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慧抱過孩子就去看趙二娘子。
何公子放下孩子,哀求何知府同意他娶趙二娘子進門。
韓世子抱著孩子,心裡想著已經得到消息位沒有出現的家人,有點不太是滋味。
何知府被何公子歪纏,心中有點煩亂。
他走到顧青君身旁:“顧學士,你對此事如何看待?”
顧青君:……
“此乃何公家事,我一外人怎敢亂出主意。”
趙二娘子已經被產婆架著回到了臥房。
臥房裡燒了火牆,整間屋子都很暖。
她躺在柔軟又溫暖的被子裡,享受著冬季難得的熱意,心裡卻寒的如塞了冰塊一般。
以前的冬季莊子上沒有多少碳火,便是有一些,也被照顧她的人給貪了去,她每年冬季都被凍個半死,時常縮成了團在冷硬的被子裡徹夜難眠。
而今,她住在溫暖的室內,好似並不怎麼快活。
剛才趙侍郎罵的那些話她全都聽到了。
正因為聽著了,她才那麼的難過。
她和何公子三個人交往是出於本能,一是為了生存,二也是因為挺喜歡那三個人的。
她並不知道什麼對錯,也沒有人教過她。
她以為那樣做沒什麼,畢竟你情我願嘛。
可剛才趙侍郎的話告訴她,她錯了,大錯特錯,她那樣的行為在世俗人眼中便是淫亂,是叫家族蒙羞的,是無恥的,是沒臉活著的。
雖然趙二娘子從未想過去死,也不會因為被罵而失去活下去的動力,可那畢竟是她的生父罵的,她怎麼都不好受。
齊慧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趙二娘子躺在被子裡,淚水順著她慘白的臉頰往下流。
“這是怎麼了?”
齊慧皺眉,走近了拿帕子給趙二娘子擦了擦眼淚:“是哪裡疼還是怎麼的?”
“不是。”趙二娘子搖頭:“剛才父親的話我都聽到了,原來,我是他的恥辱……我不知道啊,沒人告訴過我那樣是不對的,我……”
齊慧在床邊坐下,微微歎息一聲:“這種事情不怪你。”
一句不怪,趙二娘子淚流不止。
“您不會覺得我,我水性楊花嗎?”
她臉上的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頭發被打濕了,好幾絡貼在臉上,顯的異常狼狽。
這樣一個看起來瘦小柔軟的姑娘眼中盛著沉甸甸的悲痛,叫齊慧也有幾分不忍。
“這世間的事情很難評判,世人的標準也有許多,很多事情……”齊慧越說越亂,她是真的不會安慰人。
想了想,齊慧談起她小時候聽到的一件事情。
“在咱們大周你這樣的行為會被批判,但放到另外地方,卻是再正常不過,我聽說咱們大周一直往西走,越過高高的山脈,那裡有一個小國,國中女子可嫁好幾個男人,實行的是一妻多夫製……”
“真的嗎?”趙二娘子顧不得哭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齊慧。
齊慧點頭:“我是聽人說的,你若是不信,待你以後問問顧學士,他懂的多,或者知道呢。”
“嗯。”趙二娘子答應一聲,滿眼喜歡崇拜的看著齊慧:“公主,您懂的真多,您人真的很好,我好喜歡您。”
齊慧的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腆然:“行了,莫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好好歇著,早日把身體養好。”
“我聽您的。”趙二娘子嬌嬌柔柔的聲音叫齊慧都忍不住心軟了幾分。
齊慧再到那間偏廳時,顧青君和何知府已經把趙侍郎和趙太太勸走了。
何公子三人正在學著帶孩子,何知府和顧青君一旁說話。
齊慧走過去輕咳一聲,對何知府道:“何公,咱們一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