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蘇景知的異動(1 / 2)

嫡次女 人生漫漫 17164 字 6個月前

冬去春來, 本該是天街小雨,但這春雨來的卻是又急又密實,劈裡啪啦的砸在了地上, 困住了行人的腳步。

本打算回府的宸王和康王, 隻得繼續留在茶樓裡。

眼看就要到春闈,茶樓裡的舉子多不勝數, 幾乎隨處可見,他們或捧著書,或三五人個人一起高談闊論, 亦或互相對個對子, 賣弄一番。

其中有真才實學的, 也有企圖一步登天的。

宸王和康王就坐在二樓一個僻靜的角落裡, 兩人並沒有去什麼包間, 與旁邊之間隻隔了屏風。

兩人旁邊一間, 一個身著藍衣的舉人道:“定州泄卷一事陛下動了大怒,定州知府不止被摘了烏紗帽,還被摘了腦袋。”

“科舉乃是國之根本, 這個定州知府哪來的那麼大膽子, 竟然敢打科舉的主意?”

先前說話的藍衣舉子, 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定州知府是在給容郡王辦事,這次定州知府出事,容郡王卻隻是挨了幾聲不輕不重的斥責而已。”

“原來如此,我說呢,怎麼一個小小的知府,竟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做這樣膽大包天的事。原來是在給容郡王辦事,隻是這樣的要是沒有十分的把握,誰敢做, 怎麼這麼容易就泄露出去了呢?”

藍衣舉子低聲說:“紙哪裡能包得住火呀?況且當今六位皇子,個個背景不凡,皆有登上皇位的機會。容郡王又最得陛下喜愛,幾位皇子能不盯著他?”

“你說的不無道理,隻是容郡王做出這樣的事,才隻是遭了斥責,陛下這樣未免有些……”

藍衣舉子連忙打住了對麵的舉子接下來的話,“唉,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在明麵上此事和容郡王可是毫無關係的。”

“怎麼說?”

“定州知府已經將所有責任全部攬在他自己身上了,所以這件事自然和容郡王,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

藍衣舉子對麵的舉子搖了搖頭低聲說:“容郡王這樣禦下,誰還敢向他投誠,說不定哪天就被拉去背鍋了。”

“雖然容郡王心狠手辣,但是登位的可能還是極大的。而且我聽說自鎮遠侯班師回京,容郡王和鎮遠侯府上可是沒少接觸,看來鎮遠侯之女,是極有可能做容郡王正妃這個位置了。”

“鎮遠侯這麼大的招牌,怎麼會隻有一位王爺注意呢,直郡王不是也正缺正妃麼?”

藍衣舉子卻說:“直郡王是想拉攏,但是也要看皇後背後的勢力乾不乾,況且皇後的侄女已經有身孕了,是即有可能被扶正的。”

“就封側妃那名聲,直郡王能答應把她扶正麼?”

藍衣男子揮了揮手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以後,這點名聲算什麼。”

“倒也是。”

藍衣男子見窗戶外的雨小了,便道:“這雨也小了不少,咱們趕緊回去吧。”

兩人留下兩角碎銀子,便離開了。

兩人說話聲音不高,但宸王和康王打小習武,耳力非比尋常自然是聽了個全。

康王轉了轉手裡的扳指,“這件事情已經在舉子之間傳開了,想來對大哥以後拉攏文臣,影響不小。”

“此事也算給大哥添了個不小的麻煩,夠他頭疼一陣了。”

康王忽然皺眉道:“不過那個鎮遠侯,倒確實是個麻煩。”

“鎮遠侯確實難纏,不過鎮遠侯兵權已交,想來夠不成什麼威脅了。”

康王卻一直眉頭緊鎖,“鎮遠侯帶兵出征多年,和部下關係親密。班師回朝的這批士兵裡的將領,幾乎全是鎮遠侯一手提拔上來的,要想瓦解非一朝一夕可解。”

宸王卻不在意的說:“二哥怎麼還鑽了牛角尖了,這麼明顯的事,父皇能不察覺麼?”

