進了大門。

溫歲那邊不多時便到了王陽買下的一處彆院,裡麵已經聚集了好一些人,都是溫歲的熟人。

溫歲在這些人裡麵身份最高,因此平時裡頗有眾星捧月的架勢,他一到場,所有人都喊了一聲,“世子來了,讓世子先選,讓世子先選!”

他們說的是選鬥犬,一般來說,鬥犬的犬都是家裡飼養的,這樣和主人的感情好,也會服從命令,但是這樣做就會有人故意給家犬吃新鮮的血肉,更有甚者,直接餓家犬幾日,然後買幾個小孩激發家犬的凶性,以此達到飼養出惡犬的目的。

因此溫歲早早就禁掉了用自己的家犬來鬥犬,而是要鬥犬之前,由主辦的那方去民間購置成年犬,餓上幾天,放出來鬥犬,等分出勝負後,才能給吃的。

這樣鬥犬的傷亡便減到了最小,也不會有潛規則下的無辜奴仆的傷亡。

不過現在再看,溫歲覺得鬥犬還是過於殘忍了,大概是因為炮灰的經曆,他對弱勢群體也變得更加具有同情心,這是以前沒有過的,畢竟那時候自己錦衣玉食,完全一副何不食肉糜的派頭。

溫歲走到一排一排的格子籠麵前,最後選了一條明顯有些瘦弱的小狗,“就這條吧。”

王陽驚訝,“這條狗這麼瘦,你確定要這條嗎?”

溫歲點頭,“我就要這條,怎麼?你也想要?”

王陽立即搖頭,“我怎麼敢跟你搶,不過你想好了,這條狗太瘦了,估計撐不上一輪。”

溫歲胸有成竹地說:“不會,我的狗不可能會輸!”

王陽納悶於他這莫名其妙的自信,上次他可是實實在在的在輸了上千兩,現在不僅沒有長教訓,反而還更加自大了?

王陽還想說什麼,身後的杜文重給了他一個手肘,示意他不用再勸,對溫歲笑著說:“既然世子選中這隻,那一定是它身上有過人之處,王兄何必打攪世子的雅興,來來來,都選一隻,快點開始罷。”

溫歲領到了鬥犬,上場前還捏著鬥犬的後脖頸,拿出一個小瓶要給它喂喝的。

杜文重眼尖地看到了,立即上前問:“世子,你可不能給鬥犬喂助興的藥,這是犯規。”

溫歲坦然地道:“這隻是鹽水,不信你看。”

他說著,倒出一點,抹到杜文重嘴上,杜文重舔了一下,的確鹹鹹的,是鹽水的味道,頓時放下心來,笑道:“是我多慮了,世子喂它喝吧,不過不要喂它喝太多,不然憋不住尿,會分心,到時候便要輸了。”

溫歲自然滿口應下,他看著是喂這隻瘦弱的狗喝了些鹽水,實則是喂它吃了一顆潛力藥,可以提升速度耐力和智力,要價幾百積分,但是物有所值。

喂完後,他就去下注,當然是賭自己鬥犬能贏,他還一口氣下了五千兩的注。

這樣的大手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難免竊竊私語起來。

王陽雖想到溫歲手裡賺些錢花花,但是沒有想過溫歲會玩這麼大,僅存的良心不允許讓他就這麼看下去,忍不住勸道:“這樣的小打小鬨,你怎能投這麼多錢下去?若是輸了,你也不怕你爹教訓你?”

溫歲完全一副冤大頭的模樣,執迷不悟道:“我不可能會輸,你不要烏鴉嘴!”

王陽:“……”

杜文重拉王陽,“行了啊你,世子玩得起勁,就你在這裡掃興,世子有的是錢,侯爺也慣他,怎的就你看不慣?”

王陽頓時啞口無言。

溫歲格外自信地說:“我家大雙喜那麼威武,在場的鬥犬在他麵前都是小菜,不夠喝一壺的。”

身後有人笑出了聲,雖是嘲笑,大抵知道溫歲蠢,也不憋著,起哄道:“世子的鬥犬咋一看精華內斂,體型雖比不上其他鬥犬,但小巧靈活,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王陽你下不下注啊,不下注起開。”

溫歲壓了五千兩的銀票在給自己新取名的鬥犬身上,便踱著步走到了鬥犬的柵欄旁邊。

而王陽看了一眼走遠了的溫歲,對杜文重說:“這次太過了,五千兩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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