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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辭拿著需要簽署的文件去伊諾爾的辦公室,結果沒在辦公室看到伊諾爾,問過沃波爾知道,伊諾爾現在在樓下的星球探測室裡。

席辭看了下時鐘,已經快要到了午餐時間,問過詳細地點之後就下樓去找伊諾爾。

星球探測室的門沒鎖,席辭直接推開走了進去。

星球探測室的構造是前方牆上掛著一個巨大的投影,上麵有數個大大小小的星球旋轉著,底下是幾台大型的電子儀器。

此時快到午餐時間,星球探測室裡麵基本空了,席辭在一台機器的遮擋下,看到了露出來的一半銀發。

席辭走了過去,從背後單手蒙住了伊諾爾的眼睛,聲音在伊諾爾耳邊響起,溫柔繾倦:“猜猜我是誰?”

伊諾爾從席辭走過來的時候就知道是誰,笑著拉下了席辭的手。

席辭坐在桌邊,一隻手被伊諾爾牽著,席辭騰出另一隻手壓了壓伊諾爾發頂的呆毛:“在做什麼呢?”

伊諾爾把投影調出來:“在觀測星靈族。”

星球實在太多,還是靠著伊諾爾手指出來,席辭才能認出來哪幾個是星靈族的星球。

星靈族不像是蟲族,蟲族基本上所有的星球都處在一片域內,但是星靈族星球的排布卻很隨意,從一顆星球轉到另一顆星球需要經過很多其他星球。

席辭側著身子,漫不經心地看著投影儀,視線大部分視線都在伊諾爾身上。

席辭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伊諾爾的指尖,令人眼花繚亂的星球中,席辭突然像是看到了熟悉的形狀。

捏住伊諾爾手指的力度突然變大了一下,伊諾爾自然也察覺到不對,疑惑的眼神投向席辭。

席辭瞳孔猛地睜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他專注看著投屏上的無數星球其中的一個。

“這個……能放大嗎?”席辭沒有意識到他的嗓音是多麼沙啞。

“可以。”伊諾爾不知道席辭看到了什麼,指了中間的地方:“是這裡嗎?”

席辭沉沉地點頭。

投屏上的圖被放大,其中有一個星球上的地勢圖樣也驀然放大。

席辭伸出手在空中描摹形狀,順著地形的邊框一點一點描摹。

其實根本不需要這一舉動,席辭帶兵打仗多年,東崈國的地圖已經牢記於心,而地圖形狀,正好和這個星球上麵的地形地勢吻合。

席辭沒注意到自己已經緊緊握住了伊諾爾的手,伊諾爾雖然感受到輕微痛感,但是沒有鬆開,一直擔憂地看著席辭的狀態。

“……這個星球,叫什麼名字?”席辭啞聲,喉嚨乾澀。

伊諾爾的手另一隻手還放在操作台上,調出了這個星球的資料。

“行星091號。”

宇宙的星球太多,對於這種距離蟲星距離遠,且還沒有被開發到的星球,一般都是采取簡單的編號辨彆。

伊諾爾聽到席辭輕聲嗯了一聲,席辭的目光自剛剛開始一直放在那個星球上,不僅僅是簡單的吃驚,眼神深處還有莫名的情感。

伊諾爾看不懂那股情感,這樣的席辭讓伊諾爾感到一絲不安:“這個星球怎麼了?”

席辭手指無意識摩挲了一下伊諾爾的手心,眼神看向伊諾爾,然後笑了一聲:“……我來自這個星球。”

伊諾爾似乎有些吃驚,席辭接著說:“有些難以相信,是嗎?”

席辭等著伊諾爾問問題,結果隻聽到伊諾爾問出了:“那個星球上還有很多蟲族嗎?”

伊諾爾以為那是一個還未被發現的蟲星,上麵或許有很多他們的同類,而席辭是他們中間的一個。

“不。”席辭搖頭:“按照你們的說法,那個種族應該是……人族。”

伊諾爾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席辭說出來的話,上麵“你們的說法”,為什麼席辭要說“你們”?

“那你是……從小就在人族生活嗎?”伊諾爾這樣問道。

這已經不是雄蟲權益協會的失職了,而是整個蟲族的失職,讓一位尊貴的雄蟲閣下流落到其他星球,甚至其他種族。

“差不多這樣。”席辭覺得或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間了,他告訴伊諾爾事實的時間。

於是席辭挑了重點,把他為什麼會重傷出現在蟲族以及之前的事情,簡略地表述給伊諾爾聽。

席辭本以為伊諾爾臉上會露出不管是難以置信或者是震驚的表情,但是沒想到伊諾爾隻是擰著眉毛,似乎隻是不開心。

所以席辭本該壓抑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伊諾爾這樣,突然也沒那麼堵塞了。

席辭敲了下伊諾爾的腦袋,哭笑不得:“你聽懂了嗎?”

伊諾爾認真點頭:“雄蟲流落到其他種族,確實是一件大事,我會向軍部上報。”

席辭無奈笑笑:“你怎麼那麼篤定我是蟲族?”

“我都跟你說了那麼多了,你都不覺得我可能是人族嗎?”

這時的伊諾爾微微坐直了一些,薄唇吐出一個字:“不。”

蟲族對同類很敏感,基本上不可能會認錯同類。

伊諾爾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案例,把老虎和貓貓養在一起,時間長了,老虎可能會以為自己隻是一隻大貓。

伊諾爾心一疼,席辭作為雄蟲,本應該受到在蟲族受到尊崇優待,卻不知為何到了彆的種族。

“我會向上級申請,攻打占領小行星091號。”伊諾爾表情淡淡,眼神中卻能看出慍怒。

不管這個星球是故意還是無意,搶了蟲族的珍貴雄蟲是事實。

“……”席辭扶額。

但是本來席辭對於他是人沒有絲毫懷疑,但是看到伊諾爾如此確定的樣子,席辭不禁產生了一絲懷疑。

他能被檢測到精神力,他可以像雄蟲一樣對雌蟲進行精神力疏導。

……

“我想去這個星球。”席辭看著伊諾爾,突然說。

他以為他真的能放下之前的世界,但是現在想來是不太可能的。

在加上這段時間的一連串的夢,席辭更是覺得自己或許該回去一趟。

他不能接受,如果那些夢真的發生在東崈國,而他隻是作壁上觀。

席辭也知道,蟲族的科技很發達,從蟲族往返東崈國肯定不成問題,所以他才向伊諾爾提出這個請求。

“好。”伊諾爾點頭:“我會上報軍部,儘快攻下這個星球。”

席辭突然覺得伊諾爾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第67章

“不是。”席辭無奈, 伸手拽過伊諾爾的注意力,“我的意思是,我隻是去那個星球上看一看, 不用攻下它。”

伊諾爾眉頭微皺,似乎是理解不了席辭的想法:“為什麼?”

伊諾爾想得很簡單,隻有徹底攻打下那個星球,才能保證席辭絕對的安全。

“……因為沒有必要。”

如果蟲族起了動兵的心思,如此懸殊的科技實力, 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席辭這個角度很容易摸到伊諾爾的頭發, 揉了幾下之後席辭放了下來, 頓了一會兒,說道:“……我必須去。”

雖然席辭心底認為自己的部下不值得擔心,不會像是夢裡淪落得那麼淒慘,隻要皇帝不作妖, 北疆上次戰役元氣大傷,數年之內斷不敢再次進攻。

但是,席辭總是有一種不安感。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不安的感覺越加明顯, 夢的場景也越加清晰。

席辭閉了閉眼,他在那個世界並不是完全無所牽掛, 他也無法完全放下。

他做不到明知道他的士兵們在受難, 百姓們在水深火熱中, 他在另一個世界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做不到,所以他必須要去看一趟。

伊諾爾很少見到過席辭這種已經做好決定的樣子, 也可以說他幾乎很少見到席辭想做一件事情這麼認真的狀態。

之前的席辭給伊諾爾的感覺就像是, 做什麼事情都是無所謂一樣, 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被放在心上過。

伊諾爾還以為席辭本來就是這樣的散漫的性子但是這一次的席辭不一樣, 在麵對這件事情,席辭出現了難得的波動。

這件事情,對席辭而言,意味著什麼?

伊諾爾拉下席辭的手,眼神固執:“那個星球有什麼,你為什麼想要去?”

席辭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故友。”

亦或許是已經超越了朋友的情感,多年的出生入死,早已勝似親人。

伊諾爾手鬆了鬆:“……好。”

“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席辭對於伊諾爾的話也隻是驚訝了一瞬,就像是他當初不放心伊諾爾獨自前往塞繆爾星球一樣,伊諾爾此時跟他當時的想法大體上是相同的。

但是席辭不知道的是,伊諾爾心中此時的不安感已經到達了頂峰。

伊諾爾一直知道,席辭是不一樣的。

席辭與所有的雄蟲都不一樣,這一點,就足夠讓伊諾爾感到不安。

伊諾爾並不了解席辭長大的環境,也並不知道所謂的“人族”會是怎樣的,更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對待席辭的。

但是他害怕的是,席辭回去之後。會想要留在之前的環境。

那他該怎麼辦?

