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歸塵臉紅了,“那怎麼一樣?”
明老太太是她的母親。
他巴不得早日叫嶽母大人呢。
“那怎麼不一樣?”藥生塵打趣,“嶽母難道不是長輩?”
藥生塵難得逮著這種調侃的機會,“改天我到明府拜訪,我跟明老太太見了麵,我便把你不肯拜師的原由說上一說……”
“不許說。”藥歸塵去捂師兄的嘴。
“怎麼著,還不讓人說話了?”藥生塵一幅正義凜然模樣,“需知防人之口,甚於防川!”
“沒不讓你說話。”藥歸塵柔聲哄勸,“你揀好聽的說說唄。”
“那看你怎麼巴結我了。你要是給我揉揉肩捶捶背,哄得我高興了,我嘴巴便甜一點。否則嘛,哈哈哈……”
“好,巴結你。”藥歸塵無不應承。
這師兄弟二人說得熱鬨,老者被晾在一邊。
老者幾回張張嘴唇,都沒說出來話。
他這回厚著臉皮過來,仗的無非是舊日情份。
一旦藥歸塵把舊日情份拋開,他還剩下什麼?
“義父,咱們回吧。”旁邊那青年護衛,還真是他的義子。
老者不甘心,愧疚的、艱難的開口,“源兒,為父是有苦衷的……”
“你閉嘴。”藥生塵說翻臉就翻臉,“江老頭你要不要臉,當年你跟小塵塵已經兩清了,你裝什麼老年癡呆?”
老者羞紅滿麵。
“膽敢對我義父無禮!”青年護衛橫眉怒喝:“立即賠禮道歉,否則我要你好看!”
青年護衛撥出佩劍,指向藥生塵,“看你年齡也大了,免你跪拜,立即賠禮……”
藥歸塵目光一冷,“我師兄何等身份,他老人家麵前,豈容爾等放肆?”
藥歸塵伸出手臂,“阿融。”
童兒阿融雙眼放光高聲歡呼,“我家先生要動手揍人啦。”忙不迭的在路邊小樹上折了小小樹枝,獻寶般奉上,“先生,打他!”
青年護衛氣笑了,“你這童兒是不是傻,樹枝對利劍?”
你當是小孩子打架玩鬨麼?
……
天快黑了。
一名五六十歲的老者扶著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步履艱難。
“對不起義父,孩兒給您丟臉了。”青年人翁聲翁氣。
“不怪潭兒,怪義父。”老者自責,“義父應該提前告訴你,源兒是何等身手。”
青年人眼神呆滯。
他實在不敢相信,那單薄斯文人如美玉的大夫,出手竟快如閃電,狠辣無情。
老者黯然神傷。
源兒下手毫不留情,真的不顧念父子情份了。
這個兒子,真的丟了麼?
兩人各有心事,默默無言。
小巷愈顯淒清。
“老侯爺。”一匹快馬自前方馳來,看到老者,慌忙下馬,“拜見老侯爺。老侯爺請回府,太夫人、侯爺正惦記著您呢。”
這老者便是老宣德侯了。
“不回了。”老宣德侯疲憊擺手,“老夫說過了,終此一生,不回侯府。”
老宣德侯心裡如黃連般苦澀。
因他執意不肯派兵相助,原王幾乎喪命。
有那樣的過去,他就算再怎麼思念親人,也不敢回宣德侯府。
他不回府,對妻子兒女就是最好的。
他不回府,就不會牽連親人。
不管來人如何苦勸,老宣德侯還是腳步蹣跚的離開了。
為了家人,他可以永遠不回家。
為了家人,他還要再來找源兒。
隻要藥生塵不在,隻要沒有外人搗亂,他相信他可以讓源兒回心轉意。
畢竟源兒是他一手撫養長大的,深恩難報。
第二天老宣德侯真的又來了,連江潭也沒帶,馬也沒騎,跟個貧苦的老人家似的,看上去無限淒苦、可憐。
藥歸塵不在家,他就站在外麵等。
半下午時候,輕快的馬蹄聲自巷口傳過來。
一輛漂亮氣派的馬車,到了宅子前。
“小微微,到啦。”藥生塵快活的聲音。
老宣德侯見藥生塵又跟著回來了,不由的皺眉。
下來的卻不隻藥生塵、藥歸塵師兄弟二人,還有五名半大少年,和一位可愛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