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 175 章(1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2969 字 4個月前

陳詞回到原處,沙弗萊和陳念已經進去帳篷,傅天河正在外麵等著他。

兩人同樣也一前一後地鑽進帳篷,沙弗萊啟動能量爐,陳念將手套摘下來,雙手貼在爐邊取暖。

沙弗萊從包裡摸出個小罐子,扔給陳念。

“什麼?”陳念接過來,放在鼻子下一聞,兩眼立刻發光。

“你竟然還帶了這個!”

沙弗萊:“少喝點,暖和暖和就行,你現在的身體還不適合喝太多。”

陳念二話不說,擰開小瓶子的蓋,揚頭灌了一口,是高度數的烈性酒,夠勁兒。

傅天河拿出速食食品,開始煮飯。

眼前的情況喚醒了他的肌肉記憶,和九月共同旅行的時候,也都是他負責解決吃喝問題。

陳念挪了挪身子,坐到陳詞旁邊,悄聲問:“哥,你有沒有覺得,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陳詞點了下頭。

這種奇特感覺是他親眼見到月光時起,就從心底悄無聲息冒出的。

很難用語言具體形容,非要說的話,就是嗶剝作響的柴火上騰起的火苗,舔舐著柔嫩的心底,灼痛之中又帶著受虐般的溫暖。

明明周圍冷得能把人凍成冰雕。

陳詞本以為是目標終於實現的釋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慢慢意識到並非如此。

如果是釋然或欣喜,應該很快就會消退,但那感覺卻始終留存在他心底,反倒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陳詞:“可能因為這裡曾是我們的家。”

陳念歎息道:“既然是家,那就快點把門打開吧,把自己人關在外麵又是什麼道理?”

而另一邊,沙弗萊也在和傅天河交談,主要是詢問傅天河的眼睛感覺如何,畢竟這裡溫度太低,眼球上沒有溫度感受器,無法感知到冷熱,但眼眶就不一樣了。

“還行吧。”傅天河抬手摸了摸,指尖觸碰到柔軟的眼罩,九月還專門為他加厚了,“有點冷,但不礙事。”

沙弗萊放下心來,他把攜帶的酒也分給傅天河一瓶:“喝點兒?”

“我酒量一般。”傅天河笑道,把酒瓶接過來。

沙弗萊:“沒事,我也不太能喝,主要是暖暖身子。”

四人在帳篷裡休息了三個小時,吃飽喝足,身體完全暖和過來,更是恢複了體力。

此處在極圈附近,趁著天還沒黑,他們決定再趕上一段的路。

收拾好背包,四人繼續按照原先的隊列前行,傅天河作為斷後的人,隻需要踩著腳印走就行,也就沒那麼專心致誌。

他的前麵是陳詞,少年的背影落在眼中,傅天河總是控製不住地關注細枝末節,九月幾縷發梢從帽子裡露出,被雪染白。

腳底猛然踩空的瞬間,傅天河即刻反應過來,他將全身重量轉移到上半身,向前一撲,同時踩空的那隻腳膝蓋彎曲——

陳詞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了變故突生,他回身抓住傅天河的手腕,將Alpha奮力向自己這邊拉扯。

雙方共同努力之下,傅天河總算沒有直接掉到那突然出現在他腳下的冰洞裡,隻是鞋尖稍微沾了點水。

然而下一秒,一張巨口從水麵冒出,直接咬向傅天河的腳!

“小心!”陳念驚聲叫道。

傅天河當即就地一滾,雖然姿態有點狼狽,好歹把自己的腳成功拯救了。

那東西上半身竄出洞口,利齒咬合發出哢噠悶響,就連空氣都被震動,如果是人類的肢體,絕對會連骨頭都直接斷掉!

奈何明明就要到嘴裡的食物擦著身體掠過,隻讓它咬到了一嘴冰冷的空氣。

陳詞終於看清那是一隻雄性海獅,它早就蟄伏在冰麵之下,興許已經跟了他們很久了,眼下瞅準了隊伍中的最後一個人下手。

三個有精神力的人,誰都沒有額外關注腳底。

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有厚厚的冰層和凍土阻隔,根本不用擔心危險發生,還不如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探測月光外壁上。

也就導致了這場意外的發生。

海豹的前胸處明顯覆著金屬,這些倒鉤如同鳥爪,將它龐大笨重的身體短暫固定在冰壁。

陳念麵色一凜,在他的認知中,隻有海洋生物才會機械化,而海獅不是哺乳動物嗎?

又怎麼會出現原初的症狀?

說時遲那時快,沙弗萊的登山棍揮了過來,破空聲淩厲,似輕薄冰綢被生生扯爛,雪花被斬斷為兩瓣——

這一下子重重打在了海獅頭頂,隻聽它發出吃痛的淒厲嚎叫。

似乎也知道自己形單影隻,很難是四個人的對手,海獅胸前的抓手鬆開,它迅速縮回冰洞之中,轉眼沉入水麵,隻留下一串不甘的氣泡。

“怎麼樣?”沙弗萊問。

“沒事兒。”傅天河從地上爬起,他剛剛差點掉進冰洞的是右腳,事情發生在他右側的視野盲區,沒能在第一時間看得清楚,“那是個什麼動物嗎?”