“六弟說的有理,是我著想了。”

雨小了之後,倒是有那麼一些天街小雨潤如酥的意思了。

……

蘇錦嫿披著披風站在窗戶前,看著從空中而落,如同細霧一般的春雨。

“姑娘所料不錯,景知少爺確實有問題。近幾日,景知少爺經常冒充堂少爺,到處一些茶樓酒樓等文人聚集之處,散播一些不實之言。”

“果然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偏偏連叔叔和父親都查不出來什麼問題。”

春紅虛扶蘇錦嫿坐下,“姑娘說的是,這母子二人真是蹊蹺的很。那個如娘說自己家裡沒錢,但兒子確是秀才。按照如娘的說法,她家裡的錢,應該全都給她男人看病了才對,怎麼還能有銀子給景知少爺考秀才,簡直是自相矛盾。”

“無論如何,也不能叫他毀了堂哥,這事父親和叔叔可知曉?”

“老爺和二老爺已經知曉了,已經找了由頭把景知少爺關起來了吧。”

蘇錦嫿這才放心一些,“不過……還是要趕緊查清楚這個蘇景知的身份,不然難保以後咱們不被他牽扯。”

春紅道:“想來兩位老爺也是對他心有疑慮,不然怎麼會沒給他上族譜呢。”

蘇錦嫿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但是現在在外人眼中,他已然是蘇家西府的二少爺了,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一定要儘快查清楚他是誰,否則這件事拖的越久越對府裡不利。若是真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了聖上麵前,那蘇府豈不是完了。

蘇錦嫿深思熟慮之後,對著春紅低語幾句,春紅點頭應是。

春紅拿著玉佩一路到了宸王府,找了個不起眼的側門上前叩門。

宸王和康王也剛剛回府,見下屬來報,有些詫異。

“你說錦嫿派人過來?”

“回王爺,確實是蘇姑娘。不過蘇姑娘派來的人,留下個字條就走了。”

宸王納悶的接過字條,見上麵寫著:文閱茶樓一敘,有些奇怪的呢喃,“錦嫿找我能有什麼事。”

“估計是為了家裡的事,他家裡年前不是來了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庶子麼。蘇家兩府調查了許久,也沒查出來不對勁,但是那人舉止卻有些奇怪,想來蘇姑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來求助你。”

日光西斜,金烏西沉。

封嬅用過了膳,打算再去王若淑的院子裡耀武揚威一番。

剛走到花廳,就看見了和蘇錦嫿極為相似的孫錦嬌。孫錦嬌見到封嬅,連忙行禮,封嬅也不叫起,就這麼看著她。

孫錦嬌心裡有些怕,“不知側妃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怎麼沒有什麼吩咐,本側妃還不能和你說說話了?”

孫錦嬌笑著說:“自然可以。”

封嬅揚手可給了孫錦嬌一巴掌,“本側妃讓你說話了麼?”

孫錦嬌委屈的捂著臉,不敢說話了。

封嬅看孫錦嬌這樣子快意極了,尤其是孫錦嬌穿著打扮都和蘇錦嫿一模一樣,她有種自己在教訓蘇錦嫿的感覺。

“還敢委屈上了,怎麼本側妃教訓你,你不服氣?”

“妾不敢。”

封嬅掐著孫錦嬌的下巴,“諒你也不敢!”

“側妃說的是。”

封嬅漫不經心的說:“跪下。”

“是。”

看著孫錦嬌卑躬屈膝的樣子,封嬅心裡解恨極了,尤其是孫錦嬌現在跪下,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孫錦嬌的樣子。

孫錦嬌垂首跪著,心裡滿是恨意,她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將這些人踩在她腳底下。

封嬅忽然覺得懲罰孫錦嬌,可是比教訓王若淑有意思多了,於是也不打算走了,直接做到了不遠處的亭子裡,打算收拾夠了孫錦嬌再走。

“去拿一盤子核桃來,讓她剝。”

丫鬟端著核桃放在孫錦嬌跟前,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後說:“孫侍妾,側妃吩咐讓你剝核桃,你可要剝仔細啊。”

“是。”

封嬅就在亭子裡坐著,看著孫錦嬌剝核桃,“叫她把裡麵那層皮也剝乾淨。”

“是。”

過了一會兒,封嬅不滿的催促:“怎麼這麼慢,剝個核桃也躲懶不成,把她給本側妃叫過來。”

孫錦嬌有些不適起身,幾次險些跌倒,但是沒有一個扶她,她隻能自己慢慢的走到亭子裡。

“走快一點,就這麼幾步路兒,你還要側妃等你不成?”

