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1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4492 字 4個月前

沙弗萊把自己回複的內容看過一遍,才放下終端。

距離陳詞詢問已經過去了數個小時,當時陳念還沒醒,他整個人沉浸在瘋狂和痛苦當中,根本顧不得看消息。

希望他遲來的回複沒耽誤陳詞那邊的事情。

陳念的身份肯定瞞不住了,白塔找過來隻是時間問題,從一開始他們就推測陳念很可能擁有和陳詞相同的天賦,也許白塔會把陳念也帶過去進行血液提取。

三水出現Ashes泄露,為了避免可能發生的感染,肯定需要更多疫苗。

於是沙弗萊又加了一句:“如果情況需要,我就把Ashes告訴陳念吧,也好過他從彆人那裡得知消息,接受起來會更加困難。”

陳詞暫時沒有回複,現在這個時候三水處於夜間,也許他正在休息。

沙弗萊查看終端上的秘密程序,程序是他親自編寫的,和陳詞肩膀上植入的芯片關聯,能夠獲取陳詞身體的相關數據,確保在對方遭受危險之時能夠予以救援。

果不其然,沙弗萊看到數據在昨天突然出現了峰值,瞬間超出他此前設定的安全範圍,時間點正好是陳念受傷的時刻。

雙子之間神奇的心電感應讓遠在三歲的陳詞也受到了影響,甚至都因為劇烈的疼痛昏厥過去。

對於陳詞來說,陳念受傷的位置正是他心臟所在。

然而那個時候他正急著抱陳念上岸,根本顧不得關注終端發出的警告。

強烈的愧疚再度湧上沙弗萊心頭,他不光沒能保護好陳念,還害得陳詞遭受了苦痛。

從那之後的數個小時裡,陳詞的數據一直都保持在高位,並且有一瞬到達了前所未有的巔峰,各項指標幾乎超出了人類身體的極限。

好在隨後數據逐漸趨於平穩,維持在了正常水平。

那一刻陳詞遭受了什麼?是他殺死唐納德的時候嗎?

沙弗萊暫且還不清楚,幸好陳詞的情況轉危為安,否則他絕對會為自己的失責愧疚一輩子。

沙弗萊坐在床邊的陪護椅上,緊緊地握著陳念的一隻手,事態終於緩緩歸於平靜,他這時才感覺到難以忽略的疲憊。

Alpha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精神和情緒更是消耗巨大。

接下來肯定會有各種狀況應接不暇地發生,他需要稍微養一養精神,陳念的身份暴露在即,麵對白塔,他是少年唯一的支柱。

沙弗萊閉上雙眼,幾乎是在身體放鬆下來的瞬間,就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陳念是被疼醒了。

興許是止痛針的效果消退得差不多了,胸口的疼痛伴隨每一次呼吸,竄入大腦。

他呲牙咧嘴地醒來,痛苦扭過頭,就看到沙弗萊正趴在床邊睡著。

Alpha還是坐在那張陪護椅上,兩隻胳膊放在床邊,鉑金色的腦袋枕在上麵。

沙弗萊想握住陳念的手,又怕他會覺得涼,就隻捏著露在被子外的一小截指尖,似乎生怕稍一鬆開,陳念就會消失在身邊。

沙弗萊個頭挺高,他保持著趴伏姿勢,光是看著就怪難受的。

陳念知道沙弗萊一定熬了很久,沒舍得將他叫醒,自己默默地忍受著疼痛,還好,不是實在忍不了的那種。

如今他獨自一人,靜下心來,終於可以思考更多問題了。

遊戲內那隻小小的異形在他肚皮呈現出藍眼睛的形狀,而在海中,他被魚群身上的藍眼睛包圍,更是在發動襲擊的怪物頭上看到相同的標誌。

然後就是夢中。

那怪物和現實中相比起來好像更溫和一些,渾身不再生有可怖的金屬棱刺,覆蓋機械部分,腦袋上的眼睛也是燦金色的。

顯而易見,那個時候它是在照顧自己和陳詞。

但最後,如同被侵襲般,染上了晶瑩的藍。

陳念總覺得夢中的場景就是他胎兒時期的記憶,否則他怎麼會平白無故夢見那樣的場景呢?

如果是真的,就意味著怪物的立場其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從照顧他,改為想方設法地殺死他。

至於其中原因,很可能和變色的眼睛有關,而軍方已經成功將怪物抓捕,說不定他們能夠從中得到更多線索。

陳念深吸了口氣,再長長地呼出來,整個過程被他控製在相當慢的速度中,因為一旦快了,他的傷口就會更加疼痛。

陳念從小到大很少生病,薑叔雖然身體不好,但把他照顧得格外仔細,頂多是在薑叔看不到的地方,陳念會因為調皮有一些不嚴重的磕磕碰碰。

所以這樣的傷痛對陳念來說還是頭一次。

呼叫鈴就在手邊,隻要按一下就會有醫護過來,幫助他緩解情況,但勢必會吵醒正在酣睡的沙弗萊。

陳念不知道Alpha睡了有多久,但應該很久沒好好休息了,陳念心疼沙弗萊,想讓他再多睡一會兒。

不能動彈,就這樣乾巴巴地躺著,實在無聊。

陳念甚至在陣陣疼痛中又一次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陳念已經餓得不行了。

胸痛倒是消退了不少,看來已經有人過來給他打過止痛針。

陳念看向一旁,原本趴在他手邊睡著的沙弗萊正站在窗邊,壓低聲音,和誰打著通訊。

陳念沒有出聲打擾,他安靜地聽了一會兒,認出應該通訊那頭的人應該是皇帝,他們在說什麼“封鎖、處理”的事情。

是處理他遭受襲擊的海域,還是其他地方?