直到伊諾爾看到席辭點頭之後,高懸著的心這才勉勉強強放下來,趴在席辭腿上,悶悶嗯了一聲。

……

對於蟲族來說,跨越兩個星球隻不過是一趟車程的距離,遠一點的星球也隻是多幾個小時的問題。

席辭本來還有些緊張,做好回東崈國的決定,和真正的能回去,兩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但是席辭沒想到的是伊諾爾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比他竟然還要重視。

席辭聽說了伊諾爾想帶一支軍隊跟著一起,頓時哭笑不得。

席辭知道伊諾爾還是不放心,寬慰道:“不用帶他們,隻有我們兩個就夠了。”

伊諾爾擰眉:“不行。”

那個星球對蟲族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未知星球,連危險性都不得而知,彆說他不放心,帝國也不會允許他把一位雄蟲閣下帶走。

席辭試圖解釋:“那個星球沒有危險,不會出什麼事的……”

即使聽過席辭的反複描述保證,那個星球是絕對安全的,伊諾爾還是堅守底線,搖頭。

自家的雄主太過善良,連對待之前搶走他的星球都沒有惡念。

“如果有危險的話,我立即跟你回來,行嗎?”席辭撥了撥伊諾爾的額發,認真道。

伊諾爾聽到這句話之後的表情明顯鬆動了一點,但是明顯更是擔心會有意外發生:“……那可以少帶一些。”

一整支軍隊突然出現,對席辭來說,不太輕易能安置下來,最怕的還是會引起恐慌,但是如果少一些的話,還是可以的。

席辭略一思考:“好。”

伊諾爾說:“三百。”

軍雌的戰鬥力很強,三百隻軍雌甚至已經足夠攻下一個小型星球了。

席辭討價還價:“三十。”

伊諾爾眸色中露出幾分不愉,正想說點什麼,被席辭拉住手搖了搖。

席辭輕聲:“求你了。”

伊諾爾茫然眨了下眼,想說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裡,全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被席辭牽住的那隻手裡,腦海裡有瞬間甚至一片空白。

伊諾爾聲音微啞:“……好。”

隻不過伊諾爾答應之後,在安排軍雌的時候,突然心裡麵湧現了點懊悔,他怎麼那麼輕易就被席辭說動了。

三十隻軍怎麼夠?

伊諾爾在名單上劃了劃,從自己軍隊裡選出了三十隻戰鬥力最高的軍雌。

以伊諾爾的軍銜,啟用小型的星際穿梭車甚至都不需要報備,唯一需要費點心思的就是需要把工作再交接一遍。

“什麼!”沃波爾難以置信,歪倒在桌上:“長官你怎麼剛回來就要走?到底是什麼任務又要去這麼長時間!”

伊諾爾沒回答沃波爾的問題,直接把一摞文件退給他:“認真處理。”

沃波爾一臉怨氣地接了過去,口中念念叨叨的:“等我有軍銜了,我就招一百個副官……”

席辭本來沒有那麼著急,但是耐不住伊諾爾效率高,幾天時間就處理好了所有事情。

而且出乎席辭意料的是,伊諾爾竟然還給他一份詳細的星球地圖,雖然上麵並沒有標注任何東西,但是席辭還是一眼就找出了東崈國。

在他們世界,繪製一套詳細地圖會消耗數不清的人力物力,耗費的時間更是長久,但是在蟲族卻如此輕而易舉。

伊諾爾拿地圖過來是詢問在哪裡降落,席辭遲疑了一下,在地圖上標了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是他在都城的一個位置偏遠的彆院,後院有很大一片空地,現在應該是荒廢的狀態,如果降落準確的話,這的確是能選擇的最好位置。

這次的星際穿梭車和席辭以往坐過的幾次都不大一樣,不僅是在外觀上根本看不出這是一種交通工具,隻能看出是一個銀色的大型球狀物體。

而且伊諾爾還專門在車裡圈出來一個房間,當做席辭的休息室,即使隻需要在車上待一天,伊諾爾都恨不得把家帶上。

席辭拈起休息室沙發上的大隻娃娃,沒忍住笑了一下,看向身後的伊諾爾:“這也是你準備的?”

伊諾爾正在放行李,聞言偏頭看向席辭:“嗯,怕你無聊。”

席辭彎唇笑了出來,伊諾爾是為什麼覺得他會喜歡這種東西?

席辭略微想了想,要是這個娃娃是伊諾爾樣子的,他說不定才會感興趣。

席辭從身後抱住了伊諾爾,頭搭在伊諾爾的肩上,懶洋洋道:“……不喜歡這個,怎麼辦?”

伊諾爾想了想,遲疑道:“……還準備了遊戲機,你想玩嗎?”

“不想玩遊戲機。”席辭對遊戲沒有多大的興趣,側頭親了一下伊諾爾:“想玩彆的。”

伊諾爾看到席辭含笑的眼神,像是突然就明白了席辭的意思。

“……”伊諾爾的耳朵就在席辭的注視下變得通紅,含含糊糊:“這是在車上。”

席辭貼了貼伊諾爾的耳垂,溫聲:“這個房間隻有我們兩個。”

伊諾爾感覺到席辭的手已經開始扯他的襯衫,連忙按住席辭的亂動的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不隔音。”

席辭忍笑,沒想到伊諾爾擔心的是這個,低聲在伊諾爾耳邊,逗他道:“那你小點聲。”

伊諾爾臉色緋紅,瞪了席辭一眼。

席辭把伊諾爾拉到沙發上坐下,俯身的時候被輕微的力道摁住了肩膀,隻看到伊諾爾眸色水潤,仰頭看他:“……這裡不好,等下車再說行嗎?”

他和伊諾爾的距離很近,席辭看著伊諾爾臉紅的樣子,意識一怔,伸手撫上了伊諾爾的臉頰,聲音有些啞:“不做彆的,就親一下。”

伊諾爾聞言剛鬆動雙手,瞬間就被席辭攫取住了呼吸,連自己剛想說什麼都忘記了。

席辭一邊親,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一直在伊諾爾腰處附近晃蕩,伊諾爾難耐地蹭動了動,卻還是止不住那陣癢意。

“……彆揉了。”伊諾爾趴在席辭身上,恨不得把整個身體都埋進去。

“好聽話。”席辭語氣帶著笑意。

伊諾爾抿唇沒說話,席辭看不到伊諾爾的表情,怕剛剛的動作把伊諾爾逗生氣了。

席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輕輕摸了摸伊諾爾露在外麵的耳朵,低聲哄道:“……乖乖要是不喜歡這樣,那我不揉了好不好?”

看到伊諾爾抬起頭,席辭剛想繼續說點什麼,就看到伊諾爾紅著眼,眼眶裡似乎還蓄著淚。

席辭心疼得不行,抹了抹伊諾爾的眼角:“乖乖彆哭,不舒服的話就和我說,不用忍著。”

伊諾爾愣了一下,想到席辭是誤解了什麼,扯下席辭的手放到席辭剛剛揉捏的位置,在席辭怔住的時候,仰頭輕吻了一下席辭的唇角,小聲道:“沒有不舒服。”

隻是因為這種感覺太過犯規,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伊諾爾被刺激得才沒忍住眼淚。

伊諾爾輕咬席辭的唇,聲音因此有些聽不太清,但是席辭還是清晰地聽到了這幾個字。

伊諾爾說:“……喜歡的。”

席辭腦海裡理智的那根弦斷了,還是沒忍住更過分了下去。

最後伊諾爾一邊攥著席辭的長發,還得分出手來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控製不好聲音。

結束之後,伊諾爾身上的那一套衣服已經不能要了。

因為車程不長,伊諾爾提前也沒想過會在車上做這種事情,車上並沒有洗澡的地方。

最後隻能勉強湊合用紙巾清理了一下,看著伊諾爾對自己草率粗魯的動作,席辭連忙攔住了伊諾爾繼續的動作。

伊諾爾疑惑看向席辭,像是在詢問怎麼了。

乾淨的衣服還疊好放在一邊,席辭看到伊諾爾這樣的表情配上動作,差一點又沒忍住。

“我來吧。”席辭從不知道自己的自製力這麼差,輕呼出一口氣。

條件有限,席辭隻能讓伊諾爾撐在沙發上。

蟲族對於這方麵的教育很少,伊諾爾更是知之甚少,對於席辭的要求幾乎是全部滿足。

伊諾爾的腰很漂亮,塌下去的時候會露出可愛的腰窩,也並不是那種單純的痩,而是帶著起伏的力量感,這點席辭深有體會。

席辭此時能保持理智全靠自己已經薄成紙的控製力,擦拭乾淨之後,席辭立即彆過了頭,輕聲道:“好了。”

……

隨著時間的流逝,星球穿梭車已經逐漸遠離了蟲族星係,按照預定時間已經差不多快要到達,席辭也從窗口看到了各種顏色混雜的星球,偶爾也能遇到擦肩而過的其他的穿梭車。

席辭看得出來自己這個星際穿梭車是經過改造的,起碼正常的穿梭車應該不會在乘坐艙內專門隔出來一個單獨的房間,於是順口問了伊諾爾一句,這樣改造之後再用的時候,如果要拆掉的話不會麻煩嗎。

伊諾爾在處理郵箱裡的工作,聞言抬頭,認真回答道:“不麻煩,而且這是我的,以後也不用拆掉。”

席辭驚訝了一瞬,隨後坐到伊諾爾旁邊,語氣期待:“那是不是怎麼改都行?”

伊諾爾點了點頭,隨後詢問:“你想加什麼東西嗎?”

席辭神秘地搖了搖頭,然後湊到伊諾爾耳邊,含笑低聲:“……我想要個隔音房間。”

伊諾爾身體頓了一下,這個要求是個再正常不過的提議,但是伊諾爾看到席辭唇邊的笑意,有些糾結回答。

席辭朝伊諾爾眨了眨眼:“行不行?”

