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狗咬狗一嘴毛(1 / 2)

嫡次女 人生漫漫 13589 字 3個月前

一朵朵烏雲, 緊緊的簇擁在一起,秋雨伴著雷鳴,從空中垂直落下, 劈裡啪啦的砸在地上。

康元帝垂首坐在龍椅上, 臉上看不出息怒。

“定州知府劉博文,賣卷易官, 簡直是國之蛀蟲,官員中的害群之馬,若此等人還在朝為官, 恐動搖國之根本。臣這裡有劉博文府中賬本, 以及買卷人員名單一份, 請陛下過目。”

康元帝沉聲道:“呈上來。”

一目十行的看過之後, 康元帝厲聲道:“這樣的官員, 竟然有人褒獎他治州有方,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息怒。”

“息怒,你們叫朕如何息怒,此等行徑與匪盜何異。人都說寒窗苦讀十餘載, 而讓這些毫無真才實學之人, 隻是花些銀子就能考□□名。若是這等無實學, 無才乾之人為官,豈不是要寒了天下學生的心。”

“陛下聖明。”

“著命司徒星(四皇子)為主使和大理寺少卿為副使,前去定州查明此事。”

“兒臣/微臣領命。”

康元帝額首,“務必調查清楚名單上所述之人,有無錯漏。”

“兒臣/微臣明白。”

容郡王臉上的就沒停過,和彆人是被悶的不同,他臉上的可是實實在在的冷汗。

若是此事被父皇查到和他有關係,那麼他豈不是要與太子位失之交臂, 不行,絕對不能如此。劉博文是保不住了,看來隻能是舍了劉博文了。

劉博文未免太過大意,怎麼能讓老三的人,發現了賬本,這也就罷了。竟然還被直接送到了父皇跟前,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看來回去之後他要早做打算了,務必要把他從此事裡摘除乾淨才行。若不然讓這件事和他牽扯上關係,那麼勢必會對他拉攏文臣造成影響。

早朝上的人心驚膽戰,就如同這帶著陣陣雷鳴的秋雨,砸在枯萎的青草之上。

初秋的雨後格外的冷,蘇錦嫿披著披風站在窗前,靜靜看著窗外略顯蕭條的景象。

“姑娘,雨才停,仔細著涼。”

蘇錦嫿坐在床邊的小榻上,“沒事,我披了披風倒是不冷,反而覺得有些熱呢。安慧縣主的臉怎麼樣了?”

“一直沒有好,不過事情過去這麼久,想來安慧縣主的臉,應該已經愈合了。”

蘇錦嫿額首,“那過幾日安郡王設宴,想來她也會去了。”

“容郡王一向瞧不上安郡王,怕是不會去安郡王府上。若是容郡王不去,那安慧縣主去的可能怕是也不大。”

蘇錦嫿冷笑一聲:“她一定會去,因為我會去。”

“姑娘,那您可去不得了。安慧縣主和姑娘第一次見麵,就屢屢算計。前不久還給姑娘下毒,這次要是安慧縣主在算計姑娘,可怎麼好?”

蘇錦嫿攏了攏披風,“她送我這麼多“禮”,我總該回敬一二。”

幾日後,難得的豔陽天。

兩輛低調也不是華貴的馬車,朝著安郡王府裡去。

蘇錦嫿先下了馬車,等孟氏下來,忙上前扶。

四人由下人領著,到了後院。安郡王唯一的側妃江氏尚且未到,眾人隻是和各自相熟的人一起在院子裡賞菊。

蘇錦婕笑著說:“這些菊花開的真好,妹妹快過來,瞧瞧這盆紫龍臥雪開的多好。”

“還真是,這紫龍臥雪最難養活了。堂妹,你快過來看看。”

蘇錦嫿被蘇錦妤喚回思緒,朝著兩人走去。

“妹妹怎麼了,怎麼神思不屬的?”

蘇錦嫿道:“沒什麼,隻是有些奇怪,怎麼不見安慧縣主。”

蘇錦妤四處看了看,“興許是還沒到吧。”

花園裡一處角落裡。

安慧縣主一臉嘲諷的看著封嬅,“封側妃還真有臉出來。”

封嬅一臉譏諷的說:“縣主破了相,都能出去參宴,本側妃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安慧縣主笑了笑,戲謔的看著封側妃,“我臉上的傷可以愈合,但是名聲這東西可是“愈合”不了的。封側妃這臉皮,本縣主可實在是比不得。”

封嬅陰陽怪氣的道:“那又如何,就你臉上這疤,是絕無可能再做人正妃的。戚側妃,你就等著吧!”

臉上這道疤,正是安慧縣主最擔心的,疤痕過大確實會影響到她能否做正妃。郡王正妃代表的是皇家顏麵,絕無可能讓一個容顏損毀的女人來做。

“本縣主的臉自然會好,到時你,你現在一定很不甘心吧,不過你在不甘心又怪誰呢,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蠢。既然敢妄圖把她塞到容郡王府裡去,活該你現在做了直郡王的側妃。”

封嬅冷哼一聲,“那又如何,你臉上這道疤這麼大,你說容郡王還可能讓你做他的正妃麼?”

