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1 / 2)

吾妹多嬌 蜀國十三弦 8395 字 6個月前

阿朝承認,因為夢中兩次意外的親吻,她對哥哥存過短暫不該有的心思,可她心裡明白,哥哥是將她養大的人,長兄如父,更加威嚴不可侵犯。

這些難以啟齒的心思,她從不敢在他麵前表露一星半點,就連幾回被他說得麵紅耳赤的模樣,都不敢讓他瞧見。

她努力忘記那些夢,忘記那些局促不安的瞬間,在他麵前做好懂事的妹妹,想要將這份已經沒有血緣紐帶的兄妹關係維持長遠,如此她才好坦坦蕩蕩、問心無愧地一直陪在他身邊。

她那麼依賴他,幾乎將他當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所求不多,唯有在他身邊而已。

可那道界線一旦逾越,關係一旦有了裂痕,兄妹就沒得做了。

所以她幾近乞求地,想讓這段關係完好如初,從前如何,往後還如何。

“哥哥,你彆不要我……讓我繼續做你的妹妹不好嗎?”

少女哭得泣不成聲,謝昶心亂如麻,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卻被她輕顫著縮回。

“你好歹……給我留個光風霽月的形象,彆對不起未來的嫂嫂……你已經有了柔孌姑娘那樣的紅顏知己,還想著輕薄自己的妹妹,你叫嫂嫂如何瞧你?既然你對人家有意,總要拿出誠意來吧。”

這時候也隻能搬出未來嫂嫂壓一壓他,希望他迷途知返,兄妹倆各歸其位。

謝昶沉默地聽到這裡,才又笑歎一聲:“阿朝,我是不是同你說過,我所愛之人,她是這世上獨一無一的珍寶,但凡我在一日,必為她傾儘所有?”

這句話阿朝記得很清楚,她訥訥地點點頭。

謝昶靜靜凝視著她,嗓音低啞:“是不是也說過,我早已是該死之人,這一生行路悠悠孑然一身,自始至終,也隻有一個你?”

阿朝越發不明其意,卻又不由得紅了眼睛。

他將那隻縮回的小手牽過來,緊緊握住,觸手的冰涼細膩讓他心口都在微微戰栗,“不怪你,是我沒說清楚。”

“也許是我做錯了,愛上了自己從小養大的姑娘。”

“是,我在她心中光風霽月這麼多年,她一定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是個罔顧人倫之輩,因為自私,想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不願再做她的哥哥,所以對外隻稱她是恩公之女。不是兄長對妹妹的照顧,也並非我今日平步青雲才給她一個庇佑之所,我想要的,是她這個人。”

“她不能理解我沒關係,可我這輩子也隻有她。”

阿朝幾乎是震愕地聽完這一連串的話。

哥哥喜歡的人……難不成就是她?

她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嘴唇嚅動:“那嫂嫂……”

謝昶無奈歎聲道:“如果我說,嫂嫂就是你自己……”

頭頂一道驚雷劈下,阿朝整個人呆怔在原地,並不聰明的腦袋一時間湧進來太多難以接受的信息。

她曾因為哥哥心中有人,不知辛酸難過了多少回,怕嫂嫂進了門,他心裡就再也裝不下她這個妹妹,所以明明自己一點都不大方,但嘴上還是笑著,要給他與未來的嫂嫂牽線搭橋……可到頭來,哥哥心裡那個求而不得的人,居然就是她自己?

她還記得當日哥哥親口所說的話——

“她的確很好,隻怕未必肯接受我。”

“她倒是不怕我,隻是很難讓她明白我的心。”

如今一一想來,似乎都有了答案。

阿朝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又陷入了另一個迷茫的困局,“可我們一直都是兄妹……妹妹怎麼能同時又是自己的嫂嫂?”

即便是語無倫次,謝昶還是聽明白了她的話,他麵色沉靜,唇邊自嘲地一哂,“你也覺得,哥哥是錯的?”

阿朝怔怔地搖頭,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總之就是心亂得厲害,“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昶斂眸,低歎道:“你爹治好了我,謝家收養我,留我在南潯書院讀書,你叫了我十幾年的哥哥,枉我身為閣臣,為天下士人表率,卻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妹妹動了感情,的確天理不容。”

阿朝莫名急得想哭:“沒這麼嚴重……咱們也不是嫡親的兄妹啊。”

怎麼也不至於天理不容啊。

謝昶抬頭看向她,眸光滾燙,聲音低啞:“那就是可以?”

阿朝似被他的目光燙到,血液裡竄動的小火苗仿佛在一瞬間燎原,燒得麵頰緋紅如霞:“我……我不知道。”

謝昶指節輕動了下,然後緩緩鬆開她的手,眸中是她從未見過的落寞灰心,“從前不敢將自己的心意宣之於口,是早早猜到你會對我敬而遠之,果然,當日我就該把這話爛在肚子裡,即便喜歡你喜歡得發瘋,喜歡到天理倫常都不顧了,也不要讓你知道才好……阿朝,哥哥從未想過不要你,是你自己不要哥哥了。”

阿朝被他說得心顫不已,她從沒說過不要哥哥啊!

他飯也沒吃,就要出門,阿朝這才慌了神,“哥哥,哥哥……”

才起身要去追他,腳腕卻被桌腿絆了一下,半個身子向前傾倒,膝蓋嘭的一聲摔在地上。

身後傳來細碎的啜泣,謝昶沒察覺到疼,便也沒有回頭,隻是到廊下吩咐崖香:“去請醫女,給你們姑娘瞧瞧。”

他還要走,後麵立時傳來一聲:“謝無遺!”

謝昶的腳步停了下來,仰頭歎了口氣,良久之後回身對崖香道:“你們先退下。”

崖香與瑞春不明情況,隻聽到姑娘情急之下竟然喊了大人的名字,姑娘還摔了一跤,大人方才頭也不回,難不成是吵架了?

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候,她們誰也不敢摻和,都紛紛退了下去。

謝昶回過身來,在她麵前蹲下,掀起褲腳,一截細白瑩潤的小腿輕輕顫了下,膝蓋磕在地板上,好在傷得不重,隻微微泛了紅。

他從前給她上過藥,換過鞋,更彆說幼時穿過衣裳、洗過澡,以至於這種褪褲管的動作做起來行雲流水,可如今,到底不是兄妹了,甚至連表麵兄妹都不是……

阿朝還是微微紅了臉,甚至覺得他指尖溫度灼得人心慌戰栗,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到他的眸光有些深。

謝昶淡淡開了口:“疼嗎?”

阿朝這才想起來哀哀一聲:“疼……疼的。”

謝昶沉默半晌,唇角一勾:“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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