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1 / 2)

“我為什麼要賠你?”

阮覓很奇怪。

“也是,你同我壓根不是一路人。”聽到阮覓的反問後,阮靈雯輕掩著唇笑,“你被那個阮珍珍打壓著,覺得無所謂,但我卻是不同。該屬於我的東西,誰都彆想搶走。”

阮覓懶得爭辯,順著她的話說:“那你努力,女承父業的話還是要做很多準備的,比如先得讓朝廷頒布女子也可以做官的法令,然後還……”

“……”

“你在說什麼胡話?”

阮靈雯沉默半晌,打斷了阮覓看似一本正經的分析。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個人,其實並不是什麼被人欺壓的小可憐,而是忍辱負重的野心家?不然怎麼能想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事來?

阮覓還真是在認真和她分析繼承家產的可能性,見阮靈雯並沒有這個想法,則從善如流問道:“那你剛才說彆人想搶走你的什麼東西?”

每一句話都精準避開阮靈雯的預測。那個瞬間,不過才十七歲的阮靈雯,早早領會了滄桑的意思。

定了定神,她深吸一口氣,靠著強大的心理素質繼續道。

“你應該知道,現在的這位是繼室。”

阮覓點頭,清楚她說的是她繼母。

“我外祖本是荊州人士,因著舅舅在鱗京學習,便帶著十二歲的娘親來鱗京看望舅舅。那時候舅舅住在書院裡,娘親擔心舅舅吃得不好,便時常帶著小丫鬟去給舅舅送飯。”阮靈雯突然開始講故事。

“我娘親呢,極少與外人接觸,性子單純。每回在她送完飯後,都會見到我父親。幾回下來,兩人也算是熟識了。兩人時常偷偷聚在一塊兒說些悄悄話,等到外祖要帶著娘親回荊州的時候,娘親哭著不願離去,說出了父親的事情。”

“其實那時候,父親家中算是沒落了,外祖害怕娘親遠嫁受苦,便很強硬地要帶娘親回去,說是要在荊州本地替她尋一門好親事。父親聽說了此事,連夜跑出書院,跪在外祖宅前,跪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時候外祖才願意給他機會,見他一麵。”

“外祖說擔心娘親想家,父親便說日後每年都會帶著娘親回荊州。外祖又說擔心娘親在鱗京孤身一人受欺負,父親便發誓這一輩子都會護著娘親,讓她不染愁苦。最後外祖說,擔心父親日後無甚成就,給不了娘親好的生活。”

“於是父親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然後在娘親及笄那一年,從一個書院中最普通不過的書生,成了那回殿試的探花郎。”

“長街遊,萬民歡,他騎著那匹探花郎該騎的高頭大馬來到外祖的宅子前,再次跪了下去,向外祖求娶娘親。”

“你說,這是不是話本裡才子佳人的故事?”講到這裡,阮靈雯輕輕笑出聲,笑得有些停不下來。

不待阮覓回答,她又道:“才子佳人啊,或許隻在話本裡,才能叫才子佳人罷了。”

“我娘親嫁予父親後,也算是恩愛十載。就算其間娘親生下我與娟兒,久久未曾誕下嫡子。祖母厭棄娘親,祖父也頗有微詞,父親卻從不曾有半點重話。”

“我曾以為人世間情愛就是這般。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但就在娟兒一歲的時候,娘親染病去世。父親隻是消沉了幾日便又好了。他在官場上出入,與同僚談天說地,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我曾想著他是不是太過傷心,反倒裝出正常的模樣來。可不過半載,他就另娶他人。”

“娶的新婦樣貌姣美,很受他喜歡。於是我看著他像對待娘親那般對待那新婦,溫聲細語,好似要月亮都能把它摘下來。你說可笑不可笑?”

阮覓猛地聽了個悲傷的“愛情故事”,心情複雜。但又想,為什麼阮靈雯要把這件事說給她聽?是在謀劃什麼?

