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溫聲而笑:“未曾想,孫佐戈竟還是長安君的舊識。”
“既如此,臣下也更好對王太後複命了。”
“君上,請吧?”
說話間,嫪毐戲謔的看向嬴成蟜。
本官就是明明白白的讓孫希出來迎接你,讓你知道這雍宮已在本官掌控之下。
但,就算你清清楚楚的知道本官的安排有問題,又如何?
你隻能乖乖入甕!
這,就是大義名分所造成的壓製!
就在嫪毐滿眼戲謔之際,熊茂沉聲開口:“我等此來是以凱旋之旅的身份而來,與宗室身份毫無乾係。”
“若長安君入住雍宮,我等非宗室之人是否也要入住雍宮?”
嫪毐拱手道:“準許長安君入住雍宮乃是王太後之令,想來王太後定有深意。”
“然王太後並未提及邀昌文君入住雍宮,臣下便……”
不等嫪毐說完,熊茂便怒聲嗬斥:“準長安君入住雍宮卻不準本君入住雍宮?”
“這是何道理?”
“本君誠然出自楚國王室,身上卻也流淌著大秦王室的血!”
“本君更為大秦立下汗馬功勞,獲封封君之位。”
“而今本君與長安君同為祭祀祖廟而來,卻一個住在宮內一個住在宮外。”
“王太後怎能如此折辱本君?”
“這是何道理!”
“本君必上奏華陽太後,好好辯辯這個道理!”
嫪毐苦笑道:“此乃王太後之令,還請君上莫要為難臣下。”
熊茂一勒韁繩:“既是王太後之令,本君便去拜謁一番王太後,問問這究竟是何道理。”
“正巧本君出發之前華陽太後便令本君代華陽太後問問王太後的身子可大好了,今日便一並問了。”
“長安君,可願同往?”
嬴成蟜笑而頷首:“本君早有此意!”
嫪毐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雖然嫪毐已經竭儘全力的在安撫趙姬,但趙姬心情還是不順。
現在就讓嬴成蟜去見到趙姬,難免趙姬會說些不該說的話。
而且趙姬身上還帶著一股獨屬於產婦的味道,難保嬴成蟜聞到!
嬴成蟜要見趙姬,嫪毐有名義阻攔。
但熊茂打著華陽太後的名義要見趙姬,嫪毐怎麼攔?
嫪毐隻得拱手:“王太後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勞二位封君稍候,臣下這就去詢問王太後之意!”
話落,嫪毐打馬便向大鄭宮而去。
待嫪毐遠去,熊茂低聲開口:“入住雍宮之事想來是沒得商量,既然你有意取虎子,便隻能先鑽入虎穴。”
“本君在時他們還能多加收斂。”
“待祭祀過後,本君回朝,便還請長安君多加小心了。”
嬴成蟜微微躬身:“勞外從父惦念,侄兒當謹記之!”
半晌過後,嫪毐終於策馬而回,拱手一禮:“王太後令,請長安君入住雍受寢。”
“請昌文君入住雍大寢。”
熊茂麵向大鄭宮拱手一禮:“拜謝王太後!”
嬴成蟜也笑而拱手:“既是王太後恩寵,本君豈敢推辭?”
“入宮!”
翻身下馬,嬴成蟜當先拉著戰馬向城門而去。
孫希趕緊跟了上來:“長安君、昌平君,這邊請!”
順著甬道避開前殿區域進入後宮,七拐八拐後一座寢宮出現在眾人眼前。
跨過雍受寢皋(gāo)門,嬴成蟜便見五十餘名鶯鶯燕燕的女子站在燕路左側,五十餘名閹人站在燕路右側。
得見嬴成蟜,百餘人齊齊見禮:
“拜見長安君!”
所有女子都完全符合老秦人的審美觀,又雜糅了韓國的審美觀念。
即高且大又白。
年齡從十三歲一路跨越至二十二歲,美的千姿百態。
所有閹人也都皮膚細膩,身段曼妙,定能滿足韓安的喜好。
然而嬴成蟜卻隻是略略頷首:“免禮,都出去吧。”
孫希趕忙解釋:“長安君,這是雍受寢中常備的宮女閹人,用以侍奉長安君。”
“長安君若是不滿意,臣下再為君上換一批。”
嬴成蟜皺眉看向孫希:“孫佐戈,你可知本君此來意欲何為?”
孫希一點就通,陪笑著說:“君上且放心,無人膽敢打探雍宮內的消息。”
嬴成蟜怒喝:“佐戈孫希,本君在問你話,如實回答!”
孫希隻能低聲回答:“凱旋而回,宗廟授馘。”
嬴成蟜冷聲開口:“佐戈孫希竟還能記著此事,殊為不易。”
“勞孫佐戈與本君解釋一番,是征戰途中能攜閹人伺候,還是祭祀之前可近女色陪侍?”
孫希無奈拱手:“是臣下之失。”
旋即孫希對著一眾宮女閹人冷聲嗬斥:“都出去!”
趕走了這些人,孫希繼續發問:“君上可還有何不滿之處,皆可告知臣下。”
“臣下自當準備。”
嬴成蟜淡聲開口:“你也出去!”
說話間,嬴成蟜直接關上了大門。
孫希呼吸一促,隻能對著大門拱手:“唯!”
轉過身,嬴成蟜當即喝令:“挖地三尺檢查全院,莫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