伊諾爾無意識捏了捏手心,視線看向彆處:“……好。”

這時,房門被敲響,外麵傳來聲音:“長官,已經到達既定星球處,請求具體降落位置。”

駕駛艙內,席辭看著屏幕內投出放大的都城景象,不由得還是愣了一下神。

按道理來說,他離開東崈國並沒有多長時間,但是重新看到都城街道,內心還是湧現出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伊諾爾也看了過來,皺了皺眉:“這是你之前待的地方嗎?”

席辭點頭:“對。”

伊諾爾擰眉,露出有點嫌棄的表情,語氣稍微還委婉了一點:“這地方真奇怪。”

席辭摸了摸伊諾爾的頭,聽到伊諾爾的話笑了笑。

都城已經是東崈國最繁華的地方了,但是席辭知道對於蟲族來說,還是不值一提。

屏幕上的鏡頭在逐漸移動,漸漸皇宮的大門出現在裡麵,伊諾爾表情這才鬆動一點:“這裡看起來還行,你住在這裡麵嗎?”

“當然不是。”席辭勾了勾伊諾爾的手指,隨著鏡頭移動指向一個地方。

將軍府。

“我住在這裡,不過我們先不去這兒。”席辭懶聲,等到畫麵中出現了他的偏院之後,停下標記了地方:“落在這裡。”

“是。”駕駛星際穿梭車的軍雌回答。

星際穿梭車平穩降落,負責駕駛的軍雌看向伊諾爾:“長官,已經到了。”

席辭的心跳驟然加快,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迎上伊諾爾關切的目光,席辭笑道:“沒事,下車吧。”

直到站上了這片久違的土地,席辭的心突然就安下來了、

席辭心裡一陣觸動,這塊偏院的空地他本來準備挖一個池塘,再種上一片竹子的,但是沒想到的是,還沒來得及吩咐下去,他就意外到了蟲族,這片空地也就荒廢了下來。

偏院的空房間很多,隻是被擱置許久,可能需要重新打掃一番,被褥什麼的也需要重新準備。

席辭把伊諾爾帶來的三十隻軍雌逐一安置在了空房內,然後帶著伊諾爾去了一個地方。

偏院也有信鴿,信鴿一般能活十幾年,即使沒有人飼養,信鴿也會出去自己找食,而且並不會離去。

席辭捉住窗台處一隻小白鴿,他走的時間並不長,白鴿似乎還認得他,並沒有飛走。

伊諾爾看到之後,瞬間炸毛,退後幾步,眼神中滿是防備:“鳥——”

席辭這才想起蟲族是沒有這種小鳥的,鳥組也是一個單獨的種族,與蟲族同樣是對立關係。

席辭試圖安慰:“彆怕,你看,他很乖的。”

席辭說著摸了摸白鴿,白鴿抖了抖羽毛,啾啾叫了兩聲。

伊諾爾站在原地看了兩秒,似乎是看出這東西確實和鳥族不太一樣,這才放下戒備,走近了幾步,嘟囔道:“……誰怕這小玩意。”

白鴿朝著伊諾爾啾啾叫,伊諾爾瞥他一眼,嗤笑道:“蠢鳥。”

席辭聽到伊諾爾的話,無奈笑了笑,並沒說什麼。

“幫我拿著。”席辭要去寫字條,於是把白鴿遞給伊諾爾。

白鴿歪頭:“啾啾。”

伊諾爾不情願:“你把它丟地上。”

席辭看著伊諾爾麵露嫌棄,彎唇想笑,隻能把白鴿重新放回窗台。

這裡有現成的紙筆,伊諾爾詫異地看著席辭從抽屜裡拿出一塊黑乎乎的石塊:“這是什麼?”

“墨條。”席辭簡略解釋:“用來寫字的。”

磨墨需要水,偏院荒廢長時間,蓄的水早已乾涸,不過還在席辭還記得井的位置。

伊諾爾皺著眉看著席辭,從一個圓形的洞裡麵提起了一桶水。

伊諾爾低頭看了看,裡麵漆黑,看不清東西。

席辭拉了一把伊諾爾,再一次無奈道:“彆看了,小心掉進去。”

“水在那個洞裡麵?”伊諾爾伸手想接過席辭手中的桶。

席辭換了隻手,牽住伊諾爾:“對,那叫井。”

伊諾爾言簡意賅:“真奇怪。”

隨後席辭做的事情,更是讓伊諾爾的眉頭一直沒鬆開過。

……為什麼要用長毛的筆蘸著黑色的水寫字?

席辭太久沒用毛筆,活動了一下手腕,在字條上寫下:“我已歸,城東偏院。”

寫完之後,席辭把字條卷成小卷,塞到信鴿腿上綁著的小管內,拍了拍信鴿之後,鬆手讓它飛了出去。

伊諾爾在身後看了全程,似乎琢磨明白了一點:“……它去送信?”

席辭手既摸過白鴿,又摸過墨條,一邊洗手一邊嗯了一聲。

伊諾爾沒多問,各個星球有不同的發展水平,隻是他沒想到人族竟然是這樣。

席辭之前……是在這種地方長大嗎?

……

席辭還不知道的是,京城現在已經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星際穿梭車的動靜並不小,再加上沒有什麼遮擋物,很多人都看到了天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球,不知道掉在了哪裡,發出很大的聲響。

天降奇景,這實在是太罕見了,看到的聽到的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即使是沒有注意到的,也被旁人說的緊張起來。

“我看的最清楚!一個銀色的球,有那麼大,在天上飛了半天……”一個茶樓夥計被一圈人圍住,手上動作誇張,語氣更是浮誇。

“你放屁,我看的明明是金色的!”人群中另一個人出聲反駁。

人群的目光瞬間集中到另一個身上,大聲反駁的這個人挺起胸膛,自信道:“我看到的就是金色,肯定是金色,你們想啊,金色是吉兆啊,肯定是要有什麼好事發生!”

茶樓夥計唾沫橫飛:“你個瞎眼睛,明明是銀色,和銀子一樣的顏色,我不可能看錯!”

另一個人大笑:“哈哈哈你怕不是是想銀子想瘋了,看什麼都是銀子!”

茶樓夥計回嘴:“哼,那你就是想金子想瘋了!”

此時人群中傳出其他的聲音:“我……我看到的好像是會發光的,會變色的……”

人群再次轟動起來,不同的聲音越來越多。

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傳成了那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神跡,你看到的是怎麼樣的,就代表你今後的命運會怎樣。

“如果看到的是金色的,那你福氣來了,高官厚祿少不了;看到的如果是白色的,那就完了,下半輩子肯定是要吃苦受累;好,你說你沒看到,嘖嘖嘖,那是因為上天不想讓你看到,想想你是不是做過什麼壞事?”

不知道是從誰開始傳播的,這條消息是越傳越離譜。

所以不管有些人看到還是沒看到,到底是看到了什麼,為了不被人看輕,嘴上的表述都是越來越離奇。

“我看到的是一個金色的會發光的珠子,而且你們沒看到的吧,那球後麵,其實還有一條金龍——”菜市場街口的胡屠戶這樣說。

“我看的是一個仙子,那球估計是仙子的寶物吧……”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閒聊侃侃。

百姓隻在意那顆球在天上的樣子,皇帝還有各個達官貴人,更是在意那顆球落在了何處,想去尋得那神球。

尤其是皇帝,如果真的是那顆球真的是什麼吉兆的話,那……

於是皇帝在聽說這一件事情之後,立馬派人前去尋找,並且火速下旨有誰找到了那顆神球,重重有賞。

不過由於百姓之間的言論越傳越離奇,不知道的也裝知道,最後竟然每一個人說的都不一樣,這讓本就困難的搜尋工作更是雪上加霜。

有人說那球是落在了西邊,有人說分明是東邊,更有人說那球明明是飛回了天上,被王母娘娘撿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錯了,鴿了兩天,我太懶了QAQ,打我吧

第68章

飛驍營。

演武場內, 士氣風發,刀劍相撞聲不絕於耳,喊口號的聲音直上雲霄, 震得三裡外都能聽見。

這時候,一隻白鴿從外麵飛了進來,落在樹上停了一會兒,然後徑直向著演武台上穿著將領衣服的人衝去。

晁競霄餘光中瞥見一個白色團子像是凶器一樣朝著他直衝而來,頓時精神力高度警惕, 剛想空手一把接住暗器, 才看見竟是信鴿, 晁競霄驟然放緩了手上的力度,把信鴿接入手中。

晁競霄心中詫異,現在各部都在京城,有什麼事情找個人傳話不更簡單, 非得費這大的力。

隻是當晁競霄目光移到白鴿腿上綁著的黑色管子,瞳孔突然瞪大,像是難以置信一樣死死盯著黑管上的花紋。

“將軍——”驚呼聲下意識從口中吐出。

晁競霄沒刻意放輕音量,惹得周圍幾個同僚的注意力都看了過來, 同僚一轉頭,就看見晁副將捧著一隻信鴿, 臉色是止不住的驚喜。

“晁兄, 是遇到了什麼好消息?”一位同樣身著將領衣服的拍了拍晁競霄的肩膀, 咧嘴笑道。

“晁兄如此喜笑顏開,定是遇到了什麼好消息, 也和兄弟們分享分享?”聽到這邊傳來動靜, 本來盯著下麵練武的將領們的目光, 都投了過來。

晁競霄的手興奮得顫抖, 語氣滿是喜悅,捧起信鴿給眾人看了一眼,豪爽大笑:“將軍來信——”

人群中靜默了一瞬,隨即爆發出轟然響動,平時一個個寡言少語的將領們,此時都像是吃了五石散一樣,全都往前麵擠。

“什麼,將軍回來了?”

“是將軍的標記,將軍果然沒事!”

