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 181 章(1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3088 字 4個月前

三個小時之後,陳詞和陳念的渾身血液都被過濾了一遍。

雖然被濾掉生物因子的血又重新輸回了體內,但陳念還是難受得頭腦發昏,幾欲作嘔。

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明明能夠維持人體正常運轉的成分一點都沒少,不應該有這樣大的反應才對。

陳念大病初愈,身體本來就沒有陳詞好,現在要更難受上幾分。

等護士給他們拔掉肘彎處的針頭,在穿刺處包上藥棉和膠布,陳念都要眼淚汪汪。

倒不是真難過到想哭,而是身體不適,逼出的生理性淚水。

護士拿來溫好的營養液,送到他唇邊:“殿下把這個喝掉吧,補充一□□力。”

陳念起身,把那隻毫無味道可言的寡淡營養液喝下去,重新躺回到床上。

玻璃幕牆的另一側,傅天河的手術還沒有結束,血液中提取出的生物因子被注入,醫生門會儘最大努力,保住他性命。

而另一邊,陳念又把頭轉過去。

陳詞早已止住眼淚,隻是臉上還有乾掉的淚痕。

陳念無從知曉哥哥在想什麼,但他自己胸中隻有難言的悲哀。

是誰規定的想要肩負起重大責任,就必須經受眾多磨難?

休息了半個多小時,陳念稍微緩過來一些,護士照顧著他們離開。

兩人去到專為準備的病房當中,房門關上,陳念立刻張開雙臂,抱住陳詞。

“我沒事。”陳詞的聲音重新恢複了冷靜。

他解開衣領的扣子,側頭去看左肩上的胎記:“現在我是不是能打開那扇門了?”

“應該是的吧。”陳念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他總感覺如果不是剛提取過,身體還虛弱,陳詞絕對能立刻跑回格陵蘭冰雪高原。

“稍微等等看傅天河的情況如何,如果他身體允許,最好還是我們四個一起過去。”

陳詞點了一下頭,他坐到床邊,不再言語,陳念猜他大概還在慢慢適應,所擁有的感情。

他也就坐到陳詞旁邊,安靜地陪伴著他。

搶救室的門被打開。

傅天河的手術竟然順利結束了。

說“順利”可能不太妥當,因為在前三個小時,醫生打開他的身體,對那些已然擠占到每一寸角落的紫色晶體束手無措。

他們隻能儘量進行切割,不敢將刺入肉裡的部分剝離出來,因為那勢必會讓傅天河變成篩子,渾身是洞。

特彆是傅天河的腦部也被侵染,腦膜和大腦皮層的溝壑裡充滿了紫色粉塵,就算用生理鹽水仔細地衝洗,也無可奈何。

萬不得已之下,他們讓陳家的兩位少爺緊急提供了生物因子,醫生們抱著最後的希望,用最為珍貴的原液,衝洗傅天河被汙染的內臟和大腦。

原液被使用後的第八分鐘,晶體如同突然收到了某種號令,集體向後回縮。

它們的種種表現完全不像無機物,簡直就是真正具有生命的個體!

附著在內臟表麵和大腦皮層上的粉塵,也在原液的作用下溶解,傅天河的身體奇跡般恢複成了幾近正常的狀態。

經過簡短卻激烈的討論,醫生們最終決定結束手術,他們不知道這樣的狀況是否隻是暫時的,但他們已經無法對傅天河再做些什麼了。

與其繼續讓他以身體打開的狀態躺在無影燈下,不如送進icu,做後續觀察。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例,在重度感染Ashes的情況下還活著的病人,無論他的情況如何,都將在醫療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傅天河被推出搶救室,而醫生們終於能夠脫下厚重的防護服,去喝口水,喘口氣了。

簡單的休息過後,全辰砂的傳染病學家都來到了防疫站,而其他信標上的專家,則通過網絡,參與了一場大型研討會。

他們仔細看過傅天河的情況,還有手術過程中留下的影像,推測他的身體已經和Ashes有一定程度的融合。

出於未知原因,這個從六歲起就感染的病人,和Ashes共存,時間長達十五年之久。

他的身體在成長發育的過程中,逐漸適應了要命的不速之客,才會在晶體刺破體表的情況下,還能劇烈運動,並在將死之時被搶救回來。

簡而言之,原本應該呈寄生性的Ashes,在他身上表露出了共存的特質。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海洋生物和機械結合,進化成為原初生物。

至於進一步的情況如何,還需要後續的觀察和研究。

如今的傅天河,絕對是全世界醫護都牽掛的存在,因為他的存活意味著另一種可能——

一種死亡率不再是百分百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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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檢測儀上代表著心跳的數字,在62和63之間來回波動。

