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跪下請罪:“臣確實聽得到過一些傳言,但臣並未查實,是臣失職,還請陛下恕罪。”
“朕命你儘快查實此事,並罰奉三個月以示懲戒。”
“臣遵旨。”
出師不利,官員們沉寂了一會兒。
三皇子一黨的王重寅上前一步,“陛下,臣有本奏。”
“講。”
“太子妃胞弟放利,利息高昂,許多還不上的隻能賣兒賣女,更有被活活逼死的,弄的一些個平民怨聲載道,敢怒不敢言。臣這裡有口供數份,還請陛下過目。”
康元帝看完將口供摔倒太子身上 ,怒道:“朕問你,你可知道此事?”
太子跪下請罪,“兒臣並不知曉。”
“陛下太子這明顯是推卸責任,太子妃的胞弟多次出入東宮,這都是宮中有記檔的。”
“臣附議,臣以為太子失德不配為儲君,臣懇請陛下廢除太子,另立一位品德貴重的皇子為太子。”
這人起頭,殿內的人也跟著跪下去一大半。
“臣等附議。”
“太子馭下無方禁足三月,太子妃縱容幼弟,逼迫百姓,毫無賢德可言,著降為……”
康元帝這明顯是在護著太子,不僅把太子摘了出來,還把出身不高的太子妃給貶了,這哪有廢太子的意思,分明是要給太子拉助力。隻可惜康元帝的話,被太子阻止了。
太子連忙開口,“父皇,太子妃有孕了。”
康元帝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妃禁足三月,皇陵塌陷一事交由大理寺調查,退朝。”
宸王焦急的跑上前,壓低聲音道:“二哥你糊塗,你怎麼能……”
“她救過我的命,我答應過要對她好,我怎麼能讓她受委屈。”
“可是,這……”
全福上前,“殿下,陛下召您去禦書房議事。”
宸王揣著一肚子火回了府,等見到蘇錦嫿臉色才好了一些。
“是不是有人上奏了?”
宸王氣惱道:“不隻是二哥,二嫂胞弟放利之事,也被王重寅捅到了父皇眼前,父皇本打算對二哥小懲大誡,避重就輕的,順便廢了太子妃,可是二哥卻阻止了。”
“廢了太子妃?”
宸王喝了口茶,“並沒有廢成,父皇話還沒說完,二哥就說二嫂有了身孕,父皇立刻改為禁足了,隻怕大臣會揪著此事不放。”
“那皇陵塌陷一事,父皇打算如何處理?”
宸王道:“父皇已經將此事交給了大理寺,顯然是覺得皇陵塌陷是有人惡意為之。”
“父皇肯相信二哥就好。”
宸王心裡還是有些擔憂,不過也沒說出了。他也就不明白了,二哥相對二嫂好,他能理解,畢竟感情擺在那裡,可是二哥也不該拿這種事說謊,這要是被發現了,二哥豈不是更危險了。
“你寬下衣服。”
聽到這話宸王一愣,“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蘇錦嫿臉一紅,“你說什麼呢,我是想看看你肩膀上的傷,怎麼樣了。”
宸王沒覺得尷尬,乖乖的寬了衣服。蘇錦嫿仔細看了看,“還疼麼?”
宸王搖搖頭,“不疼了,就是有點癢。”
“癢才對,那說明長肉了,你可不能亂碰。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拿藥去。”
蘇錦嫿仔仔細細給宸王上了藥,重新包紮好。
“可惜了,我還想著這次冬狩,多給你獵幾個好皮子呢。”
“庫房裡的皮料多的都放不下了,再說了想要皮料,什麼時候不行?你最近可不要亂動,免得傷口又蹦開了。”
宸王認真聽著蘇錦嫿絮叨,沒忍住把蘇錦嫿拉倒懷裡,蘇錦嫿責備,“小心肩膀。”
“我用的左手。”
早朝的事很快就傳開了。
容郡王
大皇子高興的喝了好幾杯,“皇陵塌陷,還是在太子剛立沒多久的時候就塌陷的,老二這次可是麻煩了。”
“陛下本來想廢了太子妃的,但是太子一力阻止,簡直就是自己作死,自找麻煩。”
容郡王大笑:“老二就是個沒腦子的,娶了個出身那麼低的太子妃,能幫助他什麼?”