“我就說,席將軍怎麼可能會栽到那群鱉孫手裡,那狗日的皇帝——”

“石兄慎言!”上一位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同僚連忙捂住了嘴,小聲道:“小心隔牆有耳,到時候惹禍了,將軍回來饒不了你。”

其他人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臉上的表情都是忍都忍不住的笑容。

正當這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出現在晁競霄身後,竟半點聲響都沒有發出,雖然麵上沒有表情,但是握劍的那隻手的輕微顫抖,薄唇緊緊抿住,已經暴露出了內心的緊張。

晁競霄自然看到了身後出現的人,內心一陣歎息,要是說席將軍失蹤生死不明這段時間,最過擔心的可能就是九曜。

表麵看來,九曜雖隻是席將軍的暗衛首領,但是他們都看在眼裡,九曜對席將軍的忠心遠遠不止這麼簡單。

席將軍遇難之後,也隻有九曜一個人直到現在還在不遺餘力地尋找,即使懸崖底下已經被翻了個遍,九曜還是一天都沒有放棄過。

晁競霄深呼一口氣,伸手抽出管子裡的字條,在眾人灼熱的眼神裡,晁競霄滿懷期待地打開了字條,心臟仿佛快要跳了出來。

事實上比起已經知道席將軍的安全,紙條上的內容相比起來並沒有那麼重要。

晁競霄剛一打開字條,還沒來得及念出紙上的字,就感受到身後一陣風吹過,側頭一看,九曜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城東偏院……”晁競霄若有所思:“席將軍既然已經回來,為什麼不直接回將軍府呢?”

“算了,不想那麼多。”晁競霄乾脆道:“席將軍肯定是有他的打算。”

“那要去找將軍嗎?”旁邊一人問道。

紙條上短短幾個字,眾人揣摩不出來席將軍的用意。

晁競霄與其同時,正反翻轉了好幾遍研究了那張紙條,看看有沒有什麼沒注意到的地方,結果一無所獲。

晁競霄沉思片刻,說道:“少去幾個人,先去問問席將軍的想法。”

……

席辭放出白鴿之後,心想那邊收到消息應當用不了多長時間,於是帶著伊諾爾先到了廳堂等候。

廳堂被擱置太久,桌椅上都覆蓋著一層薄灰,好在之前門窗都是關著的,看著倒也還是乾淨。

偏院席辭雖然不常住,但是當時修造的時候也沒少花心思,隻是一段時間沒人居住,看起稍顯落魄。

席辭皺了皺眉,脫了外套,勉勉強強把椅子擦乾淨,招呼伊諾爾過來坐下。

伊諾爾沒坐,走過去拉住了席辭的手。

席辭捏了捏伊諾爾的指尖,溫聲:“不喜歡這個地方嗎?”

伊諾爾微微搖頭,一種不安感從莫名地從心底湧現。

他對席辭的了解……太少了。

伊諾爾對他的情緒總是外露得明顯,席辭一眼看出伊諾爾此時的心情的變化。

很像是一隻小獸誤闖了彆人領地的那種焦躁。

席辭剛想說點什麼,就被伊諾爾伸手摟住了腰,席辭笑了笑,抱著伊諾爾坐在椅子上。

伊諾爾下意識扶住席辭的肩膀,耳尖又紅了個徹底,掙紮著想起來,小聲辯解:“……蟲崽才這樣坐。”

席辭笑想這種姿勢之前也不少做,怎麼這次突然羞起來了。

席辭順著手上的力度,按了按伊諾爾的腰,不讓他起身,親口教導:“寶貝也可以這樣坐。”

果不其然,伊諾爾手上動作一滯,席辭甚至感受到手底的皮膚開始發熱。

席辭喉間溢出一絲輕笑,一隻手上移到伊諾爾的脖頸處,正想親上去的時候,耳尖地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席辭心想應該是剛剛傳信的效果了,隻不過聽這腳步聲,似乎是隻來了一人?

伊諾爾自然也聽見了,但看到席辭停到一半的動作,伊諾爾低下頭貼了一下席辭的嘴唇,這才起身站了起來。

廳堂的門是開著的,席辭剛替伊諾爾整理好衣擺,一陣黑影就像是飛一樣衝了進來,把門都撞得搖晃了兩下。

黑影半跪在席辭麵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聲音沙啞:“……將軍。”

“九曜?”席辭詫異來人,“你先起來。”

九曜起身,飛速把眼角的濕熱用衣袖擦了擦,握著劍的手緊了緊,他向來不擅長說話,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將軍,您回來了。”

席辭察覺到伊諾爾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瞬,摸索著把伊諾爾的手牽住,安撫性地拍了拍。

“怎麼是你先過來了?”席辭說著看向一直低著頭的九曜,問道,“晁副將呢?”

“他們,太慢。”九曜頓了頓,“我騎馬過來的。”

席辭沒在意這些,說道:“既然你先到了,這件事情就交由你……”

席辭交代九曜去采買衣物被褥和一些日常使用的東西。

九曜一直安靜聽著要求,直到聽到將軍說要“三十人份”的,這才抬頭確認了一下。

“是。”九曜點頭,聽到席辭吩咐完之後,並沒多問,提步就出了門。

九曜來得急走得也快,得知了將軍還是安全之後,九曜離開時的步伐都帶著輕快。

九曜離開之後,席辭看向半晌沒說話的伊諾爾,以為他會有什麼想問的。

比如為什麼他會被被叫將軍。

席辭還在心中醞釀了一下應該怎麼解釋。

但是席辭等了半天沒等到伊諾爾說話,抬頭看到伊諾爾盯了半天九曜的背影,然後道:“他是誰?”

席辭沒想到伊諾爾在意的竟然會是這個方麵,頓時有點無奈:“……他是我之前的暗衛。”

席辭坐在椅子上,伊諾爾俯身單手勾起席辭的下巴,語氣中帶著一點危險性,似乎還有點酸溜溜的:“為什麼他可以跪你?”

席辭愣了一下,頓時笑了出來。

伊諾爾低頭看他,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不準笑,我很認真。”

席辭更加笑得停不下來:“乖乖……”

伊諾爾也不知道席辭為什麼要笑,但是卻拿席辭沒有辦法,手上動作一鬆扭頭不看席辭。

席辭知道這時伊諾爾生悶氣的前兆,忍了忍笑意,從背後抱住伊諾爾,跟他解釋:“這個星球的跟蟲族不一樣,配偶之間不會跪,他是我的屬下,才需要這樣……”

席辭好一通解釋,才看到伊諾爾挑了挑眼角,瞥他一眼:“真的?”

席辭吻了一下伊諾爾的眼睫:“當然是真的。”

伊諾爾輕哼一聲,也不知道到底相信了沒:“不準忽悠我,我——”

聽到伊諾爾說一半卡住了,席辭笑:“你就怎麼?”

伊諾爾想了半天,似乎沒想到任何條件,席辭近到伊諾爾耳邊,小聲:“就讓你在上麵好不好?”

伊諾爾臉一紅,正當席辭以為伊諾爾又要害羞的時候,席辭正準備繼續哄著,就聽到伊諾爾聲音含糊道:“……好。”

席辭儘力忍住想笑的想法,不然又怕把伊諾爾逗生氣了。

其實那天晚上之後,席辭才了解到,因為蟲族的雄蟲身體素質較弱,所以一般都是讓雌蟲在上麵會更方便,伊諾爾一直接收到的教育也是這方麵的。

但是席辭跟蟲族雄蟲不一樣,所以自然伊諾爾每次想翻身的想法都落了空。

席辭不知道伊諾爾的執念,在他心裡這兩種根本就沒什麼區彆,卻沒想到伊諾爾對此還頗為在意。

“對了。”席辭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點,“你看剛剛的九曜,你覺得他是雄蟲嗎?”

席辭心裡想既然蟲族能把他認為是雄蟲,那是不是九曜也有可能被認作雄蟲,畢竟他和九曜連武力值都相近。

“不。”沒想到伊諾爾果斷否定,困惑地看了一眼席辭,“他都不是蟲族。”

席辭來了興趣:“那我和他有什麼區彆?”

伊諾爾地瞥席辭一眼,疑惑心想這是什麼問題。

不過看到席辭期待得到答案的表情,伊諾爾還是在心裡仔細比較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哪裡都是區彆。”

在伊諾爾心裡,席辭和一個陌生種族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伊諾爾不解:“你為什麼要和他比較?”

這也是席辭沒想到的回答,排除掉伊諾爾瞎說的可能性,他和九曜為什麼在伊諾爾看來,會不是一個種族的?

席辭心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難道問題真的出現在他身上?

席辭按捺下心底的疑問,等之後多確認幾次自然能知道結果。

……

席辭又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等到該來的人。

還沒進廳堂,席辭就聽到了院內傳來陣陣腳步聲和說話聲。

“席將軍真的回來了?我看著地方怎麼不像住人的?”晁副將納悶。

“你在這猜有什麼用,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席辭聽出,這是談參將的聲音。

聽到久違故友的吵吵鬨鬨,席辭心裡一陣觸動,隻見門口三人推推嚷嚷著進了門,然後同時滯在門口,一臉驚呆地看向屋內。

席辭本來以為這三人是看到他吃驚,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三人的目光統一聚集在身邊的伊諾爾身上。

席辭輕嗤一聲,把伊諾爾往身邊帶了帶,看向門口三人:“你們站那做什麼,不想進來?”

晁競霄最先反應過來,大步朝著席辭走了過來,草草行了禮,就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看出席辭氣色好得很,這才安下心來。

但是晁競霄轉眼間就擰起了眉:“席將軍,您穿得這是什麼玩意兒?”

