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美人與權臣 石阿措 10547 字 4個月前

翌日,白玉睡到日上三竿才朦朧醒來,

揉揉困倦眉眼,掩唇打了個哈欠,舒服地推枕而起。

煙兒猜白玉也快醒了,剛好端著洗漱水進來,見她正掀簾趿鞋,便笑嘻嘻道:“姑娘睡得可好?”

“挺好。”白玉看了她一眼,隻見她圓圓的臉掛著甜甜的笑容,兩邊梨渦淺淺,很是俏麗。

小娃娃就是精神好,昨夜睡得晚,一大早起來,還這般精神奕奕。

“清音呢?”白玉初醒,聲音懶懶的,有些低啞,起身後,徑自走到西施榻上,又軟綿綿,柔若無骨地倒了下去。

煙兒將水和青鹽遞給她,一邊道:“在花園裡剪花呢。”

白玉漱口完畢,又洗了臉,睡意才徹底褪去,嫋娜地走到東麵的綠窗前,伸手一推窗,陽光清風瞬間鋪麵而來。

白玉眉頭舒展,不由喟歎一聲,今日陽光明媚,天不冷不熱,她又無應酬,倒是出遊的好時機。

煙兒將洗漱水拿下樓去倒了。

清音上樓時,白玉正對鏡梳發,聽聞腳步聲,白玉回眸,見她手中拿著兩支剛剪下來的海棠花,便笑道:“今日的花倒是開得鮮豔。”

清音微笑道:“是啊。”說著就把海棠花放入了花瓶中,又仔細地修剪起來。

白玉今日不必赴宴會,便薄施脂粉,輕掃黛眉,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全部挽起結一簡單的髻,拿過一朵簪花插入鬢鬟之間,秋波一溜,停在清音身上,嘴角勾笑道:“今天我們不在坊中吃,去城郊的酒樓。”

清音聞言也不猶豫,點點頭,答:“好。”大概是待在白玉身邊久了,覺得拋頭露麵也沒什麼,如今她已然不是什麼千金小姐,自然不會去嚴守什麼閨訓。

白玉回頭,見髻上那簪花不大襯她的衣裳,便拔了下來,卻不小心纏到了頭發。不由蹙起了黛眉。

清音見狀,微一猶豫,道:“我來吧。”

白玉點頭,清音走過去三兩下便解決了,頭發紋絲不亂。

白玉笑盈盈道:“你手法倒是嫻熟了不少,要不以後挽髻也交由你來罷。”

清音秀雅的麵龐有些不好意思之色,“若交給我來挽,姑娘出去是要給人笑話的。”

白玉嫣然一笑,捏了捏她的白嫩手背,笑嗔:“與你開玩笑呢。”

清音早已習慣白玉沒事摸她幾摸,捏她幾捏的壞習慣,此刻也由得她捏,一臉從容道:“姑娘真會說笑。”

白玉回眸打量了眼清音,見她清水梳頭,一身素淨衣裳,未施粉黛,活脫脫像個守寡的,真可惜了她這一副花容月貌,高挑身材。

白玉美眸含笑道:“我這會兒手癢,與你打扮打扮。”

清音本想拒絕,卻已被白玉推到妝台前,動起手來,便隻能任由她作為了。

片刻,鏡中的人像是換了副樣貌,隻見蛾眉曼睩,櫻唇桃腮。

若說白玉媚似海棠,則清音便是雅若蘭花。

煙兒上樓來時,白玉正在給清音挑選衣裳試穿,見兩人親親密密的樣子,頓時醋得不行,撅著小嘴道:“姑娘,你怎麼替清音打扮起來了?我也要。”

白玉瞥了她一眼,好笑道:“自己跑去躲懶,還怪沒你的份,你再遲一點,連吃飯都沒你的份,去叫人備轎,待會兒我們去城郊酒樓。”

煙兒仍是不死心,睜著圓溜溜的杏眼兒,撒著嬌道:“姑娘,等我叫了轎子,回來你也給我梳呀,我要梳得比清音還好看。”

白玉看著她那嬌俏可愛,稚氣未褪的圓臉,毫不留情的指出事實:“你再怎麼梳都沒人家清音好看。”

煙兒又傷心了,她一天天儘被她家姑娘戳心窩子,她小臉一垮,幽怨道:“姑娘,你真是太傷人了,人家小潘安都說我長得水靈靈的,賊俊。”

又是那小潘安,白玉有些頭疼:“你們兩個一天天儘廝混一起,彆哪天情哥哥,情妹妹的叫了起來。”

煙兒紅了小臉,氣呼呼道:“我才不喜歡小潘安呢,生得白白淨淨,唇紅齒白,跟個姑娘家似的。”煙兒說著忽然低頭,互戳雙指,害羞道:“我喜歡高大威猛的。”

白玉見她一臉羞羞答答的小模樣,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笑道:“就像門上貼著的那關公老爺似的?”

