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不遠處安慧縣主的宮殿裡, 一聲慘叫傳出驚走了樹上的麻雀。
宮女紅綢連忙快步走進殿內,“縣主,怎麼了。”
安慧縣主伸出手摸了摸臉, 結果摸了一手血, 嚇得驚恐的大喊:“我的臉,快去叫太醫!”
紅綢被安慧縣主滿臉是血的樣子嚇了一跳, 忙不迭的去請太醫過來。
太醫先是叫人給安慧清洗乾淨傷口,這才給她上了藥包好。
安慧縣主擔憂的問:“本縣主的臉,以後可會有礙?”
太醫斟酌著說:“縣主臉上的抓痕太深了, 怕是會留下淺疤, 不過用脂粉遮蓋後, 應該就看不出來。”
安慧縣主忍下怒氣, “煩請太醫費心, 儘力醫治本縣主的臉。”
“微臣遵命。”
“有勞太醫了, 紅綢好好送送太醫。”
紅綢送了太醫回來,就見安慧縣主一臉扭曲。
“縣主切末動怒,免得傷口難以愈合 ”, 紅綢小聲勸解。
安慧縣沒理, 自顧走到鏡子前, 一見到自己的臉,就氣的砸了鏡子,“貓是哪裡來的?本縣主的寢殿裡怎麼會有貓,叫人抓住那個畜生!本縣主要剝了它的皮,把它的肉剁碎了喂狗!”
“是。”
安慧縣主見紅綢還在那兒杵著,將脂粉盒砸在她身上,“還在那裡杵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那個狸花貓找來!”
紅綢連忙福身, “奴婢這就去。”
安慧縣主拿起妝匣旁邊的小鏡子,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臉,貓抓痕正好在顴骨處,雖然裹著布看不出什麼,但是一想到那種生疼的感覺,安慧縣主就心裡不安,心裡祈禱千萬不要留疤。
到底是那個賤人要害她,難道是蘇錦嫿?不可能,那件事她做的很隱秘,根本就不可能被人發現。那是誰呢。難道……是封嬅那賤人,因為做了側妃,心有不甘故意報複她?
紅綢這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貓,回去稟報的時候,惴惴不安極了。
“貓呢?”
紅綢小聲說:“回縣主,還沒找到。”
安慧縣主把手邊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指著紅綢的鼻子道:“那本縣主要你們有什麼用?一群沒用的廢物!”
紅綢忙跪下請罪,“縣主恕罪。”
安慧縣主揮了揮手,“罷了,那畜生跑得快,自然不好找。趕緊把姑祖母給我的藥拿過來,給我抹上。”
“是。”
安慧縣主斥責道:“爪子洗乾淨了麼,就來碰我的臉?”
“縣主恕罪。”
紅綢連忙叫一旁的小宮女去端水,等淨完了手,這才拿起藥瓶,給安慧縣主上藥。
安慧縣主沉聲說:“最好祈禱本縣主臉上沒有疤痕,不然你就等著,你的臉上添一道和本縣主臉上一模一樣的疤吧!”
紅綢的手嚇得一哆嗦,想到安慧縣主的話,連忙穩住手顫聲道:“奴婢一定找到那隻貓。”
安慧縣主漫不經心的說:“那最好了,本縣主也不希望,有個醜八怪,跟在本縣主身邊伺候。”
“奴婢一定找到那隻貓,給縣主出氣。”
安慧縣主輕嘶了一聲,“行了,彆在這表忠心了。趕緊找到那隻貓才是要緊的,要不然就彆怪本縣主,拿你出氣了!”
“奴婢這就去繼續找。”
“去吧。”
紅綢連忙躬身退下。
秋風夾著落葉,彆有一番淒美感。
琴音清悅,奏的是《瑤池壽詞》,宸王以手輕敲著桌麵,半瞌著雙眸。
康王斜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忽然輕笑出聲,宸王睜開微瞌的雙眸,“二哥何故發笑?”
“我說弟弟,你這麼暗著聽人奏的曲,又費儘心思的幫著她,你怎麼就不讓她告訴知道呢?”
