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麼聽說,忠嘉世子沒少往蘇府,尤其是六弟妹你的院子裡,送東西呢?”
蘇錦嫿輕笑道:“不過是表哥皮薄,不好意思直接往堂姐哪裡送,我代為轉交而已。至於旁的小玩意,家中姊妹是都有的。怎麼,三嫂嫂就沒收過自姐兄長和弟弟們,送的東西?”
直郡王妃笑不達眼底,“六弟妹當真是伶牙俐齒,就是不是六弟是否和六弟妹所想一致了?”
宸王沒理,指著不遠處道:“瞧著那把佩劍不錯,嫿兒喜歡舞劍,一會兒我定要將它贏來,送給嫿兒。”
直郡王妃見挑唆沒成,有些不快。心裡直犯嘀咕,那個男人能受得了彆人覷視自己的女人?不過封嬅和安慧縣主皆折在她的手裡,想來蘇錦嫿定然是有些手段的。
容郡王目含留戀的說:“六弟妹可謂一舞動天下,連父皇都對《華》讚賞有加,隻可惜在無緣得見。”
直郡王插話說:“大哥府中舞姬不知凡幾,怎麼會沒有能跳出此舞的人?”
“形似而神不似,再者說了六弟妹的之貌,豈是那些個舞姬可以比的。”
宸王狠狠的揚起馬鞭抽在了容郡王的馬上,馬受痛,拚命的向前奔去。
直郡王看笑話道:“六弟何必生氣,大哥就是這性子。”
宸王冷笑一聲,“本王不像三哥大方,喜歡與人分享,本王的心眼可小的很。”
直郡王當即就撂下了臉,在銅鑼響後迅速催馬。
幾人追著馬球,各個氣勢洶洶,不像是打馬更像是在打仗。看的底下的人心驚肉跳,生怕幾位皇子真打起來,牽連到他們。好在直到球賽結束,幾位皇子都還算是和平。
宸王取來寶劍,噌的一下把劍拔.出來,稱讚道:“真是把寶劍。”
直郡王和煦的說,“六弟喜歡就好。”
“這麼好的劍,怎能不祭一下。”
說完宸王便把劍指向了容郡王,容郡王嚇了一跳,“你要乾什麼?”
“六弟……”
宸王置若罔聞,一劍刺死了容郡王身後的馬,“這畜生就是難訓,剛剛竟然險些將大哥顛下馬,弟弟替大哥處理了,大哥應該不會生氣吧?”
直郡王妃嚇得驚叫一聲,容郡王妃和王側妃的臉色也有些發白,蘇錦嫿到還算淡定,但袖中素手的指尖處,也有些發白。
“你!你簡直放肆!”
“弟弟也是好心,弟弟知道大喜歡這馬,可畜生難訓,有一就有二,若是不教訓一下,怎麼會長記性。”
容郡王滿眼心疼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千裡駒,這馬可是他尋了許久才找到的。每日著專人精心養護,甚至親自喂馬,喜愛異常。如今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被人一劍捅死。
容郡王一字一頓道:“希望他日六弟的馬,不會成了我的。”
“大哥放心,宸王府的一草一木,這輩子隻會也隻能長在宸王府裡”,宸王拿帕子仔細的擦乾淨,劍上的血漬,“這才對,寶劍怎麼能不見血呢。”
說完便把擦乾淨的劍放回了劍鞘裡,攬著蘇錦嫿邊走邊說:“多謝三哥三嫂款待。”
容郡王瞪了舉辦馬球宴的直郡王一眼,直郡王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愣住了,唯恐被遷怒到,連忙找了借口提前離開。
莊子外麵,孟氏擔憂的快步走到蘇錦嫿的馬車前。
“嫿兒,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蘇錦嫿寬慰說:“是容郡王的馬驚了,王爺擔憂容郡王,所以才殺了那匹馬。”
孟氏看出蘇錦嫿是在說謊,但見宸王臉色不太好,也沒多問,便告辭回去了。
兩人上了馬車,宸王把劍扔到一旁,緊緊的抱著蘇錦嫿,蘇錦嫿回抱住宸王。
“總有一天,我要親自……”
“明瑾。”
宸王沒有說下去,抱緊了蘇錦嫿。兩人就這樣抱著,蘇錦嫿一直靠在宸王懷裡,直到宸王府外。
……
孟氏一路惴惴不安,扶雁菱的臉色也有些白。
“母親,王爺剛剛是動怒了麼,王爺會不會生王妃的氣?萬一……”
孟氏打斷,“不會的,王爺不會生嫿兒的氣。”
回了府,到了晚上。孟氏還在擔心蘇錦嫿,反複的回想剛剛宸王的神色。但越想越擔心,直到晚上去福壽堂用飯都沒好轉過來。
胡氏最先注意到孟氏的不對勁,問道:“怎麼神思不屬的,還有雁菱怎麼臉色也這麼差?”
