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一和玉笙寒之間那種詭異微妙的氛圍,其實大家都感覺到了。
礙於權勢和拳頭,並沒有人戳破。
現在又來了個明大小姐,西洲明家也是惹不起的主,一群人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兩個瓜自己竟然一個都不配吃,頓時失落地散開。
“玉少盟主不是不願乾涉無望海中的一切?怎麼如今我們把敵人解決的差不多了,反倒來了。”祁念一平靜地問。
玉笙寒眼中毫無情感波動:“本也不想來,但怕你死在這。”
無論人修還是妖修,修為一旦到元嬰,每一個小境界之間的差距都天差地彆。
祁念一想起他在書中在背後給了自己一劍,把她送去深淵獻祭的那一幕,怎麼都不相信這句話是真的。
但離奇的是,無論天眼還是天聽都告訴她,玉笙寒沒有說謊。
他是真的怕她死在這裡。
祁念一覺得男人這種生物都很難理解。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那就謝謝玉少盟主關心了,作為回報,我從無望海出去了,定和玉少盟主解除婚約。”
玉笙寒離開的腳步邁出一步,又因為這句話,停住了。
他扯起嘴角,回頭看著祁念一,眼神極儘嘲諷:“我怎麼不知道,墨君會教出這麼天真的弟子。”
“你最好祈禱,這婚約能保留的長一點。”玉笙寒遠望,眼神有些空洞,“這婚約可是你的保命符。”
[也是我的催命符。]
耳朵動了動,終於聽到了玉笙寒心底一句真話。
他果然知道鬼穀批命之事。
也知道在批命之中她活不過五年。
但催命符又是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這門婚約是我師尊同你父親的交易?”祁念一思忖片刻,突然明白了原因。
玉笙寒靜默片刻:“你果然也知道批命的事,所以你這麼拚命要救無望海中被困之人,是因為救不了自己,想要在彆人身上補回來。”
“你又怎麼知道,我救不了我自己?”
玉笙寒涼薄道:“因為我的父親。”
“他即便犧牲掉我這個嫡長子,也一定要送你去死。”
玉笙寒緊盯著她:“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父親和墨君通過鬼穀批命測算出了你的出生地,你血脈特殊,如果將你送去深淵獻祭,能夠將深淵吞噬大陸的時間延後二十年,我父親當即便打算在你出生後直接在昱皇都搶人。”
——“但墨君不同意,他不同意將無辜嬰孩獻祭的來延緩深淵吞沒大陸的時間,所以他在我身上下了同心契,用一門婚約困死了我,也絆住了我父親,我們是同生共死的關係。”
祁念一怔愣許久說不出話。
玉笙寒眼中是一片虛無的死寂,他緩緩勾唇,這樣的動作讓他周身的清寒又覆上一層陰冷。
“還不明白嗎,因為有這門婚約的存在,你才能安然無恙的活到今天。”
“我也很期待,你要怎麼救你自己,但在此之前,我不會讓你死在無望海。”
玉笙寒走了。
祁念一終於明白,為什麼書中,最後給了她一道致命暗劍的是玉笙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