不然,以她同阮靈雯這隻能說是陌生的關係,聊這麼私人的話題實在是不合適。

阮靈雯撥弄著手裡的紅蓋頭,也感覺到了阮覓一直沒有卸下的警惕。翹了翹嘴角不以為意,“所以我就想啊,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薄情寡義。等你人一沒,他就什麼也忘了,轉頭喝酒睡覺還能娶新婦。”

話音落下,阮靈雯不再言語。她看著阮覓,顯然是想等著阮覓來問什麼。

然後,阮覓並不想“走近”阮靈雯的內心對。她聽了下外麵的聲音,大概離著平謙侯府還有好一段路。

於是隻能陪她繼續聊著:“那你找到了不是那樣的男子?”

“還沒呢,”阮靈雯笑意盈盈地又說起了彆的。

“初見張善的時候,他好像對一姑娘挺有好感的,但是因為他母親說那姑娘性子嬌蠻,所以他還真的一邊傷心一邊離開了那姑娘。我記得那姑娘好像是個縣主來著。張善同她說她性子不好,要與她分開的時候,還狠狠抽了張善一鞭子呢。”

張善就是阮靈雯要嫁的人,平謙侯府的世子。

聽她用這種口氣談論張善,阮覓雙手|交叉握拳抵住下巴,忽略自己聽到“縣主”兩個字時突然升起的巧合感,配合問道:“他同喜歡的姑娘分開後,怎麼樣了?”

“男人嘛,見色起意均是常態。我勾著他說了幾回話,他便犯下錯事,讓家中母親發現了。他母親想讓我做妾,卻不看看自己兒子什麼德行。約莫是上回聽了話斷了那份情誼,這回倒是同他母親賭氣,直接當著他母親的麵說一定要八抬大轎迎我進門,不然情願這輩子再不娶妻。”

“他原先那喜愛的姑娘也是有趣得緊。我有回遇見她,故意同她說是我勾引了張善那廝,沒成想她生氣歸生氣,卻沒同我動手。要知道,當初她可是一言不合就抽了張善幾鞭子的人啊。”

阮靈雯越講興致越高,阮覓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那位“前任”,同某人太像了。

但她沒有去問阮靈雯那位姑娘的名字,而是直接道:“沒想到你還有點善心。”

張善硬要分開時用的借口是對方性格不好,讓他難以忍受。若是那姑娘死腦筋鑽牛角尖,可能一輩子都會在自己身上找錯處。

可經過阮靈雯這麼一摻和,那位姑娘就可以解脫了,不必因為張善的話愧疚。

之所以說阮靈雯“有點善心”,是阮覓猜測阮靈雯當時說這些話,有八成的可能是為了好玩。

相處不久,阮覓卻從阮靈雯身上察覺出濃厚的惡趣味。

“我自然是個好人。”麵對阮覓不太真誠的誇獎,阮靈雯照單全收。

“張善並非良人,你既然想找一個深情的,又為何非要嫁他?”

在阮覓看來,阮靈雯想從這世上的男子裡頭挑一個真正能稱得上深情的,那不就得好好挑?張善一看就不符合“深情”這兩個字。

豈料阮靈雯豎起一根手指頭,輕輕搖了搖。

“這你就不懂了。”

她臉色神秘,“深情的人能變成薄情的人,那薄情的人又為什麼不能變成深情的人?一條狗,就算再想往外跑,隻要繩子栓得夠緊,終歸是會學會好好守規矩的。”

張善恐怕就是她選中的那條狗。

阮覓:……

???

!!!

震驚。

花轎外漸漸有了些旁的聲音,爆竹聲恭賀聲連成一片,很輕易就讓人聽出來這是到了平謙侯府。

阮靈雯不再說關於張善的事,而是又轉回最開始說的話題。

“你同我,真的是不一樣呢。”

阮覓沒答話。

“現在沒人給我撐腰,想在平謙侯府好好混下去,可真有點難度。”

嘴上說著為難,語氣卻不是這樣。同還在小林巷時緊緊盯著阮寶珠不放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哪個才是真正的阮靈雯?

