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隨著時代發展,現在一部分真正心疼自家女兒的人也懶得管那些觀念頑固的人是怎麼想的,他們隻將這看作是身體健康的象征。
於是也會在家中女兒來初潮時麵露喜色。
阮覓十四歲來初潮,比彆人晚了一兩年。也是因著以前日子艱難,身體過虛。現在來了葵水便說明她的身體正在慢慢地調養回來。所以翠鶯這幾日臉上都帶笑。
至於阮母,阮覓還真說不準她是高興什麼。或許仍舊帶著以前的觀念,高興於她能夠生養。也或許,同樣在為阮覓身體逐漸好起來而高興。
但不管怎麼樣,她至少是笑著來的。
曹雪冉知曉自己這話說得掃興,她慣來溫和,極少會當著彆人的麵說這般尖銳的話語。
隻是她想著阮覓也該知道這些,便也沒有借彆人的口,打算自己來做這個惡人。
“你明年便要及笄了,平日裡注意著些。不要看著誰待你好些,便覺得那是個好人。這世上多得是道貌岸然之輩。”
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是笑著的,是她平常與人客套時掛在臉上的那種笑。
像是做好了準備,一開始就自己往後退,直到退到了安全距離裡,再套上完美偽裝與厚厚的盔甲。
旁人來初潮時都是好話,什麼日後嫁得如意郎君,三年抱倆,榮華一生。在她這裡卻是女子的艱難和世道陰暗。
潑冷水,一般人都會不喜的。
曹雪冉笑得完美,靜靜看向阮覓。
聽到這些話,段意英彆扭地挪動一下,總覺得現在氣氛怪怪的。她想說點什麼來緩和氣氛,可是又說不出來。
房中一時之間有些寂靜。
終於,段意英受不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了,開口打斷:“你……”
沒想到阮覓直接伸手抱住曹雪冉的腰,整個上半身挪過去,囂張地將頭靠在她大腿上。
耍寶似的嚶了兩句:“我好感動,能不能以身相許?”
在感覺到自己抱的人慢慢放鬆下來後,阮覓打算鬆開手,沒想到直接被曹雪冉摁住了。
嗯?
阮覓疑惑抬頭,便看見曹雪冉似笑非笑看著她,甚至還雙手擠著她的臉,硬生生讓阮覓把嘴巴都嘟起來了。
“……乾什麼?”阮覓嘴巴跟漏風似的,說話艱難。
曹雪冉笑著,卻不是之前那樣麵具一般的,而是放鬆的,帶著點深藏於溫婉外表下的小小惡劣。
“我腿上,躺著舒服嗎?”
段意英站在她兩人身旁,看著她們此時的姿勢,滿臉嫌棄,長長地“嘖”了一聲。
於是阮覓這才察覺到自己此時的動作有多尷尬,像是小孩子出門時被外麵的狗嚇了一跳,非要趴在母親的膝蓋上尋求安慰。
她嘴角抽了抽,想抽身離開,可是整張臉都被曹雪冉掌控著,隻能懵逼“嗯”了幾聲。企圖讓曹雪冉放過自己。
果不其然,旁邊又傳來段意英一聲長長的“嘖”。
阮覓麵無表情。
一個人成功的道路上,總是充滿風言風語的。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捂住耳朵,保持本心。
她淡淡看了段意英一眼,下一秒果斷捂住耳朵。
被歸類為“風言風語”的段意英:……
嘖。
至於曹雪冉說的那些,阮覓知道她的好意,心中微暖。她沒有鄭重地感謝,也沒有乾巴巴地接話,而是選擇了能夠讓雙方都放鬆下來的方式。讓這個看起來溫和,實際上卻是不怎麼擅長表露關心的中書令之女再一次露出笑。
室內氣氛,一派融融。
————
幾天後,阮覓葵水差不多乾淨了,她在院子裡上躥下跳都沒人管她。這與前幾日被當成個小嬰兒照顧的待遇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阮覓頓時就嘴角下拉。
她快步如風地從翠鶯前麵走過去,企圖引起她的關注。
要是昨日,翠鶯肯定就攔住她,語氣溫和地讓她上床躺著去了。
但是現在,翠鶯居然像是壓根就沒看見她這個人一樣!
阮覓震驚,阮覓委屈,但是阮覓不說。
她又跑去酥春麵前轉悠,沒想到酥春抖了抖手裡的帕子,笑著讓她往旁邊挪些,說她擋著光線了。
阮覓委屈巴拉地縮回房間,待了沒一會兒又氣勢洶洶跑出來,叉著腰。
“現在開始計時回答問題!昨天那個虛弱的我,和今天這個健康的我同時掉進河裡,你們選擇救哪一個?”