“海獅,看起來已經有部分機械化了。”

陳詞伸手幫傅天河拍掉身上的雪:“如果我之前學到的知識沒出錯,哺乳動物因為基因穩定,演化起來相對較慢,幾乎不可能出現原初化的現象。”

“果然出了我們都不知道的問題。”沙弗萊低聲道,“抓緊時間離開這片區域吧,這裡之前可能是一片湖,所以它才能鑿通冰麵。”

先前看到的眾多死魚,極有可能正是海豹的手筆。

陳念低頭檢查著自己拍攝下來的照片,情急之下他可沒光顧著大叫,立刻抬起終端,將那隻海獅的樣子拍了下來。

隻可惜隻有他所在的一個角度,不然之後能作為珍貴的樣本呢。

傅天河的登山杖用力擦了擦冰洞的邊緣,確定沙弗萊說的不錯,這裡是一片表麵被凍住的湖。

在他們腳底,一定還有數不清的生物生活,也許同樣貪婪地暗中窺視。

他們趕忙重新進發,用最快的速度離開。

積雪之下的地麵重新變為黑色,隊伍才放慢了腳步。

當那抹紫色鬼魅般出現在白皚中時,所有人都不自覺停下了。

紫色晶體從月光坍塌的外牆上生長出來,如同攀附在神秘洞穴中的礦物,它荊棘般一簇簇地肆意探伸,展現出旺盛的生命力,成為冰封雪原中神秘又美麗的獨特景致。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麼。

一隻雷鳥站在晶體上,正在低頭不斷啄食,紫色的碎屑簌簌落下,更是有一些被它吞咽到小小的肚子裡。

在難以獲取食物的日子,它依靠這玩意果腹。

這些鳥會在遷徙途中將紫晶粉末送到世界的其他地方,可能是由糞便排出,也有可能是被侵蝕的屍體墜落在某處。

三水最近發生的小範圍疫病,也許正是由此引起。

似乎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那隻雷鳥警惕地抬頭看了一眼,接著迅速振翅,騰身離開了。

傅天河喉頭突然抑製不住地發緊。

他想到了扭曲著倒在路邊,渾身被紫晶覆蓋的眾多屍體,脆弱的皮膚下埋藏著大片暗紅淤血,似乎稍微一碰就會飆濺出來,就連蛆蟲和蚊蠅也不願意靠近,隻有驚懼眼神和刺鼻的消毒水為其送葬。

那殘忍的存在同樣從他眼眶中鑽出,將一顆眼球刺得稀巴爛。

陳念是第一次見到Ashes。

事實上他在三個星期之前,才詳細到了解Ashes的存在。

他謹慎地觀察片刻,抑製不住胸中震驚,小聲問沙弗萊:“就是這個東西,會從感染者的身體裡長出來嗎?”

沙弗萊點頭。

陳念不免唏噓,如此堅硬又鋒利的東西存在於身體內部,還會不斷生長,光是想想就要出現幻痛。

天色漸暗,在徹底黑下去之前,四個人選了個避風又乾淨的好地方,再度紮起帳篷。

陳念打開終端上的地圖,蜿蜒紅線標識著今天行進的路程,他們走了26公裡,已經很多了。

傅天河將帳篷從裡麵拉上,結實的布料阻隔著外麵的風雪,讓這裡成為冰雪高原中的安然一隅。

暖爐重新啟動,他們紛紛脫下厚實的外衣,雪不曾停歇,就算在進入帳篷之前儘力把外套上的雪抖落,仍有一些被帶進了帳篷,無聲融化成了水。

陳詞和陳念把大家的衣服和鞋襪烤上,傅天河開始煮飯,繼續履行他家庭煮夫的職責,沙弗萊靠在角落,記錄今天的日誌。

在暴風雪中艱難行進許久,說不累是絕對不可能的,就連沙弗萊都不怎麼吭聲地養精蓄銳,他在前麵帶路,消耗的體力更多。

隻有傅天河,還是一副活力滿滿,精神充沛的模樣。

陳詞早就習慣了,他可是親身體會過傅天河的體力究竟有多恐怖,這可是短短一天徒步穿越遺棄郊區的存在。

如果傅天河獨自前行,他迎著風雪一天走上個四五十公裡都不成問題。

接下來他們有一整夜的時間休息,晚飯當然不打算隨便湊合著吃完,傅天河煮了肉,很快香味就充斥整個帳篷。

煮好之後,大家迫不及待地開動,沒有什麼比暴風雪中圍坐在溫暖的帳篷裡,捧著各自的碗,大口喝湯大口吃肉,更加幸福的了。

凜冽寒風呼嘯,飛雪拍打帳篷,不斷發出細碎聲響,風鳴如泣,時而高昂,時而屏息,似瀕死巨獸最後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