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1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3879 字 4個月前

陳念從來不知道沙弗萊腿傷了也能走得如此之快,又或是Alpha正強忍著疼痛,他狂奔著追上去,將路恒幸災樂禍的得意笑聲甩在身後。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完蛋了。

“沙弗萊!”陳念氣喘籲籲地追上Alpha,“我說的那些話都是故意氣他的,我——”

沙弗萊已然走到了寢宮所在的走廊,他直接進屋,重重地關上房門,連看都沒看焦急解釋的陳念一眼。

陳念差點被門板撞到鼻子,趕忙後退兩步。

他緊接著上前,用力敲響緊閉的門。

然而沒有應答。

陳念知道沙弗萊是不會給他開門的。

他迅速折返去到庭院之中,來到沙弗萊窗外,試圖從窗戶進入,但窗戶也被緊緊地鎖著,厚重簾子和防打擾係統更是完全擋住了視線。

陳念隻能又回到走廊上,他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完全不知道屋內是個什麼情況。

沙弗萊剛才走得那麼急,腿真的沒關係嗎?

陳念深吸口氣,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眼前又浮現出了回頭那一刻看到的,沙弗萊難以置信的神情,紫羅蘭色的眼被失望和苦痛盛滿,幾乎要粘稠地溢出來,更深處則是難以讀懂的掙紮痕跡和絕望死寂。

讓陳念光是想到當時Alpha的表情,就難受得喘不上氣來。

所有的追求,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真心,在他口中就成了句“像狗一樣乞求”。

陳念簡直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他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去應對路恒,卻因為一己私欲選擇了對沙弗萊傷害最大的那種。

自己的言詞究竟給沙弗萊造成了多大的傷害?陳念無法估量,隻是他帶入到沙弗萊的角色去想,都會難受到胸口憋悶。

這段時間的相處裡,他怎能不知道Alpha的心意有多真切?

最初是在哥夫的身份中苦苦掙紮,因這種背德的關係飽受折磨,後來好不容易和陳詞挑明得到準許,終於能夠展開攻勢,沙弗萊放棄了休息和玩樂的時間,將工作效率提升到最高,隻為做出遊戲當禮物向自己告白,更是對他提出的所有要求都百依百順。

而他好像把這些當成理所當然了。

他享受著沙弗萊的寵愛,隨意挑逗著對方,樂得看他艱難隱忍的模樣,並且以這種主動權為傲,沉浸在支配欲得到滿足的愉悅中。

在地下城的日日夜夜,他確實是如此度過的,想要不變成獵物,隻有成為獵人,隻有做到虛與委蛇,逢場作戲,不托付也不在乎任何人,才能夠不受傷害。

但他忘了沙弗萊和那些Alpha是不一樣的。

沙弗萊同樣對自己有著欲.望,卻不是信息素和荷爾蒙催生出的,他是最好的園丁,溫柔而細心地培育著感情的幼芽,用心血澆灌,紳士地等待它慢慢長大,結出飽滿酸甜的果實,再去摘下。

然而現在,自己一腳過去,以傲慢姿態,將那好不容易發芽的幼苗直接踩死了。

陳念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感覺到,自己又渣又壞。

他背靠著牆壁,身體向下滑落,最終蹲下,雙臂抱住膝蓋,整個人蜷縮起來。

也許他比想象中要更在乎沙弗萊。

他和沙弗萊相處時,並非全是玩鬨心態。

還在白塔時每次想要出門都呼叫沙弗萊,狹小車廂中第一次嗅到Alpha雪莉酒味道的信息素,人工湖邊被沙弗萊戳穿身份,聽到他說想做自己的隊友。

他們一起收集有關陳家案的資料,推測自己從未出現的母親究竟是誰,在榮軍院的故居中發現奇怪的發光物件,找到41號避難所的圖紙,在環海平台遭遇海星和章魚的襲擊。

不管在現實還是電幻神國中,他都認識了許多沙弗萊的朋友,Alpha很認真地在把他一點點帶入自己的社交圈子裡。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男人就已經成為了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們共同分享著驚天秘密,一起研究解決的方法,並肩戰鬥,麵對一片迷霧的未來和重重謎團。

陳念很享受他們之間的曖昧,如果可以,他更願意讓這個種狀態永遠持續下去,永遠保留驚喜和新鮮。

但當昨天他意識到沙弗萊對婚姻有著向往時,就意識到結果可能不會如他的願。

他喜歡沙弗萊嗎?

結果是肯定的,隻是這種喜歡的程度究竟有多深,就連陳念也沒法說清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對沙弗萊的感覺是不是一時興起,等到兩人真正確定下來,又會不會迅速陷入到無趣。

他是一個很需要新鮮感的人。

不記得是誰說過,也許是夜總會偶然遇見的人吧,說他身上有種飄忽不定的誘惑力,可以在角落裡肆意摸索和親吻,卻不適合娶回家裡。

那時候陳念隻是一笑,因為他從來就沒想過會和誰產生穩定的長期關係。

該死,他為什麼會是這樣?