沙弗萊的話音聽起來格外嚴肅,應該是件挺麻煩的事兒吧,好像還提到了陳詞?

沙弗萊最後嗯了幾聲,掛斷電話,他轉過身,發現陳念醒了,還有點驚訝。

Alpha趕忙快步來到床邊,俯下身低聲問道:“想喝水嗎?會不會有點餓?”

陳念點頭,老實道:“餓了。”

沙弗萊立刻從一旁的保溫櫃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食物,由禦廚烹飪的肉粥最適合陳念目前的狀況,營養豐富又易於消化。

沙弗萊拿起勺子,坐在床邊,在陳念胸口處鋪了張帕子,防止弄臟病號服。

一瞬間陳念隻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還要帶著口水巾被喂飯。

沙弗萊舀了一勺新鮮的肉粥,湊到自己唇邊輕輕碰了下,確定溫度正好,才送到陳念嘴邊。

陳念張嘴含住,肉粥碰到唇齒的一瞬間,香味蔓延開來,最原始的大米和肉的滋味,又帶著淡淡的酢漿草和肉桂味道,卻不膩人,滑嫩地流過舌麵。

饑餓之中就算普通食物都是絕世美味,更彆說這是禦廚精心烹飪的營養餐。

陳念含淚將粥咽了下去,連話也顧不得問,迫不及待地再次張開嘴。

一直被喂了十幾勺,溫熱的粥下肚,讓胃裡的饑餓感有所緩解,陳念這才心滿意足地問:“剛剛你在和陛下打電話嗎?”

“對。”沙弗萊把勺子送到他唇邊,“張嘴。”

陳念:“我聽到你們說起陳詞還有封鎖,哥哥那邊出事兒了?”

沙弗萊:“他殺了唐納德,我們要幫他封鎖現場,畢竟唐納德也是辰砂這裡有名的人,如果消息走漏,會有點麻煩。”

陳念噢了一聲,他又喝了口粥,問:“真的隻是這樣嗎?”

沙弗萊沉默了,就這一瞬的猶豫,讓陳念確定,果然他有事瞞著自己。

他定定地盯著沙弗萊,琥珀色的眸中映出Alpha眉宇間的鬱結。

“陳念。”過了許久,沙弗萊終於輕聲道,“如果有一件事需要你做出一些犧牲,但由此能夠拯救數以千萬的生命,你願意去做嗎?”

陳念並未直接回答:“是什麼樣的犧牲?”

沙弗萊:“每個月定期遭受一些痛苦,被保護在最安全的地方,但會失去自由。”

陳念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你是在說我哥嗎?不,你在問我,就表明著其實我和我哥是相同的?”

“所以說他每個月的身體檢查並不隻是簡單的檢查而已,對不對?那天他回來彆墅之後,臉色很不好,他究竟是去做了什麼?”

“我們需要陳詞的血。”沙弗萊深吸口氣,在這一刻終於下定決心,對陳念坦白,縱然他還沒有收到陳詞的回複。

但沙弗萊覺得情況已經到了需要大家共同麵對的地步了,如今陳念剛從險境中脫離,他有權知曉全部的真相。

沙弗萊:“你知道Ashes嗎?”

“什麼?”

“你可能更熟悉它的另一個名字,塵病。”

陳念短暫地愣了下,這個他倒是知道。

塵病是在大約十五六年前突然出現的流行病,感染者會被紫色晶體寄生,它們最先進入體內,附著著內臟慢慢生長,然後從內而外地突破人體,直到寄主的身體被整個吸空。

塵病肆虐了將近三年,帶走了數百萬計的生命。

好在後來疫苗被成功研製,所有人類都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接種,疫情被有效地控製住,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淡出了公眾的視野。

疫苗研究出來的時候,陳念年紀還小,可能才六七歲,他們這一代人,基本上對疫情都沒多少印象。

疫苗,每個月都要,陳詞的血。

陳念猛然瞪大眼睛,如果不是受了傷,他絕對會整個人竄起來:“你們用我哥的血做了疫苗!”

沙弗萊點頭:“是的,陳詞在這十二年來拯救了上千萬人類,他是全人類的英雄。”

陳念震驚得無以複加,縱然他早有猜測,白塔一直將陳詞禁足是想拿他做生化實驗之類的,但當真相如此赤.裸地擺在麵前,還是一時間難以接受。

怪不得陳詞從小就一直生活在白塔內,怪不得他要和沙弗萊建立婚約,怪不得他每個月都需要去做身體檢查,怪不得他如此向往自由。

兄弟兩人相認之後,他們的每次互換必定會留出一周的時間,恢複原本的身份,是因為陳詞需要去定期抽血,製作疫苗。

而至始至終,陳詞都沒有給他提到過一句,縱然自己幾次三番地主動問起,哥哥也總是以最淡定、最平常的態度告訴他,隻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原來他一直都被所有人保護在最安全的地方。

陳念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本以為大家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戰友,需要分享所有信息,卻一直都被蒙在鼓裡,他應該感到生氣憤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