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之瀚嘴裡的語氣就是標準的上級見到下級質問的語氣,絲毫沒有客氣的意味。
儂智高見到這一方大員,也不敢托大,拱手拜了一下,答對道:‘家父廣源州土司儂全福!’
盧之瀚一聽馬上站了起來道:‘你就是儂智高!’
儂智高一聽,這地方大員也知道自己的名號,說明自己在這個地方還是有點分量的嘛!心中正在竊喜,不曾想盧之瀚正在編排他,你小子不就是那個落第書生,還當了兩回造反的賊子,現在來這裡是想乾嘛?
兩人各懷鬼胎,互相猜疑地對視了一陣,盧之瀚甚至都沒有提一句讓你小子坐下來,直接就把人晾在原地,畢竟在他看來,什麼狗屁土司,在他眼裡還不如一個保正。
‘在下正是!’
‘你們不是投降了南越人,今番到本官這裡是又要做甚?’
盧之瀚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不過儂智高不敢造次,因為就算他是土司,也是屬於眼前這位爺管轄,完全沒有不服的理由。
儂智高見狀,便聲淚俱下地把他爹儂全福在南越被人給活剮的經過講了一遍,官場上的人落淚是不能互相拆台的,盧之瀚聽著也覺得相當不可思議,這兩父子之前不是還鬨得挺歡的,怎麼一轉眼就沒了一個,死法還那麼淒慘!
儂智高一說完,盧之瀚心裡總算也有了計較,儂智高的廣源與南越人有血海深仇,正好可以為他所用!
他立即起身走到儂智高身邊,將儂智高扶起來道:‘你爹是朝廷欽命的土司,有皇命在身,南越無道濫殺朝臣,這事我定會報與朝廷為你們父子做主!’
】
儂智高臉上的肉一跳大喜道:‘盧大人明鑒,在下這次前來與大人訴苦,正是要大人幫小人儂氏一家作主!’
說完,儂智高就從懷裡拿出了兩樣東西,一樣是金燦燦用絲絹包裹的請表,還有一包紅彤彤的破布,盧之瀚眉頭一皺問道:‘你這是何意?’
說完下意識地把兩樣東西接了過來。
儂智高道:‘這份是請表,請求朝廷受封我為官,繼承我祖上檢校大夫、禦史大夫、上柱國的官職爵位,再讓廣源州正式歸附大宋,永世為臣,絕無二意!我與南越人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若有朝廷封賞,必為馬前卒陣前鋒,率領儂人與南越人決一死戰!’
盧之瀚心裡大罵,你個狼子野心的家夥,老子讀了一輩子的書,也就是個從二品大員,你黃毛還沒長齊呢,就想直接當禦史大夫,騎到老子頭上去,以後老子見了你的麵是不是還要給你行禮?這好事也來得太容易些了吧!
盧之瀚心裡不爽,臉上可沒有表現,倒是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他正準備打開那包紅色的,儂智高來了一句:‘那是儂人的血書!’
什麼!
血!
嚇得盧之瀚一個哆嗦,這麼多的血!晦氣啊!
盧之瀚直接將請表與血書扔到地上,氣呼呼地返回到座位,剛坐下看到彎腰去撿血書的儂智高馬上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表現實屬不該,便道:‘南越人欠我血債,罄竹難書!’
這麼憤慨,才把儂智高騙了過去,又轉頭對著邊上的下人道:‘快把請表收下來,本官一定幫你送給官家呈閱!’
儂智高撿想血書與請表交給下人,雖然他也以為盧之瀚不尊重他,可是人家又說了要幫他,他也不好再說什麼,還得賠著一臉的笑!
‘你且先回去,表本官幫你遞上去,你的仇隻管去報,現在南越人退去,有道是擊敵半渡,趁這個機會要是能有所建樹,朝廷不會虧待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