安慧縣主最討厭彆人提她臉上的疤,而封嬅卻敢反複的提。這讓她如何忍得了,當即就揚手狠狠給了封嬅一巴掌,而封嬅也不甘示弱的直接還了回去。

安慧縣主正想在動手,看見了不遠處過來的下人,冷哼一聲便離開了。

……

江側妃身著華麗的側妃服飾,由丫鬟扶著款款而入,江側妃容貌算不上拔尖隻能算是小家碧玉,不過看起來很溫和整個人都柔柔的。

但可沒人敢因此小覷她,無他安郡王府裡隻有她有孩子,且是安郡王唯一的一子。

眾人垂首參見。

“都免禮,坐吧。”

“謝側妃。”

江側妃柔聲說:“府裡初次宴客,本來早就該舉辦個喬遷宴的,但府裡瑣事諸多,本側妃一直沒有騰出空來,如今可算是有時間和眾位一起說說話了。”

“側妃客氣了。”

江側妃道:“本側妃特意叫人準備了菊花糕,眾位品品如何?”

菊花糕做的不大,聞起來很是香甜,但蘇錦嫿卻沒有動,隻是看了看。

江側妃笑著問下首的蘇錦嫿,“蘇姑娘怎麼不動,可是不喜歡?”

“這菊花糕做的活靈活現,臣女一時瞧得入神,讓側妃見笑了。”

江側妃笑著說:“這做點心的師傅,原是宮中禦廚,是陛下特意賞給王爺的。蘇姑娘可嘗一嘗,看看味道如何。”

蘇錦嫿拿起點心就著袖子掩飾,把糕點藏在了身上。

江側妃見蘇錦嫿吃了點心,這才放下心。

過了一會兒,江側妃便叫眾人自行賞菊,蘇錦嫿適時的起身,說要下去更衣。

江側妃見蘇錦嫿起身,恐怕有變故便道:“正好本側妃的衣服剛剛沾了汙漬,就和蘇姑娘一起吧。”

蘇錦嫿正想著要找什麼借口,讓江側妃出來,她可以有好多話要和江側妃說呢,沒想到江側妃自己主動跟上來了。

路上

蘇錦嫿低聲:“這身水紅色的衣服雖然也好,但是到底不如嫣紅和正紅襯側妃。”

江側妃聞言一愣,不明白蘇錦嫿這是什麼意思,“本側妃是側妃,自然無福穿正紅一色。”

“側妃此言差矣,棋局未定,怎知結果呢。”

“哦?難不成蘇姑娘有什麼好主意。”

蘇錦嫿感歎道:“國公府嫡女,皇後娘娘的親侄女,何等尊貴的身份,現在竟然也隻能做一個郡王的側妃。”

江側妃不解其意。

“聽說側妃已有一子很是聰慧,就連陛下都誇讚過呢。”

江側妃笑著說:“小孩子頑劣,不過是陛下孫子少,才顯出他罷了。”

“聽聞側妃之子,生來早慧,幾歲便能作詩。”

江側妃含蓄的說:“不過是外人吹捧,以訛傳訛罷了。”

蘇錦嫿笑著說:“這樣聰慧的孩子,不做世子可惜了。”

“蘇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就當沒聽見過,蘇姑娘萬不可再在旁人麵前說了。”

蘇姑娘一副為江側妃著想的樣子,“臣女隻是覺得側妃委屈,側妃已為王爺誕下一子,卻隻能穿這等水紅色的衣服,側妃的孩子作為王爺唯一的孩子,也不能當尊貴的世子。難道側妃,當真就不想為您的孩子爭一個好前程嗎?”

江側妃動搖了,誰不想做正妻,誰不想自己兒子能有個好前程,不然她費勁巴拉的防著那些個姬妾做什麼,但是蘇錦嫿的話可信麼?

蘇錦嫿看出了江側妃眼底的動搖,“當日封嬅和直郡王發那樣的醜事,封嬅被逼無奈隻能做了側妃。側妃您說,若是換做是安慧縣主會如何呢?”

“那自然也是一樣的,但今日並不是什麼大日子,縱使發生了,安慧縣主也極有可能做正妃。而且太後還極有可能會,因此遷怒郡王的。”

蘇錦嫿低聲道:“當然了,若是事情做的如千秋宴會上那麼絕,自然是不行的。但側妃彆忘了,安慧縣主的臉已經毀了,若是名聲稍稍有一點受損,那怕是連做側妃都難了。這樣的人進府,不比彆人進府的威脅小多了。”

至於這個彆人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蘇姑娘這主意到是不錯,但是本側妃憑什麼相信你呢?”

蘇錦嫿不急不緩的說:“安慧縣主背後站著太後,無論安慧縣主嫁給誰,太後都會支持那個人登上太子位。但是人都喜歡顏色好的,安慧縣主的臉已經無法修複,郡王自然不可能喜歡一個容顏有損的人。那麼側妃您說,到時候誰的孩子,最有可能做上太孫的位置呢?”

江側妃再次動搖。

蘇錦嫿又添了一劑猛藥道:“側妃也知道,以家父的官職,被人糾纏是在所難免,但是臣女隻想找個一心一意之人,共度此生。”

要想說動一個人,那就拿出要最核心利益來打動她。

果然聽到這諸多好處,已經蘇錦嫿最後一句“保證”,江側妃徹底動搖了,“多謝蘇姑娘提醒,若是事成,本側妃必有重謝。”

“側妃娘娘客氣,我這也是為自己罷了,安慧縣主數次苦苦相逼,我這也是迫於無奈。好在側妃您明辨是非,知道什麼才是自己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