孟氏回神,強擠出一抹笑,“沒事,就是剛剛馬球賽上,嫿兒和王爺鬨了點不愉快。”
胡氏笑著說:“小兩口那有不拌嘴的,嫿兒一直穩重,你沒必要太憂心。”
孟氏點點頭,“母親說的是。”
蘇永康覺得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但也沒問。
等從福壽堂出來,蘇永康才問:“到底怎麼了?”
“王爺把容郡王的馬給殺死了。”
蘇永康凝眉,“是不是和嫿兒有關?”
孟氏低聲說:“我也不確定。一開始王爺就不知道為何動了怒,狠狠的抽了容郡王的馬一鞭子,等比完王爺直接拿著剛得的劍,刺向了容郡王的馬,說是要祭劍。”
蘇永康摸了摸胡子,“那王爺走時,神色如何?”
“神色有些不愉,三位王爺打馬球前說了好一陣子話,隻怕容郡王他們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萬一王爺誤會了嫿兒可怎麼好。”
“明天我叫人去問問,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那日回門,王爺對王妃態度自然親密不似作偽,王爺應該不會怪王妃的。”
孟氏聽到這番話,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旭日東升,日近正午。
為了祛暑,屋裡依舊放著少量的冰,冰盆邊放著一個“風扇”,將涼氣朝著室內吹去。
紗幔裡露出一隻雪白的胳膊,上麵帶著斑斑點點的紅痕,猶如紅梅落雪分外誘人。
蘇錦嫿輕咳一聲,下意識的嘟囔,“水……水…”
守在外間的春紅連忙進來,給蘇錦嫿倒了一杯水。
“王妃水好了”,看到蘇錦嫿手臂上的紅痕,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蘇錦嫿半瞌著眼迷迷糊糊的喝了水,就又躺下了。春紅見此將茶杯擱到一邊,給蘇錦嫿蓋好被子就又下去了。
春蘭低聲問:“王妃可醒了?”
春紅搖了搖頭,兩人繼續守著。
直到宸王處理完瑣事過來,蘇錦嫿依然沒有醒。
兩人無聲行禮。
宸王示意兩人免禮,便走進了屋裡。宸王伸手掀開紗幔,見蘇錦嫿依舊睡的香甜,愛憐的摸了摸蘇錦嫿的臉,眼中滿是寵溺。脫下外衣隻餘中衣,輕手輕腳的躺到了蘇錦嫿的身旁。環住了蘇錦嫿的纖腰,蘇錦嫿習慣的往宸王壞了靠了靠。
半個時辰後,蘇錦嫿才醒。見宸王也在,便不以為意的問:“什麼時辰了?”
“剛未時一刻(1點多)。”
蘇錦嫿一下子睜開眼,“都這個時候了,那你沒去上朝?”
宸王笑著說:“早就回來了。”
“春紅春蘭兩個還有楚嬤嬤是越來越過分了,也不知道叫我起來。”
宸王隨著蘇錦嫿起身,不在意的說:“有什麼關係,又不會傳出去。”
蘇錦嫿羞惱道:“可是沒臉見人了。”
宸王抱著蘇錦嫿不撒手,“都說了,不會讓人知道。”
“那也不行。”
“就這一次,那天你不是早早的就醒了。”
蘇錦嫿輕打宸王的手,“彆抱了,真得起了,再不起,太不成樣子了。”
“我伺候嫿兒更衣。”
宸王說到做到果然沒假他人之手,自己親自給蘇錦嫿梳洗好了。
梳洗之後,宸王給蘇錦嫿梳頭,“我隻會梳簡單的,等過幾日我多學學,還能給你多換幾樣。”
蘇錦嫿點頭應好。
“好了,你看看怎麼樣?”
蘇錦嫿仔細看了看,“王爺這手藝當真是不錯。”
“那當然,我來給你畫眉。”
宸王細細的給蘇錦嫿畫眉,畫完之後蘇錦嫿看了看濃淡得宜,“王爺什麼時候學的這一手?”
“上輩子吧,反正我拿起筆就覺得手熟。”
蘇錦嫿白了宸王一眼,“油嘴滑舌。”
“我這可都是肺腑之言。”
蘇錦嫿輕笑一聲,宸王討好的扶著蘇錦嫿坐下。
宸王先是給蘇錦嫿盛了一小碗湯,“來來來,先喝口湯暖暖胃。”
蘇錦嫿捧場的喝完,宸王見蘇錦嫿喝完了,忙給蘇錦嫿夾菜。
春紅和春蘭在廊下守著,忍不住笑。
“王爺對咱們姑娘,那可真是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
“可不是麼。”
春紅低聲說:“昨天馬球賽上,本以為王爺是生氣了。結果證明,完全是咱們想多了,王爺根本就不是在生王妃的氣。”
“昨天王爺的臉色,可是嚇死個人了,還是第一次見,王爺動那麼大的怒,到現在還讓人心有餘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