康王長了一雙和宸王極其相似的鳳眸,此刻鳳眸裡滿是打趣。
宸王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和錦……她接觸又不多,再說了我還不確定我是不是喜歡她呢。乾嘛急著告訴她,萬一我心裡不是那麼想的,豈不是要惹人煩憂。”
康王看著自己的傻弟弟搖了搖頭,“隨你吧,緣分的事,哪裡說的準呢。就像我,之前一直找不到救我的人是誰,沒想到竟然就是表妹。”
“確實巧。”
“我還記得初一那天宮宴,你還開玩笑說,讓我娶了她呢”,康王笑著打趣。
宸王急忙說:“對,可不是開玩笑嘛。我知道,二哥心裡隻有表妹。”
康王見宸王急了,笑著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你急什麼?放心,我心裡隻有表妹一個人,裝不下彆人 。”
宸王死鴨子嘴硬,“我什麼時候著急了?”
康王不理他,“上次定遠國公府舉辦馬球賽,咱們有事沒去成,胡則知因為和她打馬球墜了馬。”
宸王不解,“好好的,二哥提這事做什麼?”
“我是在提醒你,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那天老大和老三可都在呢。胡則知是忠嘉候獨子,老三沒那麼大膽子對他下手。倒是老大專橫慣了,胡則知墜馬之事,極有可能是他做的。”
宸王沉思片刻,“那大哥膽子未免太大了,胡則知可是忠嘉候獨子,他竟也敢下手?”
康王不在意的說:“他有什麼不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看來,光教訓安慧縣主還不夠,還要再敲打敲打大哥才行。”
康王示意簾子裡的樂姬下去,低聲和宸王道:“過幾日秋闈,但是定州那裡卻早就將試卷傳了出去,甚至有人買起來答案。我已經命人調查過此事,此事和大哥的下屬有些牽扯,到時候咱們可借此參他一本。”
“大哥既然敢這麼做,想必已經將自己摘乾淨了。就算咱們參他,也不能將他如何。到時大哥見情況不妙,直接將罪責推到他下屬身上,咱們豈不是白費力?”
康王卻說:“能替老大辦這事的人隻有他的親信,必定是他的左膀右臂。若是此事被揪了出來,老大不僅在文人那邊名聲受影響,還能失去一個有力的臂膀,對他影響也不小了。凡事總要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那這件事情,二哥打算交給誰去做呢?”
“咱們的人不方便出麵,不如就將這件事情透露給老三的人,讓他們兩個狗咬狗去吧。”
“嗯。”
下屬進來稟告,“王爺,安慧縣主今日晨起時,被貓抓傷了臉。”
“知道了。”
康王皺起了眉,“怎麼能叫人在宮裡動手?”
“安慧縣主給錦嫿下毒,本王自然要替錦嫿出這口惡氣。”
康王有些擔憂的譴責道:“但是你也不能在宮裡動手,若是一個不好被父皇發現,你叫父皇怎麼想?”
宸王混不在意的說:“我就是一個廢物王爺,父皇不會起疑的。”
康王頭疼的看著自己這個沒心沒肺的弟弟,無奈的歎了口氣。
“對了,第二次給錦嫿下毒的人,可查到了。”
“回王爺,是蘇姑娘堂姐的表妹,蘇姑娘已經叫人送她回家去了。但是路上道路崎嶇,馬車行駛不便,那姑娘摔斷了腿,偏偏那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那姑娘的腿一直無法得以醫治,多半是要殘廢了。”
宸王勾起嘴角,“本王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放過傷害自己的人。不過這樣未免差點意思,你叫去半路把她截走幾日,務必要她家裡那邊人儘皆知,在把她放回去。”
“是。”
“退下吧。”
“屬下告退。”
對這些小人物,康王絲毫不在意,“醉紅顏是千金難買的毒藥,可不像這種人,能夠拿得出來的。”
宸王輕搖折扇道:“這個我自然清楚,跑不出去就是三哥那個好側妃做的。這次安慧縣主的臉被貓抓傷,我已叫人將線索引到了三哥那個側妃的身上。安慧縣主可不是什麼好像與的主,她要是鬨起來,三哥說不定都要跟著吃瓜撈。”
……
福壽堂裡,被眾多人惦記的蘇錦嫿,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妹妹沒事吧,可是著了風寒?”蘇錦妍關切的問。
“沒事,隻是有些冷。”
胡氏忙道:“秋日寒涼,你身子又才好,千萬不要可貪涼,記得叫下人,時時給你帶著披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