阮覓支著頭透過窗子縫隙看外麵。

或許每個都是她,算計阮寶珠,步步緊逼的人是阮靈雯,現在這個雲淡風輕嘴角含笑的人,也是阮靈雯。

人有不同的樣子,隻不過是為了麵對不同的情況時能更好地活下去。

她無法去評判這種行為,人活在世上總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候。但這也無法阻止她不喜阮靈雯。

轎子落下,阮覓坐在那兒沒動。她送嫁坐坐花轎就算了,現在新娘子進門人多眼雜,她還是在這兒躲個清淨得好。

這樣避之不及的態度落在阮靈雯眼中,她笑笑,明知故問道:“現在同我一起下去?”

阮覓麵不改色,“你先下去吧,我等會兒就過來。你也知道,我是被我父親逼著過來的,怎麼敢輕易離開?你放心好了。”

想想也是,於是阮靈雯這才沒有管她。重新拿起自己的紅蓋頭蓋在頭頂,等著人掀開花轎的簾子。

簾子掀開。

有人從外邊伸手牽著阮靈雯下轎,嗩呐鑼鼓聲更加清晰,湧進轎子小小的空間內。

跨過火盆後,圍觀賓客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吉利話。

等那陣喧囂逐漸遠去,阮覓活動一下胳膊,朝外麵還沒走的轎夫道:“麻煩幾位送我到個隱蔽地方。”

最後花轎在那些賓客停放馬車的地方停下,阮覓拎著裙擺輕快跳下來準備跑路。

她總覺得阮靈雯剛在在花轎上說的那些話是故意的。

就像是阮靈雯這個人給她的感覺,處處算計,不會浪費任何值得利用的人或東西。大概就算是一截朽木到了她手裡,都會被找出僅有的價值,廢物利用。

絕對不會是因為路上無聊,找個人聊聊天這麼簡單。

至於阮奉先希望她去平謙侯府巴結人的打算,阮覓毫不關心。反正阮奉先又沒親口和她說,讓她去結交人。她這麼木訥的一人,怎麼會懂他的意思?

再說了,彆的不會,陽奉陰違還不會?

正想走,一轉身卻發現不遠處的馬車上下來兩人。

高高束起的長發,利落的衣著。

竟是段意英。

而她身邊人,則是曹雪冉。

阮覓再次想到了阮靈雯說的話,眨了眨眼。

難道真這麼巧?

率先發現阮覓的人是曹雪冉,她剛從馬車上下來,見到阮覓先是一愣,而後微微笑著朝阮覓點頭。

“阮姑娘也在。”

段意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原本陰沉的臉上乍然有了點光色,不過很快就被陰翳掩蓋。她皺著眉,“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送嫁。”阮覓誠實回答。

聽到這話,段意英臉上神色幾經變幻,最終歸於咬牙切齒。

低低嘀咕:“選誰不好,偏偏選你,這什麼意思?真是有毛病。”

阮覓木著臉,“真不好意思啊,我都聽見了。”

段意英又嘖了一聲。

“好了好了,沒說你的意思。走了。”她轉頭就走,也不忘順帶牽住阮覓。

“去哪?”阮覓平靜問她。

段意英難以置信,“你不陪我進去?”

阮覓沉默,看這氣勢洶洶地要進平謙侯府的樣子。

是……要砸場子?

她覺得自己大概得知了真相。

原來段意英真是張善的“前任”。怪不得當初第一回見麵,段意英不僅譏諷她,還對阮家抱有那麼大的敵意。

說起張善,阮覓又想起了魏驛藺。

要是她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張善或許同魏驛藺肯定長得很像。

隻是剛才匆忙,阮覓沒來得及看看張善的長相,現在心裡好奇得緊。

於是段意英拉著她,氣勢洶洶往平謙侯府的大門去的時候,阮覓象征性推辭兩句,然後就很痛快地放棄抵抗了。

一路上,憑著段意英那張臉,平謙侯府無人敢攔她。

一些知曉內情的人,老遠看到段意英就嚇得屁滾尿流,連忙跑去報信。

作為張善的前任,段意英出現在這個地方,不是來搞事是來乾什麼?

