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每個世界都如此(2 / 2)

禁衛軍飛奔過來,想救江釋雪,然而江釋雪與溫歲身處位置最靠近山的地方,要靠近顯然極其困難,已有不少禁衛軍被飛濺的石頭砸得口吐鮮血重重倒下。

而江釋雪摟著溫歲躲避巨石,形容逐漸狼狽,溫歲從背包裡翻找,卻始終找不到有用的東西,若是積分還能用,帶著江釋雪瞬移也不在話下,但是積分被凍結了,他根本進退維穀!

劇烈的地震隻持續了一個時辰便結束了,然而到最後江釋雪都未能帶著溫歲脫離,亂石和滑坡的山將避暑山莊全部掩埋在底下,隻有在山腳下巡邏的禁衛軍幸免於難。

溫歲是被一塊石頭砸中腿部疼得昏迷過去了,等他醒過來,便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周遭很黑,但身上護著他的身體卻很溫暖。

是江釋雪。溫歲伸手抱住他的背部,剛想慶幸,手裡卻是摸到一片濕潤,他遲疑了片刻,將手放到麵前,還未湊近,便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江釋雪流血了!

溫歲立即掏出之前囤積的藥丸,其中有強力治愈效果的藥丸,又取出一盞燈,隨意地放到一旁,借著光找到了江釋雪的嘴,將藥丸塞進了他的嘴巴裡。

然而江釋雪沒法吞咽,溫歲猶豫了片刻,將藥丸從他嘴裡取出,放到了自己嘴裡,對著江釋雪的嘴便懟了下去,他用舌頭推著藥丸讓其掉進了江釋雪的喉管裡,還找了水喂了一些給他。

做完這些,他環顧四周,他們能不被掩埋,還能活著,顯然是江釋雪的功勞,及時地找了一處墜落巨石自然形成的三角掩體,如此才不至於被接下來的巨石和山土蓋住。

但就算如此,有了山土的覆蓋,他們的氧氣也是岌岌可危,若得不到救援,遲早也會窒息而死。

溫歲從背包裡翻找,竟還真的讓他找到了吸氧瓶,有好幾罐,能撐幾天。

溫歲現在就覺得有幾分呼吸不過來了,顯然氧氣已經挺稀薄的了,也不敢耽誤,連忙取出氧氣瓶給江釋雪戴上。

自己也跟著抓著氧氣管吸了一口,胸前的沉悶頓時散去了許多。

沒了窒息感,腿上的疼痛卻越來越清晰了,才想起自己也受了傷,便摸出一個藥丸,自己也吃了一顆。

藥丸藥效還是很好的,疼痛很快就褪去了。

溫歲抱著江釋雪睡了一會兒,很快就被什麼驚醒了,睜眼一看,是一隻小小的鬆鼠在吱哇叫,身上也有些血跡,看著是後背被砸傷了。

溫歲掰了一點點藥丸,混著水去喂那隻鬆鼠,鬆鼠倒也乖,將水喝了,仿佛感受到好了許多,知道是溫歲救了它的命,便親近地跳到了溫歲身上。

溫歲正給鬆鼠順毛,江釋雪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這是什麼?”

溫歲驚喜地朝江釋雪看過去:“你終於醒了!”

江釋雪的麵容略顯蒼白,但在藥丸的效果下逐漸恢複了些血色,他垂眸看著溫歲手裡的鬆鼠,說:“是鬆鼠?”

他的聲音在氧氣罩裡略顯得有幾分沉悶。

溫歲將鬆鼠捧到他麵前,“你看,是不是挺可愛的?”

江釋雪頷首,“可愛。”

鬆鼠似乎對江釋雪有幾分懼怕,抓著溫歲的手指不敢動彈,江釋雪伸手摸他,摸了幾下,鬆鼠才放鬆下來,對江釋雪也親近了幾分。

兩人撫弄了一會兒鬆鼠,才說起了正事,江釋雪微微笑道:“看來我們要一起死在這裡了。”

溫歲說:“說什麼晦氣話,我有辦法。”

說罷,他取出一把光劍,說:“這把劍可謂是削鐵如泥,我們把旁邊這巨石削出一個通道出去。”

江釋雪握住了他的手,道:“山體滑落,皆是鬆軟的泥土,你若輕易動手,隻會死的更快。”

溫歲將光劍放了回去,看了一眼麵板,積分還是被凍結的狀態,“那要如何?”

江釋雪道:“再說罷。”

溫歲看他麵容冷鬱,以為他還有內傷,便問了出來,江釋雪卻是彎起唇角,說:“我無事。”

又道:“隻是我在想,此次地震是否是那位世界之主在作祟。”

溫歲愣了一下,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江釋雪道:“燕京幾百年都未曾發生過地龍翻身,偏偏今日……”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雖有國師這個職位,但宮中也是有欽天監,地龍翻身俱是欽天監職務範疇,卻並無任何預兆。

能被選為皇家禦用避暑山莊的地方,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凶險之地,此處山清水秀,靈氣氤氳,自是一塊寶地,即使是梅雨季,傾盆大雨之下,也不會有任何山體滑落。

溫歲從背包裡取出些吃食,說:“先吃些東西吧。”

兩個人吃了些東西飽腹,溫歲沒什麼緊張感,反而想到了江釋雪之前未說完的話,便問了一句。

江釋雪卻說:“我忘了。”

溫歲道:“你再想想。”

江釋雪沉思片刻,說:“我真的忘了。”

溫歲說:“不對,你肯定沒忘,你隻是不想說。”

江釋雪掀起眼皮看他,唇角微微勾起,說:“我很欣慰,歲歲你也會察言觀色了。”

溫歲聽在耳裡,遲疑了片刻,道:“你是不是在內涵我?”