席辭管兵沒有那麼多虛規矩,尤其是在外打仗的時候,那些虛禮更是不重要,但是不知道哪次回了京城之後,不知誰傳出來嘲笑說席將軍帶不好兵,軍隊裡都是不講禮的蠻人。

席辭對這些零頭碎語倒沒多在意,但是這些話卻被軍隊裡的人聽進去,為了不給席將軍丟人,就開始自發學習那些文縐縐的用語,但是沒學多長時間就又要去打仗,這樣拖拖拉拉就學成一嘴半文半白的口音。

席辭還沒來得及說話,談參將就轉到了席辭側邊,偷偷摸摸小聲問:“……您旁邊這位是?銀頭發的。”

談參將自以自己聲音很小,但是廳內正好無人說話,相較起來談參將的聲音異常明顯。

晁副將和另一位魏協領沒想到談參將竟然會直接問了出來,畢竟這人家還在這裡,但是他們兩個又默契地沒出聲,等待著席辭的回答。

說實話,他們也很想知道這位是誰。

銀發藍眼……

他們三個看到的第一眼就聯想到了話本裡的神仙,要知道,上一個讓他們產生這樣想法的還是一頭白發的國師。

更何況席將軍邊上這人的氣質,比起國師來說似乎更像是神仙。

伊諾爾雖然也聽到了他們說的話,但是伊諾爾卻並沒打算回應,隻是專注地看著席辭。

席辭挑了下眉,知道這三個心裡麵都在想什麼,牽住伊諾爾的手那隻手舉起晃了晃,似乎已經給出答案。

緊接著,席辭還怕這三人看不懂,接著介紹道:“伊諾爾,你們將軍夫人。”

伊諾爾想起之前席辭說夫人就是配偶的意思,彎唇笑了笑:“我是夫人。”

伊諾爾自始至終的眼神都沒有從席辭身上移下來過,顯然這話並不是說個那三人聽的。

晁副將三人驚得說不出來話。

先不說其他,最主要的是這位神仙……不是,這位公子,明顯是個男人。

自己將軍幾時成了斷袖?

晁副將對此也不是不能接受,隻是一時有些被驚住,但是仔細一想也正常,如此神仙般的人兒,是男是女也不重要了。

但是談參將的情商顯然就沒有那麼高了,短短二十幾年的歲數,談參將甚至還不知道斷袖是什麼,眼神呆滯了半天,這才緩緩問道:“可夫人是女子……還是男子?”

比起讓現在的談參將接受男子和男子可以成親,還不如讓他接受夫人隻是長得像男子罷了。

伊諾爾聽到眼前這人莫名其妙的話,一個眼神都不想分過去,吐出幾個字:“我是雌——”

伊諾爾這句話還沒說話,突然就被席辭捂住了嘴,最後一個字消散在空氣中。

席辭鬆下一口氣,朝著伊諾爾眨了眨眼,伊諾爾雖不知什麼原因,認真乖乖點頭。

這下惹得晁副將三人聽話聽了一半,就像是心梗一樣難受,不知道為什麼席將軍要去捂人家的嘴,難道是說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嗎?

……見不得人的話?

三人恍然大悟。

夫人要說的“我是辭——”,那個辭、該不會是席辭將軍的辭?

這樣一想,三人相視一笑,突然就想通了,達成了奇怪的共識。

閒話說了一大堆,這才終於說到正事來。

“席將軍,這半年您去哪兒了?如何找都沒找到您的蹤跡。”魏協領晃了晃腦袋:“一想到皇帝找不到您的屍體,徹夜難眠的樣子,心裡就一陣爽快。”

晁副將敲了一下魏協領的頭:“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

晁副將話題一轉:“不過我們真的想知道,您當時到底是怎麼躲過那些搜查的,皇帝當時幾乎派出了所有私衛,我們攔都攔不住……”

當時他們也全麵搜查過,甚至比皇帝去得還要早,但是懸崖下根本沒有席將軍的任何留下來的蹤跡,甚至連丁點兒血跡都沒有。

就算是被野獸吞食也會有點痕跡,但是除了一把席將軍的玄鐵劍之外,什麼其他的痕跡都沒找到。

找不到席將軍雖然受挫,但是這些表明出來最好的消息,就是席將軍已經成功逃了出去,這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尤其是當聽說皇帝那邊死活沒有找到席將軍的屍體,他們心中這種預感就越加強烈。

席將軍絕對沒有死。

但是他們還是很想知道,席將軍究竟是怎麼在那樣一種情況之下逃出來的。

席辭簡略回答:“夫人救了我。”

這是晁副將幾人沒有想到的,心中一陣轟動,遂轉身朝向伊諾爾方向,鄭重行了禮。

晁副將表情莊重,感激之情是真的顯露出來:“謝夫人救將軍之恩!”

本來晁副將對伊諾爾隻抱著些許尊敬,是因為席將軍親口說這是將軍夫人,但是現在,既然是夫人救了將軍的命,那就是濃濃的敬重了。

伊諾爾的目光這才偏向了晁副將三人,被三人行的重禮驚了一下,往席辭邊上近了點。

顧及到有旁人在,席辭隻是輕輕捏了捏伊諾爾的手心,轉頭讓晁副將三人起身。

晁副將把這段時間京城的情況說了出來,倒是比席辭想象中要好了很多。

皇帝纏綿病榻是真,最開始全靠著補藥吊著氣,現在不知道從哪裡尋得一門偏方,皇帝的身體竟有了些許逐漸好轉的趨勢。

皇帝下麵有四位適齡皇子,不過尚未封太子,都在為暗自裡為儲君這位置鬥著。

“將軍,您此次歸來,有何打算?”晁副將問道。

除了三皇子之外,其他三位皇子這段時間全部都明著暗著想要拉攏他們,隻不過都被晁副將婉言拒絕了。

“你做的不錯。”席辭本無意站隊儲君,卷入風波中才最是煩擾,在不了解情況下,像晁副將這樣做已是最好。

“那……將軍您此次回來的消息,要宣揚出去嗎?”談參將糾結道。

席將軍失蹤這麼長時間,雖然還並未找到屍體,但是百官心中其實已經默認是凶多吉少了,消息被封鎖未傳出去,百姓們還不知道這件事。

“當然要宣告。”席辭喉間輕笑,“不僅如此,還要大肆宣揚。”

晁副將一想,便知曉了席將軍的意思。

皇帝既然害怕席將軍,想置席將軍於死地,那便更是要讓皇帝更加恐慌,這才能逼出皇帝的進一步動作。

晁副將最喜歡做這種事情,聞言就興奮起來:“是!”

“你們是怎麼過來的?”沉浸在亢奮中的晁副將聽到席將軍的話,下意識回答。

“坐馬車啊。”

席辭瞥了他們三人一眼,總結道:“該多鍛煉鍛煉了。”

隨後沒等他們回複,起身拉著伊諾爾走了出去,丟下一句話:“馬車歸我了。”

駕車的馬夫同樣是飛驍營裡的人,認得席辭,行禮喊道:“席將軍。”

席辭微微頷首,道了聲:“去將軍府。”

正想拉著伊諾爾上馬車,就感受到手上傳來的阻力,回頭看見伊諾爾眯著眼看著拉車的兩匹馬。

席辭好笑,心想伊諾爾說不定把這當做了星獸,手上稍微用了點力氣才扯動了伊諾爾。

上了馬車之後,席辭略微措辭跟伊諾爾解釋這個星球上大部分動物都不具備很強的攻擊力。

伊諾爾似乎還在想著剛剛的事情,半晌後對席辭說道:“它們沒有翅膀。”

席辭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蟲族的物種欄裡麵並沒有這種馬,隻有那種長了翅膀的飛馬。

“嗯,它們是另一個物種。”席辭看著認真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伊諾爾,心裡像是酥了一塊。

席辭微微低頭,在伊諾爾耳邊輕聲道:“寶貝你的翅膀是最好看的……”

白嫩的耳尖無聲無息地染上淡紅,席辭笑意漸濃,輕咬住伊諾爾的耳垂,碾磨了幾下才鬆開。

偏院往將軍府的路上,有一段路還沒修好,即使車夫已經很小心地在行駛,但是還是避免不了坎坷。

席辭對這種情況早已習慣,再好的馬車也會遇到這種情況,但是伊諾爾不一樣,馬車搖晃的時候就像是星際飛船遇到大顛簸才會出現的情況,讓伊諾爾以為馬車出了什麼問題。

席辭看著伊諾爾,嘴角的弧度都沒消下去過,一邊笑一邊哄著,最後嘴都快說乾了,才讓伊諾爾勉強相信這是正常的情況。

將軍府不同於偏院,即使席辭不在,將軍府還是住了很多暗衛幕僚門客,皇帝本想收回將軍府,但是卻被晁副將強硬阻攔住。

雖然席辭走了,但是席辭底下的軍隊還在,皇帝到底還是心存忌憚之心,不敢肆意妄為。

席辭不在的時間說長也不算長,半年的時間,他的相貌也沒有變化,倒不至於讓人忘記了他。

門口小廝眼尖,隻單單看見了席辭的背影就認了出來,一邊扯著邊上同伴,一邊跳起腿往裡麵跑,四處大喊:“將軍回來了!”

“……”席辭忍不住扶額。

席辭住的院子一直在被打掃,看起來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彆,甚至連之前隨手種的幾株花都保持著席辭上次看到它們的狀態。

臥房裡的擺設也沒有變,席辭打開一側的衣櫃,從裡麵挑出來兩套衣服,其中一套白底藍邊的遞給伊諾爾:“先穿我的,之後再量你的尺寸。”

伊諾爾接過那一疊衣服,也沒行動,抱著懷中的衣服茫然地看著席辭。

席辭剛解了兩顆自己的扣子,看到伊諾爾的樣子,抽出一隻手戳了戳伊諾爾的臉:“怎麼看著呆呆的?”

