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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席辭想, 伊諾爾的副官沃波爾,也許會知道是什麼原因,等之後去軍部的時候再去詢問沃波爾。

席辭看了看時間, 剛剛這一折騰已經過了不少時間了、

“你先在這裡坐會,我去隨便做點吃的。”席辭把手放在伊諾爾的腰上,想先扶他下來。

伊諾爾似乎是對廚房有了什麼陰影,皺了皺眉:“彆去。”

“好吧。”席辭笑了笑:“那點餐?”

伊諾爾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親愛的,雖然我也很想一直抱著你。”席辭拉下伊諾爾的脖頸, 在他耳邊無奈道:“但是你得先下來, 我才能做彆的事情。”

伊諾爾麵色羞赧, 差點沒動手捂席辭的嘴,最後還是一臉緋紅地坐到了一旁,偏過頭一眼都不看席辭。

席辭笑笑,先在星網上隨便點了幾樣菜, 然後坐到了伊諾爾邊上,眨了眨眼:“……生氣了?”

“沒有……”伊諾爾當然不是生氣,隻是被席辭說的實在是太過羞恥。

席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俯身揉了揉伊諾爾的腦袋:“說個正事。”

伊諾爾抬頭疑惑看向席辭。

“過幾天你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去拜訪一下你的雌父。”席辭說道。

總不能還沒見過家長, 就這樣把人家孩子娶走了。

“唔?”伊諾爾迷怔了一下。

為什麼是要去拜訪雌父?

席辭閣下是A級雄蟲,怎麼說都應該是雌父主動來拜訪席辭才對。

“要不, 我跟雌父說, 讓他找時間過來?”伊諾爾頓了一下, 這樣說道。

席辭想了想,邀請伊諾爾的雌父過來, 這個方案似乎也行。

席辭點了點頭:“雌父來之前和我說一下, 我提前做好準備。”

伊諾爾也不知道席辭在說要做什麼準備, 隻是此時突然就順勢想到了, 試探性問道:“你的雄父和雌父,知道我們的事情嗎?”

這倒是讓席辭卡了一下,他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想到之前世界的事情了。

他的父母,自少時一見鐘情,多年來始終如一。

不過遺憾的是他的父親在一次意外中戰死沙場,他的母親撫養他長大成人之後也一杯毒酒殉了情。

席辭突然想到父母,不禁神情有些恍惚。

等到回過神來,席辭才低聲解釋了句:“……他們已經過世了。”

伊諾爾“啊”了一聲,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我……”

伊諾爾垂下腦袋:“……不好意思。”

“沒什麼。”席辭摸了摸伊諾爾的側臉:“他們要是知道我娶了這麼漂亮的夫人,也會感到高興的。”

“……夫人?”伊諾爾想了想:“是說我嗎?”

“嗯。”席辭俯身親了親伊諾爾,然後他耳邊說:“就是配偶的意思。”

“那你的兄弟呢?”伊諾爾耳尖又紅了,換了個話題。

伊諾爾想,雄蟲一般會有很多雌蟲,席辭閣下是A級,那他的雌父等級應該很高,自然就會有很多雌侍。

蟲族有強製性生育措施,所以席辭應該會有很多兄弟。

但是伊諾爾沒想到席辭竟然搖了搖頭。

“兄弟?我沒有。”席辭似乎是回想到了什麼:“我的父……雄父和雌父很恩愛,沒有其他的雌侍……”

席辭說到這裡,突然有一種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伊諾爾的想法。

他並不想把他的經曆一直瞞著伊諾爾,但是也怕伊諾爾不能接受。

這個結論著實震驚到了伊諾爾,讓伊諾爾半天說不出來話。

他似乎知道席辭的性子是怎麼來的了……

甚至伊諾爾直到現在,都沒有乞求過席辭閣下不要有雌侍,隻是希望即使在以後,席辭有了更多的雌侍之後,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還能多一些。

正當這時,門鈴突然響了,估計是剛剛訂的餐已經到了,席辭笑了笑:“先吃飯吧。”

家庭機器人已經熟練地將餐食拿了進來,並且已經在餐桌上擺放好了,一點都沒有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的陌生。

伊諾爾接連著受到了幾次震驚,這時候並不太有胃口,他現在既想多知道一些關於席辭的事情,但是卻不知如何問出口。

席辭自然看得出來伊諾爾似乎是有話想說的樣子,淡淡笑了笑:“先吃飯,吃完再說好嗎?”

伊諾爾敏銳地察覺到席辭似乎是被剛剛不好的情緒的影響了,他猶豫了一下:“你要是不開心的話,就彆說了。”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伊諾爾垂下眼睫。

席辭的眼眸中流露出笑意,伊諾爾這個樣子這彆彆扭扭的樣子,哪是不想知道的樣子?

席辭輕輕呼了一口氣,似乎做好心理準備可以將他的經曆試著告訴伊諾爾。

等到席辭剛吃完,抬頭看伊諾爾,就撞上一雙亮晶晶的深藍色眸子。

在對視上的那一瞬,席辭看到伊諾爾立即垂下眼眸,藏住了眼底剛剛眼神中期待的情緒。

席辭並沒打算賣關子,拉著伊諾爾坐到沙發上之後,遲疑了一下,直接開門見山:“……你知道人嗎?”

伊諾爾頓了一下,疑惑問道:“是個種族嗎?人族?”

席辭的心跳加快了,他不知不覺坐直了身體,語氣中似乎有一些緊張:“你知道?”

“……我猜的。”伊諾爾似是不解席辭的情緒由來,解釋了兩句:“宇宙中有很多種族,所以有個種族是叫……人族嗎?”

伊諾爾的話是席辭還未曾涉及的領域,原因可能是蟲族的領域範圍已經很大,而且蟲族有一種排外特質,與其他種族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所以在蟲族內一般很難了解到其他星球的消息。

星際廣袤無邊,蟲族至今了解到的也隻是滄海一粟,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個星球,有多少個種族。光是蟲族周邊的星球就有星靈族、羽族、兔族等大大小小很多種族。

席辭心中的那種真實感再次出現,這樣說的話,會不會真的會有人族存在。

“嗯,可以這樣理解。”席辭掩下情緒,繼續說道:“……我是人族。”

“啊?”伊諾爾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確認自己聽錯了沒。

“可是你是……雄蟲。”伊諾爾感覺自己有些聽不懂席辭在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你們認作雄蟲,可是我確實不是蟲族。”伊諾爾又聽見席辭拋下一個驚天巨雷。

伊諾爾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他不知道席辭為什麼會這麼想。

每個種族之間都會有感應,不可能會分不清同族,不管是從哪個方麵來說,席辭都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雄蟲。

“您……你是受了什麼刺激麼?”伊諾爾一臉擔憂。

“……沒受刺激。”席辭動作一滯,最後靠在沙發上無奈地笑了笑,看伊諾爾不信的樣子,還加了一句:“真的。”

本來這一次也隻是想嘗試著告訴伊諾爾,反正也不急在一時,但是他也沒想到,伊諾爾對於他是雄蟲竟然如此堅定,竟沒有半點懷疑.

第二天,伊諾爾就該回軍部工作了,他輕輕從席辭身邊爬起,怕吵醒席辭,聲音都放得很輕。

等到他穿好軍服準備出門之時,就聽到一陣細微的鈴聲從臥室傳出,伊諾爾頓了一下,提步走回臥室看看。

席辭昨天晚上定了鬨鐘,此時鬨鐘負責任地響起,於是伊諾爾站在臥室門口就看見,席辭一手抓著鬨鐘似乎在找開關,另一手搭在眼睛上犯困。

終於,席辭找到了開關,乾脆關掉了鈴聲之後,另一隻手在身邊似乎摸索著什麼,然後突然坐了起來。

席辭眯了眯眼,看到站在門口的伊諾爾,靠在床頭問:“……你怎麼起這麼早?”

軍部的工作時間是從早上九點開始,他定的鬨鐘是八點的,怎麼伊諾爾比這還要早?

伊諾爾解釋道:“很長時間沒去軍部了,可能會有堆積工作。”

席辭朝著伊諾爾勾了勾手,示意他過來。

伊諾爾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伊諾爾穿著一整套的黑色軍服,身形被襯托的高挑好看,黑色的軍靴包裹著修長的小腿,軍帽側邊鑲嵌著金色的徽章,象征著伊諾爾的榮譽,能看到露出來的銀色碎發。

席辭想,這似乎是他和伊諾爾確認關係之後,第一次見伊諾爾穿著軍服的樣子。

席辭本來晚上睡覺的時候穿著睡衣,睡覺的時候感覺不舒服就意識模糊地給脫了,此時席辭的上半身裸露,隻被子能遮住一點美好光景。

伊諾爾更是不敢直視席辭的身體,視線一直隻落在席辭的下巴處,不敢往下看。

“親愛的,你要去工作了。”席辭對著伊諾爾伸出雙手:“抱一個?”

伊諾爾稍微有些猶豫,最後俯下身子輕輕抱了一下席辭,然後正準備起身,就被席辭按住了。

伊諾爾就以一個費腰的姿勢被席辭抱在懷裡,他似乎還能感受到席辭身上的炙熱,這讓伊諾爾感到雙頰發熱,雙手都不知道放哪裡。

好在席辭並沒有抱久,一會兒就鬆開了手,伊諾爾起身後聽見席辭說:“你先去,我等會兒就過來找你。”

伊諾爾現在突然就想起來了,席辭現在在軍部的身份還是他的秘書。

伊諾爾抿了抿唇:“好。”

席辭今天去軍部最大一方麵的目的,是去問問沃波爾,伊諾爾怕火是怎麼一回事。

……

沃波爾已經連軸轉了半個月了,差點沒把自己忙到飛起,今天看到久違的長官後,沃波爾差點熱淚盈眶。

沃波爾這些天來,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休息。

不過,還沒等他休息幾分鐘,就被那位之前新來幾天然後突然消失的,現在又突然出現的席辭閣下給提溜走了。

要是其他蟲,沃波爾肯定會毅然決然地拒絕,但是這位雄蟲閣下,沃波爾是真的不敢,隻能順著他來。

但是沃波爾沒想到這位雄蟲閣下把他帶到了一間空辦公室,並且關上了門。

沃波爾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這不都是電視劇裡麵殺蟲滅口的現場嗎?