原來他自以為的灑脫和自我保護,其實是冷漠,自私和玩弄真心嗎?

陳念底下頭,將腦袋埋進胳膊裡,過了許久才稍微抬起來,隻是手臂上一片乾燥,眼角也不曾泛紅。

他才沒有資格流眼淚。

要哭也是被他平白無故貶低一通的沙弗萊在哭。

陳念深吸口氣,與其在這裡情緒崩潰,不如認真想想他究竟要怎麼跟沙弗萊道歉。

沙弗萊會原諒他嗎?兩人之間能恢複到從前嗎?這些陳念都不知道,但他必須要做點什麼,為自己的過錯。

偶爾侍女從走廊經過,看到陳念靠牆坐著,頗為驚訝,輕聲問道:“殿下,您需要幫助嗎?”

“我沒事,”陳念勉強對她笑了下,“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必須得好好哄哄沙弗萊,可哄人這件事對陳念來說是知識盲區。

之前從來都隻有彆人哄他,沒有他哄彆人的份兒,生氣就生氣唄,反正多的是人願意舔他,換個就行了。

可是他現在沙弗萊的麵都見不到,Alpha肯定生氣得恨不得讓自己消失在他的世界裡吧。

陳念滿心憂傷,他又站起身敲了敲沙弗萊的房門,毫不意外沒能收到任何回應。

他在房門外等了兩個多小時。

夜漸漸深了,就連管家都聞訊趕來,擔憂地詢問是什麼情況,陳念告訴他沒關係,繼續在外麵等。

管家拿了件外套給陳念披上。

一直到晚上九點,陳念終於聽到了些不同的動靜。

他立刻抬起頭,就看到緊閉的房門被打開,沙弗萊走了出來。

Alpha穿戴整齊,手裡拎著一口皮箱,看到正蹲在牆根處的陳念,動作輕不可察地頓了一瞬,旋即繼續向外。

陳念趕忙起身,外套從肩頭滑落,腿都有點麻了,他顧不得雙腿的麻木疼痛,輕聲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們都好好冷靜一段時間吧。”

沙弗萊的聲音非常平靜,但陳念看到他眼眶泛紅,在不知道的地方曾有淚流出。

一瞬間所有的話都停在了唇邊,陳念眼睜睜地看著沙弗萊同他擦身而過,卻仿佛失去所有力氣般無法追趕。

他嘴唇動了動,望著Alpha的背影,隻能說出唯一的話語:“對不起。”

沙弗萊步調依舊,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受傷的右腿還有點瘸。

身影最終消失在了走廊儘頭。

陳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房間的,他躺在臥室的床上,隻覺格外疲憊,有什麼東西把他從內到外地徹底抽乾了,就連心底都一片荒蕪。

他不想畫畫,不想玩遊戲,不想說話,也不想看視頻水論壇,思維靜置,就這樣脫力地癱在床上,成為隻會呼吸的機器。

過了許久,陳念才強打起精神,他拿過新終端,第一次撥通了那個唯一存著的號碼。

半分鐘之後通訊被接通。

“喂。”熟悉的聲音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陳念?”

“嗯,是我。”

聽到陳詞的聲音,陳念突然鼻子一酸。說來奇怪,他和陳詞麵對麵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幾個小時,兩人重逢之後,最多就是用終端和日誌進行交流,但在他麵對無措情況之時,最先想到的卻是陳詞。

那邊的聲音有點吵鬨,陳念聽到陳詞小聲說了一句“我去接個電話”,很快背景音安靜下來,他應該是到了外麵。

陳詞:“怎麼突然打通訊來了?”

“我……我做錯了一件事。”陳念用力吞咽了下,咽部傳來生澀的疼痛,如同有把小刀在緩慢地割。

陳念將路恒過來找他之後的所有事情,都詳儘地說給陳詞,路恒設下老掉牙的陷阱,而他卻被衝昏了頭腦,說出那樣的話。

陳念正講著,就聽陳詞突然道:“彆哭。”

彆哭?可是他沒有哭啊。

陳念抬起手,意外地在臉上抹到了細微濕潤,陳詞敏銳地發現了他聲音裡的哽咽。

明明是他傷害了沙弗萊,為什麼卻在委屈?他有什麼好委屈的?

陳念用力閉了閉眼,幾滴兜不住的淚落下來砸在衣服上,浸出一小片深色。

他平複心情,繼續向陳詞講述。

說到最後陳念幾次停下來,這是連他自己重新說出都覺得過分的話語,卻被沙弗萊全都聽見了。

陳詞安靜地聽著,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說到沙弗萊出去住了,陳念深吸口氣,道:“就是這樣。”

陳詞:“他生氣了。”

陳念:“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