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三日, 眾人也都從舟車勞頓的疲乏裡休息好了。從行宮出來,眾人都穿著騎裝騎著馬,都沒有乘車。
蘇錦嫿懶洋洋的坐在馬上, 小小的打了個哈氣, 平郡王妃落後幾步,“六弟妹昨晚沒休息好麼, 怎麼這麼沒精神?”
“沒……就是換了地方,有些不習慣”,蘇錦嫿臉皮已經便厚了不少, 隨口瞎編道。
平郡王妃關切的說:“那六弟妹記得, 讓太醫給你開些安神的, 免得你休息不好。”
“多謝四嫂關心。”
到了林子邊, 林子占地廣闊, 樹木都很高大, 地上落滿了厚厚的枯枝敗葉,馬蹄踏上去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康元帝開口:“拿出我們大雍兒郎氣魄來, 今天誰獵的多, 誰獵的凶獸凶猛, 朕定有重賞。”
說完康元帝就率先驅馬進入了林子裡,皇子們和一些宗親,緊隨其後。
宸王和蘇錦嫿慢悠悠的驅馬,打了幾隻野雞和兔子就收了手。宸王下了自己的馬,上了蘇錦嫿的馬。
蘇錦嫿困的厲害,正不想抓韁繩,見他過來了,直接鬆了手。宸王一手環著蘇錦嫿, 一手抓著韁繩,兩人就在林裡慢行。
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呼喊聲,和催馬的聲音,不過兩人這邊獵物並不多,很快那些聲音也就走遠了。
“冷麼?”
“不冷,這披風很暖和。”
宸王點頭:“嗯,那你要是累了和我說,我們就回去。”
“好。”
“前麵有一小片鬆林,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嗯。”
宸王正想催馬過去,遠處就傳來幾聲驚恐的喊叫聲:“快走,有大羆。”
隨著呼喊聲,林子裡變得騷亂起來。
蘇錦嫿疑惑道:“大羆?現在是冬季,大羆不都睡了麼,怎麼會有大羆?”
宸王皺起眉,“估計是有人把它驚醒了,這家夥本就力氣大,在冬季被弄醒之後,更是格外的暴躁。”
兩人一邊催馬,一邊往前趕路。但是大羆跑到太快,馬兒也甩脫不得。眼看就要到跟前,宸王下了馬,狠狠的給了馬一鞭子。
蘇錦嫿看著宸王大喊:“明瑾!”
跑出去老遠,馬才被蘇錦嫿兒製住,樹林裡林木密集,蘇錦嫿已經迷失了方向,隻得試著往一個方向走。
蘇錦嫿還算是幸運,碰上了康元帝一行人。
康元帝見她自己,頭發又有些散亂,便問:“怎麼就你自己,旭兒呢?”
蘇錦嫿一臉焦急,忙道:“王爺碰上了大羆,來不及放訊號。”
“那旭兒身邊,可還有其他人?”
蘇錦嫿搖了搖頭,臉上掛滿的淚水。
康元帝連忙對著周圍人吩咐,“快去叫禦林軍來,趕緊搜林子。”
平郡王妃低聲寬慰:“六弟素來尚武,想來不會有事的。”
“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該在明瑾下馬的時候,跟著他下馬的。他一個人,身上又隻有一把佩劍,若是……若是…不行我要去找他。”
“六弟妹,你等等,你等禦林軍過來。你自己找太危險了,六弟也會擔心的”,平郡王妃連忙出聲阻止。
平郡王妃聽到蘇錦嫿這話也不好在勸了,六弟妹和六弟感情一直很好,比她和王爺還要好。若是王爺出事,她必定也要擔心死,更何況六弟妹和六弟感情這麼深厚呢。
蘇錦嫿隻好耐下心等著,等禦林軍到了,連忙催馬。馬兒好像記起了來時的路一樣,朝著蘇錦嫿和宸王剛剛分開的那片林子跑去。
林子裡都是血,蘇錦嫿下了一跳,連忙順著血跡找去,等看到大羆躺在一邊,連忙翻身下馬搜尋宸王身影。
“明瑾你在哪?明瑾。”
宸王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嫿兒我在這兒。”
“明瑾,明瑾。你嚇死我了,你身上怎麼這麼多血,你受傷了?”
宸王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有些脫力。”
“那你這肩膀是怎麼了?”
宸王虛弱的笑笑,“小傷而已。”
回了營帳裡,太醫來給宸王包紮。康元帝親自過來了,見宸王隻是小傷,放下了心,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出了帳子,康元帝的臉色就變得不好起來,“傳話給付濤,讓他務必查清楚此事。”
“是。”
帳子裡,蘇錦嫿給宸王上了藥,見宸王的傷口真的不深,才徹底放下心,隻是對宸王剛剛發做法,還是有些不讚同。
“明瑾你真是擔心死我了,怎麼能讓自己獨自置身險境呢?”
