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1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3271 字 4個月前

如果說從原初生物口中逃脫,是因為他們事先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那麼單靠一艘小小的皮筏艇挨過海上風暴,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無論哪一種生物都沒有資格和大自然抗衡。

陳詞緊緊抓住兩側的把手,穩住身形,傅天河將大聰明用力抱在懷裡,防止它墜入海中。

精神力竭儘所能地向著遠方擴散,遠一些,再遠一些!

雨愈來愈大,轉眼就成瓢潑之勢,把兩人一狗淋成了落湯雞,傅天河挪身過去,用力抱住陳詞。

他們儘可能地壓低身形,降低重心,好能夠穩穩地趴在皮筏艇上。

雨水順著陳詞臉龐滾落,他濕透的烏黑眼睫正不斷顫抖著,似即將在暴風雨中折翼的蝶。

突然間他睜開雙眼,一滴雨落入琥珀色的眸中,帶來些微刺痛。

但陳詞完全顧不得這些,喊道:“往西南方向!那邊有一個平台!”

西南方向?

風和海浪確實在把他們往南邊推,但還需要調向西方。傅天河高聲問道:“大概有多遠?”

“不到十公裡!”

那很快就能到了。傅天河立刻從包裡翻出塑料布,他將塑料布綁在船槳上,做成簡易的帆,頂端牢牢係上登山繩。

皮劃艇上沒有能夠固定風帆的地方,傅天河就緊緊地抱著船槳用身體固定,讓陳詞將其拉起。

簡易的風帆豎起,被嘩啦一聲吹鼓。

陳詞左手拉著登山繩,右手緊握剩下的另一根船槳,竭力劃動海水,讓皮筏艇的頭朝向西南方向。

有經驗的水手可以“搶風行船”,也就是所謂的逆著風前行。

無論風往哪個方向吹,總能和帆麵產生一個垂直的作用力,正是這個垂直的力推動著帆船前行,所以隻要不斷調整船身和風帆的位置,以“之”字形的路線,就可以借著風往任何一個方向行駛。

“向左!”

傅天河大吼著,和陳詞共同將風帆側向左邊。

他們此前都沒有過操縱帆船的經曆,但幸運的是兩人物理都學得非常好,現在的情況也隻是缺一個向西的動力,操控起來不算太過困難。

風帆讓皮劃艇的前行速度到達頂峰,狂亂的風雨打在身上,讓兩人被迫眯起眼,隻能看清小小的方寸之地。

他們竭儘全力地降低著重心,否則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整個掀翻墜入海中,等到那時,絕對隻有死路一條。

精神力探測著方位,時刻指引著兩人調□□帆的角度。

近了,越來越近了!

已經能在重重雨幕中看到灰黑色的平台,聳立在汪洋之中,簡直就如同永夜中的一盞燈火,讓兩人精神猛然一振。

再也無須陳詞用語言指引方向,平台就立在那裡,等待著他們靠近。

距離平台還有百米,傅天河大聲喊道:“準備登陸!”

他們撤下風帆,皮劃艇仍舊在慣性的作用下朝平台靠近,隻是短短半分鐘,就已經飄到了平台之下。

傅天河瞅準時機,伸出手抓住了滿是金屬鏽蝕的基座。

慣性拉扯著他的身體,讓傅天河猛一震顫,他用自己的力量將皮劃艇固定,對陳詞大喊:“快點爬上去!”

陳詞迅速背上沉重的包,他已經在皮筏艇的扶手上係好了繩索,把繩子的另一端牢牢係在豎梯上。

少年站起身,皮劃艇劇烈地上下浮動著,他深吸口氣,向前一蹬,雙手精準地抓住了豎梯。

陳詞一節節地向上攀爬,平台顯然廢棄了很久,豎梯上滿是海水腐蝕產生的鏽跡,硌得掌心刺痛。

中途有用於短暫歇息的平台,陳詞沒有停下,繼續向上。

傅天河伸手撈起另一隻包,單肩背著,跟在陳詞身後,在驚濤駭浪中,兩人一前一後地爬了三十多米,終於到達平台。

陳詞雙手抓住旁邊的欄杆,以跪姿穩住身形,他用力喘了口氣,將背包放下,回身伸出手,拉了後麵的傅天河一把。

在Alpha登上平台的下一刻,陳詞重新打起精神,沿著豎梯原路返回。

“大聰明!”陳詞喊著比格犬的名字。

比格犬聽到主人的呼喚,用儘全力吠叫著,剛才麵對異形般的巨型原初生物,又在海上無比顛簸的漂流,現在兩個主人還接連離開,皮筏艇上隻剩下了它一條狗,幾乎要把大聰明的膽子嚇破。

陳詞下到海麵處的最後一階,他一手抓住豎梯,另一隻手用力向前探,握緊大聰明後肩部的背帶,將它整隻狗拎起來。

還好大聰明這段時間沒被養得太胖,之前作為實驗犬過於瘦弱的身軀如今幫了陳詞大忙。

陳詞把大聰明的狗繩係在腰上,一隻手抱著它,隻靠右手艱難地向上攀爬。

原本就所剩無幾的體力迅速消耗著,用於形成防護和命令原初生物的精神力還未全然恢複,陳詞咬牙強忍著強烈的疲憊,在還剩下最後幾米時,他實在沒了力氣,隻能用手肘掛在梯子上,身體如同一枝在風中飄蕩的葦杆,飄蕩在狂風中。