席辭一下子想過來了,放下了手中衣物,轉身摟過伊諾爾:“不會穿?”

“……為什麼要換衣服?”伊諾爾眨眼。

“入鄉隨俗。”席辭接過伊諾爾手上的衣服,先拿出裡衣:“我教你穿。”

席辭兩手都拿著衣服,用眼神示意伊諾爾先把自己身上衣服脫掉。

伊諾爾似乎還有些糾結,但是看席辭似乎是在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手才慢吞吞地放到衣領處。

這種正經的事情上,席辭倒還生不出旖旎的心思,隻是看到白皙的皮膚之後眸光微閃了一下,安靜地等著伊諾爾的動作。

伊諾爾現在身上隻剩下一件衣服了,伊諾爾頓了頓:“還用脫嗎?”

“沒事,不用了。”席辭拿過裡衣給伊諾爾套上,衣服稍微有點大,不過還在正常範圍內。

“然後把這裡係上……”席辭幫伊諾爾係著腰處的係帶,看向伊諾爾:“緊嗎?”

伊諾爾遲鈍地搖了搖頭。

席辭估摸著力度又收緊了一點,看伊諾爾沒覺得不適,便開始給他穿下一層衣服。

連著一共穿了五層,最後在腰上係上錦帶,這才終於結束了。

伊諾爾還不習慣這種感覺,伸手拽了拽衣領,被席辭半路攔住:“不能扯亂。”

換上華裾之後,伊諾爾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風格,席辭細細打量了一番,笑道:“真漂亮。”

短發倒是省力不用綰發,席辭從抽屜中扒拉幾下,選出一枚吊著羅纓的玉佩係在伊諾爾腰上。

一邊係的同時,席辭順口問道:“我之前給你的玉玨呢?”

伊諾爾仔細地看著席辭的動作,答道:“我放起來了,在星際穿梭車裡。”

席辭嗯了一聲,此時正好係好了玉佩。

席辭換起衣服的速度要快上許多,隻是束發稍微費了一番功夫,剛一束完發,就感受到伊諾爾從後麵抱住了他,席辭低笑了一聲,轉身摟過伊諾爾坐在窗邊軟塌。

伊諾爾雖然之前見過一次席辭穿這種衣服的時候,但是那次席辭受傷嚴重,伊諾爾根本沒多注意其他,現在看來,席辭束發穿這種衣服,竟遠遠比穿常服要好看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

怕寶們誤會,蟲族的雌蟲在上麵不是那種在上麵,而是臍橙。

第69章

伊諾爾還不適應穿這種衣服, 總是有一種被束縛住了的感覺,雖然這時候是坐著的,但是還是感覺衣服太過厚重, 被勒得喘不上來氣。

衣服對於伊諾爾來說稍微有點大,席辭幫伊諾爾整了整衣領,看到伊諾爾一直輕擰著眉。

席辭撥弄了一下伊諾爾的額發,溫聲道:“不舒服?”

伊諾爾攥住席辭的指尖,頓了半晌, 才慢慢說出:“熱, 不想穿這個。”

席辭感受了一下溫度, 倒是覺得正好適宜,隻當伊諾爾是熱氣重,拿過桌上折扇給伊諾爾扇風:“等會給你拿冰塊,好不好?”

東崈國的包容度遠沒有蟲族那麼大, 蟲族的服裝在東崈國看來是在太過奇異,被自己人看到還好說,但會被彆人視為奇裝異服,招惹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伊諾爾不喜歡這種被幾層衣服包起來的感覺, 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蟲翼根本沒法放出來。

伊諾爾拉著席辭的手握住腰上錦帶, 抿唇悶悶道:“……難受, 脫掉。”

“乖乖。”席辭心軟了一塊, 給伊諾爾鬆了鬆領口,哄道:“脫了穿什麼?”

伊諾爾動了動肩膀, 還是覺得被憋得難受, 從剛剛換下來的衣服裡翻找處一把軍用匕首, 遞給席辭。

席辭接了過來, 還沒來得及疑惑,以為伊諾爾是想將這作為武器帶在身上。

但是沒想到伊諾爾就這樣背對著他坐下,用手在後背位置比劃了兩下:“……劃開。”

席辭花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伊諾爾的意思,這才終於知道伊諾爾為什麼會難受。

席辭哭笑不得:“因為蟲翼伸不出來,所以難受?”

伊諾爾背對著席辭,點了點頭。

席辭放下手中匕首,沒打算給伊諾爾劃開衣服,劃開衣服顯然比穿著蟲族服裝更奇怪。

席辭把伊諾爾拉到腿間坐下,低頭先親了下臉頰,才跟伊諾爾解釋在這個星球,蟲翼不能露出來。

席辭感受到伊諾爾的情緒瞬間變得有些焦躁。

席辭知道蟲翼對軍雌來說意味著什麼,不讓軍雌用蟲翼確實是一個有些過分的要求。

席辭的手伸到伊諾爾背後,幫他輕揉著後背蟲翼的位置,緩聲道:“那在外麵的時候不露出來,隻有我在的時候可以,這樣可以嗎?”

伊諾爾被揉得舒服,懶洋洋靠在席辭身上,勉強點頭答應了。

席辭看著伊諾爾的樣子,低笑出聲,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用著舒適的力道幫伊諾爾按著。

席將軍回府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將軍府,席將軍待人溫和,是一個難得的好主子,更何況席將軍戰功碩碩,是東崈國的英雄,席將軍能平安回來,全府上下都洋溢著歡快的氛圍。

府中管事聽說席將軍回府,差點高興出眼淚來,自席將軍遇難的消息傳出來之後,他日夜期盼將軍能平安,剛剛收到將軍已經回來的消息,管事激動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緊接著收到席將軍傳他過去的消息,管事立即放下手上事情,熱淚盈眶地直奔將軍院子。

管事緊張地在席將軍院子主室門口整理半□□裳,拿手帕連著擦了好幾次汗,反複確認自己現在的儀態是好的,才抖著手叩了叩門。

“……將軍,奴能進來嗎?”

一句話的短暫時間,管事已經緊張到手心冒汗,直到聽見裡屋裡傳來熟悉的聲音:“進。”

管事彎腰走到將軍所在軟塌前,看到將軍之後,眼裡的熱淚差點就憋不住了。

管事正要說話的時候,隨即才注意到半倚在軟塌上的將軍,懷中似乎還抱著一個人。

即使懷中那人似乎身著男裝,管事也全當自己沒看見,對主子自己的事情,管家牢守本分,甚至一眼都不敢多看。

“將軍找奴有何吩咐?”看到將軍安全,管事低著頭,心裡一陣安心。

席辭手上動作有一搭沒一搭地揉著伊諾爾後背,餘光瞥到懷中的伊諾爾眼皮已經快閉上了,便給他在懷中調了個舒服的姿勢。

伊諾爾工作向來繁忙,席辭知道伊諾爾在來這裡之前,為了提前安排好交接,甚至每天都要做幾倍的工作,自然是累得不行。

席辭怕吵到伊諾爾休息,放低聲音吩咐管事等會把錦衣閣的人叫來量尺寸,然後順便帶一筐冰塊進來。

管事雖然不知道將軍這種時候要冰塊做什麼,但是這些都不是他們應該過問的,於是管事全都應下了。

接著管事給席辭稟報這段時間內的府裡的事宜,對席辭來說,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席辭漫不經心地聽著。

直到管事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話音突然一停,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

席辭視線從伊諾爾身上移開,淡淡看了一眼管家。

管事剛剛一下子想到的是,之前皇上把雲珠公主賜婚給將軍,在將軍走後不久,竟然把用席將軍已死的借口,一旨取消了二人婚約。

不久之後,皇帝為了拉攏朝臣,竟又把雲珠公主賜婚給了中郎將。

若是席將軍還在,皇帝這樣做擺明就是在侮辱席將軍,不管皇帝是何居心,此舉都是枉顧天理人倫。

管事當時氣急,但是也沒法違抗聖旨,更何況席將軍當時生死未卜,皇帝直說席將軍已死,他們也無可奈何。

管事斟酌著言語,怕說出此事惹席將軍動怒,他雖知席將軍並沒在意過雲珠公主,甚至連大婚當日都未出麵,可以說這樁婚事完全就是皇帝的一廂情願。

但是再怎麼說,皇帝這樣的做法屬實敗壞了將軍的顏麵。

管事謹慎說道:“前兩個月,皇帝將雲珠公主重新賜婚給了中郎將……”

管事小心觀察著席將軍的表情,但是管事沒想到的是,席將軍仍然像是剛剛一樣沒多大反應。

管事以為席將軍沒聽清楚,於是硬著頭皮又詳細重複了一遍。

管事語氣焦灼:“皇帝竟然把雲珠公主又賜婚給了彆人……唉……這究竟該如何是好?”

管事言外之意:將軍府的顏麵都被丟光了,這該如何是好?

“……”席辭抽出時間睨了管事一眼:“與我何乾?”

管事被噎住了,看到席將軍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管事試探性道:“將軍,您還記得雲珠公主嗎?”

席辭皺了下眉,什麼雲珠公主?皇帝那麼多女兒,他怎麼知道到底是哪個公主?