“太子自己犯傻,咱們不就省心了麼?王爺該幫著太子,保住太子妃的位置才是。”
容郡王喝了一杯酒,“你說的是,不過父皇竟然這麼幫著老二,咱們可要好好想想辦法才行。”
從前就是這樣,父皇明麵上寵愛他和母妃,但是暗地裡卻極為敬重皇後,且非常疼愛兩個嫡子,他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
“王爺顧慮的事,不過太子借口找的如此拙劣,太子妃未見的是真有孕,隻要咱們能找出太子妃假孕的事實,不愁沒機會扳倒太子。”
容郡王搖了搖頭,“不行,隻怕父皇會將全部的責任都推到太子妃身上,到時候太子妃一被廢,父皇一定會給老二挑一個出身高貴的貴女,做太子妃。”
“王爺說的有道理。”
“但是不對付老二一下,他現在未免也太得意了。”
白戎道:“眼下就有個現成的機會,隻要咱們坐實了,皇陵塌陷是天意而非人為,那麼……”
“那麼就算咱們的人什麼都不做,老三也會死命地利用這一點,把老二從太子位上拉下來。”
“王爺說的不錯。”
但是容郡王忽略了一件事,要是皇陵塌陷的事就是直郡王做的,那麼他幫著坐實此事,和往自己身長攬事兒有什麼區彆。
皇陵塌陷的事,一調查就調查了半個月。
這日早朝,大理寺將調查的結果,遞到了康元帝手上。
康元勃然大怒,“傳朕旨意,容郡王德行有虧,不敬先祖著將為嗣王,無召不得出。”
容嗣王接到聖旨的時候都傻了,這怎麼成了他倒黴了,不應該是老二被廢麼?
容郡王被降為嗣王,使得容嗣王一黨迅速沉寂下來。
但是直郡王卻沒有因此多高興,容嗣王倒下了,那就剩下他和太子了。他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難道容嗣王是想以退為進?可容嗣王也不想是有這個腦子的人啊,難不成是有人給他出謀劃策?
對於這次的事眾人心中心思各異,不過容直兩黨內心裡,對於太子沒有受到影響這事,還是十分不甘心的。尤其是容嗣王一黨,受到的打擊最為嚴重,比起直郡王一黨還要耿耿於懷。
外界的風浪絲毫沒有影響到蘇錦嫿,蘇錦嫿正在屋裡練習《銀歡》,這間屋子和舞蹈室差不多,連鏡子都是按照蘇錦嫿的吩咐裝了一整排。
蘇錦嫿跳的起勁,也沒注意宸王什麼時候進來。等一抬頭,看見宸王,蘇錦嫿笑著跑過去,撲倒宸王的懷裡嬌聲道:“你回來了,事情查清楚了麼?”
“已經查清楚了,父皇也把容郡王降為了嗣王,另外還下了旨,命其無召不得出。”
宸王對這種結果還是比較滿意,隻要二哥沒受到影響就好。
蘇錦嫿放下心,“那就好,貴妃有什麼動作沒用?”
“父皇下朝之後,貴妃就私自去了禦書房外,給容嗣王求情,父皇斥責了她一番,並責令她就算禁足解除之後,也不許私自踏出宮門半步。”
“看來陛下是真的動怒了。”
宸王擁著蘇錦嫿回到屋裡,邊走便說:“皇陵塌陷不是小事,若是天意也沒辦法,可偏偏是人為,父皇不動怒才怪。容嗣王不僅被降了,還被剝奪了手裡所有的權利,且父皇又不許他外出,這和圈禁也沒什麼區彆了。”
“解決了容郡王,就差一個虎視眈眈的直郡王了。”
宸王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不過倒是也不急著處理直郡王,畢竟咱們還有四哥幫著。而且容郡王和直郡王妃的關係,也是個隱患,容嗣王現在這樣全是拜直郡王所賜,容嗣王一定會想辦法聯係直郡王妃的,到時候有的直郡王忙呢。”
“貴妃不能求情,容嗣王自己又出不來。容嗣王確實極有可能聽過直郡王妃這邊,來解決自己的困境。”
這是她第一次有些希望,看到容嗣王那些個惡毒手段了,不知道直郡王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宸王握著蘇錦嫿的手摩挲一下道:“那就是他們兩個該操心的了。不說他們兩個了,明年三月初六是父皇生辰,大臣們提議大辦,父皇同意了,咱們也要早做準備才行。”
蘇錦嫿問:“明瑾想如何準備?”
“不用太出彩,但是要足夠用心。”
“行,不過這些大臣可真是會鑽營,盤算拉下二哥,也沒忘了討好父皇。”
宸王溫聲說:“大臣一向如此,嘴裡說著忠君愛國,其實心裡想的都是家族利益,巴不得把彆人都踩下去,好自己一直獨大。”
蘇錦嫿有些擔憂:“那之前二哥說二嫂有孕的事……”
宸王笑了,“二嫂確實有孕了。”
蘇錦嫿聽到這消息也很高興,“是嗎,那太好了。等二嫂生下孩子,二哥的位置也能更穩固一些,彆的不說,最起碼大臣不會拿,子嗣的事兒說事了。”
宸王點點頭,“二哥總算是遇到一件順心事。”
蘇錦嫿問:“二嫂身體怎麼樣,太醫可去過了?”
宸王聞言說:“太醫說二嫂身子很好,胎氣也很穩固,父皇知道之後很高興,賞了不少補藥過去。”
“那就好,穩固就好。”
……
作者有話要說: 嗣王是我瞎編的。
偷獵是不對的,請大家不要隨意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