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覓覺得,剛才聲情並茂的自己好像個傻子,傷心得差點痛哭出聲。
沒辦法隻得回去,但餘光中一抹藍色映入眼簾。阮覓停下來一看,地上掉了一張藍色的小薄被。
她蹲下去摸了摸,想起來好像是自己站起身的時候,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
而那個時候,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隻有柳十令。
那這就說明,其實這張小被子是柳十令的。
阮覓再次陷入沉默。
是她已經跟不上人類社交時的思維方式了嗎?
她歎口氣,把被子疊好放在門口。走出去幾步,阮覓又停下,然後麵無表情折返回去,站在門外的陰影處不出聲。
過了一會兒,門悄悄打開一條縫。
看清楚外麵沒有人之後,柳十令才將門全部打開,鬆了口氣。正想彎下腰拿被子,卻猛地與站在陰影處的阮覓對上視線。
頓時愣住。
阮覓慢慢咧開嘴,朝他一笑。
人站在陰影裡時,五官總是覆蓋上一層陰翳。不過是尋常的表情都會增添一些詭異之感。
“……”
柳十令僵硬地繼續彎腰撿被子,動作慢得幾乎變成一幀一幀的,好像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而等他抓住被子一角的時候,仿佛徹底回過神來了。瞳孔驟然緊縮,動作突然變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的一下關上門,速度快得連殘影都出來了。
阮覓眨眨眼,滿臉無辜。
她本來想著等柳十令撿被子的時候向他道個謝的,沒想到他竟然瞧見惡鬼似的。難道她真長得這般寒磣?
阮覓摸了摸自己的臉,嘴上說著真是過分,神情上卻一點兒傷心之色都無。
她故意站在那兒,到底是為了道謝,還是為了嚇人,就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了。
畢竟有些小心眼的人,就算做了也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看了看日頭,今日還早,甚至還是逛集市的時間。
阮覓沒有猶豫就去了魏驛藺那兒。
分明來的時候還竭力避開,這會兒倒是沒有顧慮了。
魏驛藺把那本《寵妃進階手劄》翻到了最後一頁。
上麵寫著——
“恭喜你,學完前麵所有套路,那個他將為你目眩神迷,一日都離不開你,你將是他放在心尖尖兒上的人。他將會把你按在牆壁上,通紅著眼對你說‘求你,愛我,把命都給你。’”
看完整本書,魏驛藺心滿意足合上,覺得受益匪淺。
他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而經過一番苦學後,他,魏驛藺,已經蛻變成了一朵成熟的“解語花”。
阮姑娘肯定會越來越滿意他的。
懷揣著這樣的欣喜再見到阮覓時,魏驛藺很是從容。
相當於一個考生將題目研究了十年,走進考場拿到卷子看到熟悉的考題的那一刻,他看著其他愁眉不展的考生便自然而然地會帶上一層優越。
魏驛藺也是如此。
他自信地認為,就算現在阮姑娘麵前出現十個柳書生,他也可以贏。
嘴角一抹淡然的笑是小綠茶們增添魅力最好的方式。
魏驛藺熟練地拿起書,“阮姑娘今天還想聽故事嗎?”
“不了,”阮覓支著頭,有些懨懨。瞧著魏驛藺依舊體貼的模樣,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說道,“我有個問題。”
“阮姑娘請講。”
隱隱察覺到表現的機會,魏驛藺眸子亮了亮。
“如果有個人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看到你同旁人舉止親密。過了一段時間,你發現了那人身上的優點,想要同他相交。可對方卻因為以前所見而對你有偏見,一直避而不見。這種時候該怎麼辦?”
魏驛藺細細琢磨。
魏驛藺覺得不對勁。
魏驛藺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阮姑娘說的那個人,是男子還是女子?”
阮覓麵不改色,“女子。”
魏驛藺鬆了口氣,臉上重新掛上淡然的笑。
“女子與男子不同,所以才有方才那一問,阮姑娘莫要見怪。”他說話時微微垂下眼,像是在斟酌接下來的說辭,其實是瘋狂在腦海中翻閱《寵妃修煉手劄》。
幾天時間,足夠他將一本書倒背如流。
第三十七頁,第九句。
和解之法。
再抬眸,魏驛藺渾身都是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氣場。
他很是矜持地彎了眸子,道:“這其實很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
魏驛藺自信微笑:這其實很簡單。
bababa……
柳十令:怎麼辦,她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