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晉|江獨發(一更+二更感謝葉容容深水加更)(1 / 2)

柯學精分手冊 子木桃 20608 字 4個月前

就像是遊戲下載更新,進度條永遠會卡在一個點上。

鬆江時雨本以為自己睡一覺,就可以解決的BUG修複,等他醒來的時候,也就隻慢吞吞地爬到了75%。

看著眼前花裡胡哨的貼圖色塊,鬆江時雨除了深呼吸外什麼都做不到。

鬆江時雨咬牙切齒:“三天了!你知道我這三天是怎麼過的嗎!”

他錘了錘枕頭,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

係統:“……我感覺你過得還蠻爽?”

鬆江時雨將枕頭抱懷裡,滾了一圈:“誒嘿!”

確實很爽,畢竟他整個處於半瞎狀態,再無良的老板也不會逼著他打工。

鬆江時雨本來甚至都不需要去咖啡廳待著,可以在家裡美美摸上好幾天。

但怎麼說,一個敬業的戲精是要凹起自己應下的人設的。

【記者】身份時稍微擺一點正常,但【教官】是他唯一一個還有逼格的身份卡啊!!

於是,哪怕榎本梓勸他回去休息,鬆江時雨還是內心含淚,表麵儘責地留下來……當吉祥物。

是真·吉祥物:鬆江時雨平時就坐在咖啡廳裡帶著耳機聽書,靠著一張臉吸引小姐姐,然後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讓人不敢靠近搭訕。

除了某些了解“鬆江珣也”的熟人還會上來讓他招架一下外,鬆江時雨大部分時間都很清閒,甚至還能白嫖到小姐姐的投喂。

對外則是宣稱眼睛受傷了,最近幾天在養傷。

鬆江時雨甚至有了“要不就這麼瞎下去好了”的樂不思蜀的想法。

“我爽不爽,跟BUG好沒好其實影響不大好嗎?”

玩家一個翻身起床,眯著眼睛穿好衣服,接著把已經長到肩膀往下的長發隨意一紮。

“哎,統統,我昨晚把拐棍放哪了?”

係統:“桌子旁邊……你這丟三落四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以後沒我你可咋辦喲。”

鬆江時雨摸到拐棍,十分淡定:“等以後我把遊戲公司買下來,你就等著叫我爸爸吧!”

係統:“……好家夥,周扒皮都沒你這麼屑。”

鬆江時雨發出了資本主義的醜惡笑聲,他拎著拐棍走到試衣鏡前頭,接著把手中薄薄的白色繃帶纏到眼睛上。

畢竟“怕黑”不適合戴墨鏡,單層繃帶的可視度剛好,還可以擋掉80%好奇他拿拐棍的存在。

“出發!今天的目標是蹲到起碼五個小姐姐的投喂!”

係統:“就應該讓論壇見見你的嘴臉!”

*****

今天從初秋變成了深秋,下著連綿陰雨,哪怕不看,也知道天地是一片霧色。

鬆江時雨換上了有些厚重的卡其色風衣,拐棍點在厚厚的落葉中,能聽見沙沙的聲響。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能將整個人擋得嚴嚴實實,就是有點重。

這個世界的盲道做得很好,沒有太多障礙物,甚至走在路上還會有人主動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打開門進入咖啡廳,濃鬱的咖啡和食物的香氣撲麵而來。

“歡迎光臨~”

“小梓小姐,咳咳,是我。”

“鬆江,今天來得也很早啊。”榎本梓的聲音從櫃台後傳來。

鬆江時雨將雨傘放到傘架,外套脫下來,折疊放到櫃子裡,接著自覺走到角落的沙發旁。

“來嘗嘗玉米濃湯還有椒鹽培根三明治。”榎本梓將碟子放到桌上,有些擔憂地看著他的眼睛,“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是差不多那樣,但不用擔心,過段時間就好了。”

鬆江時雨喝了口玉米濃湯,藏在繃帶下的眼睛饜足眯起:“小梓小姐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少拍馬屁……”榎本梓輕咳一聲,將插科打諢的話收回,“好了,我去忙了,你如果不舒服的話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好。”

榎本梓迅速端著托盤回到櫃台後麵,然後悄悄舒了口氣。

她偷偷抬眼看著坐在角落的金發青年。

鬆江珣也邊喝湯邊帶耳機聽書,被繃帶遮住的眼睛看不真切,但這麼脊背挺直地坐著,莫名有一種生人勿擾的優雅氣質。

“這得什麼大事,才能讓人性格都變靠譜起來了啊。”她忍不住嘟囔一聲,“這樣的鬆江看著還真讓人有點緊張。”

榎本梓聽到鬆江珣也高燒住院沒多久,就被綁架的消息時,一度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等對方出現後,她就更加堅信,鬆江珣也怕是被外星人綁架了!

