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響,四匹戰馬嘶鳴,邁開四蹄向著鹹陽城的方向奔馳而去。
待馬車遠去,被呂不韋注視的那座雪堆突然晃動了幾下,蹦出了一名候者。
左手持竹簡,右手持刻刀,候者雙手哆哆嗦嗦的用力刻下一行文字:
【相邦深夜會成蟜,成蟜高聲譏曰:從今以後,攻守易形】
看著刻下的字跡,候者眉頭緊鎖。
“相邦為何深夜私會長安君?”
“長安君於門外的挑釁究竟是做給外人看的還是果真交談不順?”
“若相邦與長安君合盟……”
候者的瞳孔已然地震:“王上危矣!”
顧不上凍的僵硬的雙腿,候者連滾帶爬的跑向遠處,拽著戰馬的韁繩勉強爬上馬背,候者低喝:“棗紅,快,回鹹陽!”
半個時辰後,剛睡著沒多久的嬴政突然隱約聽到一陣低呼。
“王上?王上?”
嬴政雙眼勉強擠出了一條縫,甕聲低問:“何事?”
趙高趕忙回應:“候奄皮管求見!”
嬴政又閉上眼睛在玉枕上狠狠蹭了下腦袋,口中不耐的發問:“什麼時候了?”
趙高低聲道:“雞鳴末(近3:00)。”
淩晨三點擾人清夢,嬴政實在是不想起身。
但嬴政也知道皮管深夜奏報絕非小事,在心裡使了使勁,嬴政猛的坐起身來:“更衣。”
換上一件常服,嬴政開口傳召。
臥房側門開啟,皮管帶著一名候者匆匆入內。
“王上!”
皮管拱手一禮,沉聲開口:“今夜相邦私會長安君。”
嬴政以為自己還沒睡醒,喚宦官端來一盆涼水好好洗了把臉方才發問:
“皮候奄深夜上奏,所為何事?”
皮管重複道:“今夜相邦私會長安君!”
嬴政終於意識到,他沒有聽錯。
嬴政錯愕的發問:“你可知你在說甚?”
“仲父私會王弟?”
呂不韋和嬴成蟜的關係完全可以用勢同水火來形容。
呂不韋幾次三番恨不能弄死嬴成蟜。
現在你告訴寡人,呂不韋偷偷跑去見嬴成蟜了?
這件事的離譜程度不亞於黃鼠狼給雞拜年、耗子給貓當伴娘、公雞下完蛋變身戰鬥機!
皮管肅聲道:“此乃臣之候者親眼所見。”
皮管身邊,那名候者趕忙介紹:“王上,今夜子時六刻(12:30),相邦親抵長安君府門外。”
“雞鳴一刻(1:15),長安君攙扶相邦出府。”
“相邦留贈馬車三架,長安君高聲嚇曰:從今以後,攻守易形。”
說話間,候者雙手呈上了自己當場刻錄的竹簡。
見嬴政皺眉查看竹簡,皮管低聲開口:“相邦於朝中頗有勢力,又與王太後關係匪淺。”
“長安君此戰於軍中獲得偌大聲威,更證明了其統兵之能。”
“同時長安君亦是華陽太後之孫,今日又得宗正丞之職……”
後麵的話,皮管沒說出口,但幾名在場的宦官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呂不韋加嬴成蟜加趙姬加軍方加宗室,華陽太後也會因嬴成蟜的身份而袖手旁觀。
若呂不韋果真與嬴成蟜結盟,於關鍵時刻暴起發難,嬴政該如何抵擋?!
“僅隻此事?”嬴政抬眸不滿的看向皮管。
見嬴政似有怒氣,皮管滿心不解的拱手:“便是此事。”
這已經是滔天禍事了,難道不值得喚王上醒過來嗎?
嬴政直接將那竹簡甩在皮管身上,冷聲而喝:“些許雜事也來擾寡人清夢?”
“日後除非長安君有難,否則與長安君相關之奏皆無須打攪寡人安寢!”
“退下!”
皮管趕忙深深躬身:“唯!”
揮手令皮管退去,嬴政重新躺回塌上。
隻是嬴政的雙眼靜靜看著寢宮穹頂,再難入眠。
熬不住了,芝士先睡了,睡醒繼續更,大家也早點休息吧,晚安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