這是傅天河住進icu的第三天。

他的生命體征非常平穩,紫晶也沒再重新生長出來,但所有人都不敢放鬆警惕。

因為幾天之前,他們剛給傅天河做完手術,清除掉所有大塊晶體之時,也是這麼想的,然而短短十幾個小時過去,他的情況就突然惡化,甚至還逃出了隔離病房。

從傅天河大腦被侵占的情況來看,逃出病房又打傷醫護的決定,並非他主動作出的。

很多的寄生生物會乾擾宿主的思維,讓宿主做出眾多不利於自身,卻能讓寄生者更好活下去的舉措。

就像就像幼年的鐵線蟲,會寄生在螳螂體內,靠著螳螂的血肉長大之後,就會控製螳螂行動,讓它尋找水源自殺。

鐵線蟲從死去宿主的身體裡鑽出,遇水成為成蟲,繁衍,並開始新一輪的寄生。

陳詞安靜地坐在病床邊。

沒人知曉傅天河究竟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這句話換一種表達方式,便是他很有可能就此成為植物人。

後頸處的標記偶爾會發出難言的脹痛,是傅天河傳遞而來的感受嗎,陳詞不大清楚,也許是因為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獲取Alpha的信息素了。

每天他都會和醫護報備,獲得幾個小時進入icu的特權。

陳詞的發熱期到了,這是他徹底結合後迎來的第一個發熱期,他確實在和自己的Alpha共同度過,卻誰都沒有動彈。

強效的抑製劑被注入血管,後頸的腺體貼上了防止信息素擴散的貼劑,至於那些從身體內部熊熊燃燒的渴望,則被強行無視掉。

隻是如今的陳詞,已經做不到像從前那樣,坦蕩又冷漠了。

他終於能夠感受到眾多情緒,這些日子以來,收獲的卻隻有悲傷。

先前陳詞也想過,如果自己能夠懂得喜怒哀樂就好了。現在,他後悔了。

感情這種東西實在太過沉痛,簡直就要將他衝垮。

他不會忘記在垃圾堆裡找到傅天河時的每一處細節,就像縱然已經十多年過去,也不會忘掉幼時在防疫站裡看到的種種。

Alpha被血染紅的身體,慘白到灰敗的麵色,戳破眼皮充滿眼眶的紫晶,骨頭支棱的斷臂,小心藏在胸口衣袋裡的晚香玉,都在一刀一刀,淩遲著陳詞。

陳詞用從護士那裡學到的技巧和手法,為病床上的Alpha按摩。

傅天河還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長時間的臥床會讓肌肉失去力道,必須要幫他活動,才能避免蘇醒後出現萎縮。

這是陳詞第一次如此細致地照顧一個人,就算是傅天河親手挖出眼球的那天,陳詞也隻不過是注意著Alpha的精神狀況,給他擦拭身體罷了。

初次按摩時,陳詞在護士的指點下,很是生疏,如今到第三天,也熟練了許多。

從傅天河的手指,到他的肩膀,再一路向下,小心避讓還未愈合的傷口,幫他按摩完腳踝。

陳詞按得很仔細,這一套下來,差不多需要兩個小時,也快超出了探視時間。

傅天河仍舊安靜躺著,無動於衷,周圍發生的所有都與他無關。

和傅天河的肌膚相觸讓陳詞體內的渴望變得更為強烈,似乎就連吐息,也帶上非同尋常的熱度。

他能嗅到傅天河散發的Alpha信息素,琥珀木香一如既往的溫暖沉厚,但他已經不能再回應他了。

陳詞雙手撐在床邊,俯下身,注視著傅天河緊閉雙眼。

白色睫毛不曾有絲毫顫動,Alpha右側的眼皮乾癟著,被刺穿的傷口愈合,留下幾道深刻疤痕。

門被從外麵敲響,是護士在提醒陳詞,時間已經到了。

陳詞低下頭,在傅天河唇上落下輕輕一吻,轉身離開。

原本因為抑製劑勉強平複下去的溫度,又被傅天河的信息素刺激,有重新升起的勢頭,看起來他還得再打上一支。

這才是剛開始,陳詞想到後麵會愈演愈烈,就有些頭疼。

他從分化到如今,已有將近三年,還是頭一回在發熱期前,感到恐懼。

往常他就算再難受,也能無動於衷地強行忍耐過去,可現在他真正體會過了同Alpha親密的快樂,又有標記在身,心中還充斥著各種先前無法理解的奇妙感情。

後續幾天會怎麼樣?陳詞完全不知道。

他動作很輕地離開重症監護室,傅天河重新被轉移到了頂層的醫院,這裡曾是沙弗萊和陳念住過的地方。

四人當中,隻剩下陳詞一人幸免於難。

陳念跟沙弗萊回到皇宮,他們需要處理電幻神國裡麵事情。

那張被菜格歐從秘魯高原附近島嶼挖掘出來的軟盤裡,有一份很像月光結構圖的圖紙,沙弗萊對照月光中那扇大門的坐標,標注在圖紙上,發現了一串神秘的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