還有安室先生,明明一開始就他跟鬆江不對付,後來突然間,兩人關係好得莫名其妙;而最近在氣勢大增的鬆江珣也麵前,安室透更是直接乖巧起來。

她懷疑這兩個三天兩頭請假的家夥,指不定背著她,在彆的地方不知道搗鼓了什麼名堂!

但很快,榎本梓就無暇思考這些事情,因為今天來的客人格外多,她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

“還是我來幫忙吧。”拐棍點地的篤篤聲在一旁響起,榎本梓麵前的托盤被抽走了一個。

“誒?!”榎本梓連忙攔住,“鬆江,你確定你這樣行嗎?”

“咖啡廳裡的位置我都已經記住了,你給我說一下是哪桌客戶就可以。”鬆江珣也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失落,“畢竟我也是員工。”

榎本梓看著他的表情,下意識道了聲“抱歉”,之後才慌忙地道:“是靠窗最裡麵的那桌……”

“沒問題。”

青年將拐棍直接放在了櫃台邊,直接端著托盤走了過去。

榎本梓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她還是覺得這個鬆江……負責任到不真實。

似乎看不清後,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一直在迫使自己適應一樣。

榎本梓忍不住摸了摸手機,她有點不相信鬆江珣也說的“過段時間就會恢複的小傷”了,還是問安室透靠譜一點。

***

事實上。

係統:“左邊點左邊點,往前兩步,哎你小心點!!”

鬆江時雨:“你到底行不行!能不能有點搭檔的默契!”

某人在聽聽到人家主角有默契的隊友後,就又開始對自家的廢物係統指指點點。

而已經徹底被同化的係統自然不乾。

係統:“讓你看看本統絕佳的指揮能力!”

於是就演化到了這種情況。

鬆江時雨:“明明那麼菜雞,卻還那麼自信。”

係統:“你確定在說我,而不是你自己??”

一人一統吵吵著,托盤卻很精準地放在桌子上。

鬆江時雨將三明治的碟子和咖啡擺到顧客麵前,得到了一聲驚訝的“哇”。

“你能看見嗎?”顧客驚奇地道,甚至在他麵前揮揮手。

鬆江時雨麵無表情,能看見個錘子,他隻看到了一截黃色的線條……

如果可以,他更想看可愛的小姐姐。

但他還是輕笑一聲,壓低嗓音:“你可以把這當作咖啡廳活動?”

“哦哦哦!”顧客肉眼可見地激動起來了。

鬆江時雨撩完人就走,沒看見顧客小姐姐低頭飛速摁手機的動作。

——快來米花町5丁目的波洛咖啡廳!!這裡在搞活動!有超帥的小哥哥玩蒙眼py!!

——那種冷淡禁欲風,皮膚不知道是不是化妝過,有種病態的白,超澀的!

……

榎本梓越工作越鬱悶。

照理說都過飯點了,怎麼咖啡廳裡的人還是越來越多,而且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占了整整八成!

哪怕有鬆江珣也幫忙,她也有一種分身乏術的感覺。

轉頭一看,連垃圾桶都被裝滿了。

聽見垃圾袋刺啦的聲音,鬆江時雨如蒙大赦,扭了扭有些酸的手腕,將放到一旁的拐棍拿起來:“小梓小姐,我去倒個垃圾吧!”

他感覺自己快被熱情的顧客薅禿了!!

“誒?你一個人出去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語音導航已經開起來了。”

鬆江時雨淡定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機,實際上是指著腦袋裡的係統。

係統“哼”了一聲:“你才是菜雞!”

鬆江時雨:“反彈!”

“那要注意安全,紅綠燈的話記得等旁人一起過。”

“好。”

“外套記得穿起來啊!”

