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2 / 2)

謝翎:“……………………”

——徐塗,我再也不腹誹你坑了,最坑的分明是他家主上啊!

謝翎默默調整好自己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笑:“想必,林大人是相當願意結這門親事的。”

司徒鈺稍稍定下心來,緩緩頷首:“既然如此……就這麼辦吧……”

四皇子司徒鈺向內閣學士林大人提出要納他的庶女為側妃!這個消息傳出時,整個京城一片嘩然。

四皇子是什麼身份,內閣學士的庶女又是何等身份?這簡直是飛到枝頭當鳳凰啊!更不用說這位庶女一向都是京中的透明人,一無樣貌二無才學,何德何能值得四皇子青眼?!所有得知這一消息的人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在驗證消息的正確性後,又轉變成“鬨哪樣?!”

被四皇子親自登門的林大學士也傻眼了,他根本沒有想到素來不被自己放在眼中的庶女竟然有這麼大的造化!拒絕?根本不可能!倘若不是四皇子提出以側妃之禮將其納入府中,林大學士恨不得當天就將林蕭從側門抬進皇子府去!

四皇子向來低調、似乎對皇位並無興趣,是個很穩當的結親選擇,就算最後被卷入奪嗣之爭,一個庶女而已,林家也完全舍得起!

四皇子和林學士一拍即合,最麻煩的反倒是宮裡。側妃可不同尋常侍妾,是需要宮內娘娘把關、皇帝許可的,四皇子的母妃顯然不喜這樣一個身份低下、對自己兒子沒什麼幫助的女人占了為數不多的側妃之位,卻不曾想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原本對四皇子漠不關心的皇帝卻突然橫插了一杠子,在得知消息後直接準了這門親事,格外乾脆利落。

四皇子母妃:“……………………”

四皇子:“……………………”

謝翎:“……………………”

——咦,似乎感覺有哪裡不對,是錯覺嗎?

就算眾人覺得事態發展有點奇怪,但是皇帝金口玉言,便絕無更改的餘地。四皇子的母妃將一口老血默默憋了回去,主動開始幫四皇子準備納妃事宜——最近皇帝越來越天威難測,宮內妃嬪無論位份高低都安安靜靜的,彆說管不管皇帝是否臨幸後宮了,隻要平平順順彆被人抓了小辮子責罰,就著實謝天謝地!

皇帝讓四皇子納一個身份不夠的女子為側妃?那就納!還必須歡歡喜喜、隆隆重重得納!

主角受:“……………………”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四皇子是誰?完全沒見過啊!先前一點風聲都沒有就要嫁人,救命qaq

事情進展地如此順利,直讓四皇子又是心安又是抑鬱。他本以為徐塗對林蕭有意,一定會求父皇阻撓婚事,而就衝著父皇對徐塗那幾乎有求必應的寵愛姿態,倘若徐塗張口,林蕭必定輪不到他,分分鐘就會被賜到徐塗府裡。

可司徒鈺千算萬算了數種應對方式,卻沒想到一種都沒用得上,父皇沒有任何阻撓不說,反倒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他和林蕭送作對?父皇日理萬機、從來不會過問這等小事,而他又不受寵愛,林蕭更是不可能值得父皇看上一眼……一定有不對之處,一定哪裡不對,還有哪裡沒有想到呢?

司徒鈺全無大婚之前能娶到自己心心念念佳人的喜悅,反倒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難眠。他仔細梳理著從前被他忽視的地方,回憶著徐塗與父皇的一舉一動,突然腦中一個晴天霹靂。

司徒鈺猛地直直坐起身,渾身冷汗淋漓,滿麵蒼白。

他終於清晰地抓住了那個符合一切跡象的可能性,這個他曾經隱隱察覺,卻又總是因為恐懼、不可置信而每每不敢細思、轉瞬間丟之腦後的可能性。

為何原本對徐塗隻是捧殺的父皇卻突然對他展露出真心的寵愛?為何父皇待徐塗越來越親密,每日宣他入宮伴駕、甚至經常留宿宮中?為何每次徐塗與父皇在一起時,兩人之間舉止親密,遠勝親生父子?為何父皇下旨訓斥徐塗家眷,而徐塗不僅改了原本風流的性子,連自家內宅也極少踏足?為何徐塗對林蕭關注,而父皇卻迅速替他和林蕭賜婚,甚至金口玉言,似乎生怕情況有變?為何,他看著父皇與徐塗一起時總有種危機感,總覺得對方會奪走他什麼東西?

“不……這不可能……”司徒鈺抬起手,覆上額頭,聲音有些發顫地否定,心裡卻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父皇和徐塗之間有私情,男女之情的那種私情,毋庸置疑。

司徒鈺苦笑起來,但無論他有多麼震驚、多麼倉皇,也一定要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能說。

反正,他注定得不到徐塗,如今隻不過知道徐塗被那個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得到了而已,與先前也並不太大差彆……

——並無差彆個鬼啊!簡直嚇死人,也虐死人了好嘛?!

倘若自己的心上人隻是安靜地呆在枝頭、供所有人愛慕膜拜的話,即使不甘,他也可以隱忍,甚至期盼有朝一日,自己能夠有能力爬到樹上,將其摘下。

如今,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被他人攀折,放在手心中把玩、愛.撫,而自己卻永遠摸不著、觸不到,這樣的挫敗與妒忌無論哪個男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他這般向來自視甚高的皇子?

但是他隻有忍、隻能忍,連跡象都不能表露半分,就像是將他置於烈火中燒灼、卻不準他呼痛那般的殘忍。

司徒鈺握緊雙拳,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待到再度睜開眼簾時,目光中已然一片平靜。

隻是,心中那向上攀登、站到最高位置的決心卻越發堅定了。

——隻有真正坐到那把椅子上,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就像是父皇可以肆無忌憚地將那人納入懷中那樣。

——也許,隻有登上那個位置,他才能與父皇有一爭之力。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