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正當防衛打傷這位雄蟲閣下的話,雄蟲權益協會能不能原諒他。

席辭不知道沃波爾心裡麵已經神遊天外了,順手打開了辦公室裡的燈。

“你好。”席辭禮貌問了個好。

沃波爾心裡一咯噔,這是要……先禮後兵?

“閣下,您好。”沃波爾一個一米八的大軍雌,現在在席辭麵前快縮成了一個鵪鶉蛋:“請問您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是這樣的。”席辭看沃波爾這樣子,也有些無可奈何:“我是想問你一些關於伊諾爾少將的事情。”

沃波爾下意識:“那我去叫少將過來。”

“彆。”席辭阻止了沃波爾:“我是想先向你了解一下。”

沃波爾糾結了一瞬,然後遲疑道:“那您問吧,閣下。”

“伊諾爾他是有很害怕的東西嗎?”席辭想了想,先從簡單的問起。

“……”沃波爾偷偷往後退了退。

這位雄蟲閣下為什麼要了解長官害怕的東西,難道他是敵方派來的間諜?

不過敵方手筆還挺大,竟然派遣這樣一個優質雄蟲來當臥底。

沃波爾胡思亂想,決心不能讓任何阻止知道長官的弱點。

“沒有,我們長官,無所畏懼。”沃波爾語氣堅定。

“……”席辭看出沃波爾心裡麵似乎是對他有隔閡,不肯說實話。

席辭想想也是,沃波爾能有這樣的警惕心,也是一件好事。

席辭乾脆把他和伊諾爾結婚認證的頁麵翻出來給沃波爾看了一眼,結果收獲了沃波爾的目瞪口呆。

沃波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反複確認上麵的名字,甚至連身份ID都是沃波爾熟悉的那串數字。

長官……結婚了?

這對於沃波爾來說,無疑是相當於一個晴天驚雷。

在沃波爾的難以置信,席辭解釋了一下他的想法,並且在沃波爾完全隱藏不住的懷疑之下,席辭反複強調了他並不是想用此作為對伊諾爾的懲罰手段。

沃波爾的內心逐漸被鬆動,最後在席辭真心的勸說下終於鬆了口。

“長官……好像挺害怕雄蟲的。”沃波爾仔細想了想。

長官之前遇到大部分涉及的雄蟲的事件,基本上全部都是推給他做,沃波爾對此印象頗深。

“……”席辭默然:“……除了這個呢?”

沃波爾絞儘腦汁,但是似乎真的想不起來長官還有什麼害怕的東西。

“火呢?”席辭看著沃波爾為難的樣子,免了剛剛拐彎的步驟,直接道:“……伊諾爾怕火嗎?”

“這不是——”廢話嗎?

沃波爾差點就說出來了,意識到他是在跟一位尊貴的雄蟲閣下說話,關鍵時刻住了嘴,換了種說法:“……這不是當然的嗎?”

“蟲族誰能不怕火?”

席辭怔了一下,腦海裡突然有個想法,抽出一隻手在星網上搜索了一下。

上麵寫到:怕火是蟲族的天性,所以蟲族的日常生活中基本不會出現任何火苗。

即便是在戰場上,蟲族的武器要麼就是冷兵器要麼就是高科技的激光武器。

而對於隔火抗火滅火這一方麵,蟲族也是花大精力在研究,畢竟這是蟲族的克星。比如可以屏蔽火光的防護眼鏡,軍隊也有專門滅火的兵種,各種防護罩降雨儀器等等都是日益先進。

所以說即使在戰場上,除非對方的研究科能力遠遠高於蟲族,所以即使蟲族怕火這個弱點廣為知曉,對方也無能為力。

席辭對於這個結果有些意外,但是還在接受範圍內。

但是席辭突然皺眉想到,伊諾爾昨天的反應,似乎不像是單純的害怕,更像是產生了什麼應激反應。

“那……伊諾爾之前,還是遇見過火,是嗎?”席辭問沃波爾。

隻見沃波爾的臉色突變,表情震驚:“你怎麼知道!”

沃波爾以為可能是長官告訴席辭閣下,於是簡單的說了一下當年的事情。

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大概是沃波爾剛當上伊諾爾下屬後不久,伊諾爾當時還是上尉軍銜。

任務是剿滅一個新開采的星球裡麵的星獸,本來任務進行的也很順利,很快就能完成,但是沒想到這時候發生了森林火災。

“或許是打雷引起的,也或許是摩擦,反正就是著火了,那時候任務已經快要完成了,軍隊也已經回去了一半,隻剩下幾位長官在帶領做收尾工作……”沃波爾提到這裡,語氣就沉了下來。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候發生了森林火災,負責滅火的小隊剛剛啟程離去,沒有專業小隊,剩下的很多軍雌看到火就不敢動了,更彆提滅火的事情了

雖然說軍雌都統一接受過這方麵的訓練,但是麵對這種生來的恐懼,能抗拒下來的還是少。

“最後還是幾位長官克服著自己的恐懼,負責遣散撤退……”沃波爾說到這,淚水已經快要忍不住了:“防護具當然有,但是數量不夠。”

“長官,把他的防護具給了我。”沃波爾都不敢回想當時場景,三言兩句描述出來。

當時的火光是他從沒見過的大,他當時還隻能算得上一個新兵蛋子,還是被長官第一次帶著外出行動,沃波爾現在回想起都覺得他當時太不爭氣,被嚇得閉著眼睛不敢動。

當時是長官把他從一片火光中救了出去,還把身上的防護具給了他,沃波爾恨他當時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就眼睜睜看著長官強硬地給他戴上了。

當時那場戰鬥,最後被軍部當做了反麵教材,被釘在永恒的恥辱柱上。

……這也是伊諾爾唯一的汙點。

但是好在這次也給軍部提供了教訓。隨後,軍部在這方麵更是下了百倍精力,也給後來的所有軍雌專門加了一門抗火課。

現在經過長期訓練,有很多完整接受過這門課的軍雌已經能逐漸克服生理恐懼了。

但是沃波爾還清楚記得,直到現在還被當做恥辱的當年戰役,卻是沃波爾印象最深但又不敢回想的一場。

那次戰役有太多軍雌挺身而出,即便麵臨著生理上的極度恐懼,也在儘全力保護著大多數同伴。

沃波爾看到幾位他之前從來沒資格講話的長官,他一直以為高不可攀的長官們,站在他的前麵,擋住了猛烈的火光。

還有他的長官,在那種情況下還把防護具給了他,打那之後,沃波爾就下定決心要替長官賣命,於是走到了今天這個地位。

沃波爾後來甚至了解到,那些挺身而出的軍雌,有很多產生了精神上的問題導致沒多久就退役了。

這是沃波爾不敢回想的過去,因為他當時是個……懦夫。

沃波爾就這樣平靜地闡述了過去,淚水靜靜劃過堅毅的臉龐,他轉過頭,擦了擦眼淚:“讓您見笑了,閣下。”

席辭沒想到伊諾爾後麵藏著這樣的過去,心疼到快要窒息。

在某種程度上,他可以和伊諾爾共情。但是一想到伊諾爾曾經受到過這樣的事情,心中像是被一刀一刀劃過。

席辭閉了閉眼,昨天伊諾爾心裡再次受到的創傷,是他給的。

即使他一直那麼想要保護伊諾爾免受傷害,他還是給了伊諾爾最大的傷害。

“麻煩你了。”席辭草草跟沃波爾道了句謝,像是有急事一樣開門出去,徑直走向伊諾爾的辦公室。

沃波爾說的簡單,草草幾句,但是席辭想到昨天伊諾爾的樣子,就能聯想到當年那場更嚴重的火災,對於蟲族來說,是有多麼可怕。

在他正要推開伊諾爾辦公室的門之後,突然猶豫住了。

席辭吐出一口氣,站在伊諾爾門口平複心情,等到自己看不出異常再打算進去。

但是沒想到席辭剛冷靜了一半,伊諾爾就拿著杯子從內部把門拉開了,看到站在門口處的席辭,有些意外,然後疑問道:“怎麼了?”

席辭看到此時的伊諾爾,心中又是一陣酸澀,他儘力隱藏住情緒,走到伊諾爾身前一把抱住他的腰,語氣沉悶:“……想你了。”

伊諾爾不明所以,但是聽出席辭語氣中的沮喪,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席辭的背,不太熟練地安慰:“我在呢。”

席辭順手關上了門,把門外的一切隔絕在外,屋內對視上伊諾爾擔憂的眼神,席辭低下頭,吻了上去。

伊諾爾“唔”了一聲,被席辭堵住了嘴唇,手上拿的杯子掉在了地上,但是並沒有被誰在意。

察覺到了席辭的情緒不對勁,伊諾爾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仰起頭回應著席辭的親吻。

席辭頓了頓,愈加控製不住自己疼惜,漸漸放鬆了力道,隻是輕輕地舔吻,而伊諾爾卻一反常態,青澀地去勾席辭的舌頭。

席辭忍不住,一個翻身把伊諾爾抵到門板上,一隻手放在伊諾爾腦後防止磕碰到,嘴上的動作略微用了力。

席辭輕掐在伊諾爾腰腹處的手,摸索著解開了伊諾爾的腰帶,純白的軍裝襯衫被拽了出來。

伊諾爾的小腹被席辭摩挲得微微顫抖,但是被抵在門上無處可逃。

席辭的吻慢慢上移,在伊諾爾的嘴角,鼻尖,眼角,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伊諾爾被親的合不攏嘴,淺淺地喘息。

