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2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2594 字 7個月前

沙弗萊沒再回答,他傾身向前,再度吻上了陳念柔軟濕潤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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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河發燒的時候,陳詞第一時間就發覺到了。

他和Alpha正依偎著休息,龜殼上留有無數藤壺被鏟除後的小坑。

沒了防滑墊,他們躺在上麵坑坑窪窪的並不舒服,但有能睡覺的地方就不錯了。

傅天河近三十個小時沒合眼,期間更是一直在做著繁重的改裝工作,

如今總算脫離危險,就像他早上對陳詞所說,有的是時間休息。

從死裡逃生的慶幸中緩過神來,兩人就躺在海龜的背上休息,也是為了減少風阻,海龜遊得速度非常快,風吹在身上還蠻冷的。

Alpha的皮膚呈現出異常的溫度,在微涼傍晚裡像一口熱爐,可能得有三十八度多。

陳詞叫醒沉睡中的傅天河,輕聲道:“你在發燒。”

“什麼?”傅天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他意識不太清醒,就是覺得有點冷,Alpha裹緊身上的衣服,沒放在心上,“可能是洗澡著涼了吧,我身體一直都很好的,過上一會兒溫度就能退下去。”

傅天河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陳詞卻無法不放在心上,然而現在兩人身邊什麼物資都沒有,就連想讓傅天河喝點水都做不到,談何照顧對方。

陳詞隻能用精神力默默催促海龜儘量再快一點,等到達陸地之後,他們就能找到其他人,或者在有信號的地區向沙弗萊求救。

傅天河翻了個身,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去,陳詞看到他的臉都有點發紅,在陳詞的印象中,發燒應該是很難受的,但傅天河表現得稀鬆平常。

他們在暴雨中攀登探測平台,傅天河的手掌被鐵刺劃出一道七八厘米的深重傷口,Alpha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個人生活中處處顧及著旁人感受,卻從不在意自己的情況。

很奇怪。

陳詞一直都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不為自己著想的人。

他為了Ashes每個月都要經受一次全身檢查,卻也並非毫無私心,多少個日夜以來仍向往著外麵的世界,並為此將沙弗萊拖入兩難的境地。

可傅天河呢?他好像並沒有表露出強烈的渴求,陳詞和他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從來沒見傅天河迫切地想要過什麼。

似乎除了陪伴自己,其他所有的事情對Alpha來說都無所謂。

他的心裡有點空空的。陳詞抬起手按在胸膛,非常陌生的感覺,沒辦法用語言具體形容。

但陳詞知道,它是因傅天河而起。

天色漸晚,能見度越來越低,傅天河身上的溫度已經到了燙手的程度,如果說先前他是困得不行在睡覺,現在就有點接近於昏沉了。

陳詞坐在龜殼上,讓傅天河枕著自己的大腿,好儘量舒服一些,他把外套脫下來,蓋在Alpha身上,儘量減少溫度的流失。

陳詞緊緊盯著海平麵的儘頭,始終用精神力和海龜建立聯係,眾多原初生物拱衛著他,一刻也不肯離開,仿佛某種無言的守護。

他握著傅天河的一隻手,掌心溫度已經高到發燙的地步。

大聰明也意識到了問題,不斷用濕漉漉的鼻子去蹭傅天河的臉,發出嗚嗚聲音。

Alpha的嘴唇乾裂起皮,他們在島上瘋狂奔跑本就消耗了不少水分,如今又在龜背上度過數個小時,更是滴水未進。

陳詞清晰記得在山洞裡看到的地圖,按照海龜的行進速度,應該快了。

終於,在天徹底黑下去之前,陳詞看到了遠處陸地的出現,精神陡然一振。

海龜迅速靠岸。

“我們到了。”陳詞輕輕拍了拍傅天河的臉,將

他喚醒,“很快就能找到有人的地方了,再堅持一下。”

傅天河睜開沉重的眼皮,隻覺得喉嚨裡有一把火在燒,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生病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生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最難受的時候還孤身一人。

現在有九月陪在他身邊。

傅天河強撐著打起精神,和陳詞一起走下龜背,踩上陸地的那一刻,他高大的身體不穩地搖晃兩下,似要跌倒,平日裡Alpha明明活力無限,怎麼現在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陳詞攙扶著他走了兩步,傅天河很沉,重量壓在他肩膀上,讓陳詞每一步都挪得困難。

饒是如此,傅天河也很快停下:“不行了,我有點喘不上氣來。”

“那你先躺下吧。”陳詞扶著他仰麵躺在地上,傅天河眉頭緊皺,呼吸也變得急促。

如果單純發熱,應該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吧?