這場景簡直就是一尊煞神進了養雞場,往前走一步,那些小雞崽就忙不迭往後退十七八步。

阮覓一想到這畫麵,就死命繃緊嘴角忍住笑。

不行不行,要給彆人留麵子。

段意英徑直往前走,對平謙侯府非常熟悉。她拽著阮覓的手走在前麵,曹雪冉不慌不忙跟在後麵,走路速度雖快,但渾身的文雅氣息仍舊保持得非常好。

像是打仗的時候,威武大將軍在前頭衝鋒陷陣,她這個足智多謀的軍事在後頭出謀劃策。

“去蘭心廳,那兒沒什麼人。”曹雪冉指揮道。

而段意英這回沒同她鬥嘴,照著她的意思腳下一拐,很快就去了蘭心廳,那兒也果真沒什麼人。

阮覓明白了,原來不止段意英對平謙侯府熟悉,曹雪冉也很熟啊。

“阮姑娘坐會兒。”

不管在哪兒,曹雪冉總能把控全局。她到彆人府上,也像是在自己家中,泰然自若得很。

這會兒見阮覓盯著自己瞧,曹雪冉並露出異色,隻抿著嘴笑笑,白玉臉龐神色淡然。然後沏了茶放在阮覓麵前。

“可是有什麼想問的?”

“啊……”阮覓接過茶杯,想了想,還是如實問出自己想問的,“我們是不是要來揍張善一頓?”

曹雪冉啞然,愣了會兒還是沒忍住笑出來。

不是流於表麵的笑,而是從心底泛起一陣愉悅。

她說出那句話時,早已想過阮覓會問什麼問題。

為什麼來平謙侯府?

同張善是什麼關係?

諸如此類,乏善可陳。

但阮覓通通避開這些,隻問了一句話。

“是不是要來揍張善一頓?”

即使什麼都不清楚,阮覓還是茫然且堅定地站在她們身邊。好似無論前方有什麼她都不會困惑不會退縮。

懵懂,又叫人喜愛。

曹雪冉支著頭,笑得眉眼都柔成一片。

段意英見她那樣,摸了摸手上起來的雞皮疙瘩,直覺得她有毛病。曾經曹雪冉也這樣莫名其妙對她笑過,然後兩人的關係就不知不覺變成旁人眼裡的親近了。

當然,段意英絕不承認自己和這曹五娘關係好。

她齜牙咧嘴搓著手臂,企圖忽略這個人,於是轉而同阮覓說話。

趾高氣昂哼唧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在你心裡難道就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去彆人府上就是為了打人出氣?”

“啊,不打嘛?”阮覓故意拖長聲音。

“……這倒是,要看情況……嘖,你煩死了!問這麼多。”

嘴上說著自己是個文明人,但到最後還是沒有誇下海口說自己今天不動手,甚至惱羞成怒。

過了一會兒,沒聽到阮覓的聲音。段意英咯噔一下,心想,壞了,這不會又難過了吧?她方才也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啊……

咳了一聲,段意英沒話找話打算緩和關係。

“好了好了,他娶得是你族姐,你又不認識他,就算揍他也和你沒關係。再說了,就算我要揍他,你護著他的話,你這小身板也不夠我一拳的。要是你想幫著我揍他,那就更不用了。你家中要權沒權要勢沒勢的,要是同張善動了手,小心一回去就被趕走,流落街頭。”

擔心的話硬是被說成了這樣,也是沒誰。

阮覓倒是聽懂了,誇張地捂著心口,“你真的好關心我哦!”