江釋雪語氣誠懇地道:“怎麼會,我是在讚美你。”

溫歲說:“那可能是我多心了。”

江釋雪一頓,笑了起來,若是尋常的笑也就罷了,可是江釋雪笑得越來越厲害,以至於這狹小的空間裡都回蕩著他聲線略有幾分沙啞的笑聲。

溫歲被他笑得很懵逼,也很著急,“你笑什麼啊?”

江釋雪捂著腹部,笑出了顫音,“你說呢?”

溫歲羞惱道:“我怎麼知道你在笑什麼?!”

他回顧了自己說的話,也並不覺得哪裡有什麼笑點,他著急地揪著江釋雪的肩膀,“你說啊,你到底在笑什麼?”

江釋雪平複了些許,眉眼似乎都因為方才的大笑而舒展開來,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我在笑,我說什麼話,你都會信。”

溫歲愣住,“這有什麼好笑的?”

江釋雪道:“是沒什麼好笑的。”

他終於完全平複下來,他伸手握住溫歲的手,啞聲道:“知道嗎?我喜歡你這樣。”

溫歲下意識地問:“哪樣?”

江釋雪道:“依靠我的模樣。”

江釋雪聲音逐漸平靜下來,“我是想過殺了你的。”

溫歲嚇了一跳,“為什麼?”

江釋雪說:“你騙我。”

溫歲:“……”

他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那現在你不想了吧?”

江釋雪拖長了嗓音,說:“想啊。”

對上溫歲有幾分不可置信和驚恐的眼神,江釋雪微微一笑,說:“想將你xx在榻上。”

溫歲:“……”

破案了,這就是為什麼江釋雪在床上那麼猛的原因嗎?

江釋雪拉住他的手,即使隔著氧氣罩,他也依然用嘴唇隔空碰了碰溫歲的手,聲音略微有些沉悶:“也不能怪我,畢竟那時候,你那麼壞。”

溫歲說:“是是是,我很壞。”

江釋雪說:“我也很壞,我有過想將你鎖在床上的想法。”

溫歲插嘴:“你已經做過這種事情了。”

江釋雪輕笑道:“是啊,我做過這件事。”

溫歲說:“幸好我那時候沒捏出後x,不然你這個禽獸說不準會睡x。”

江釋雪訝異地說:“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溫歲說:“難道不是?”

江釋雪反駁道:“當然不是。”

溫歲問:“那你脫我衣服做什麼?”

江釋雪道:“自然是……”

他聲音低了下來,溫歲追問道:“是什麼?”

江釋雪道:“自然是想看看你衣服的料子。”

溫歲:“?????”

溫歲說:“你看我信嗎?”

江釋雪緩緩的眨了一下眼睛,說:“我說的每句話,你不是都信麼?”

溫歲拉下了臉,江釋雪這才坦白道:“我隻是想給你換身衣服而已。”

溫歲問:“真的?”

江釋雪說:“真的。”

溫歲說:“我信了。”

江釋雪看著他,笑了起來,比起從前的微微一笑,這次的笑容仿佛多了些真實感,弧度也大了許多,他道:“歲歲,知道我是從何時對你上了心麼?”

溫歲想也不想就開口道:“第一眼,你不就對我一見鐘情嗎?”

江釋雪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怎麼會知道?”

溫歲掏出眼鏡,在江釋雪麵前揚了揚,說:“這個,看你看的一清二楚。”

江釋雪看著那個眼鏡,對他伸出手,“不公平,我也想看你。”

溫歲猶豫了一下,拒絕道:“不行。”

江釋雪道:“現在我們困在這裡,誰都救不了我們,我這樣一個微小的願望,你都不願意成全麼?”

溫歲一怔,慢吞吞地將眼鏡遞給了江釋雪,“隻能讓你看一分鐘。”

江釋雪接過眼鏡,戴上,目光落到了溫歲身上。

溫歲燒得滿臉通紅,他知道這個眼鏡會把過去的所有細節都一一呈現,也不知道會被江釋雪看走多少黑曆史。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隻能看著手機掐了秒表,等一分鐘過去。

然而即使是一分鐘,也足夠江釋雪看很多東西了——畢竟這個時代的讀書人有過目不忘技能的比比皆是,更何況江釋雪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分鐘足夠江釋雪將溫歲的底褲都扒光了。

溫歲說:“到時間了!”

他說完,一把奪過江釋雪鼻梁上的眼鏡,收入囊中。

江釋雪看著溫歲,微微笑道:“原來我們歲歲真的隻是凡人而已。”

溫歲自暴自棄道:“是是是,我本來就是凡人,神仙什麼的都是我騙你的!”

江釋雪道:“你雖不是真正的神靈,但在我心中,一直是神靈。”

即使那鹿對溫歲極儘貶低之語,但江釋雪從不覺得溫歲是那般。

他從前希望溫歲走下神壇,如此才能擁有對方,掌控對方,但這不代表他就希望溫歲成為他的階下囚又或者是什麼玩物。

他想要的,是即使溫歲是凡人,———即使他能徹底掌控對方,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他在看向溫歲的時候,也依然需要像仰視神靈一般仰視對方。

之後,他明白了這種情緒,叫愛。

江釋雪對溫歲道:“歲歲,你去另一個世界罷,每個世界都如此,真是辛苦你了。”

溫歲一愣,立即明白過來江釋雪用眼鏡,將他與係統的對話都看完了,他腦子裡嗡嗡了一下,竟不知如何應對,但很快,身體快了腦子一步,伸出手扇了江釋雪一巴掌,隨即嘴也快了身體一步,“你在說什麼豬話!!!”

作者有話要說:

歲歲:我不辛苦,我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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