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幫你的。”他對塔伯道,“雖然我現在還沒想好具體要怎麼操作,但我一定會幫你們重新適應這個社會的。”
“先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著手去做,你相信我嗎?”
塔伯抬頭看著傅天河,這位年輕的Alpha哥哥有著白色的頭發,和兩隻顏色不一樣的眼睛。
他當然相信傅天河。
就像在兩個月前,他相信傅天河會遵守承諾,帶著他去到外麵,看到真正的陽光一樣。
男孩用力地點頭。
傅天河信心滿滿道:“那就全都交給我吧,這些天你就好好在基地裡麵治病,儘快了解現在的世界,等安排的差不多了,我會重新過來找你。”
Alpha的笑容,極富感染力。
塔伯看到他自信的樣子,不由得開始相信,這位大哥哥真的能找到辦法。
他的語氣也重新昂揚起來:“那我們說好了。”
“嗯,說好了,拉鉤。”
陳詞坐在一旁,看傅天河伸出小手指,和塔伯骨節變形的小指勾在一起。
心中突然湧上來一股莫名的存在,讓他忍不住深吸口氣。
看到傅天河臉上的微笑,雖然完全不知道對方在做怎樣的打算,陳詞也本能的願意去相信他。
傅天河就是有這種魅力。
他天生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博得身邊人的好感。
這是無法學習的,與生俱來的天賦。
見塔伯的心情好了很多,傅天河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他也想回去稍作休息。
“有什麼事給我發消息,咱隨時聯絡。”
“好!”
陳詞同樣站起身,和傅天河一起,離開了隔離基地。
兩人並肩走在飄雪中,風倒不是很凜冽。
“給自己攬了個活,突然感覺壓力好像有點大。”傅天河說著說著,就又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也挺好的,有壓力才有動力,這下咱們的計劃可得儘快提上日程了。”
陳詞:“不出意外的話,後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
傅天河:“不等等麥克西尼嗎?”
陳詞:“它得到所有人員轉移完畢,才能回歸大海,少說要大半年,到時候再過來也行。”
傅天河:“嗯,那咱就先走一步吧,給陳念和沙弗萊說了嗎?”
陳詞:“他倆應該知道。”
兩人走著,陳詞視線的餘光,注意到了遠方某個黑色的物件。
陳詞停住腳步。
傅天河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茫茫雪原上,立著一座黑色的墓碑。
它孤零零紮在白雪中,格外顯眼,顯出某種亙古的孤寂和空曠。
陳詞邁步,走了過去。
他知道,在墓碑之前,冰雪之下,掩埋著方形的骨灰盒。
裡麵裝著黑波和孔昱的骨灰。
七天時間,配合著神經適配器內的信息數據,研究員們已經順利完成了有關他們的深入研究。
黑波和孔昱在身死以後,仍為其餘人類,提供了極度珍貴的研究資料。
研究在昨天結束,他們都是感染者,屍體需要進行無公害處理。
研究員們將月光的最後一任選帝侯,還有他忠貞不渝的愛人,埋葬在格陵蘭冰雪高原之上。
他們誕生於風雪裡的信標,最終也歸於風雪,永遠陪伴著他們為之付出一生的信標和冰原。
黑色的墓碑上,刻著黑波·賽裡斯和孔煜的姓名,生卒年份。
而在背麵,是光滑的空白。
陳詞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撫摸在上麵。
似乎有些太空了。
兩人死前,沒有留下任何遺言。
陳詞略一沉吟,他挖掉腳邊的雪,敲了一小塊冰,拿在手中。
第一畫,落在碑麵的右上角。
傅天河專注地看著,少年纖細的手指握緊冰塊,指尖被凍得泛紅,骨節卻透著力道。
陳詞的字跡乾淨清雋,一筆一畫,都形同鐫刻。
【你的姓名無人知曉】
【你的功績永世長存】
冰劃過石麵,留下一道道淡淡的冰痕,它會保存一段時間,最終被風雪掩埋。
其餘人也不會知曉,陳詞曾在上麵書寫過什麼。
他扔掉冰塊,站起身,在外衣上擦去手中融化的水跡。
“走吧。”
傅天河應了一聲,天色漸暗,最後的夕照落在雪原和墓碑上,冰痕閃閃發亮。
他們牽著手,穿過風雪,共同走向溫暖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