管事見席將軍半晌沒說話,心想席將軍該不會是忘記這回事了,便出言提醒道:“皇上之前將雲珠公主賜婚給您……”

聽到管事的這句話,席辭腦海裡似乎有了一點印象。

雖然他現在連雲珠公主長什麼樣子都想不起來,但是他隱約想起,似乎之前哪一次從邊關打了勝仗回來,被皇帝強塞了一個公主給他。

席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皇帝打的是什麼主意,他沒打算跟皇帝折騰這些小y U XI把戲,皇帝執意要這樣做,席辭管不了也不想管。

但是當時席辭是沒有遇見伊諾爾,所以對皇帝做出來的事情無所謂,如果能早知道之後會遇見伊諾爾,席辭那時候就不會順皇帝的意。

不過……

“你是說,雲珠公主現在被賜婚給了中郎將?”席辭的聲音聽不出來喜怒。

管事心想將軍果然還是在意這件事情,正想讓將軍息怒,便聽見將軍淡淡道:“狗皇帝終於乾了一件人事兒。”

管事:“……”

他沒聽錯吧?將軍剛剛說了什麼?

他一時竟分不清將軍是罵皇帝還是在誇皇帝。

皇帝此舉倒是給席辭省了一頓麻煩,雖然說他跟那公主確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既然他現在有了伊諾爾,跟公主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必須要斬斷乾淨。

“行了,你先下去吧。”管事剩下要說的也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席辭聽著就腦袋痛。

管事走後,席辭調整了一下姿勢,打算把伊諾爾抱到臥房裡麵睡。

臥房相比之下更為蔭蔽,會更涼快一點。

席辭的手剛穿過伊諾爾膝窩,感受到了伊諾爾伸手圈住他的脖頸,席辭輕笑出聲,把伊諾爾抱了起來,往臥房內走去。

席辭看伊諾爾似乎醒了,但沒開口說話,以為他還困著,柔聲:“再睡會兒?”

席辭想把伊諾爾放到床榻上,卻發現伊諾爾摟著他脖子不鬆手,席辭還沒調笑出聲,隻聽見伊諾爾低聲叫了一聲:“雄主。”

席辭眸子裡似乎都染上笑意,嗯了一聲。

伊諾爾想了一會兒,遲疑問出:“珠、主……是什麼?”

伊諾爾剛才並沒有睡著,隻是被席辭揉得舒服了嶼汐團{隊忍不住眯了會,席辭交談的時候說的話他也能聽見聲音。

隻是伊諾爾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隻在後來聽到那人似乎說皇帝把什麼珠什麼主賜婚給席辭。

可惜伊諾爾這兩個字的發音有問題,席辭壓根沒注意到伊諾爾說的什麼。

席辭隻感覺到被伊諾爾緊摟住脖子,整個身體都扒在他身上,難得見伊諾爾這麼黏人,席辭當然順著抱了回去。

“這麼乖。”席辭摸了摸伊諾爾的頭發,側頭想親過去,驀然就看見伊諾爾抿著唇,表情是顯而易見的不高興。

席辭沒來及反應是怎麼回事,便看到伊諾爾紅了眼眶,席辭手忙腳亂,伸手抹了抹伊諾爾的眼角,輕聲道:“怎麼了,乖乖?”

席辭還以為是衣服難受的原因,心疼到不行,單手捧住伊諾爾的臉:“不舒服就脫掉吧。”

伊諾爾當時雖然隻是間隔聽了幾句,沒有全聽進去,但是他知道賜婚的意思。

伊諾爾心裡一陣酸澀,摟住席辭的胳膊更加用力,怕席辭一鬆開就會不見。

席辭要回這個星球,難道就是為了和這個公主結婚嗎?

所以席辭不想讓他直接攻下這個星球嗎?

席辭不知道伊諾爾此時在想什麼,倏地感受到指尖一滴濕潤,他雖然看不到此時伊諾爾的表情,但是指尖的濕潤……

伊諾爾是哭了嗎?

席辭皺了皺眉,才反應過來肯定不隻是因為衣服難受那麼簡單。

伊諾爾除了會在那種事情上做狠了才會忍不住哭出來,其餘情況下席辭哪見過伊諾爾流眼淚?

“小嬌嬌。”席辭輕撫過伊諾爾後頸,一下一下安撫按壓這,在伊諾爾耳邊啞聲:“抬頭讓雄主看看,好不好?”

席辭很少會自稱雄主,因為一直適應不了這個稱呼。

但是席辭知道伊諾爾喜歡。

果然,在席辭話音剛落之後,伊諾爾緩了緩,從席辭肩上抬起了頭,咬著唇看著席辭。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席辭更是看到伊諾爾眼眶裡的淚水,疼惜得緊。

席辭啄吻了一下伊諾爾的眼睫,惹得伊諾爾忍不住閉了閉眼,席辭撐出苦澀的笑容:“乖乖受委屈了。”

“對不起,我讓乖乖受委屈了……”

席辭心裡自責,自己沒能儘到一個夫君的責任。

席辭的吻漸漸往下,最後銜住伊諾爾的嘴唇,隻是輕輕親吻幾下。

感受到伊諾爾下意識的回吻,席辭心中這才疏解幾分,用牙尖輕磨了兩下伊諾爾的唇畔,趁著伊諾爾又開始迷糊的時候,溫柔問:“……嬌嬌為什麼哭?”

席辭沒想到伊諾爾動作一頓,像是鵪鶉一樣又埋到他的肩上,席辭沒說話,耐心等著伊諾爾。

氣氛安靜了半晌之後,席辭聽到伊諾爾悶聲:“你是不是要娶彆的雌蟲了?”

伊諾爾認為席辭是雄蟲,要娶的肯定是雌蟲,那個賜婚的對象應該就是雌蟲。

“……”席辭沉默了兩秒,萬萬沒想到伊諾爾心裡麵會是在想這個,無奈道,“乖乖,你在想什麼?”

“我隻喜歡你這麼一個雌蟲,也隻會娶你一個。”席辭認真對伊諾爾道。

伊諾爾偏過了頭,悶聲:“我聽到你被賜婚了……”

這又讓席辭愣了一下,他終於知道伊諾爾在氣什麼了。

席辭哭笑不得,心裡的壓抑緩和幾分,他掰正伊諾爾坐好,跟他麵對麵。

席辭摸了摸伊諾爾自然垂落的長睫,上麵還沾著淚水,“你剛剛聽見了?”

伊諾爾點頭。

席辭直接上手搓伊諾爾的臉,直把臉揉得通紅,席辭忍不住彎唇,邊笑邊說:“乖乖你聽東西隻聽一半,是不是?”

眼見伊諾爾呆滯的樣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席辭笑得更厲害了。

“我說你剛剛怎麼了?你聽見皇帝把雲珠公主賜婚給了中郎將?”

“你的雄主,並不是中郎將。”

“而且,之前我和雲珠公主也不算結婚,和我跟你也不一樣。既不是兩情相悅,也沒有婚帖拜堂,這哪能算得上是成親?”

“懂嗎,乖乖?”

伊諾爾似乎知道自己誤會了什麼,臉一紅,鬆開摟住席辭的手,起身想溜。

席辭比伊諾爾反應更快,一個翻身把伊諾爾壓在身下,床榻很軟,也不擔心會磕碰到,席辭更是膽大妄為。

“誤會我了?”席辭錮住伊諾爾的雙手,知道伊諾爾沒什麼事之後鬆了一口氣。

一想到伊諾爾剛剛竟然因為這件事吃醋,心裡又酸又甜。

他似乎也沒從想過,伊諾爾第一次在床下流眼淚,竟然會是因為這麼個烏龍原因。

聽過席辭解釋之後,伊諾爾想明白了,羞得一頭杵在席辭身上,發生這種誤會倒是顯得他小心眼,尤其是他還沒忍住……流了眼淚。

席辭撐著胳膊看伊諾爾,笑道:“……該怎麼補償我?”

伊諾爾眼角還紅著,雖然此時羞惱著,但是好過聽說席辭要娶雌蟲了,剛剛甚至有一瞬間,伊諾爾有了推平這顆星球的打算。

伊諾爾悶了半天,咬著唇也笑了出來。

誤會解開,席辭自然不會放過這次逗弄伊諾爾的機會,把他壓在角落,討價還價地要補償措施。

“就這樣誤會完了,就不管了?”席辭假裝威脅道。

席辭語氣一點都不真誠,但是耐不住伊諾爾對此深信不疑。

伊諾爾紅著耳尖主動去親席辭,被席辭伸手擋開,彎唇笑:“這可算不上補償。”

伊諾爾臉皮薄,席辭總是要過分一點才能逼出驚喜來。

伊諾爾真的認真想了想,牽著席辭的手落到腰上,定定看著席辭的反應。

席辭咬了一口白白軟軟的棉花糖,笑得壞,狀似不滿:“……這是補償你還是補償我呢?”