最後,席辭的吻落在伊諾爾白皙的脖頸處,席辭稍微使了點勁,留下了一道曖昧的紅痕。

伊諾爾抓在席辭衣服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低聲喘息著。

席辭扣住伊諾爾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

席辭抵著伊諾爾額頭,待到伊諾爾的呼吸聲終於漸漸慢了下來,才輕聲道:“伊諾爾……”

“我愛你。”

伊諾爾的唇已經染上了緋色,上麵布著鮮豔的水光,輕啟道:“……我也是。”

伊諾爾的衣服已經被席辭□□得不成樣子了,襯衣被掀起,露出了白到發光的腰腹。

伊諾爾頓時羞赧,飛快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第62章

辦公室裡麵有一間休息室, 伊諾爾還記得在門口看到席辭的時候,麵上的表情不太對勁,似乎剛剛遇到了什麼事情, 就把席辭帶到了休息室內。

“你……要休息一下嗎?”伊諾爾神色擔憂。

伊諾爾雖然猜不出來席辭是因為什麼,但是畢竟是在軍部的範圍內,總能查出來的。

撞上伊諾爾乾淨的眼神,席辭的心也軟了一塊,也知道自己剛剛的情緒有些太過激動了。

“我沒事。”席辭笑笑:“你去工作吧。”

伊諾爾還是不太放心, 在他心中雄蟲都是弱小的象征。席辭在其中頂多算強一點的, 但無疑還是柔弱的存在。

所以說這時候即使伊諾爾有再緊急的事情, 也不可能放任自己脆弱的雄主獨自一個。

席辭不知道伊諾爾想到了什麼,動作有些猶豫地湊近他,然後輕聲開口:“你……想玩我的蟲翼嗎?”

伊諾爾隱約覺感覺到席辭對他的蟲翼感興趣,他想讓席辭開心起來。

席辭突然被伊諾爾的話給嗆到了, 掩飾性地咳嗽了一下。

他不知道伊諾爾為什麼會這樣想,但是他真的有點想再看看伊諾爾的蟲翼。

伊諾爾見席辭沒有說話,便以為他是默認了。

於是,席辭突然看到伊諾爾伸手脫下了軍裝外套, 席辭反應遲鈍地拉住伊諾爾的手:“你做什麼?”

伊諾爾不明所以:“不脫掉的話,蟲翼會把衣服崩壞的……”

席辭思路有點跟不升, 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你上次?”

伊諾爾解釋道:“有些衣服有特意給蟲翼留出口, 這件後麵就有, 但是外套上沒有。”

席辭的手被伊諾爾帶著摸向伊諾爾背後的襯衣,可以感覺到有一處對稱的地方布料似乎不太一樣, 但是光看並看不出來什麼區彆。

席辭的視線掃了一眼被疊得整齊的軍裝外套, 似乎還是有些遲鈍。

對於雌蟲來說, 露出蟲翼不是什麼害羞的事情, 有些軍雌甚至會偷偷比較誰的蟲翼更加堅硬更加靈活。

但是伊諾爾此時卻猶豫了一下,想到上次席辭觸摸他的蟲翼的那種奇怪的感覺,伊諾爾卻生出來幾分遲疑。

猶豫中,伊諾爾已經把自己的蟲翼給放了出來,不過表情略微有些躲閃。

再一次看到伊諾爾的蟲翼後,席辭的眼神裡是難以掩蓋的驚豔。

上一次席辭的注意力一直放燠熄在伊諾爾的狀態上,倒是沒太過仔細看伊諾爾的蟲翼,隻記得那雙蟲翼十分漂亮。

現在席辭有機會完完整整再看一遍,才發覺伊諾爾的骨翼簡直是好看到過分,在陽光下麵還閃爍著銀色的流光,骨翼輕輕地擺動著,惹人憐愛。

伊諾爾看到席辭這樣看著他的蟲翼,反倒生出幾分不好意思,本來蟲翼也不是什麼很特殊的部位,每一個雌蟲都會有。

雌蟲可以調節骨翼的硬度,堅硬到極致是最鋒利的武器,此時伊諾爾怕傷到席辭,骨翼是一種很柔軟的程度。

席辭有些好奇地摸了上去,毫不意外地伊諾爾身子一抖,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席辭動作頓住了,疑惑的眼神投向伊諾爾。

“不舒服嗎?”席辭放輕手上的力度,隻是輕輕拂過。

伊諾爾咬住下唇,微微搖了搖頭,身子止不住地顫栗更嚴重了,像是下一秒就會站不穩一樣。

伊諾爾很少會觸摸到自己的蟲翼,隻有在戰爭結束之後,會照例清洗自己的蟲翼,但是卻和席辭摸到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伊諾爾一直把蟲翼當做鋒利好用的武器,從來不知道蟲翼會帶給他這樣的感覺。

席辭看伊諾爾快要站不穩了,伸手把伊諾爾拉到自己腿上坐著,因為懷裡的空間不大,伊諾爾的一邊骨翼憋憋屈屈地被擠住了。

席辭看到之後,怕伊諾爾覺得不舒服,便伸手想給把骨翼給舒展開來,力度稍微比剛剛大了一點,就察覺到伊諾爾身子一軟,耳尖泛上一層緋紅。

即使這樣,伊諾爾也沒有收回自己的蟲翼,察覺到這點的席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伊諾爾在用自己的方式哄他開心。

席辭在心裡麵歎了口氣,又是心疼到不行,他感覺到伊諾爾對於自己的蟲翼被觸摸到似乎不自在,便開口想讓伊諾爾先把蟲翼收回去。

但是席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覺到放在身側的手被輕輕觸碰了一下,席辭下意識握了握指尖,感覺到手心裡的微涼的觸感。

席辭一愣,沒反應過來是什麼,頸處傳來伊諾爾的低聲哼唧,感受到伊諾爾雙手環繞著自己的脖頸,銀色的腦袋趴在自己的脖頸處,頓時打斷了席辭的思路。

席辭又一次體會到了腦子當機的感覺,他好不容易才控製自己的視線從伊諾爾身上拉開,餘光瞟到了自己的手。

“……”席辭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攥住的,竟然是伊諾爾的翼尖。

席辭眨了眨眼,聽到伊諾爾軟著聲音的哼哼唧唧,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

不怪席辭多想,實在是伊諾爾現在的狀態和精神力紊亂那天晚上的樣子太像了。

席辭帶著試探的心思,沒有鬆開攥著的伊諾爾的翼尖,反而放在手輕輕揉捏了幾下。

果不其然,席辭感覺帶伊諾爾環在他脖頸上的雙臂力度收緊,銀色腦袋難耐地蹭弄。

席辭呼吸一緊,有點怕在這種地方玩過了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清醒著的伊諾爾哪兒經受過這種陌生的刺激,讓他潛意識地想要逃離,但是那種蔓延至全身的酥麻震顫,卻讓他想要那隻手多停留一會。

尤其是當席辭的手停下來之後,那種空虛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伊諾爾埋在席辭的懷裡麵,忍住羞恥動了動蟲翼,蟲翼又擠進了席辭的掌心中,伊諾爾發出滿意的哼聲。

席辭哭笑不得,越發覺得這分明像是小動物一樣的性子,他突然存了想逗伊諾爾的心思,在他耳邊調笑道:“這是要做什麼,嗯?”

伊諾爾意識有些迷糊:“……摸一下。”

席辭就按著伊諾爾的話真的隻摸了一下。

伊諾爾抬眼瞪了一眼席辭,不過因為帶著水汽的眸子沒有半點威懾力。

在席辭憋笑快要憋不住的時候,伊諾爾輕輕勾住了席辭的手,聲音難耐:“用力點,求你了,……雄主。”

席辭呼吸一窒,沒忍住抬起了伊諾爾的下巴,低頭就吻了上去,封住了伊諾爾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伊諾爾的骨翼被席辭抓在手裡,舌尖被席辭咬著,來自心理上的刺激更是放大了百倍,他箍著席辭的脖頸,又怕把席辭弄疼,隻能收著力氣,自己像是飄搖的浮萍搖搖晃晃。

當席辭的手指不經意撫上伊諾爾靠近皮膚的骨翼處,差點沒把伊諾爾軟成一灘水,偏偏席辭灼熱的指尖還不停地在背部那處揉動,是無法抵抗的感覺,伊諾爾突然感覺到這個身體都不像自己的了。

席辭被這個樣子的伊諾爾給弄昏了理智,吻逐漸下移,最後印在伊諾爾的衣領上方,一道曖昧的紅痕鮮豔至極。

襯衫最上麵的一個扣子還緊緊扣著,襯著緋色的痕跡,顯得禁欲又瀲灩。

伊諾爾想伸手扶住席辭的肩膀,但是卻被席辭扣在手心裡,伊諾爾渾身發軟,討饒道:“……要掉下去了……”

“不會掉下去。“席辭低聲安慰。

“嗚,會……”

伊諾爾現在跨坐在席辭懷裡,他又怕自己壓到席辭不敢用力,全身上下沒有一個穩固的支撐點,尤其是當全身失了力之後,更加覺得自己搖搖欲墜。

席辭看到伊諾爾可憐兮兮的樣子,既心軟又好笑。

伊諾爾覺得自己要掉下去完全是他自己的錯覺,席辭得是有多傻,才會抱不住自己的愛人。

但是席辭拍了拍伊諾爾的胯部,輕聲在伊諾爾耳邊說道,語氣帶著引誘:“夾緊點……就不會掉了。”

雌蟲的四肢都很有力,甚至能直接夾斷星獸的脖子,伊諾爾就是怕這一點,所以才不敢用力,但是聽了席辭的話之後,伊諾爾懵懵懂懂:“……真的嗎?”

席辭嗯了一聲:“你試試?”

得了席辭的肯定之後,伊諾爾才猶豫著夾緊了席辭的腰腹,聽到席辭口中傳出的悶哼,伊諾爾連忙鬆了力氣:“……疼嗎?”

