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那一天,他們回憶起了被人民支配的恐懼!(2 / 2)

“可殺!”

都尉誒!

若是能斬殺此人,便可得斬將之功,這可是個大功勞!

隻要能把景頗的腦袋帶回去,必能享儘榮華富貴!

嬴獵輕咳一聲,聲音古怪的說:“此人勉強算是長安君的嶽丈。”

‘勉強’二字,被嬴獵特意加重了讀音。

葛平和黃匡不得不收起殺心,但眼中對美好生活的追求與渴望卻完全無法平息。

嬴獵見狀笑道:“楚國詔安軍固然已敗,然,這戰場之上又豈隻有這一支敵軍?”

黃匡等人的視線齊齊投降鄂城西南。

在那裡,嬴成蟜所部還在與項燕所部糾纏,兩杆大纛的位置幾乎沒有變化。

葛嬰見狀當即就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嬴成蟜率軍出城作戰,就是為了左右詔安軍的思想!

但對於葛平等人而言,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美好的生活正在對他們招手!

黃匡舔了下嘴唇,將濺至唇邊的血液吞入腹中,饑渴難耐的發問:“葛兄,賭一把?”

葛平沉吟片刻後,狂熱的說:“富貴險中求。”

“弟兄們,殺!”

——

鄂城西。

看著如汪洋大海般吞沒了景頗所部的倒戈軍,又見他們向著西側戰場狂奔而來,景疇的臉色像是死了親兒子一樣難看!

“熊將軍頭頂豕腦乎!”景疇嘶聲怒罵:“二十餘萬詔安軍!”

“那可是二十餘萬詔安軍啊!”

“便是二十餘萬頭犬,也足夠秦軍殺上幾日!”

“而今,秦軍未曾派兵衝陣,更不曾誘其入埋伏,不過是堅守城池而已,這二十餘萬詔安軍竟儘數叛變,甚至反殺了我軍兵馬!”

“方才他是如何對上柱國保證的?”

“言說熊將軍頭頂豕腦,都是侮辱了豕!”

項燕的臉色也很難看。

雖然項燕知道景頗是想借此喝罵將詔安軍叛亂、景頗所部兵敗的責任全數推到熊尋身上。

但熊尋所部的反叛和景頗所部的全軍覆沒確實大大超出了項燕的意料之外。

景疇憤怒。

項燕比景疇更憤怒!

所以項燕沒有阻攔景疇這個嘴替,隻是眸光沉凝的掃視戰場,尋找反敗為勝的機會。

但項燕卻絕望的發現屈徹等部已近乎被蘇角等部全殲。

在熊尋、景頗二部全軍覆沒後,戰場之上竟已僅剩項燕的中軍和項榮所部還在苦苦支撐!

更讓項燕絕望的是,楚軍士卒的眼中竟滿是怯意!

項燕的視線最終透過厚厚的人牆,遙望還在大軍之中拚殺的嬴成蟜。

“借僮仆賊匪之力來左右此戰勝敗?”

“這便是你的計劃嗎!”

項燕不能理解。

項燕大為震撼。

但戰果卻是對對錯最好的詮釋!

輕聲一歎,項燕不甘的宣告了失敗:“鳴金!”

金鑼之音響徹戰場。

嬴成蟜的動作為之一滯。

迅速退入家兵叢中,嬴成蟜抹掉臉上鮮血,迅速看向東方。

待看到那十餘萬已經舉起秦軍旗幟的詔安軍,嬴成蟜暢快大笑:“楚地義士,不負本將也!”

八夫等家兵、親兵振奮嘶吼:

“大秦!萬勝!”

嬴成蟜的目光穿透人牆,與項燕四目相對:“昔年,商人以為僮仆卑賤。”

“僮仆為商朝掘墓!”

“而今日,楚人亦以為僮仆卑賤。”

“僮仆亦可再為楚國掘墓!”

八百餘年前。

周武王率八百諸侯合兵五萬,於牧野與帝辛親率的七十萬商朝大軍對戰。

結果臨戰之際,帝辛麾下的奴隸和俘虜紛紛倒戈,配合周武王反攻帝辛,徹底夯實了商朝的墳頭土!

但曆經數百載歲月,周王朝的繼承者們卻早已忘記了那場至關重要的勝利是由誰人主導。

嬴成蟜不吝於讓權貴們回想起被人民支配的恐懼!

看著列陣而退的楚軍,嬴成蟜斷聲而喝:

“令!”

“副將楊虎鎮守鄂城,傷兵留守鄂城修養。”

“餘下各部,追擊!”

城頭上,第二通戰鼓擂響。

伴著隆隆鼓聲,倒戈軍加快速度,向著項燕所部正麵衝上。

李信、羌槐二部更是果斷放棄了屈徹等部,也向著項燕所部包抄而來。

無奈之下,項燕隻能下令:“散陣!”

“目標壽春城,各自奔逃!”

殘存的三萬餘楚軍自行散陣,化整為零的向著東方奔逃而去。

得益於楚軍冠絕天下的急行軍速度,雖然秦軍在銜尾狂追,但斬獲的首級卻並不算多。

楚軍心中的驚懼緩緩消退,已經做好了放棄壽春以西疆域,在壽春城整軍堅守的心理準備。

然而當他們在秦軍的追殺下跨越千山萬水終於抵達壽春城時,所有楚軍的視線卻都在第一時間就被飄蕩在壽春城城頭的那杆旗幟所吸引。

那是屬於秦國的旗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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