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第 193 章(2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4290 字 4個月前

沙弗萊說的不錯,皇宮就是他的家,他邀請作為朋友的傅天河前來做客用餐,是件相當稀鬆平常的小事。

不過傅天河的身份確實有那麼一點尷尬。

陳詞畢竟帶著未來皇子妃的頭銜十幾年,如今搖身一變,滿是陌生味道地和其它Alpha徹底結合。

皇室侍從們都聽說了雙生子的秘聞,完全不八卦,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人都有好奇心。

但頂尖的職業素質讓侍從們絕不會當麵表現出來,麵帶笑意,以最禮貌的姿態,把傅天河當做受邀前來的客人。

傅天河坐立難安,到底也餓得不行了,焦慮和饑餓相比,還是饑餓要更折磨人一些。

四隻餓到前胸貼後背的餓狼,迅速解決了一桌子佳肴。

餐後甜點環節,陳念咬著他最愛的荒誕聖代冰淇淋,癱在柔軟的椅背中,心滿意足地鼓著小肚子,問傅天河:“怎麼樣?飯還不錯吧?”

用黑樹莓芯、藏紅花、鬆露伏特加醬、黃金葉和冰沙製作而成的甜品同樣也在陳詞手中,被吃掉了一大半。

傅天河點頭,他小酌著氣泡酒,另一隻手輕輕搭在陳詞大腿上。

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沙弗萊:“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吧,我叫人去安排房間。”

傅天河渾身一激靈:“不用麻——”

陳詞:“好。”

傅天河:………………

原本消退的緊張感又一次攀升,凝聚在飽食的胃部,讓傅天河感覺爬在皮膚表麵的螞蟻也鑽進了體內。

陳詞和陳念換回來的短暫時間裡,也住在皇宮,對這裡相當熟悉。

沙弗萊安排的房間就在他和陳念臥室的旁邊,住得近能方便隨時串個門什麼的。

傅天河跟隨三人來到起居區走廊,便看到負責收拾房間的侍女從屋內走出。

以陳詞和傅天河如今的關係,當然要住在一間屋裡。

年輕的侍女禮貌向四人行禮,舉止儀態挑不出丁點毛病,傅天河仍屏息凝神,目送她的身影遠去。

陳念看在眼中,隻覺得好有意思。

他沒想到傅天河臉皮這麼薄,當初看陳詞日誌裡寫兩人相遇的經過,他還以為這個一上來就邀請哥哥共進午餐的Alpha是個厚皮臉呢。

沙弗萊:“正好也準備一下出發要用的裝備,如果有不舒服,可以隨時叫人回去醫院。”

“行。”皇宮和醫院之間,傅天河當然要選擇前者,住院的這幾天他簡直都快沒病閒出病來了。

雖然他也不是很想多待在皇宮就是了。

和陳念沙弗萊告彆,走進臥室,反手關上門,傅天河才長長鬆了口氣,全身垮塌下來。

“為什麼會緊張?”陳詞問他。

“我這個身份實在太尷尬了。”傅天河輕聲道,“雖然沙弗萊再怎麼說不介意,但彆人可不知道具體都發生過什麼。”

傅天河沉默兩秒,終是下定決定:“九月,我有跟你想過我昏迷期間做的那個夢嗎?”

陳詞:“被衝進紫色河流的嗎?”

“是在那之前,應該在我打破隔離病房玻璃的時候。”

“我腦子昏昏沉沉的,夢見自己站在一處庭院裡,聽見走廊上有人議論,說……說我瞎了一隻眼,是個殘廢,又沒有精神力,還是從地下城來的,不配和你在一起。”

那是傅天河最不願回憶起的夢境,如今給陳詞重新講述,強烈的羞恥感縈繞在心頭。

話語的具體內容他早就記不清了,但大概意思傅天河不會忘。

他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自卑,被挖掘出來,赤.裸地晾曬在陽光下。

眼前的少年實在太好了,他近乎是完美的存在,傅天河不覺得有誰能真正配得上他,當然也包括自己。

“本來我還打算好好努力,經營月亮雨,讓自己也有兩把刷子,結果現在身體搞成這樣,也沒時間弄彆的。”

傅天河笑笑,隻是笑容裡更多的是歉意。

陳詞沒說話。

過去許久,Omega才輕聲道:“等我們從月光回來,你的身體好了,還有大把的時間。”

“如果你做一件事,我希望是你真正喜歡才去做的,而不是所謂的讓自己配得上我。”

傅天河笑著嗯了一聲。

其實他一直都不是會在意彆人眼光的人,之前在三水的地下城流浪,更是在喻家備受冷眼,他都沒覺得多不舒服。

可九月是他最在意的人,無論對方如何安慰,傅天河心裡總是有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他的少年是如此優秀,應該擁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他的Alpha也應該是強大的。

傅天河知道自己已經鑽到牛角尖去了,隻是這種想法一時半會還無法改變。

等他的身體康複,一定要好好向著定下的目標努力才行。

“稍微休息會兒吧。”

陳詞拍拍床邊,傅天河和他一同坐下,少年的指尖碰上紗布,輕聲問道:“還疼嗎?”