完全是另一個地方被壓到的席辭,動作一頓之後,眸色像是蒙上了一層看不清的情緒,手上的動作更加劇烈。

“不疼。”席辭按住了伊諾爾想要後退的動作。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之後,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都換了一個角度,好在伊諾爾的休息室裡麵配備齊全,附帶有浴室。

席辭還是衣冠楚楚的模樣,但伊諾爾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看了。

席辭心想道,幸好軍部還有備用軍裝,不然伊諾爾怕不是又要害羞到冒煙。

伊諾爾紅著臉拒絕了席辭想跟他一起進浴室的請求,自己像是落荒而逃一樣躲了進去,想到剛剛的滋味,伊諾爾的臉頰更加通紅。

等到伊諾爾飛快地結束之後,突然一愣。

……剛剛進來的太過著急,他把褲子忘拿進來了。

伊諾爾糾結了半天,還是做不出把之前的褲子再次穿上的行為。

席辭正在休息室外一邊翻看著文件,一邊等著伊諾爾出來,浴室沒那麼隔音,水聲不可避免地被席辭聽了個全。

席辭看著文件上的字,似乎都變成了彎彎扭扭的線條,一點都沒有進腦子,乾脆把文件丟到一邊。

但是直到水聲停了良久,浴室的門還沒被打開。

席辭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伊諾爾總不能是在浴室睡著了?

直到浴室內傳來一句清冷音,但是席辭似乎能聽到語氣裡的故作鎮靜。

“雄主。”伊諾爾猶豫良久。

席辭自然走過去:“在,怎麼了?”

伊諾爾抿了抿唇:“我的褲子忘記拿進來了……”

席辭挑了下眉:“要我幫你遞進去嗎?”

席辭環顧了一下四周,在浴室邊上的矮櫃上看到折起來的黑色軍褲,席辭拿在手裡,估計伊諾爾說的就是這個。

伊諾爾沉默半晌,嗯了一聲。

要是這個地方有地洞,伊諾爾說不定就鑽進去了。

席辭笑了笑:“……叫聲夫君?”

浴室裡麵更加沉默了,緊接著傳來伊諾爾疑惑的聲音:“夫君……是什麼意思?”

席辭輕咳了一聲,沒想到自己一時口快直接說出來了,不過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席辭解釋道:“就是雄主的意思。”

伊諾爾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夫君。”

席辭心肝一顫,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伊諾爾聽到外間突然沒了反應,又叫了一聲:“夫君?“

席辭手一抖,聲音突然啞了一半:“你開下門。”

於是席辭就看到門上開了一條不大的縫隙,然後一隻白皙如玉的手伸了出來,除此之外,一點都沒暴露。

席辭沒來得及多想,腦海裡全是剛剛伊諾爾叫夫君的聲音。

伊諾爾之前叫雄主的時候他聽著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甚至叫他的名字反而更熟悉一點。

席辭稀裡糊塗地把衣物塞到了伊諾爾手中,自己坐到一旁去冷靜情緒。

等待伊諾爾穿好衣服出來之後,看到的就是像是閉眼入定了的席辭,

伊諾爾走過去,湊近席辭的臉看了半天,沒見他有什麼反應,於是悄聲喊道:“夫君?”

在伊諾爾心中,他和席辭已經結婚了,他叫席辭雄主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由剛剛的事情可見,席辭似乎更喜歡夫君這個稱呼。

雖然伊諾爾從沒有聽過夫君這個稱呼,但越是這種特彆的稱呼,伊諾爾反而越喜歡。

席辭剛剛其實察覺到了伊諾爾的過來,隻是怕控製不住自己再折騰伊諾爾一頓,於是裝作沒發現伊諾爾。

本以為伊諾爾會就此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但實際上卻與席辭想的不一樣,席辭隻能無奈睜眼。

伊諾爾的臉與席辭的臉距離很近,席辭在伊諾爾臉上親了一下,臉上還帶著濕潤的水汽。

伊諾爾坐到了席辭旁邊,說:“我跟雌父說了我們的事情。”

席辭牽過伊諾爾的手,沒怎麼在意:“你之前不是說過嗎?”

伊諾爾認真道:“我又說了一次。”

席辭嗯了一聲,看伊諾爾似乎在等自己的反應,於是揉了揉伊諾爾的腦袋,說了句:“真乖。”

伊諾爾沒動,任著席辭把他柔順的銀發揉的亂七八糟:“……他晚上會過來。”

席辭怔了一下,什麼?

“你的雌父,晚上要過來?”席辭被驚訝到了,又確認了一遍。

伊諾爾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這章下麵兩分評論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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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席辭難得感覺到一絲緊張, 結果看到伊諾爾撐著手臂認真看著他的樣子,席辭無奈笑了笑。

席辭戳了戳伊諾爾的臉,呢喃一句:“乖死了。”

伊諾爾沒聽清楚, 又湊近了幾分,深藍色眸子看著席辭,像是讓他再說一遍。

席辭咬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耳垂,鬆開之後,語氣帶笑, 清清楚楚道:“小傻子。”

伊諾爾一愣, 像是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 隨後胳膊一收,一聲不吭地坐到一邊去了,後背對著席辭。

伊諾爾的心思太好猜,席辭忍住沒笑, 心說自己氣的還是得自己哄。

所以他是圖什麼,非得嘴欠說兩句。

不過沒見過伊諾爾這個樣子的席辭,倒是覺得有幾分好玩,從側邊看起來小臉氣鼓鼓的。

席辭摩挲了一下手指, 心裡麵像是被勾住了。

席辭走到坐著的伊諾爾身後,俯身摟住了他的脖子, 低聲笑了笑:“生氣了?”

伊諾爾從後背被抱住了, 稍微動了一下也沒推開席辭, 很凶地瞪了一眼席辭,然後彆過了臉。

那一眼簡直像是一道勾子從席辭心中劃過, 席辭貼著伊諾爾的臉, 能清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席辭側頭親了一下伊諾爾的臉, 戲謔道:“小嬌嬌。”

這幾個字讓伊諾爾一懵:“小嬌嬌?”

席辭去捏伊諾爾的指尖, 順便嗯了一聲:“嬌氣的嬌。”

伊諾爾腦回路斷了一下,終於明白了席辭的意思,他偏了偏頭,認真解釋:“你才是小嬌嬌。”

對於雌蟲來說,雄蟲可不都是嬌氣孱弱的嗎?

席辭不置可否,蹭了蹭伊諾爾的鼻尖,然後道:“今天早點下班?”

伊諾爾看了看懶懶伏在自己肩上的雄主,完全生不出半分拒絕:“好。”

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還生著氣。

……

知道伊諾爾的雌父今天晚上要來,席辭雖然還未做好準備,但是很快冷靜下來,拉著伊諾爾提前下班。

伊諾爾本來以為席辭是想早點回家,但沒想到飛行器的目的地設定在附近一間最大的商場。

伊諾爾也隻是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之前卻從來沒來過。

他的一切事物都是儘量從簡,大部分都是由沃波爾負責,他自己倒不用花費什麼精力。

飛行器速度很快,加上距離也近,不一會兒就到達了商場門口。

下了飛行器的伊諾爾若有所思,聽說雄蟲很喜歡購物。

所以,是他忽視了席辭這一點嗎?

想到這裡的伊諾爾突然感到懊惱,他實在是太疏忽。

按照帝國法律,已婚後的雌蟲要把所有財產上交給雄蟲,但是當時在塞繆爾星球的時候,他卻忘記了這件事情。

席辭餘光中瞥到伊諾爾突然皺起眉頭,停住了腳步。

席辭步伐一頓,轉頭看了眼伊諾爾:“怎麼了?”

伊諾爾搖了搖頭,眉頭還是沒有鬆開,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財產轉移登記沒有結婚登記那麼簡單,需要到特定的部門去簽署相關的文件。

伊諾爾心裡籌劃著什麼時候去一趟登記所,所以有點走神。

結果一抬頭,身邊空蕩蕩。

伊諾爾迷茫了一瞬,他的雄主呢?

藏到樹後麵的席辭,這個位置是伊諾爾的視覺盲區,但是席辭卻能觀察到伊諾爾的行動。

一般來說,按照伊諾爾的能力,應該能察覺到席辭走開的動靜,但不知道是伊諾爾想得太過投入,還是席辭身形隱匿得實在悄無聲息。

伊諾爾四周看了一遍,眉頭皺得更深,臉上浮現出幾分焦急,他拿出光腦,一邊給席辭撥打了通訊,一邊在附近尋找著。

在通訊響了第二聲之後,席辭伸手按了一下轉成語音通訊,才接了起來。

伊諾爾聽到席辭接通了通訊,立即擔心問道:“雄主,你在哪兒?”

看到席辭那邊的鏡頭是關著的,伊諾爾語氣更加焦灼:“你現在沒事吧?”

“我沒事。”席辭的話讓伊諾爾淺淺鬆了一口氣,但沒想到席辭接著一句:“但是你有事。”

“啊?”伊諾爾聽出來席辭的背景聲音是在這附近,憑借著聲音的方位尋找。

席辭能看到伊諾爾在朝他的方向走過來,隻是還沒有看到他而已,席辭故意玩笑:“你的雄主沒了。”

席辭看到正在走過來的伊諾爾動作一滯,然後聽筒傳來伊諾爾小心翼翼的聲音:“……為什麼?”

席辭換了個站姿,聲音故作嚴肅:“被你弄丟了。”

席辭不知道伊諾爾剛剛想什麼想得這麼投入,問他還不說,明擺著心裡有事。

連他剛剛去拉伊諾爾的手,伊諾爾都沒什麼反應。

伊諾爾往前走了幾步,已經隱約能看到席辭的身影了,但是卻看不清楚表情,伊諾爾頓了頓,緩了下呼吸,手足無措道:“……還能找回來嗎?”

