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柔和透過門扉灑進屋內,屋內古琴聲音清越,曲調歡悅,蘇永康瞌眸斜坐在小塌上,指尖在腿上輕敲,打著拍子。
一曲畢,蘇永康微微睜開眼睛,“這世間也唯有妙榮你的琴聲,最像你姐姐。”
孫姨娘低著頭,眼裡滿是妒恨,但卻在抬頭的一瞬間全部轉為笑意,“老爺說的是,能替姐姐服侍在老爺身邊,是妾的福氣。隻可惜姐姐福薄不能伺候在老爺左右,若是姐姐在,妾也不至於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說著孫姨娘便落了淚,蘇永康連忙上去哄道:“是我不好,沒護住你姐姐。”
“老爺也是被先夫人迷惑了,明明她對姐姐那麼好,誰成想她竟然有那等歹毒的心思。”
蘇永康聽到孫姨娘提起袁氏,頗為不喜,“提那賤人做什麼,若不是她,妙薇也不會去了,你也不會沒有了姐姐。”
“老爺說的是,是妾身不好。”
“不怪你。”
孫姨娘收了收眼淚,“隻是可憐姐姐福薄,沒給老爺生下一兒半女,要是姐姐有孩子,怕是都和景祿一般大了吧。”
“是啊,景祿就很像她姨母。”
孫姨娘眼裡滿是厭惡,但還是乖順道:“祿兒像姐姐和老爺,將來必定能和老爺一樣,高中探花。”
蘇永康眼裡有了幾分笑意道:“那是自然。”
“說來也是老爺這個父親做的好,孩子們才各個出挑,就連大少爺都考了功名,隻待明年殿試。”
蘇永康對蘇景衡感情複雜,一麵因為他母親所為,對他有些厭惡,一麵又為他小小年紀便考取功名感到幾分驕傲。
“提他做什麼。”
孫姨娘道:“妾是想著以後也送景祿去白鹿書院讀書,雖然景祿天資不凡,但是白鹿書院名師眾多,若是景祿能去白鹿書院讀書,豈不是錦上添花。隻是白鹿書院進去極難,要有之前都學生引薦才能考試,妾是想讓大少爺幾位朋友都幫幫忙。”
“不急,等我調任回京,在做打算不遲。”
“老爺說的是。”
孫姨娘心裡暗暗著急,她自然知道蘇景祿現在年紀不夠,她把話題往蘇景衡哪裡引,也不過是想打聽一下那個封澤而已。
孫姨娘剛想打探封澤情況,就聽蘇永康道:“等景祿年紀夠了,說不定能直接去國子監讀書,哪裡不比那白鹿書院好。”
聽蘇永康提起國子監,孫姨娘也顧不得什麼封澤李澤了。
“老爺的意思是讓景祿去國子監讀書?”
蘇永康道:“那是自然,我手裡便有個名額。”
孫姨娘放下心來,好一番溫柔小意的伺候蘇永康。
要是真如老爺所說,那那個封澤是誰還有什麼要緊,到時候和景祿做同窗的怕是連皇子,世子都有,那不是比封家一個外戚來的尊貴。
……
鴻鳴軒
昨日蘇景衡幾人談論文章談論的晚了,蘇景衡索性沒回自己的院子,在鴻鳴軒歇下了。
造早成醒來到現在,這一待又是大半晌,完全沒有回自己院子的意思。四人焚香煮茶,好不自在。
“真是難得有時間歇一歇。”
封澤聞言道:“是啊,昨天真是暢快。”
“大少爺,三姑娘身邊的春紅來了。”
“叫人進來吧。”
春紅提著食盒走了進來,給幾人行了禮道:“大少爺果然在這兒,真讓我們姑娘猜著了,幸虧聽了姑娘的,不然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蘇景衡見春紅拿著食盒便道:“今日天氣熱,妹妹怎麼還下了廚。”
春紅聞言道:“正是因著天氣熱,姑娘怕大少爺讀書辛苦,這才做了消暑的點心。知道大少爺惦記姑娘,姑娘沒做多少,不過做了幾樣時興點心,送過來給幾位少爺嘗個新鮮。”
蘇錦嫿確實沒做多少,不過卻是做了好幾種,蘇景衡見此道:“有勞三妹妹,聽說三妹妹最近喜歡畫畫,我剛好我哪兒有幅顧愷之的畫,便送與三妹妹臨摹吧。
等春紅走了,封澤忍不住調侃道:“景衡可是真疼妹妹,那畫我可是要了好久,看一眼你都不舍得,如今卻直接送了。”
蘇景衡聞言道:“一幅畫而已,妹妹喜歡就好。”
袁棟笑著打岔道:“表妹這點心做的新奇,到也值得,你們也快嘗嘗。”
封澤拿起一塊白白的雪團,隻覺得觸感軟糯冰涼,聞著帶著一股水果的清,當真是新奇。
咬了一口,果然如觸感一般綿軟,中間似乎夾雜了冰沙,吃起來軟糯冰涼很是消暑可口。
“味道當真不錯,你家妹妹這手藝可是堪比禦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