傅天河見狀,立刻下來,將陳詞連拉帶拽地扯上平台。

“好好休息,我去把皮筏艇收起來。”傅天河攙扶著陳詞來到房簷下,陳詞靠牆脫力地坐著,懷裡抱住瑟瑟發抖的大聰明。

雨已經大到幾乎什麼都看不清的地步,傅天河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重新向下,豎梯無比濕滑,稍有不慎就可能墜入海中,被狂亂的海浪卷走。

他攀爬下去,在最貼近海麵的位置停住,單手單腳固定住身形。

皮劃艇被陳詞用繩子固定住了,此時繩子緊繃,拉拽著它不被衝走,傅天河用力拽著登山繩,把皮筏艇拉過來,用腳踩住。

他眯著眼,在一片昏暗和模糊的雨幕中找到充氣口,竭儘全力地躬下身,將其打開。

皮劃艇迅速泄氣。

傅天河用力踩著它,讓這一過程快點進行,等到氣放得差不多了,他把固定在豎梯上的繩子解開,改為綁在腰間,用自己的身體拉著已經乾癟的皮筏艇爬上平台。

整個過程相當艱難,傅天河身體素質極佳且體力驚人,在最後也不免覺得吃力。

皮筏艇被繩子拴著,懸在空中,被風吹得拉扯著傅天河,Alpha隻能用儘力氣地抓住豎梯,保證自己不會被帶走。

一根不起眼的鐵刺紮進他掌心,尖銳的疼痛卻在神經緊繃中被忽略,腎上腺素支配著全身,傅天河鬆開手去抓上麵的階梯,鐵刺從手掌的一邊劃至另一邊,留下一道狹長的傷口。

終於爬上了高約三十米的平台,傅天河仰麵朝下地趴在地麵,劇烈喘.息兩口,雨水順著他發梢流的滿臉都是。

之後他跪在地上,雙手拉著登山繩,把皮筏艇拽上來。

登山繩被染出一段又一段的鮮紅,看到繩子上的血跡,傅天河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

雨已經讓平台的外沿變得相當濕滑,傅天河重新站起身,他弓著身子,悶頭向陳詞所在的屋簷衝去。

穿過瀑布般的濃密雨簾,不再有冰冷的雨水砸在他身上。

傅天河喘.息著靠牆坐下,他抓緊時間把皮筏艇的氣全都放掉,將它折疊成方便攜帶的形狀。

陳詞靠在牆上,渾身濕透,烏黑的濕發雜亂地黏在鬢角,雨水順著臉頰流淌,在下巴彙聚著滴落,或繼續流過脖頸,途經皮質的防咬合項圈,沒入領口。

他嘴唇都失了血色,微張著嘴平複呼吸,整個人蒼白又脆弱。

“你怎麼樣?”傅天河低聲問他。

陳詞搖搖頭,他微皺著眉,用力吞咽了一口,喉嚨和肺部刺痛。

傅天河看向陳詞垂在身邊的手臂,他攥住少年手腕,將陳詞的手拿起來,掌心向上。

原本細膩白淨的手掌被生鏽豎梯磨得通紅,甚至都能看見剛產生的小小的水泡。

傅天河心疼得要命,那可是三十多米高的梯子啊,正常情況下爬上兩趟都挺費力氣,更彆說還要帶著物資在暴雨裡攀爬,九月那麼漂亮的手都給磨成這樣了。

陳詞則一下就注意到了自己被鮮血染紅的袖子。

“你受傷了?”他問。

傅天河看了眼自己被劃破的手,無所謂地將它背到身後:“哦,沒事,小問題。”

陳詞眉頭皺著,抓住傅天河的手臂,不讓它藏起來。他強行掰開Alpha攥緊的手指,赫然發現他的手掌被割開了一道五六厘米長的口子,一直在流血。

傷口又長又深,裡麵還夾雜著一些深色的鐵鏽類雜質。

“這叫小問題?”

陳詞一看就知道這是需要縫合再去打破傷風的程度,然而他們置身於汪洋中的廢棄平台,根本沒辦法做更好的處理。

陳詞二話不說打開背包,在一片濕噠噠中翻出醫藥箱,箱子是防水的,裡麵的藥品和醫療用具又有獨立包裝,沒被海水侵染。

陳詞捏住傅天河的手指,先是倒了兩瓶飲用水清洗傷口,他們一共就帶了六瓶水,如果喝完就必須使用海水淨化器了,這下咕嘟咕嘟就耗去兩瓶,傅天河看在眼裡,忍不住心疼。

鮮血剛流出來就被衝走,傷口周圍的皮膚呈現出粉白,但仍有一些更深處的鐵屑埋在肉裡。

陳詞擰開醫用酒精,酒精接觸傷口的瞬間,傅天河整個人一抖,本能地倒抽口涼氣。

陳詞抬眸看了他一眼,知道Alpha肯定是疼的,就沒再問“疼嗎”之類的廢話。

隻是握住傅天河手指的力氣更輕了些。

倒了小半瓶酒精,陳詞拿出醫藥箱裡的鑷子,仔仔細細地挑出隱藏在皮肉裡的鐵屑。

清理鐵屑無可避免地需要撥弄傷口處鮮血淋漓的皮肉,傅天河忍著疼,這點小小不然的痛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有許多東西隱藏在肉眼看不到的角落,陳詞就用快要透支的精神力去探他,他儘力把所有異物都清理掉,確定沒有任何殘留。

隻是傅天河的傷口實在太深了,鐵鏽很臟,萬一傅天河感染了破傷風,在等不到救援的情況下,能不能活著都得打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