“沒什麼感覺。”傅天河對疼痛的抗性很高,特彆是右眼。

從六歲起他就已經習慣了那裡劇烈發作的疼痛,拚命忍耐直至麻木。

如今植入眼台,手術留下的疼痛根本就是毛毛雨。

“那就好。”

陳詞放下心來,他將房間的智控係統調節到睡眠模式,在最適合休息的昏暗之中,和傅天河一起躺下。

剛一閉上眼,腦中就不斷回現於電幻神國中經曆的種種畫麵。

陳詞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信標的具象化,它們就像真正的人類,鮮活地出現在眼前。

月光也是一樣的嗎?

陳詞想象著那張由陳念繪製出來的臉,同其他信標一般,睜開雙眼。

她淺金色的眼眸一定是溫柔的,宛如夜晚的月光流瀉到潺潺河麵,靜謐而溫和。

耳邊是傅天河平穩的呼吸聲,Alpha在被子下的手碰著他的手指。

醇厚的琥珀木香包裹在周身,一覺過後,就連被褥和枕頭也會沾上獨屬於Alpha的味道。

傅天河總是說他不夠強大,配不上自己。

但對陳詞而言,傅天河給他的安全感,是再強悍的人都無法做到的。

過去他生活在安保最為嚴密的白塔當中,睡覺時會嬰兒般蜷縮起身體,用被子嚴密包住,如同隻要又肢體露在外麵,就會有閘刀落下,將其斬斷。

一丁點聲音或者光線,都會把他驚擾。

而在傅天河身邊,他們走過太多危險地帶,卻能夠幕天席地,在狹小的帳篷裡平坦躺下,聽著周圍的白噪音,安然入睡。

陳詞其實挺想對傅天河說夠了,你不用去做那個特彆厲害的人,現在的狀態已經是他最期待的樣子。

但看到傅天河的焦躁和抿起的嘴唇,陳詞終究什麼也沒說。

傅天河同樣也有他自己的夢想和目標。

就像Alpha從來不會乾涉他的選擇一樣,他也不應該以自己的感覺為判斷,去橫加乾涉。

Alpha息素的包圍中,陳詞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感情恢複之後,他不再像從前那般,時刻保持著絕對的冷靜,陳詞正一點點地習慣這種狀態。

某種意義上,傅天河的陪伴,對他來說就是鎮靜劑。

酣甜的午休,比想象中要久一些。

陳詞睜開雙眼,他關閉睡眠模式,發現外麵正在下雨。

步入夏季,信標上的雨水越來越多,三天兩頭就要下上一場大雨。

陳詞記得還在白塔裡的時候,他喜歡把窗戶全都敞開,任憑著夾雜雨絲的風吹進房間,將難以言道的壓抑儘數衝走。

但實際上卻起不到多大作用。

從雲層中落下的雨滋潤著樹木和建築,流淌滲入土地,通過管道被排放到其他地方,但仍有雨水滲到下方,成為地下城的“降水”。

它被一層層地過濾,或汙染或淨化,最終彙入海洋,又蒸騰為雲,重新成為一場降雨。

雨絲打在窗戶玻璃上,發出嗒嗒吧嗒的聲響。

曾經陳詞睡在陳念的房間裡,從水管縫隙裡漏出來的水滴在塑料棚上,製造讓他睡不著覺的吵鬨噪音。

然後傅天河偷偷把整個小區裡,所有漏水的地方都修好了。

那時陳詞隻是短暫地愣了一下,如果他早點懂得感情,應該會被感動充滿吧。

傅天河為他做了太多太多事情,有日常生活裡的細水長流,也有冒險當中的驚心動魄。

傅天河也醒了,他披上衣服,懶散地起床,站在陳詞身後,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少年腰間,親昵地用下巴蹭著他發頂。

見陳詞默默望著雨中庭院,傅天河輕聲問道:“想出去散散心嗎?”

陳詞點了下頭。

陳詞從置物架上拿了兩把傘,交給傅天河一把,正要出門,就看到Alpha將手中的傘放回原處。

“帶一把就夠了。”傅天河攬著陳詞肩膀,和他一起走出臥室。

兩人穿過走廊,來到側廳的後門,雨水正不斷從房簷落下,在石板路麵留下濕潤光潔的痕跡。

植物被滋潤,呈現出格外鮮明的濃綠,落在眼中令人渾身舒暢。

陳詞撐開傘,傅天河從他手中接過,Alpha手撐傘,一手將陳詞攔在懷裡,走進了淅淅瀝瀝的雨幕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