麵對伊諾爾,席辭從來一點都狠不下來心,低聲道:“過來。”

伊諾爾一點猶豫都沒有,腳步甚至有些匆忙,走到了席辭身邊之後,卻不知道說什麼。

席辭在心裡歎了口氣,微微俯身與伊諾爾平視,也沒有說話。

席辭表明的意味很濃,他在等著伊諾爾主動。

伊諾爾默默抿唇,牽住了席辭的衣擺,然後飛快地在席辭的唇角貼了一下。

席辭也是一愣,他本想讓伊諾爾解釋一下,但是沒想到伊諾爾上來就這麼直接。

伊諾爾不知道下了什麼決心,終於大膽了一點,雙臂勾住席辭的脖頸,學著席辭之前的樣子,哄著席辭:“彆生氣了,小嬌嬌。”

席辭本來就沒生氣,聽到前半句還沒什麼,結果聽到伊諾爾的稱呼,席辭微微挑眉,揪住了伊諾爾的半邊臉。

席辭威脅道:“你說誰是嬌嬌?”

伊諾爾被揪住了臉,說話不清晰:“……你。”

席辭氣笑了,貼著伊諾爾的額頭,咬牙切齒:“是你。”

伊諾爾在這件事情上難得不讓步,在他心中,席辭就是小嬌嬌。

伊諾爾真要固執起來,席辭也不能怎麼辦,伸手牽住伊諾爾,回頭看他,搖了搖緊握著的雙手,似笑非笑:“再鬆開就找不回來了。”

伊諾爾立即搖了搖頭:“不鬆開。”

席辭這才想起來他的正事,他來是想給伊諾爾的雌父帶上禮物。

雖然說並不是他親自拜訪,但是禮不可廢,東西還是要準備的。

“你要買什麼東西嗎?”伊諾爾好奇看著席辭並不像是閒逛,更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席辭應了一聲:“給你雌父買點東西。”

“……”伊諾爾茫然,語氣酸溜溜的:“為什麼要給他買?”

席辭正在看展台上的花瓶,順手揉了一把伊諾爾的頭發:“因為他是長輩。”

伊諾爾不接受這個理由,彆說是長輩了,就算他雌父是蟲皇,也沒有席辭給他送東西的道理。

伊諾爾抱住席辭的胳膊,眨了下眼:“不用給他買。”

席辭分開精力瞥了一眼伊諾爾,敷衍道:“乖,很快的。”

伊諾爾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雌父真麻煩,繼續扒住席辭:“我給他買就行了。”

席辭這次看都沒看伊諾爾,語氣更加搪塞:“不一樣。“

最後在伊諾爾的搗亂之下,席辭終於選了一幅看得上眼的油畫。

在店員包裝的同時,伊諾爾的眼神簡直能把那包裝盯出個洞,那店員亞雌膽子小,被看得緊張到手抖個不停。

伊諾爾接了過來,心裡盤算把這幅畫一不小心丟掉的概率有多大。

伊諾爾的想法幾乎總是顯露在麵上,席辭無奈笑了笑,意有所指道:“破了丟了就重新買。”

伊諾爾終於歇了心思。

回到公寓之後,席辭還想準備一餐飯等會迎接伊諾爾的雌父,被伊諾爾徹底攔住了。

伊諾爾壓住席辭的兩隻手,不準席辭活動,固執道:“不用點了,他來一會兒就走。”

“那我們不也是要吃飯嗎?”席辭溫聲。

“等他走了再點。”伊諾爾執拗道,突然有些後悔讓雌父到家裡來了,在外麵見麵也挺好的。

席辭這下就算再遲鈍,也覺察到了伊諾爾的偏執,他放低聲音:“怎麼了?你和雌父關係不好麼?”

不過席辭看伊諾爾之前和他雌父的相處,似乎看著關係沒那麼糟糕。

伊諾爾沉默搖頭。

伊諾爾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對席辭的占有欲那麼強烈。

也可能是伊諾爾第一次見席辭對於一件事情這麼上心過,明明他的雌父過來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為什麼席辭這麼看重。

就算是席辭吩咐他去做,伊諾爾都不會有什麼強烈的反應,隻是席辭這樣親力親為,不管是送禮物還是準備餐食,都不應該是一位雄蟲閣下該做的事情。

“行,都聽你的。”席辭聽了伊諾爾的解釋之後,終於明白了是因為什麼。

蟲族沒有結婚要見長輩的慣例,尤其是雌蟲那邊的家屬,更是無關緊要。伊諾爾的雌父會過來還是伊諾爾按照席辭的想法,去跟雌父說的。

按照常理,席辭和伊諾爾的雌父,一般連見麵的必要都沒有。所以說今天席辭做的事情在伊諾爾看來,不僅奇怪而且荒謬,才惹得伊諾爾連番阻止。

席辭輕呼一口氣:“手麻了。”

伊諾爾立即收回壓在席辭身上的手,小心按了按:“還麻嗎?”

席辭眼中笑意更濃,在伊諾爾垂下眸子幫他按摩手臂的時候,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下麵。

席辭捉住伊諾爾的手,俯身正想落下一個吻時,公寓的門鈴突然響了。

“……”

伊諾爾感受到身上的席辭動作一頓,眉間微蹙,表情是顯而易見的不愉,但還是鬆開站起身來。

伊諾爾看到席辭的表情,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席辭偏頭看了伊諾爾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笑,沒說什麼。

席辭走到一半去開門,突然被伊諾爾從後麵走上來攔住了:“應該我去。”

這點席辭倒是覺得無所謂,隻不過在伊諾爾走過去的時候,他似乎隱約聽到了伊諾爾的嘟囔聲。

席辭挑了下眉,隻當是錯覺。

伊諾爾拉開了門,門外站著他的雌父和助理,伊諾爾讓出一步:“雌父。”

雌父朝伊諾爾微微頷首,接過助理手上的東西:“那位閣下現在在裡麵?”

伊諾爾點頭:“是。”

還未進門,雌父擰了下眉:“伊諾爾,讓那位閣下住在這種地方,你疏忽了。”

伊諾爾沉默聽著,沒多說話。

雌父側頭告知助理在外麵等候,先邁步進了公寓。

伊諾爾的雌父已經是帝國上將,此時看著像是直接從軍部過來的,身上還穿著高階軍裝。

雌父見過數不清的雄蟲,但是見到席辭的一麵是還是難掩表情裡的驚訝。

不單指相貌,而是周深的氣質,全然不像是雄蟲,至少雌父沒有在其他任何雄蟲身上看到過這種感覺。

“閣下貴安,我是伊諾爾的雌父。”雌父放下手中的帶過來的高昂禮物,他摸不準這位閣下會喜歡什麼,於是把市麵上流行的買了個遍。

“您好,我是伊諾爾的雄主。”席辭起身禮貌問好,“請坐。”

雌父眼底的震驚更濃,蟲族上下,竟然會有這樣性格的雄蟲嗎?

雌父餘光看到跟過來的伊諾爾直接坐到了那位閣下邊上,那位閣下竟然也沒說什麼,雌父掩下心底震撼。

雌父不善言辭,本來伊諾爾的家事他也沒必要參與,但是伊諾爾突然說讓他去拜訪一下他的雄主,雌父雖不明所以,但也答應了。

雌父沉默半晌,回了一句:“是伊諾爾的福氣。”

席辭寒暄了幾句,本來他這次的想法是想親自問候伊諾爾的雌父,畢竟娶走了人家的孩子,但是席辭沒想到伊諾爾的雌父對於伊諾爾似乎是放養狀態。

雌父之前聽伊諾爾說這位閣下是A級雄蟲,心裡麵已經覺得十分滿意了。

他一直擔心的是伊諾爾等級還會提升,找到的雄主等級安撫不了精神力,但是既然是A級雄蟲,雌父自然沒有什麼好擔心了。

“閣下,伊諾爾性格不討巧,還請您多多包涵。”經過一番交流之後,雌父已經完全放下了心,放低身態說道。

“不會,伊諾爾很好。”說到伊諾爾,席辭不自覺帶了笑。

雌父也不多叨擾,本想直接告辭,略一遲疑之後,微微低頭:“閣下,我可以跟伊諾爾說兩句話嗎?”

伊諾爾似乎也是沒想到,抬眸看他的雌父。

“當然可以。”席辭沒意見:“那我先回避一下。”

席辭離開客廳後,伊諾爾表情不解:“雌父?”

“伊諾爾,這位閣下你是怎麼結識的?”雌父也沒拖遝,直奔主題。

這位雄蟲閣下太優秀,甚至有些過於優秀,雌父不免怕伊諾爾被騙,但是轉念一想,那位畢竟是一位雄蟲,伊諾爾也沒什麼值得騙的。

“行吧,先不說這個。“雌父歎了口氣,“你和那位閣下,平日裡的相處方式也像這樣?”

先不說其他,雌父就看伊諾爾剛剛直接坐下的動作,就猜測伊諾爾平時沒少做。

“是。”伊諾爾低頭。

雌父敲了敲桌子,威嚴道:“你的雌蟲禮儀課白學的嗎?雖然這位閣下現在沒有介意,但是不保證以後,你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雌父看了眼自己的蟲崽,從小就話少冷淡,他也不多提這些事情了,最後,他問道:“你和那位雄蟲閣下到哪一步了?”

