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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 春溫一笑 7287 字 4個月前

鄧家在巷口開了間雜貨鋪子,鄧父年紀大了,已經在家裡養老,鋪子由鄧家的大兒子鄧孝昌掌管經營。

兩輛馬車緩緩駛過,經過雜貨鋪時,車簾掀開,有人向外張望。

前麵的那輛馬車看過也就算了,後麵的那輛馬車,已經過了鄧氏雜貨鋪,還在議論鋪子裡的人。

“鄧永昌,就是連采蓮的丈夫,在鋪子裡打雜跑腿,鄧家隻管飯,連個零花錢也不給。”陳婆子縮在車角,小聲介紹情況,“鄧永昌手裡都沒錢,連采蓮就更彆提了,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

明探微由春來、福來、運來陪著,坐在上首。

“連采蓮有陪嫁吧?”明探微好奇的問。

大太太應該是給過陪嫁的。雖然不會是太豐厚的陪嫁,但連采蓮不應該是身無分文的那種窮困。

陳婆子替連采蓮抱不平,“五姑娘不知道,鄧母見了鄧父,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到了兒媳婦跟前,又凶得跟老虎似的。鄧家那個大兒媳婦還好,娘家離得近,娘家哥嫂又厲害,鄧母不敢欺負得太狠了。連采蓮命苦,從小就被拐賣了,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鄧母搓磨起連采蓮,那真是……”

陳婆子恨得直咬牙,“采連的嫁妝錢全給搶了不說,還朝打暮罵的,往死裡作踐!”

“鄧永昌不管?”明探微皺眉。

連采蓮嫁的這個男人,也太沒用了吧。

“他管啥呀。他到了他娘跟前,大氣都不敢喘。”陳婆子流露出鄙夷神色,“他是個拖油瓶,從小人人看不起的。”

這陳婆子也算有心計,話說出口,怕明探微誤會,忙陪笑臉,“當初府裡找的是官媒,這媒人的嘴,騙人的鬼,把鄧家說得天花亂墜的,府裡怕是給這媒人騙了,才會把連采蓮嫁過去。五姑娘也彆在意,這就是連采蓮的命。這女人啊,嫁人就是再投胎,嫁得好不好,全看命了。做女人就是得認命……”

春來正在給明探微倒茶,手抖了抖。

福來聽得津津有味,運來最沒心沒肺,咧著嘴,笑得很開心。

明探微搖頭,“不是這樣的。陸遊詞曾有‘功名不信由天’這樣的句子,男子的功名不由天,女子的命運也不由天。”

陳婆子顯然是聽不懂了,一臉迷糊。

明探微和陳婆子也說不明白,“連采蓮嫁得比較倉促,算是一個例外吧。”

“是是是,倉促,倉促。”陳婆子陪笑臉。

趕車的車夫頭上戴著笠帽,一張臉被遮住大半。

聽到車裡的對話,車夫嘴角翹了翹。

馬車到了一戶人家,停下了。

黑漆大門,上方“紫氣東來”四個大字。看門麵,這戶人家過得應該還不錯。

前麵那輛馬車下來兩個仆婦打扮的人,去拍門。

後麵那輛馬車一直沒動靜。

明探微坐在車上,挺遺憾的。

藥歸塵算是明家最慣著她的人了,甚至比大舅舅、四舅舅更慣著她,但是也不允許她下馬車,進入鄧家。

“微兒在外麵看看也就是了,貴人不踏賤地。”藥歸塵提前就跟她商量過了。

後來,大概是見明探微不高興,藥歸塵又修正了一下,“貴人不踏險地。這鄧父、鄧大都不是老實本份生意人,屬於奸商,鄧母更是凶悍異常。”

明探微也就隻能坐車跟過來,在外麵聽個熱鬨。

她答應過藥歸塵,不下車。

“姑娘,咱們真不進去啊?”運來探頭探腦,看樣子是想下去。

“我答應過爹爹的。”明探微歎氣,“我得守信用啊。”

“姑娘做的好,做的對。”福來拍馬屁。

“姑娘當然做的對了。姑娘這叫……”運來不光學功夫,也學識字,“這叫什麼來著?四個字的,我忘了。”

“這叫一諾千金。”春來笑道。

“對對對,就是一諾千金。”運來喜孜孜的點頭。

明探微用手指蘸了水,寫下一諾千金四個字,教給福來和運來。

福來還肯好好學,運來一直偷偷向外張望,明探微嫣然,“先存著吧,看完熱鬨再學。”

運來歡呼,“姑娘最好了!姑娘是最最最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車夫悠然坐著,嘴角又翹了翹。

雖然不能下車,但鄧家不大,在外麵就能聽到裡麵的吵鬨。

明府的鄭嬤嬤、屈嬤嬤都是嘴皮子利索、得理不饒人的,指著鄧母的鼻子大罵,“我們明府出來的人,明府備了嫁妝正正經經嫁到你們家的人,你們敢這般淩虐,這是不把我們明府放在眼裡了!誰給你的狗膽!”

鄧父氣得直哆嗦,“嫁到我家便是我家的人了,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

鄧母見鄧父這樣,她也跳起來了,“婆婆管教兒媳婦,輪得到外人插嘴?”

鄭嬤嬤、屈嬤嬤不光嘴皮子利索,手腿也麻利,一個拽過鄧父,一個拽過鄧母,直接抽嘴巴。

鄧父鄧母扯著嗓子嚎叫,“殺人啦,殺人啦。”

這些人就在院子裡鬨,大門敞開,其實明探微不光能聽清楚,也能看清楚。

“狠狠打!”明探微握拳。

鄧家這老兩口看麵相就很毒,行事更毒,因為連采蓮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就想害死這對可憐的小嬰兒。鄧父鄧母這種人,該往死裡打。

“快放開我公公婆婆!”一個青年婦人趴著門,探出半張臉,虛張聲勢的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