宸王靠著蘇錦嫿道:“那大羆已經要到跟前了,那顧得上想彆的,馬載著咱們兩個人跑到必定慢,所以……”
“所以你就下馬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要是你出來什麼事,你叫我一個人,倒不如死了乾脆。”
蘇錦嫿前世從沒有過讓自己很牽掛的人,到了這裡先是有了需要牽掛的親人,後麵有了需要她牽掛的愛人。
宸王用自己沒受傷的手臂,抱著她保證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隻是剛才太擔心你了,所以才下馬。”
“你擔憂我,我也擔憂你。下次你下敢丟下我,我就……就回娘家,一個月不和你說話。”
宸王噗呲樂了,蘇錦嫿凶巴巴的說:“你笑什麼,你彆以為我不敢。”
“我相信你,咳咳。”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宸王搖了搖頭,“我沒事。”
寧遠進來稟報:“平郡王和平郡王妃還有直郡王和直郡王妃都過來了。”
“叫他們進來吧。”
幾人互相見禮。
平郡王關切的問,“六弟,傷的可嚴重?”
“多謝四哥關心,隻是傷了肩膀,並無大礙。”
平郡王放下心,“那就好,說來也是奇怪了,這冬日裡怎麼會有大羆呢?”
蘇錦嫿瞥了一眼直郡王和直郡王妃的神色,見他們並無異常,是演技太好,還是根本就不是他們做的。但不是他們又是誰做人呢,難不成沒來容郡王或者安郡王?
可是太子現在在京都,他們真有那麼多經曆,費勁巴拉的算你明瑾麼,亦或者是她多想了,那大羆隻不過是被人無意間驚醒的。
直郡王輕咳一聲道:“既然六弟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直郡王什麼都沒戴,他清楚就是他帶了也是白帶,宸王根本不會要 說不定還要被羞辱一番,因此真的隻是看過了就走了。
平郡王和宸王說了會話,見宸王精神不大好,便帶著直郡王妃離開了,走時還不忘在叮囑幾句。
……
宸王肩膀上的傷口不深,但卻傷在了右臂。吃飯都“費勁”,拉弓射箭是不行了。
蘇錦嫿端著雞湯進來,坐在宸王的床邊,吹涼了喂了他一勺問:“我特意叫人頓了野雞湯,你嘗嘗和不和你胃口。”
“味道不錯。”
“這裡麵我放了一些補血的藥,你喝起來可覺得苦?”
“一點也不苦。”
蘇錦嫿喂宸王喝了一碗,正想叫人在去盛一碗,寧遠不安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
“王爺,皇陵塌陷。好多大臣上書,懇請陛下廢除太子。”
“父皇怎麼說?”
寧遠一臉急忙道:“陛下打算提請回京,明日便要啟程了。”
宸王一臉怒色,“看來是真有人坐不住了,連這樣陰損的辦法都用出來了,也不怕先祖降罪於他。”
“這些都不要緊,重要的是父皇怎麼看此事,咱們要想辦法,把二哥摘出來才行。”
宸王點點頭,“把容郡王和直郡王的親信都調查一番,看看最近他們都有什麼動向,一定要快。”
“是。”
康元帝說回京,底下的人就立刻準備起來。回京的速度,明顯比來時還要快上一倍不止,可以說是日夜兼程。
等回到京都,隨行的人骨頭都要顛簸散架了。
第二早朝。
眾臣都眼巴巴的等著康元帝,等康元帝步入殿內,眾人行禮的速度都比平時快了不少。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啟奏陛下,臣有本奏。臣懇請陛下廢除太子的太子位,其罪有三,其一,太子縱容宸王苛待乳母,絲毫不尊孝道。其二,太子命格不好,以致陛下至今沒有皇孫。其三,太子剛剛被立儲皇陵就塌陷,此為大大大不吉啊。”
宸王直接噴道:“本王看你是一派胡言,乳母雖然被稱呼乳母,那也隻是奴才。再有就是皇兄沒有做太子,幾位皇兄府中也未曾傳出個喜訊。而皇陵塌陷事一事,始末尚未查明,你倒是一清二楚。再有你倒是敬順你的乳母,敬順到逆了人倫綱常,和自己的乳母產下一子。人品更是不堪,蓋因你發妻和你相識微見,現在不能對你有所助力,而頻頻折辱自己的發妻,你這樣不仁不義,不孝不忠之人能在朝為官,才是大雍的禍患!”
“吏部尚書何在?”
“臣在。”
“可有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