一副得不到答案就誓不罷休的表情。
可翠鶯僅僅是瞥了她一眼,阮覓瞬間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縮了縮頭,連答案都不敢再問灰溜溜跑回了房間裡。
酥春笑著放下手裡的帕子,走到門外,往裡麵瞧了一眼,便看到裡麵的人已經抱著被子閉上眼睡覺了。
不由得心下好笑。
方才還一臉“很忙,勿擾”表情的翠鶯也走到門邊看了一眼,見裡麵的人睡了,一秒鐘都沒有多停留,徑直離開。
走時還板著臉道:“就愛鬨騰。”
看似不耐煩的話裡含著些笑意,不是熟悉的人很難聽出來。
酥春笑著搖了搖頭,也離開了。
房中的人呼吸綿長,一張巴掌大的臉現在深碧色的被褥,襯得越發白淨。
————
十一月本也沒什麼事,準備準備,再過一個多月就過年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蒼國使臣來訪,竟然說想為他們新帝求娶大雍的梓寧大公主。
這消息一傳出來,鱗京上下嘩然。
有聽過段般若那些惡臭名聲而厭惡他的人,自然欣然讚同,覺得這門親事再好不過了。
而那些關注點在政局上麵的人,則都皺起了眉。
大雍和平多年,與上麵北邊的蒼國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也算和睦。與左邊的齊國更是互通有無,來往密切。
沒想到蒼國僅僅隻是剛換了個新帝,就急不可耐地跑來挑釁大雍。
以順元帝對梓寧大公主的寵愛,沒有人認為他會答應聯姻。
畢竟蒼國的那位雖說是新帝,但也四十多了,比梓寧大公主足足大了有一輪。
而且蒼國曆史上還曾是大雍的附屬國,他們大雍的大公主,怎麼可能下嫁過去?
順元帝果不其然怒了,當著那位蒼國使臣與他們的二皇子的麵冷了臉。
一些會看眼色,腦子好使的大臣立馬站出來說有些事情需要順元帝定奪,於是那位二皇子與使臣被很客氣地請了回去。
接著後麵過了三四天,他們每回說想求見順元帝,都被政務繁忙的借口擋了回去。
大雍國力強盛,雖與蒼國相鄰,卻不怕他。故而收到這樣的挑釁,也沒有忍氣吞聲的必要。
包括阮平左在內的幾位大臣都被召喚進宮,順元帝的意思是不僅要回絕,還要讓蒼國的人灰溜溜地回去。
最後幾位大臣一商量,便決定來一次比鬥。
蒼國曾經是部族,生活在原野之上,善牧羊騎馬,乃開化不久之地。他們追求野蠻力量,文化程度較低,與大雍進行文鬥,簡直比都不用比就知道輸定了。
為了顯示自己的氣量,也為了讓對方輸得心服口服,最後順元帝還讓大臣們把武鬥也加了上去。
於是,朝廷選拔人才與蒼國進行友好交流的告示就貼在了各個地方。
不拘身份地位,隻要有能力就能去報名。
許多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說是說友好交流,但誰不知道這是捍衛國家尊嚴的大事?要是他們能在這件事上大放光彩,說不定就被皇帝一眼相中,從此青雲直上了!
阮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下,然後就開始幸災樂禍。
當然,這個幸災樂禍是建立在她知道段般若一定不會被送去聯姻的基礎上的。
畢竟同為女子,聯姻代表著什麼誰都清楚。
外邊兒的選拔進行得如火如荼,阮覓每日坐在院子嗑著瓜子兒聽酥春給她那些趣事兒。有時候也去順元帝給的那處茶莊看看。日子過得悠閒。
後麵好像是蒼國的人突然說自己這邊有個女勇士也要參加比鬥。為了公平起見,他們希望大雍這邊也安排一個女子過來。
這消息一出,人們先是麵麵相覷,接著就是大罵蒼國的人不要臉。
他們大雍的女子溫婉賢淑,個個柔美,現在讓女子上去比鬥,這不是耍賴還是什麼?
阮覓剛開始時還沒在意這件事。
隻是有一日她去找魏驛藺“玩耍”的時候,剛在他那兒裝完了需要幫助的柔弱女子,下一秒回家後,聖旨放在了她麵前。
聽到內容的那一瞬間,阮覓腦袋上蹦出幾個問號。
???
您內涵誰一天吃十碗飯,力大如牛呢?
作者有話要說:淩晨的更新也會很晚,不要等哈,明天早上起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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