段意英抿著嘴角,不自在地扭過頭去。

墨跡一會兒才彆扭地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見兩人停下來,曹雪冉稍稍收斂泛濫的笑意,繼續方才想要解釋的事情。

“平謙侯世子算是同我們一齊長大,小時候時常聚在一塊兒。時間久了,我同英娘便雙雙看上了這人,不過他選的是英娘。年前他卻突然說要與英娘分開,直言英娘脾性過烈,做不了他侯府主母。這會兒來,隻是為了……”

說到後麵,曹雪冉猶豫一會兒,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此次目的,於是看向段意英。

段意英理不直氣也壯,拉著兩個人直奔平謙侯府的人是她,現在不耐煩的人也是她。一掌拍在桌麵上,“氣不過,想來就來了,哪兒來的什麼目的?不過等會兒見著那張臉,我倒要先想想是一鞭子抽上去,還是來幾拳。”

正說著話,蘭心廳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一個身穿喜袍的男子快步走進來,他剛走到門外,瞧見段意英的臉就怔在原地,失了神一般喃喃道:“英娘……”

“這名字也是你配喊的?”段意英瞧見人,勃然大怒,瞬間忘了剛才說的話,拿出掛在腰間的鞭子就抽上去。

“英娘你聽我解釋……”張善躲過去,那張臉上竟然還挺深情的,他欣慰看向段意英,“你願意來找我,定是心中還有我。”

聽到這樣無恥的話,段意英氣得大罵:“滾你娘的蛋!”

手上動作更快了,張善防備不及被抽了一鞭。

他又驚又怕,還以一種“就是因為你這樣我們才落得如今局麵”的譴責眼神看著段意英。

“收手吧英娘,雖然我心中也有你,娶妻不過是無奈之舉。但是我母親不會同意你進門的,你的性子,實在是……”

“這難道就是普通且自信?”阮覓偏頭問曹雪冉,她聲音沒有壓低,誰都能聽見。

張善臉色一僵,轉頭看去。

“你是給靈雯送嫁的人?”他記得阮覓的臉。

倒是阮覓,聽到張善的話後抬起頭,然後被震驚到了似的,特彆誇張地捂住嘴。

“原來您就是雯姐姐的夫婿?怎的在這兒?我還以為是什麼狂徒闖了進來呢。不會吧不會吧,現在還有這種一邊成親,一邊對旁人死纏爛打的不要臉男子?”

張善從來沒聽過這般明目張膽又氣人的話,頓時眼露凶光,冷聲道:“好一個阮家人。”

“嚶嚶嚶,他好可怕啊。”阮覓麵無表情嚶了幾句,矯揉造作躲進曹雪冉身後。

至於張善說的那句帶有威脅性質的話,阮覓並不害怕。

相反,要是張善真的對阮家動手了,她還想謝謝他呢。在讓阮奉先吃苦頭這件事上,阮覓向來樂此不疲。就算事後阮奉先知曉這件事因她而起,還是會因為沒有彆的選擇而不敢動她。

而她自己,隻需要繼續扮演他那個木訥溫順的女兒就行了。

阮覓趴在曹雪冉肩頭,眼瞼微斂。

“阮姑娘年紀小,童言無忌,世子如今幾歲?應當不會將一小姑娘的話放在心上吧?”曹雪冉溫雅,說話卻更是讓人窩火。

作為“被”小孩兒的當事人,兩世靈魂加起來是成年人的阮覓老臉一紅,笑嘻嘻地。

“是呀是呀,我年紀小,您莫要同我計較。”

張善被這兩人一唱一和氣得麵目猙獰,哪兒還有先前一臉深情的惡心模樣?他深深吸了口氣,看向段意英。

“英娘,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但一聽到你來了,我連拜堂都顧不上直接就跑來找你。你如今這般傷我的心,可曾想過我為你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

剛才阮覓同曹雪冉陰陽怪氣的時候,段意英在一旁看得渾身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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