煙兒不樂意了,“姑娘,你又拿我取樂!”

煙兒年紀漸長,亦開始愛打扮,上前一步賴在白玉身上撒癡耍賴道:“姑娘,你太偏心了,憑什麼清音有這種待遇,我就沒有。”

白玉伸出玉指往她額頭一戳,將她推遠了些,沒好氣道:“少來這套,你自己都會梳,作甚眼巴巴地來纏我。”

這哪一樣,而且自己梳又不方便,煙兒撅著小嘴憤憤不平,白玉見她眼饞得不行,最終答應還是給她梳了頭。

白玉給她梳了京下流行的少女發式,頭戴朵小紅花,著一身粉色縐紗裙,臉圓嬌俏,一團爛漫,臉頰兩旁兩淺淺梨渦。

卻是一副巧笑橫波未解羞的模樣。

白玉捏捏她圓圓小臉,戲說道:“我家煙兒真是漂亮,今日就給找個小夫君回來,給姑娘我瞧一瞧。”

煙兒羞得耳根都紅透了,一跺腳,哼一聲:“姑娘真壞。”就羞答答做作地跑出下樓去了。

白玉和清音不由對視一眼,失笑。

白玉,清音,煙兒三人坐轎一路穿過桃溪,過一片翠竹林,來到夏荷湖畔。

如今雖已夏日,遊人依舊有增無減。

路上香車寶馬,香塵滾滾。

桃林裡,東一簇,西一簇鋪設著氈毯,一幫富貴公子擁著妓-女在吃酒行樂,聽曲兒。

和風細細,吹著那綠柳在半空中飄舞,如同舞女水袖,甚至能聞到淡淡脂粉香氣,叫人心醉神迷。

三人剛下轎子,便有幾名年輕公子結對而來,一個個打扮得衣著鮮豔,容貌雖俊,舉止卻輕佻。

那幾名公子見為首白玉衣著豔麗,舉止媚浪,又不遮遮掩掩,知非良家子女,便嘻嘻笑笑,朝著她們吹口哨。

白玉知情識趣,便回了一個媚眼過去,然後帶著清音,煙兒上了天下第一酒坊二樓雅座。

那幾人雖依依不舍,然見她們上了二樓,那是個清靜之所,容不得人嬉嬉鬨鬨,也就沒再跟上去。

這第一酒坊背後的老板據說是朝中某位貴臣,因此一般人都不敢在這酒坊裡惹是生非。

白玉點了一桌十分豐盛的菜,有煙兒最愛的掛爐山雞,白玉愛吃的芙蓉蝦,清音愛吃的炒魚片,還有其餘大大小小的菜。三人根本吃不完,不過白玉也不擔心,吃不完打包回去給底下小丫鬟們。

菜已上全,卻多了三碗櫻桃酥酪,白玉記得自己並未叫這個,便叫來夥計詢問。

那夥計的神色卻比她方才點菜時恭敬許多,笑嘻嘻帶點奉承之色:“這是包廂裡一位貴人專為姑娘點的。”

白玉循著他的視線看去,見東北角有一包廂,四麵垂著湘簾,從外向裡望,隱約看到衣冠華美,卻不見鬢影衣香,亦聽不到觥籌交錯聲,靜悄悄的,大概是在談事,白玉不覺凝了凝眉,她認識的貴人頗多,卻不知是那一位。

白玉盈盈一笑,嬌媚道:“可否告知是哪一位貴人?”

夥計道:“姑娘彆為難小的,小的隻知道那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知曉他是誰。”

白玉美眸微眯,看著那夥計,也不見他臉上有心虛之色,不知是真不知曉還是刻意隱瞞。

夥計見她不答話,又笑道:“這是本樓新出的甜點,入口即化,甜而不膩,最受姑娘們的喜愛,姑娘可細細嘗一嘗。”

白玉料也問不出什麼來,點頭讓他離去了,忍不住又回眸看了眼那包廂,不見有人自裡麵出來,不由暗覺心煩,好好的心情都被這幾碗櫻桃酥酪給敗壞了。

煙兒哪管誰送的,有好吃的就覺高興,見她家姑娘黛眉輕顰,悶悶不樂,便笑眯眯地勸說道:“姑娘,彆愁啦,彆管是誰送的,不吃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