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溫歲扶正,卻也沒走,坐在床榻旁邊,輕聲道:“孟覺哥哥,你身上還濕著,穿了衣服再睡吧。”
溫歲睜開眼睛,費勁地看了他一眼,“你叫我?我不叫孟覺。”
江釋雪:“那你叫什麼?”
溫歲說:“我叫溫……”
他太困了,話還沒說完,就熟睡了。
江釋雪沉沉地看著他,伸手去摸溫歲的臉,溫?還是聞、問、文?
江釋雪輕聲說:“先生,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溫歲自然無法回答他。
江釋雪沒有再說什麼,他給溫歲蓋好被子,轉身離開了。
溫歲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清晨,他看見陌生的床簾,還愣了一下,坐起來後才發現自己竟然還在皇宮!
他昨晚沒回家!
完了!
溫歲急匆匆地回到了家,發現溫府找他都找得人仰馬翻,見到他從外麵進來,都急死了,“少爺!你出門也不帶個小廝跟著!老爺找了你一天!”
溫歲問:“找我什麼事?”
婢女碧心說:“不知道,大抵不是什麼急事,不過少爺你怎能夜不歸宿,這傳出去,大抵是不太好聽的。”
溫歲不以為然,也不愛聽她嘮叨,便加快腳步,去見了溫長明。
問起溫長明有什麼事情找他,溫長明說無事,但目光一直落到他身上,頗有幾分審視,他問:“聽碧心說,你這幾天總是白天不在,可有這回事?”
溫歲很自然地說:“爹,確有其事,不過我敢保證,我是在做正事。”
又問:“當真無事?”
溫長明這才說:“你弟弟跟我哭鬨著不上學,我思量許久,將先生辭了。”
又道:“你也沒怎麼讀書,為何總逼你弟弟?”
溫歲一聽,就知道溫瑞在溫長明耳邊說了什麼,他說:“爹,兒子不教不成器,若你當初管管我,我也不會到現在都大字不識幾個。”
這句話一出,溫長明就心虛地移開了目光,“你也不喜歡學。”
溫歲說:“是,我是不喜歡學,但我如果說我不喜歡吃飯,你也不讓我吃飯了嗎?”
溫長明語塞,溫歲說:“爹,你聽我的,溫瑞必須上學,否則以後有他苦頭吃。”
這才將溫長明給打發走。
溫歲心裡琢磨著溫瑞還敢找溫長明告狀,看樣子皮癢了。
溫歲找到溫瑞的時候,溫瑞還在睡覺。
一旦有溫長明發話,他就舒舒服服地睡到這個點,不然平常這個時候也該上了一個時辰的早課了。
溫歲把人從床上拖下來,在溫瑞還未清醒的時候,就俯下身,對他說:“林言書,你最好給我機靈點。”
這是冒牌貨的真名,冒牌貨登時清醒了,他驚恐地睜大眼睛,死死地盯住溫歲,“你、你在叫我什麼?”
溫歲說:“林言書。”
林言書:“!!!”
溫歲故意陰森森的笑:“你想活下去就給我聽話,不然我找牙婆把你發賣到偏遠地界給人家當奴才。”
林言書:“……”
他哆哆嗦嗦地問:“你到底是誰?”
溫歲說:“我是誰,我不就是被你占了殼子的溫瑞哥哥嗎?”
他捏了捏林言書的臉,“用我弟弟的殼子用的很舒服是吧?”
林言書嚇得眼睛一紅,要哭不哭,“你、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肯定不是溫瑞的哥哥!”
溫歲說:“我說是就是,你管那麼多!”
他有些不耐煩,“我說過的話隻說一遍,你最好給我聽話點,我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不然看我不修理你!”
林言書腦子也確實不太聰明,聰明些的,喊他的名字,他大可以不承認,現在這幅模樣,完全落了下乘,落到了被人隨意宰割的地步。
林言書似乎也想到了這點,他費勁地轉了一下腦筋,大聲說:“你也是穿過來的對不對!?你也占了溫歲的身體,你不是溫歲!”
溫歲:“……”
他也不奇怪這人能混到上輩子那種地步。
溫歲說:“我前些日子就找了幾個牙婆,你要不要去挑挑?”
林言書:“……”
挑什麼,挑發賣自己的牙婆?
他一梗,閉嘴了。
溫歲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丟下一句:“你給我老實點,你的小命捏在我手裡,不聽話我說賣你我就賣你。”
想了想,又說:“過些天送你去書院,書院有考核名次,若是不考前三,你知道後果。”
溫歲補充道:“後果就是一百個戒尺,打成豬蹄為止。”
林言書:“……”
他憤怒地看著溫歲,神經病啊!!
溫歲問:“聽話嗎?”
林言書憋屈地說:“……聽話。”
溫歲意滿離,留下林言書在那裡憋屈,到這個地步他哪裡還不明白,這溫歲分明之前就知道他已經不是溫瑞,才可勁折騰自己!
林言書氣的發顫,卻又暫時拿溫歲沒辦法,他還太小了,連打架都不一定打的過溫歲。
隻能先忍下這口氣,待日後徐徐圖之,定要讓溫歲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