“已經登記結婚了。”伊諾爾回答。

“沒問你這個,我是說那方麵。”雌父看伊諾爾茫然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沒到最後一步,諄諄教導:“雖然已經登記了,但是做完了還是保險一些……”

伊諾爾聽著聽著,突然就聽明白了,臉一紅,紅到了脖頸,支吾半天沒說出話來。

雌父沒看伊諾爾,還在接著說著他的經驗:“……你性格沉悶,不在這方麵上心……聽我的,你……”

聽到雌父的話說完,伊諾爾胡亂點了點頭,臉已經紅到不成樣子了,腦海裡浮現出剛剛雌父說的畫麵,更是有些手足無措。

“你能明白就行。其他的我也不多說。”雌父起身,打量了一下伊諾爾露出的皮膚上並沒有傷痕,寬了寬心,“我就先走了。”

“雌父,等一下。”伊諾爾想起席辭專門買的禮物,遞給雌父,“這是……雄主給您的禮物。”

雌父吃驚接過,拍了拍伊諾爾的肩,微微歎氣:“好好珍惜。”

不管禮物是什麼,就憑伊諾爾雄主的這份心意,對待伊諾爾應該就不會差。能看到伊諾爾有這樣的雄主,雌父已經完完全全放下心了。

伊諾爾嗯了聲:“雌父,我送您出去。”

伊諾爾和雌父的關係不能說親密,他們都是不喜歡說話的性格,但是雖然交流或許少,雌父對他也足夠儘心。

伊諾爾目送雌父離去,眼尖地看到了脖子後麵衣領處露出來的猙獰的鞭痕。

每一個已婚雌蟲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樣的痕跡,雄蟲暴戾喜歡以鞭笞雌蟲取樂,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伊諾爾淡淡垂下雙眸。

送走雌父後,席辭從臥房出來,抱住了伊諾爾:“雌父回去了?”

伊諾爾這時看到席辭,腦袋裡麵剛剛雌父教導他的事情突然湧現出來,被銀發遮住的半邊耳尖悄無聲息地紅了.

當天晚上,伊諾爾硬生生在浴室磨蹭了一個小時,臉色羞紅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甚至還重新整理了一下頭發,最後還是想到雌父的話,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席辭已經洗完澡了,正靠在床頭上看光腦,看到伊諾爾穿著白色浴袍出來,幫他順便掀好了旁邊的被子。

伊諾爾咬了咬唇,沒過去床的另一邊,反而走到席辭那邊,跪在床上撐著手臂看席辭。

席辭放下了光腦,一把抱過伊諾爾,笑道:“怎麼了,乖乖?”

剛洗完澡的伊諾爾又白又嫩,身上還滴著小水珠,像一隻打濕了的軟乎乎小貓。

因為前車之鑒,伊諾爾怕自己壓到席辭,微微支起身子,有些猶豫地抓過席辭的手,放到了浴袍的係帶上。

席辭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玩一樣地繞著浴袍係帶在指尖上轉了幾圈,結果感受到伊諾爾跳得劇烈的心跳聲,席辭乍地明白了什麼。

席辭眸色一深,輕輕拽了拽浴袍帶子,果不其然看到伊諾爾的臉頰變得更紅,席辭低聲:“親愛的,我扯開了?”

伊諾爾垂下腦袋趴在席辭胸膛,默默蹭了蹭,席辭看到伊諾爾後頸紅了一片,從皮膚裡透出來的那種粉紅,不知道是洗澡太熱還是害羞成這樣。

第64章

伊諾爾悶聲:“嗯。”

席辭眼中是濃濃的笑意, 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伊諾爾的後頸:“好乖。”

席辭嘴上說著,偏偏手上動作隻像是勾著浴袍帶子玩,並沒有下一步打算的意思, 伊諾爾越等越煎熬。

腦海裡雌父描述出來的畫麵止不住地浮現,糅雜在一起越來越亂,伊諾爾咬了咬牙,跨坐在了席辭的小腹上。

席辭驚訝了一下,眉尖微挑, 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伊諾爾想做什麼, 就被伊諾爾捂住了眼睛。

眼前光亮少了一半, 席辭笑了笑:“親愛的,我看不見你了。”

伊諾爾能感受到席辭的睫毛在掌心微動的感覺,帶著些許癢意,但伊諾爾還是沒有鬆開手, 他遲疑了幾秒鐘,俯下身子去貼席辭的嘴唇。

一開始席辭倒還樂意享受,隨著之後伊諾爾遲遲隻是輕輕舔吻,若即若離, 而且伊諾爾的小腿還在不自覺地蹭著。

一股熱氣從席辭體內湧出,席辭頓時感覺到口乾舌燥, 攏住伊諾爾的後背, 一個翻身, 就調轉了位置。

席辭把伊諾爾壓在身下,伴隨著伊諾爾一聲輕呼, 然後被徹底封上了唇。

吻沒有停留多長時間, 慢慢一直向下, 留下一個又一個曖昧的痕跡, 浴袍衣領被扯到肩下,伊諾爾一隻手搭在眼皮上,袖口下滑露出骨節分明的手腕,在燈光下白得似乎能反光,另一隻手似乎想抓握住什麼,難耐地受著。

席辭喜歡吃湯圓碗裡的紅豆,湯圓白白嫩嫩,嘬一口像是會流水一樣,紅豆甫珷小小的還有彈性,又甜又軟,不知道是什麼品類的紅豆,越吃越大,翹起像是綻放的花苞。

伊諾爾咬著下唇,羞於發出聲音,被席辭看見之後,手指抵住了被咬住的下唇,探進去強迫伊諾爾鬆開牙關。

席辭指尖夾住柔軟,窗外下起了雨,雨水飛濺。

蝴蝶結的係帶很好解開,輕輕一拉,美好的瓷器便顯露出來。

伊諾爾不知什麼時候攥了一綹席辭的長發,捏在手裡就像有了安全感。

時間一直在流逝,窗外的雨還在下,雨水敲打在窗戶上,不知道窗戶關嚴實了沒,床上到處都是雨水。

下了一夜的雨,直到天要亮起才慢慢停了下來,窗外陽光也升起。

伊諾爾生物鐘太過嚴謹,雖然因為下雨睡得很晚,但是還是一早就醒了過來。

身上的酸軟讓伊諾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昨天晚上的大雨浮現在伊諾爾的腦海裡,讓他的動作頓住了。

淋了一場大雨,伊諾爾喉嚨還有些疼痛,體溫還有些發熱,不過身上的感覺是清爽的,似乎已經被照顧過了。

白色的浴袍已經被隨意丟到了地上,上麵還沾著昨天晚上的雨水,皺巴巴得不成樣子。

伊諾爾餘光瞥了一眼席辭還沒醒,便輕手輕腳地起身,隨手扯過一件衣服穿上,剛想站起來便腿腳一軟,沒控製住地碰到了席辭。

伊諾爾緊張怕吵醒席辭,席辭眼皮動了動,然後微微半睜看到了跪坐在床上的伊諾爾,沒多想伸手直接把伊諾爾拽回了被窩,聲音帶著困意:“……還早,再睡會。”

邊說的同時,席辭一邊把伊諾爾摟在懷裡抱著睡,然後不知道碰到了哪裡,席辭困意沒了一大半,睜眼看到伊諾爾隨手穿的一件竟然是他的襯衫,眼神頓時暗了下來。

“唔?”伊諾爾從來拒絕不了席辭。

天氣太古怪了,剛晴下來的日頭,轉眼間又開始下雨。

……

軍部的苦逼副官沃波爾才剛剛享受了一天輕鬆時光,沒想到自己的長官又無故不來。

通訊不接,郵件也不回複。好在沃波爾現在已經熟悉了沒有長官的日子,哭著做完了所有工作。

之前長官的一個月外務,沃波爾最初並不知道長官是要去做什麼,直到等到長官回來,任務完成之後,軍部的相關文件才逐漸下發。

實話實話,沃波爾在看到相關文件的第一眼的時候,不僅摔碎了一個杯子,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打死沃波爾都想不到,塞繆爾星球竟然謀劃了這麼一出,不僅與星靈族勾結,而且還製作了危險係數極高的仿生蟲。

由於星靈族最大的仇敵就是蟲族,很難不說星靈族不會用這來對付蟲族,所以軍部把這次相關事件全部都提上了頭等處理階段。

所以這段時間交到伊諾爾手上的工作基本上都是與星靈族和塞繆爾星球相關的事宜,沃波爾處理這方麵事情也要疲勞致死了。

但是好在一切發現的足夠及時,帝都星已經對塞繆爾星球采取了絕對封閉措施,把之後的任何可能性給扼殺在了搖籃裡。

……

伊諾爾其實有點茫然,據說雄蟲體弱,但是為什麼在他看來,席辭身上並沒有半點體弱的象征。

早上起來又折騰了一頓之後,伊諾爾的精力實在是不夠了,最後耗不住困得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伊諾爾還是被席辭叫醒的。

席辭拿起放在床邊的一碗粥,輕輕吹了吹喂給伊諾爾:“先吃點,不然胃不舒服。”

伊諾爾想伸手自己來,剛伸出手來,沒想到連手臂上都是一片紅紅紫紫。

伊諾爾怔住了,聽到席辭輕咳了一聲:“我喂你吧。”

昨天晚上食髓知味,席辭實在沒忍住。

伊諾爾抿唇,似是有些疑惑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邊想著,一邊就著席辭的手喝完了一整碗粥。

席辭擦了擦伊諾爾的嘴角,溫聲道:“……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伊諾爾咬了咬唇,然後搖頭。

也不能說是不舒服,雌蟲很少生病,但是伊諾爾卻覺得身上像是被碾壓過一樣,但是也並不是疼痛的感覺。

“還要再睡會嗎?”席辭看著揉了揉伊諾爾的腦袋

伊諾爾看看窗外,已經這個時間了,自然不能在睡下去了,於是搖了搖頭。

他想起身,看見席辭還在一邊看著他,頓時紅了耳尖,伊諾爾偏過頭:“……你先出去。”

席辭本想逗逗伊諾爾,最後心說事情還是需要長遠考慮,伊諾爾臉皮太薄、容易害羞,就歇下了調笑的心思。

席辭親了下伊諾爾額頭,隨後站起身來,無奈道:“行吧,有事叫我。”

等到席辭關上門後,伊諾爾才一臉緋紅地穿衣服。

聽雌父說,雄蟲向來暴躁,喜歡毆打玩弄雌蟲,所以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但是席辭並沒有這樣,伊諾爾現在回想起昨夜,似乎都是溫存和酥麻,和雌父說的似乎完全不一樣。