席辭嘴上說著,手上力道合適地幫伊諾爾按著腰。

伊諾爾沒忍住抖了抖,有一刹那似乎是被席辭的笑容迷惑了,伊諾爾頓了頓,遲疑地抱住了席辭。

最後,白湯圓自己滾到了勺子裡麵。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就是一個背景板,席辭壓根都不認識公主,他倆一點關係都沒有。

第70章

半晌之後, 席辭心滿意足地占夠了便宜,去桌案處給國師寫信。

國師是東崈國的國師,不是皇帝的國師, 席辭對其頗為信任。

這個星球上甚至沒有信號,光腦除了可以發光什麼也做不了。

席辭現在有事要做,怕伊諾爾無聊,從書櫃上抽了一本詩集遞給他。

“……”伊諾爾低頭認真看了兩眼,皺了皺眉, 把書扔到了一邊。

席辭餘光瞥見了伊諾爾動作, 手上疾書加快了幾分。

席辭信件隻差最後幾個字, 寫完之後蓋上了私戳,裝進將軍府特製信封裡,喊了門口的九曜過來。

“把這封信送給國師,切記, 不能讓旁人打開。”席辭把信封交由九曜,交代道。

“是。”九曜低頭道。

……

席辭回來的消息,在晁副將幾位的刻意發酵下,再加上市井流言的力量, 轉瞬間就傳到了皇宮。

皇帝此時正在用膳,聽到屬下稟告, 手中金筷落地, 嚇得差點從龍椅上摔落下來。

“——回、來、了!”皇帝咬牙切齒, 大力推翻麵前幾道禦膳,眼神青厲得顯示惡鬼:“當初是誰跟我保證的, 席辭必死無疑——”

殿上眾人惶恐, 連忙顫顫抖抖地跪下。

“聖上息怒!”

皇帝氣結胸口, 氣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腦袋裡仿若沸水在滾騰。

席辭怎麼會沒死?

席辭竟然回來了?

皇帝心理浮現一絲絕望,本來他跟席辭的關係差到隻剩一層膜,席辭肯定知道是他派人暗殺,這下席辭果斷不會罷休。

皇帝心思雜亂,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幾乎是嘶吼出來:“請元玄真人過來!快請他過來——”

“是,是……”底下的人也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變成了這樣,但是很明顯都不想留在這裡。

皇帝的手緊握住龍椅扶手,隻有這樣,才讓他感覺到皇位是真實的,終於,在皇帝快要崩潰的前一瞬間,元玄真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元玄真人一襲白色長袍,姿態仿若仙人道骨,態度不慌不忙地進了大殿。

皇帝眼神中浮現一絲光彩:“……快,給真人賜座。”

元玄真人甚至有不跪聖上的權利,悠悠然落座,在皇帝期待的眼神中,語氣緩緩:“本道已經聽說了,皇帝不用心急。”

元玄真人如此冷靜,倒是給了皇帝幾分底氣,迫不及待道:“真人可有妙計,朕應當如何?”

元玄真人淡然地摸了摸胡子:“既然一次不成,那就再來一次。”

皇帝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元玄真人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是……

席辭已有防備,他還能成功嗎?

眼見皇帝麵露落魄,元玄真人繼續道:“皇帝可聽過一句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嘴巴張合幾次,他當然聽過這句話。

但是他該怎麼告訴元玄真人,這句話果斷不適用於席辭。

整個東崈國的兵權幾乎都掌握在席辭手裡,即使他費力收回了兵符,顯然也是無濟於事。

更何況,席辭的根基極深,皇帝根本不知道朝堂之上,到底有多人是忠於席辭的。

甚至可以說,席辭今天突然興起,不想讓他當這個皇帝,他連一炷香的時間都苟活不了。

皇帝對席辭的恐慌,甚至已經到了細枝末節,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讓他聯想到被奪走皇位的恐懼。

元玄真人聽了皇帝的解釋之後,撫胡子的動作頓了一下,他隻是前段時間剛進京城,對於這些事情尚且了解不多,竟沒想到那席辭將軍竟有這樣的威懾力。

事實上,元玄真人在進京城之前,隻是一個無名道士,他並不像是自薦給皇帝所說的已經窺破天機,甚至他連的道行還不如同輩其他道士。

隻是他偶然獲得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強魄丹的藥方,雖然不知道這藥方是從何而來,但是試過之後卻發現確實有奇用。

他因為這一藥方,被皇帝尊位元玄真人。

皇帝期待他能煉製出長生丹,他當然沒有這個能力,但是為了此時的榮華富貴,他隻能假裝終有一日會煉成。

皇帝極為信任他的能力,他得到了比想象中更勝似神仙的生活。

他隱瞞欺騙,讓皇帝以為他真的已是半仙。

反正隻要他不敗露,沒有人會發現。

元玄真人假裝思考了一番,最後高深道:“那既然如此,本道還有一個方法。”

皇帝連忙道:“是何方法,真人請講。”

元玄真人喝了一口茶:“既然如此的話,皇上有沒有考慮過,拉攏那人呢?”

皇帝眼睛突然瞪大,拉攏席辭?

元玄真人還在繼續講著他的妙計,皇帝被說得一愣一愣的。

皇帝在此之前不是沒想過這一點,但是席辭並不像是彆人有在意的東西,皇帝想拉攏都沒有辦法。

元玄真人冷哼了一聲:“那是因為還沒有發現,是人怎麼能沒有弱點呢?”

看著皇帝若有所思,元玄真人故作高深:“皇上可讓本道見見那人,定能看破那人心底。”

皇帝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心中對元玄真人的信任抵消了這一點。

皇帝連忙讓人去請席辭進宮,還得是恭敬地請進來。

可沒想到的是,皇帝的人連將軍府都進不去。

門口小廝固執得很:“將軍說他身體有恙,改日再說。”

皇帝派來的人心急,但是又不敢強硬,隻得請求道:“皇上有旨,讓我跟將軍見一麵,當麵告知。”

門口小廝扒住門,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

皇帝的人沒有辦法,隻能空手而歸,回宮稟告皇上。

皇上雖也氣急,但是按照元玄真人的話,隻能耐著性子,過幾天再請一次。

席辭給國師寫完信之後,管事敲門進來,說已經辦好了之前的事情。

下人們抬了一盆冰塊進了屋,被席辭指著放到了屋內角落處。

管事道:“將軍,錦衣閣的裁作已經來了,吩咐現在進來嗎?”

席辭略一思考:“不用,隻把布尺拿進來。”

管事應了,退出去把布尺帶了進來。

這次他看清楚了,剛剛在席將軍懷裡的……是個男子。

管事突然想通了,為什麼將軍之前不近女色,原來是不喜歡女人。

席辭拿過布尺,走到坐在軟塌上的伊諾爾旁邊。

“伊諾爾。”席辭眼裡帶笑,喊道。

伊諾爾麵露疑惑,抬頭:“雄主?”

“給你量尺寸。”席辭彎唇:“脫衣服吧。”

伊諾爾動作頓了一下,心裡有些遲疑。

量尺寸需要脫衣服嗎?

伊諾爾耳尖一紅,想接過布尺,猶豫道:“我自己來吧。”

席辭沒鬆手,伸手點了點伊諾爾的耳垂,笑道:“羞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如果說剛剛給伊諾爾換衣服的席辭的心思是正經的,這下的席辭完全就是故意的。

席辭甚至用手就能量出伊諾爾的衣服尺寸,根本沒必要費多餘的力氣。

伊諾爾本來還在糾結,倏地撞上席辭笑意濃濃的眼眸,遲鈍地想通了什麼。

“不脫。”伊諾爾偏過頭。

席辭心裡遺憾了一瞬,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看出來了。

布尺被隨意丟到一邊,席辭拈了一塊梅花糕喂進伊諾爾嘴裡,閒聊道:“晚上帶你出去玩?”

伊諾爾被席辭擁在懷裡,點了點頭。

京城每天晚上都很熱鬨,雖然比不上蟲族的繁華,但是也彆有一番樂趣。

回到東崈國之後,席辭發現並沒有像夢裡的那麼糟糕,並不需要太過費力解決。

但是為了避免後患,席辭還是想一次解決掉所有事情,再回蟲族,免得日後還要為此煩心。

糕點乾噎,席辭每喂一塊,伊諾爾就張嘴吃一塊。

席辭拿著被伊諾爾扔到一邊的詩集,隨意翻閱著。

他平日裡也不吃這些玩意兒,見伊諾爾沒說拒絕,又遞了一塊蓮蓉水晶糕到伊諾爾嘴邊。

伊諾爾頓了頓,在邊上咬了一口。

伊諾爾沒吃完,席辭的手就保持在伊諾爾唇邊沒動,等著伊諾爾繼續吃下一口。

伊諾爾看了看席辭,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得那麼投入,想去倒水喝。

“不吃了?”席辭放回那半塊水晶糕,抹了抹伊諾爾唇角,隨口問道:“等會想吃什麼?”

“……”

伊諾爾沒遇見過席辭之前,每天隻需要一支營養劑就夠了。

但是遇見席辭之後,席辭不喜歡喝營養劑,伊諾爾也便跟著席辭吃食物。

“……不吃了。”伊諾爾搖搖頭,指了下桌上的茶壺:“想喝水。”

席辭騰出手給伊諾爾倒了一杯茶,茶水微燙,伊諾爾自己端著小口喝著。

席辭重新摟住伊諾爾的腰,下意識揉了下伊諾爾的肚子。

席辭動作一頓,手心重新撫了上去,隔著衣服捏了捏伊諾爾的腰。

伊諾爾睨了席辭一眼,扯開了他亂動的手。

席辭在心裡回憶了一下剛剛的觸感,轉而看了看自己的手,在伊諾爾耳邊笑道:“……你是不是胖了?”

席辭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伊諾爾的腰細痩,但是剛剛撫上去的感覺,似乎比之前要更加軟和一點。

席辭一直想把伊諾爾喂得胖一點,起碼不像是腰仿佛一隻手就能環過去一樣。

伊諾爾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席辭說的什麼,眨了下眼之後,驀然從席辭懷裡站了起來。

如果伊諾爾身上有毛,那一定是炸開的狀態。

伊諾爾低頭看了看自己,似乎沒感覺到自己變胖了,但是既然席辭這樣說,伊諾爾突然感覺到一陣危機感。

席辭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措辭有點問題,哄道:“乖乖多長一點肉可愛,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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