陳詞迅速檢查傅天河全身,Alpha手臂上有一些樹枝擦出來的細小血痕,但都不礙事,陳詞身上也有,他們逃跑過程匆忙,穿梭在叢林裡太容易被擦傷了。

但很快,他發現傅天河胸前的衣服上有兩個小小的洞。

洞非常小,以至於昏暗天色中陳詞差點沒能看見。

陳詞立刻解開傅天河的上衣,赫然看到他胸膛上的深深孔洞。

陳詞瞳孔猛然一縮。

他想到數小時前在淺灘上,撕破臉的奧蘿拉一腳踩在傅天河胸口,告訴Alpha會將卵產進他的身體。

那個時候傅天河就已經中毒了!

來自希拉的毒素會使他的體溫升高,讓身體更加適合卵的孵化,成為徹底的溫床。

但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們拔足狂奔,劇烈運動中毒素被血液更快地送往全身,讓傅天河剛爬上龜背沒多久,便出現了發熱症狀。

陳詞立刻俯下身,試圖儘可能從兩個洞裡吮出一些毒液,但他知道已經太遲了,既然傅天河表露出呼吸急促的症狀,就表明毒素開始起作用。

陳詞吸了兩口,隻有一些淡淡的血腥,如果他再晚發現一會兒,傷口都要自己長好了。

陳詞當即立斷,他把手指放在嘴裡,用力咬下去。

第一下沒能將其咬破,疼痛就迫使他鬆開了嘴。

陳詞深吸口氣,再度嘗試,這一次他犬齒抵住指腹,將所有力氣都傾注在牙齒上,十幾秒後,終於品到了濃鬱的血腥味。

他捏開傅天河的下巴,用力擠出更多的血,滴進Alpha口中。

陳詞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但他的血是非常珍貴的資源,如果連這都不能緩解傅天河的狀況,那Alpha就沒救了。

夜晚降臨,溫度逐漸低了下去,他們隻吃了早飯,食物早已消化殆儘,必須儘快找到合適的避難所。

陳詞看了眼終端,現在仍舊處在無信號區域,可能得更靠近內陸一些才行。

陳詞拍拍大聰明的腦袋,輕聲道:“去吧,幫幫我們。”

如同聽懂了陳詞的話,大聰明汪汪叫了兩聲,便扭頭朝著遠處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儘頭。

指腹的傷口就要凝血,陳詞再次把它咬開,用力把更多血擠進傅天

河嘴裡。

信息素的晚香玉味道濃鬱,此刻卻難以引得琥珀木香的回應,後頸處的臨時標記酸脹,是察覺到了Alpha的危及狀況嗎?

直到咬破的那根手指都因為缺血而發白,陳詞才停下,幸好海平麵的上升讓本該高寒的青藏高原成為氣候溫和的綠地,否則以現在這個情況,傅天河用不了多久就會凍死。

不能坐以待斃。

陳詞抓住傅天河的雙臂,背過身去,將Alpha背起來,少年嘴唇緊抿,努力保持著身體平衡,向前邁出一步。

就這樣,一步步向著陸地更深處行進。

陳詞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他很餓,也很渴,迫切想要停下來休息,但他知道,傅天河拖不起。

背上的Alpha已經失去了意識,腦袋重重地垂在他肩頭,隨著步伐的晃動,兩人的臉頰偶爾會貼上,燙的陳詞一驚。

終於,陳詞再也堅持不住,酸痛的雙腿無法支撐兩人的重量,他差點摔倒在地,緊要關頭,趕忙先把傅天河放下。

茫茫夜色中,仍不見人家燈火。

突然間,身後傳來嘩嘩的海浪聲。

陳詞回頭,驟然發現海水不知何時已然被推到了他身後,巨大的原初海龜揮動著前肢,將水撥到岸上,緊跟他腳步的潮水卻是熒藍色的。

熒光海浪不斷向前推搡,溫柔地環繞在他身邊,如同某種無言的指引,那冷色的光亮雖不足以照亮四周,卻映入疲憊的琥珀色眼眸。

幽藍的熒光正不斷變化,浮遊生物們沒有大腦,卻仿佛被同一個思維所支配,它們凝聚在一起,將本身微弱的光芒彙聚成更明顯的存在,一片,又一片。

在茫茫海麵上,組成“SOS”的形狀。

陳詞隻穿著一件單衣,夜風不斷帶走身體的熱量,手指的傷口已經結痂,他深吸口氣,抱緊昏迷中的傅天河。

他知道,也許自己不用去尋求幫助了。

遙遠而黑暗的前方,似傳來幾聲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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