第65章

東崈國。

皇帝本就昏庸無能、裘馬聲色, 近日更是沉迷煉丹之術,招攬各地能人異士,隻為求得長生。

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之術, 不過都是杜撰而來,但是皇帝對此深信不疑,癡迷煉丹直至荒廢朝政,朝中老臣以命相脅,都沒法挽救一二。

而那皇帝新得的煉丹道士, 不知用何方法竟煉出一味強魄丹, 皇帝服之頓感神清氣爽, 內有充盈氣息,皇帝尊之為元玄真人,賜之無上尊榮。

皇帝渴求長生已至瘋魔,在聽到元玄真人說長生丹須得忠臣心頭血煉製, 仍然深信不疑,以帝命不可違之由強殺忠臣,朝中大亂。

元玄真人還說需要數位功力深厚之人,剝皮取骨用作燃料, 燃起九味精火,才有可能煉製成功長生丹。

功力深厚之人本就不好找, 大多都是浪跡各國或是隱居深林, 極難尋到蹤跡, 最後皇帝狠心棄了幾個親衛,還是沒能湊齊夠燃燒三天三夜的量。

最後皇帝竟然把心思轉到了飛驍營, 飛驍營是席辭曾經將領的軍隊之一, 自席辭走後, 軍隊便由副將掌管, 副將心裡早就瞧不起這個皇帝,從開始掌軍之後,從來沒有替東崈國打過一次仗。

皇帝心生鬼念,飛驍營內高手無數,自然能夠煉丹所需,於是以飛驍營意圖反叛,全部捉了起來。

隨後元玄真人要的東西越來越過分,皇帝也竟無絲毫懷疑,一是長生丹本就稀罕,藥方離奇些自然正常,二是元玄真人一直能拿出效用極好的強魄丹。

最後也不知道皇帝的長生丹能不能煉出來,東崈國就滅了。

北疆本聽說席辭將軍已死,就有蠢蠢欲動之心,現在看東崈國內裡已經如此虛弱,便一舉進攻,竟不費吹灰之力之力就攻下國都。

東崈國戰敗,百姓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淪為各國笑柄。

……

席辭倏地驚醒坐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竟然是一個夢。

這夢……未免有些太過逼真。

席辭這一下動作太大,邊上的伊諾爾淺眠,也一同被吵醒。

伊諾爾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席辭睡夢中驚醒,黑暗之中,又隱約看到席辭身子微微顫動,便也猜到了一半。

伊諾爾撐著坐起,以為席辭做了什麼噩夢,於是輕輕拍了拍席辭的背:“雄主,沒事……”

席辭還未從那夢中緩過來,驀然聽到伊諾爾的聲音,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席辭輕呼出一口氣,聲音喑啞:“吵醒你了麼?”

伊諾爾擔心席辭,摸索著打開了房間裡的燈,看到席辭額間冷汗涔涔,伊諾爾心都要揪成一團了。

伊諾爾對於這種情況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經驗,手足無措地把席辭摟緊懷裡,笨拙地對著他額頭輕輕吹氣。

席辭被光閃了下,眯了眯眼,然後突然被伊諾爾給擁進懷裡,席辭緩了一會之後,這時候看到伊諾爾比他還緊張,頓時有點奇異的感覺。

席辭感覺額頭一陣溫風,拉下伊諾爾,哭笑不得:“你乾嘛呢?”

伊諾爾坐在被子上,眼神有些飄忽。

當蟲崽做噩夢受到驚嚇的話,雌父往往會輕輕吹蟲崽的額頭,這樣蟲崽會安撫下來。

伊諾爾病急亂投醫,半天裡隻想出了這麼一個迷信的方法。

伊諾爾猶豫著還想說些什麼,就被席辭迎麵擁住。

伊諾爾感覺到席辭安靜地伏在他的肩頭,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頸窩,帶來微微癢意,伊諾爾下意識想動,顧及到席辭就忍住了。

席辭腦海裡思慮萬千,他本以為換了一個世界之後能放下一切,卻發現以前之事還是難以忘記。

皇帝本就該死,死不足惜,席辭遺憾的的是東崈國這麼多無辜的百姓因此喪命,還有跟隨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將士們,無端受辱。

席辭不經常做夢,但是這個夢的感覺太過詭異,即使席辭在心中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個夢,想起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心悸。

席辭本不信鬼神之說,但是那個夢實在是太過真實,即使現在想起來細節仍然曆曆在目,更何況他來到蟲族這件事情,本就不是常理可以解釋。

若是那夢再過荒誕一些,席辭也不會這樣。他明知,以皇帝的性子,夢中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席辭心裡麵五味雜陳,掌心已經被攥到發白,心裡麵不由自主地開始憂慮。

伊諾爾感受到席辭的情緒波動,學著席辭照顧他的方法,摸摸席辭的頭發,輕聲:“雄主不怕……”

感受到伊諾爾的動作,席辭閉眼緩了緩,意識逐漸恢複回來,把夢中的事情放到一邊,席辭戳了戳伊諾爾的臉:“害怕怎麼辦?”

伊諾爾愣了一下,雄主要是害怕怎麼辦?

伊諾爾想了想,跪坐起來,保持剛剛相擁的姿勢,頓了一下,然後展開了自己的蟲翼,把席辭圍了起來。

對於雌蟲來說,蟲翼是最能給安全感的地方。

看到伊諾爾的舉動,席辭眸色一暗,勾起伊諾爾的下巴,一個熱烈的吻就印了上去。

……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席辭還對壓在臉上的不知名物體給嚇了一跳,伸手一摸摸到了熟悉的觸感。

伊諾爾側著身子抱住席辭,一邊蟲翼還蓋在席辭的身上充當被子,席辭剛剛醒過來摸到的就是這個。

席辭一臉無奈地把伊諾爾蟲翼挪到一邊,起身才發現自己睡覺的時候不經意還壓住了另外半邊,席辭頓住了,仔細看了看有沒有被壓壞。

“唔……”伊諾爾早就醒過來,感受到席辭一直在摸自己的蟲翼,害羞捂住了臉。

“醒了?”席辭瞥了一眼伊諾爾:“你動動這邊,還有知覺嗎?”

伊諾爾依言動了動,翼尖摸進了席辭的掌心,輕輕撓了一下。

“還挺靈活。”席辭笑笑,躺下支著頭看著伊諾爾:“你捂著臉做什麼?”

伊諾爾聞言耳尖一紅,蟲翼一折遮住了自己的臉。

席辭伸手撓伊諾爾的蟲翼,伊諾爾不怕癢,但是卻被玩得渾身發軟,蟲翼也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滑了下來。

伊諾爾的蟲翼生得漂亮,又是長在伊諾爾身上,席辭沒忍住俯身親了兩下。

伊諾爾肉眼可見地呆滯住了,一直輕輕擺動的蟲翼也像是傻了一樣,半晌都沒動。

下意識的動作比理智來的要快,伊諾爾飛速收回了自己的蟲翼,反身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

這是蟲崽在蛋殼裡麵的姿勢。

席辭雖然樂於欺負伊諾爾,但是還是擔心伊諾爾臉朝著枕頭會被悶到,捏了捏他的後頸,語氣帶笑,道歉絲毫不誠懇:“親愛的,我錯了。”

伊諾爾露出來的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聽到席辭的聲音後,默默地把自己團得更緊了。

席辭心都要化了,看了一會兒伊諾爾之後,湊近低聲:“乖乖,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席辭的長發沒有被束起來,零散地散落開來,有一縷正好落在伊諾爾的脖子處,被伊諾爾手快地拿開攥在手裡。

席辭頭發長沒有被扯到,看到伊諾爾的動作,知道他應該自我寬慰得應該已經差不多了。

席辭耐心又等了一會兒,等到伊諾爾害羞的那股勁兒過去之後,伊諾爾才起身坐了起來,眼神還瞪了一眼席辭。

“不能再親那裡了,知道嗎?”伊諾爾語氣中帶著譴責,臉頰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悶出來的。

席辭好奇:“為什麼?”

伊諾爾哼了一聲:“就是不行。”

席辭輕笑:“好。”

伊諾爾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正準備起身下床,就聽見席辭的後半句:“那你親我一下。”

伊諾爾今天還要上班,之前很多次早上就是聽信席辭的親“一下”,他連著遲到了好多天。

聽到席辭這句話,伊諾爾起床的速度更快了。

席辭雖然也去要軍部,但是他的工作本就無關緊要,不用去的像伊諾爾一樣早,往往都是伊諾爾先去,席辭隨後帶著早餐去找伊諾爾。

席辭打了個哈欠,看著伊諾爾已經準備好出門,打算睡個回籠覺。

本該要出門伊諾爾抿著唇走了回來,席辭的疑問還沒問出來,伊諾爾俯身重重的在席辭唇上親了一下,然後伸手把他摁進了被窩,一聲不吭地走了。

留席辭一個人懵了半天,最後笑出聲來。

席辭本來還想是再睡一會,這樣一來半分困意都沒有來,於是慢悠悠地起了床。

席辭跟往常一樣,把早餐帶到伊諾爾的辦公室,坐在一邊看著他吃完,順便還能占點便宜。

直到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席辭去辦公室找伊諾爾的時候,得知伊諾爾已經先回去了。

席辭挑了下眉,有些意外,打開光腦通訊看了一眼,才知道伊諾爾在一個小時前給他發了信息說他提前先回家了。

這倒是極為少見的情況,席辭知道伊諾爾工作的性格,一般情況下從來不會早退,明明每次工作都做完了,還非得在軍部多待一會兒。

席辭怕伊諾爾出事,直接給伊諾爾打了通訊視頻,沒響兩秒就被接通了。

席辭看到伊諾爾身後的背景確實是家裡的沒錯,還是有些擔心,問道:“你先回去是不舒服麼?怎麼不跟我說?”