孫錦嬌隻得快步走到亭子裡,這步子一大,膝蓋處便鑽心的疼。

孫錦嬌福身行禮。

封嬅看著孫錦嬌一手的血,滿意極了,“剝了多少啊?”

孫錦嬌遞上剝好的核桃,封嬅示意一旁的丫鬟接過來,結果丫鬟卻故意弄撒了。

“怎麼撒了,真是的。”

“側妃恕罪。”

封嬅不急不緩的說:“可是本側妃就是想吃這核桃,該怎麼辦呢?”

孫錦嬌笑著討好,“那妾繼續給側妃剝。”

“那就在這兒剝吧,免得你在偷懶。”

孫錦嬌一邊剝核桃,一邊委屈。想她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為何會落到這樣的下場,難道就因為她是庶出,就非要低蘇錦嫿一等麼。

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輸了,更不甘心自己就這麼過一輩子。

想到那日在宮宴上見到的蘇錦嫿的樣子,她這心裡就更加不滿自己現在都處境了。每日見了人都要卑躬屈膝不說,直郡王還折磨她,她有時候都怕自己活不到第二天。

而蘇錦嫿呢,依舊錦衣華服的穿著,金尊玉貴的被養著。再看她穿的什麼,都是舊時的款式不說,還都是次的不能再次的布料。

要不是那次她求了王側妃帶她去了宮宴,她怕是都不知道現在時興什麼了。現在的她過的甚至連蘇錦妍和西府那個庶女,都不如了。

明明姐姐也做了容郡王側妃,為什麼她卻隻能被人拋來拋去,連姐姐都不如,明明她姿色更在姐姐之上。

“孫侍妾你手上的血都沾到核桃上了,你這還叫側妃怎麼吃啊?”

“側妃恕罪。”

封嬅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都愣著做什麼,還不端水過來讓她洗爪子,趕緊繼續剝?等一會兒餓壞了本側妃肚子裡的小皇孫,你們擔待的起麼?”

丫鬟們連忙去端水,孫錦嬌手剛一伸進去,就疼的嘶了一聲。

“你可要好好洗洗你的爪子,要是你再敢讓核桃仁上,沾了你身上的臟汙,本側妃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孫錦嬌隻能忍著疼洗乾淨手,繼續剝核桃。

等封嬅看夠了,這才起身離開。但在走時,封嬅狠狠的踩了孫錦嬌的手,孫錦嬌隻能忍著。

沒等封嬅走多遠,封嬅就莫名其妙的滑倒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身下全是血。

封嬅立即慘叫出聲,孫錦嬌被這一變故嚇傻了,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從這裡逃走,不然她真的會沒命的。但是封嬅身邊的奴才也不是吃乾飯的,當即就按住了她。

直郡王聞訊趕了過來,看到直郡王,孫錦嬌連忙求情。

“王爺真的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真的不是我。”

孫錦嬌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隻能蒼白無力的反複重複,不是她的錯。因為她知道隻要坐實了此事和她有關,那麼她便會沒命。

但是在場除了她沒有彆人,是不是她也沒人會聽她的解釋,不為彆的就是為了平息封國公府的怒火,直郡王也會殺了她,更何況誰叫她本身就沒什麼用。

封嬅的貼身婢女上前,“王爺此事一定和這個孫侍妾有關,王爺您一定要給側妃做主啊。”

直郡王看著眼前的孫錦嬌眼裡閃過一抹厭惡,當日若非他一時大意,怎麼會中了徐染那個賤人的計,想想他都覺得惡心。

但是封嬅……同樣也隻是個破鞋而已,隻是若不找人擔下此事,難保封國公不找他的麻煩。

既然除不掉封嬅,那還不能除掉這個無依無靠的孫錦嬌麼,直郡王直接毫不猶豫的吩咐:“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

“王爺,我沒有,我沒有,不關我的事啊,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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