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阮覓眨了眨眼,沒說話。
兩天後,這已經是來觀山圍場的第四天。
阮覓終於從房間裡出來,去外麵曬太陽。
不過阮覓一出去就覺得自己想錯了。
秋意漸濃,剛入辰時,天地間好像都還一片朦朧。
乳白色的霧遮住人的視線,這個時候不要說暖融融的太陽了,連晨風都是涼絲絲的,吹在她臉上一陣寒意。
小路沒什麼人,但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就聽到了爭執聲。
“你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配得上你的姓氏嗎?”
“不用你管。”
“你以為我很想管你?”
“那你走啊,我又沒往你眼前湊礙你的眼。”
阮覓正打算轉身離開,但是其中一人不耐煩地移開視線時正巧看到了阮覓,眼睛一亮,高聲喊道:“阮姑娘!”
阮覓頓了下,鎮定轉過身,靜靜看著喊住自己的人。
是那日問她“詩文提筆,需具靈氣”是否是對的姑娘。阮覓記得她身邊的人喊她阿琴,後來也從謝氏那兒得知這是元家的女孩兒,叫做元璿。
元璿喊出口後,自己就察覺到不妥了。
因為實在不想再和麵前的人爭論,所以好不容易看到有個人走過去,正巧還是自己認識的人時,她就喊住了對方,想借此脫身。
可後知後覺,才想起來這樣也是給人家添麻煩。
於是她又勉強笑起來,“沒什麼事,阮姑娘不用理我。”
她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其實臉上的難堪和無措已經無處可藏。
阮覓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怎麼了?”
就當是檢驗一下自己的學習成果。
畢竟背了半個月的鱗京世族關係,也得實踐實踐。
元璿沒有想到阮覓真的會過來,聽到她問自己怎麼了的時候,眼眶突然就湧上來一陣熱意。她趕緊平緩呼吸,垂下頭。
“就是和你打個招呼。”聲音悶悶的。
阮覓自然聽得出來這句話是借口,她看向站在元璿麵前人。
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襲宮式製煌碧長裙,外麵罩著牡丹紋樣的繡?。麵容清豔,似乎是氣得很了,雍容飽滿的額頭下兩道柳葉眉緊緊擰在一塊兒。
元璿止住了湧上來的淚意,注意到阮覓在看那人,便低聲給她解釋道:“那是齊王膝下獨女,賀氏嫡長子之妻,端清郡主。”
說完,她就想拉著阮覓離開。
端清郡主卻怒聲叫住了她,“要是能把你腦子掰開,我倒要看看裡麵到底長了些什麼東西!怎麼會有你這般愚笨的人。一個勁地就知道躲,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她身後跟著的那些貴女個個沒有出聲,顯然沒有一個人想承受她的怒火。
元璿身體僵了一下,似乎是覺得,當著阮覓的麵被這樣罵太過難堪,抬起頭狠狠瞪了端清郡主一眼。
“對,我是愚笨,可這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多管閒事!”
聞言,端清郡主氣得呼吸不暢,怒極反笑,走上前去揚起手就要給她一耳光。
阮覓站在一旁,虛虛攔住了她的手。在感覺到對方手上的力氣後,阮覓心裡就有底了。
她勸道:“郡主還是冷靜些好。”
端清郡主做著要打過來的姿勢,手上卻並沒有用勁,顯然隻是氣急了做做樣子。
說起端清郡主,阮覓想起先前謝氏給她出的題目。
那李家的郡太夫人生的最小的女兒嫁入齊王府後,所生獨女就被順元帝封為端清郡主。
就是麵前這位了。
而元家。
阮覓垂下眼略微思索。
從腦海中構建起來的世家關係圖裡麵飛快地尋找李家與元家,或者齊王府與元家的關係。
這端清郡主看起來隻有二十四五歲的模樣,可因為她母親是郡太夫人的老來女,所以端清郡主的輩分很高。
她喊如今李家家主表哥,而李家家主那些年紀比端清郡主大很多的兒女,都要喊她一句姑姑。
元璿的母親便是李家家主的嫡長女。
所以算起來,元璿還要喊端清郡主一聲姑姥姥。
元璿的母親在生下她之後,過了一年就辭世了。而如今元家主母是後來續娶的。
至於端清郡主一個關係不算親近的姑姥姥,為什麼會用這麼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教訓元璿?
阮覓猜想,可能她和元璿的母親關係不錯,愛屋及烏,也將元璿看成自己的孩子。不然也不會氣得這麼狠了。
不過就是說話太衝,句句傷人。
不管是端清郡主,還是元璿,說話都是往對方心窩子上戳。
這樣想著,阮覓還看了眼元璿,見她神色傷心,顯然非常在意端清郡主說的每一句話。
家庭關係啊……
阮覓非常有經驗似的在心中歎了口氣,老成地搖搖頭。
看來,還是得她出場。
阮·新·關係調解員·覓,躍躍欲試,一秒入戲。
她湊近元璿,若有所思地看了會兒,然後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端清郡主是你很敬重的長輩吧?”
聽到這句話,元璿和端清郡主都身體僵了一下。
元璿率先扭捏地撇過頭,不說話。端清郡主臉上的怒氣倒是消了些,問道:“何以見得?”
“她看你的眼神,一直都很敬重,難道你從來沒有發現過嗎?”
這會兒輪到端清郡主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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