伊諾爾表情似乎看著還挺開心,帶著笑催促:“不是因為這個,你快回來。”

軍部距離公寓很近,席辭在路上還沒想出來伊諾爾先回家是要乾什麼,飛行器就已經到了公寓門口。

席辭剛一打開門,就聞到跟往常不一樣的味道。

席辭還沒來得及試圖分辨是什麼味道,就被伊諾爾興衝衝地拉著走到餐廳飯桌旁。

席辭剛一看到,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住了。

飯桌上擺著五六道已經做好的菜肴,席辭怕伊諾爾對廚房有陰影,所以吃飯的時候要不直接從外麵點餐,要不就是他提前做好。

但是這桌上幾道菜,席辭一看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外麵任何一家店的菜品。

因為幾道菜的共同點看起來都是黑糊糊的。

席辭啞聲:“親愛的,這是你做的嗎?”

伊諾爾站在席辭身後,沒看出席辭的表情,興致高昂地嗯了一聲。

結果半晌沒聽到席辭動靜,伊諾爾抓住席辭的手湊過去看了一眼,看到席辭眼眶發紅。

伊諾爾突然慌了,手足無措地捧住席辭的臉:“你不喜歡這幾道菜嗎?我可以重新做。”

伊諾爾第一次做菜,甚至在遇到席辭之前,都沒怎麼吃過飯菜,所以伊諾爾做飯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伊諾爾甚至不知道一道正常的菜品應該是長什麼樣子的,隻能邊查資料邊估摸著來。

但是等他做完也發現,這幾道菜和之前吃的似乎不太一樣,但是嘗著味道卻也覺得差不太多。

席辭心裡此時絞疼一般,他似乎知道為什麼伊諾爾想要做飯給他。

隻是因為上次他為了哄伊諾爾試試,隨口說了一句沃納的雌君擅長做飯。

伊諾爾怕火的記憶還曆曆在目,席辭就沒打算讓伊諾爾再接觸廚房,但是席辭沒想到,他當時那句玩笑話,竟然真的被伊諾爾聽進去了。

席辭拉住伊諾爾的手,強撐著笑了笑:“我很喜歡,隻是太感動了。”

席辭沒等伊諾爾說話,就拉著伊諾爾坐在自己腿上,伊諾爾最開始還覺得有些彆扭,畢竟從沒有在餐桌旁如此親密過。

“……你不吃飯嗎?”伊諾爾心裡似乎已經有了什麼先入為主的觀念,比如席辭抱他坐在腿上的下一步就會親上去。

席辭抿唇笑了笑,攬住伊諾爾的腰:“親愛的,你喂我?”

伊諾爾已經盛好了飯,聽到席辭的話,有些疑惑但還是依言照做,拿起了碗夾菜。

菜品的長相實在不敢恭維,隻能根據外在形狀隱約推測處生前可能是蔬菜還是肉類。

不過席辭一點都不在意這些,隻要是伊諾爾做的,管他是什麼東西。

伊諾爾事先已經嘗過口味了,現在的成品已經是試驗失敗好幾次之後最優秀的一次了,伊諾爾對此還是比較滿意。

伊諾爾本來喂飯還沒覺得有什麼,隻認為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但是隨著席辭不安分的手隨著衣擺往裡探入,伊諾爾連碗都要端不穩了。

顯然席辭沒打算做過分的事情,在伊諾爾的邊界線處收回了手,麵色也沒有太大變化。

伊諾爾耳尖又紅了,顫抖著手想繼續給席辭喂飯,被席辭半路攔住了,抱他坐回椅子上,低聲:“乖乖自己吃,我去下洗手間。”

第66章

伊諾爾咬了咬筷子, 輕輕嗯了一聲。

席辭餘光瞥見伊諾爾咬住了剛剛他吃過的筷子,體內熱氣頓時更重了,直到往臉上潑了冷水才好點。

席辭撐著洗手台等感覺慢慢消下去, 可惜腦海裡隻要一出現伊諾爾,那股火熱就沒有平息的樣子。

席辭歎了口氣,正準備重新擰開水龍頭,洗手間的門被輕輕叩響,席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 親愛的?”席辭斂住聲線的沙啞。

外麵的伊諾爾似乎遲疑了一下, 才慢慢開口道:“……我幫你吧。”

席辭喉嚨一緊, 抓住洗手台的手用力收緊,語氣聽著和往常沒什麼區彆:“沒事,你快去吃飯。”

席辭沒聽到門外動靜,猜測伊諾爾還沒走, 席辭垂下頭,微微打濕的頭發滴下水珠,席辭低聲笑了一下。

洗手間的門被倏地打開,伊諾爾沒反應過來之時, 就被席辭一把拽了進去。

伊諾爾被抵在洗手台上,一隻手撫上伊諾爾的臉頰, 還帶著些許濕意, 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鑽入了伊諾爾的衣擺, 輕輕掐住了白皙的腰,

“……你幫我?”席辭的聲音在伊諾爾耳畔響起, 聽起來粘膩纏人。

伊諾爾快要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了, 尤其是那雙手, 明明握槍都沒什麼感覺, 此時卻像是要融化一般,伊諾爾從來沒有感覺時間如此漫長。

身前是過分的灼熱,身後是洗手台的冰冷,伊諾爾意識都快要混沌過去,最後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伊諾爾羞不過,一頭撞在席辭的肩膀上,

席辭的輕笑穿到伊諾爾耳朵裡變成了一陣酥麻,伊諾爾被轉過了身,席辭捏著他的手在水下衝洗著,指尖被反複放在手中揉搓。

伊諾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甚至不敢直視流動的水流,抬起頭看到鏡子,席辭低著頭擁住他的樣子,伊諾爾愣了一下。

明明是席辭做那種事情,為什麼他的臉那麼紅?

伊諾爾還沒來得及想通這個問題,就被席辭親了一下滾燙的耳垂:“在想什麼?”

伊諾爾輕輕搖了搖頭。

席辭也沒多在意,拿毛巾擦乾了伊諾爾手上沒乾的水:“出去吧。”

重新坐上餐桌,桌上的飯菜冷了一半,伊諾爾想端起重新熱一下,被席辭攔住了。

“我來吧。”席辭打心底不想讓伊諾爾再進廚房,生怕出什麼意外。

可是席辭沒想到伊諾爾這次也固執得很,死活不願意鬆開手上的盤子。

伊諾爾執著:“我去。”

這件事本身就沒什麼好爭的,伊諾爾越這樣,席辭心裡就越覺得有什麼。

席辭腦轉念一想,說道:“一起去?”

伊諾爾仍舊執著:“你坐著,我去。”

席辭敲了敲桌子,伊諾爾很少會有這麼固執的時候,尤其是像這種事情,更是沒有這種必要。

席辭試圖從伊諾爾臉上看出什麼,結果隻看到伊諾爾眼神躲閃了一下。

……眼神躲閃?

席辭精神立馬豎起來了:“你在廚房藏了雄蟲?”

“……”伊諾爾茫然看著席辭。

什麼雄蟲?

席辭越想越覺得伊諾爾的欲蓋彌彰是有點什麼,所以是不想讓他進廚房?

上次伊諾爾不想讓他看衣櫃裡麵的東西,也是這種表情,伊諾爾的心思仿佛都寫在臉上。

但是廚房裡麵能有什麼東西有伊諾爾瞞著他的必要?

席辭百思不得其解,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廚房的門還是緊閉著,席辭就更加確定了什麼。

席辭轉頭瞥伊諾爾,對他說:“你自己開,還是我開?”

伊諾爾嘴唇張了張,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來,無用掙紮:“……能不能不看?”

席辭心道果然,笑了笑:“當然不行。”

伊諾爾仿佛知道席辭這次似乎鐵了心非要看,隻得走上前去,先給廚房門打開了一條不大的縫隙。

一股奇怪的味道從裡麵飄了出來。

這個味道,席辭形容不出來,就像是把所有東西放在一起燒,然後全部都糊了的味道。

席辭按住伊諾爾的手,順著把廚房的門打開。

廚房一片狼藉。

說是一片狼藉還算好的,廚房簡直像是被土匪洗劫過一樣,放眼望過去,所有的東西都不在自己該在的位置,鍋裡甚至還有什麼黑成一團的東西,乾淨的牆上也被潑上了不知名液體。

席辭眨了下眼,突然頓住了,要不是做飯的是伊諾爾,席辭真能以為這是要給他下毒。

席辭沒往裡走,因為很難找到下腳之地。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上一次看到這個廚房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樣子。

席辭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伊諾爾小聲:“時間太緊了,沒來得及收拾。”

席辭摸了摸伊諾爾的頭發,沒說什麼。

轉身出去,拎起家庭機器人丟進了廚房裡麵。

再次坐上餐桌,伊諾爾小心翼翼:“你生氣了嗎?”

席辭在心裡麵歎了口氣,給伊諾爾夾了一筷子菜,順便揪了下伊諾爾臉:“為什麼要生氣?”

見伊諾爾還望著他,席辭瞥了一眼廚房裡麵吭哧吭哧打掃衛生的家庭機器人,對伊諾爾溫聲:“伊諾爾給我做飯,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

好在席辭口味不挑,雖然說味道確實有些奇怪,但是好歹都是熟的。

但是席辭不知道為什麼,從這一次開始,伊諾爾就像是突然迷上了做飯一樣。

每次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席辭摟過伊諾爾,已經不止一次從伊諾爾的光腦上看到食譜。

“……”席辭乾脆利落地搶過伊諾爾的光腦,把上麵的食譜都刪掉。

說句不誇張的,營養劑的味道說不定都比伊諾爾做的菜味道好。

伊諾爾手中一空,疑惑地看向席辭,結果直接被席辭捏著下巴親的忘記了這件事。

席辭關燈:“睡覺。”

半夜,席辭再一次被夢驚醒,他已經記不清是這段時間的第幾次了。

夢的內容千篇一律,全部都是東崈國的事情。

席辭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已經沒什麼反應,一個夢做多了也不能算是噩夢了,席辭已經免疫了。

隻是反反複複做同樣的夢,總讓席辭潛意識裡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就像是有什麼抓不住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

第二天,軍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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