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泉微微擰眉，幾次借著夾菜打斷對方，伏老漢幾句話下來，飯碗裡就堆滿了菜，他抬頭去看伏明泉。
伏明泉作勢又要給他夾菜。
伏老漢連忙攔了下：“不用了，夠吃。”
伏明泉三番五次不讓問，伏老漢歎了一聲，也就不再問了。
吃過飯，伏明泉推了自行車出來，道：“我下午去老師那邊，正好順路把小宋送回去。”
伏老漢很想給宋歌帶點什麼，但是家裡這會什麼也沒有，隻能送他們到村口，叮囑他們路上慢些。
宋歌臨走的時候，經過小豐堡的農田，看到裡麵長著的大片玉米。因為用了化肥的緣故，小豐堡的糧食普遍要比大豐堡好得多，玉米青苗抽條了，葉片寬厚，舒展開是濃稠的綠色，漲勢喜人。
宋歌掃眼看過去，驚訝道：“你們怎麼種了這麼多玉米？”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大豐堡農田那裡忙碌，因此大概知道村民們會留一些地種蔬菜一類的作物，像是白菜蘿卜，留著過冬吃，但是小豐堡沒有預留，全部都種了玉米。
伏明泉回答的模棱兩可，道：“之前老師他們商量之後定下來的，玉米長得快，也管飽。”
宋歌隱約抓到一點什麼，還沒等理順，就聽到伏明泉在前麵低聲道：“你不用管那些。”
“什麼？”
“吃飯的時候，老爹問你的那些，你不用管那些，他想讓我去考學，但是現在還早，我考不上。”伏明泉道，“是我家庭那邊的原因。”
宋歌被他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問道：“你家裡是？”
伏明泉沉默一陣，道：“我父母不在了，以前小的時候是跟著爺爺，八歲的時候爺爺去世，我就跟著老師。”
宋歌輕歎一聲。
他知道餘跬步是從冀州一帶下放，途徑幾次變故，才來到這個荒涼偏遠的小地方，但他從不知道在那個時候還跟著一個年幼弱小的伏明泉，八歲的孩子，遠離家鄉，一路想必吃了不少苦頭。
宋歌有些心軟，問道：“你小的時候，有過玩伴沒有？”
伏明泉反問：“你說八歲之前，還是之後？”
八歲之後的經曆有些太慘，宋歌不忍心問，就道：“八歲之前吧，你還記得嗎？”
伏明泉古怪道：“我當然記得，我記事很早，那會就跟著爺爺住在一個大院子裡。”
“院子裡沒有其他小朋友嗎？”
“沒有，就我一個。”
宋歌想了一下，冀州好像是有科研院，也有一些被保護起來的文物大宅院，但聽著描述，和伏明泉講的又有些不太一樣。他想了一路，幾次想問，話到了嘴邊又沒再說了，不管以前如何，他認識的是現在的伏明泉。
伏明泉送到路口，就停下車，跟宋歌道彆之後去了紅星農場。
宋歌慢悠悠去了農田那邊查看一圈，才繞路回家，沒辦法，中午伏家人做的飯菜太好吃了，他吃得多了些，得遛彎消消食。
回去的時候，推開門就瞧見了屠焱。
屠焱站在他房間裡，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翻看，瞧見他進來問道：“回來了？我聽屠四說，你去小豐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