“就一段距離,不礙事。”

揮彆了小梓媽媽,鬆江時雨雄赳赳氣昂昂地拎著垃圾袋去開拓星辰大海。

然而,扔垃圾是很簡單,回頭鬆江時雨跟係統吵著吵著,就不知道拐到哪裡去了。

雨聲嘩啦,鬆江時雨用拐棍戳了戳死胡同的牆麵,麵無表情地罵了聲“菜雞”。

係統:“還不是你分散我注意力!”

鬆江時雨:“讓你天天損我!”

他好不容易找到角度可以罵回去!

一人一統小學雞似的吵架了半天,鬆江時雨剛打算隨機召喚個路人問路,就聽見了身後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踏踏。”

那人在他身後站定,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我還以為這些年你已經廢得差不多了,沒想到觀察力倒是還在。”

“我倒想知道,我哪裡露出破綻了。”

鬆江時雨:“??這誰?”

他轉過身,薄薄的繃帶中透出個黑影。

係統倒吸一口涼氣:“是琴酒!”

鬆江時雨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什麼東西??我現在報警來得及嗎!”

他怎麼出來丟個垃圾,都能跟黑衣組織的仇人碰上啊?

係統凝重地道:“狗宿主,雖然你進主線了,現在肯定不會死,但等下估計還得打一架。”

鬆江時雨:“害,安心,不就是掰頭嘛,這家夥我又不是沒搞過的經驗。”

玩家早有準備,他連卡都切好了,就差沒拿著拐棍對著琴酒的頭上來一下。

怎麼說,頭可斷血可流,人設不能丟——對付琴酒這種反派,就要比他還反派。

玩家老有經驗了。

****

陰森無人的小巷,巷口的破舊路燈微閃著光,逐漸變大的雨織成雨簾,陰慘慘地醞釀著霧氣。

濃厚的陰影自內而外蔓延,仿佛將人吞噬。

“我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嗎?”

金發青年撐傘轉身,鬆鬆紮著的長發順著他的動作滑到身後,搭在修身的淺色毛衣上。

他麵向聲源方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琴酒這才看清對方臉上蒙著的白色繃帶,和瘦削手腕上套著的輔助拐棍。

這是徹底失明了?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儘管這樣,鬆江時雨還能察覺到他的動向,甚至主動誘導到這個無人的地方。

銀發殺手單手拿傘,他眯了眯眼,語氣嘲諷:“這麼多年過去,倒還是一樣狼狽啊,鬆江時雨。”

似乎鮮少聽到被稱呼這個名字,金發青年眉宇間掠過一絲恍惚。

他側頭輕咳了幾聲,緩慢且篤定地喊:“那個殺手。”

“看樣子你還沒忘記我。”

確實,如果還有著A的記憶,鬆江時雨不可能這麼平靜地站在他的麵前。

琴酒莫名感到了惋惜。

比起過去乾淨的警察,現在的鬆江時雨更像是一灘裡麵不知藏著什麼陷阱的死水。

他的出現,輕而易舉地將場麵攪渾,付出的卻是,自己無法脫身的代價。

不管是哪種情況,他都主動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甘願把自己當成餌。

可惜……現在暫時不能殺了他。

想起不久以後的計劃,琴酒眯了眯眼睛,將殺氣短暫壓抑下來。

“當時沒把你在火場困殺,著實有些可惜。”鬆江時雨說。

那天同樣下著雨,熾熱的火光包圍著兩人,宛若死局。

青年冷著臉,眉宇間顯出一抹鋒銳。

他警惕地背靠著牆:“你來這邊想做什麼!”

琴酒舌尖將字眼滾動了一圈:“我來……嗤。”

銀發殺手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他就說鬆江時雨現在這種情況,怎麼還敢一個人見他,原來是擔心他對其他人動手嗎?

自己都這樣了,還懷著警察那種無意義的責任心?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鬆江時雨的蒼白病態的皮膚,含著惡意的視線,似乎令本就看不見的青年更為焦慮不安。

鬆江時雨站得筆直,握著拐棍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格外明顯。

琴酒隨手將雨傘向後一拋,不緊不慢地向前邁進了一小步。

像是完成了一場輕而易舉的入侵,他進入了金發青年的傘下——絕對的安全距離。

兩人位置此刻離得極近,感受著鬆江時雨輕淺淡然的呼吸,銀發殺手伸手,掐住了對方的下巴。

雨傘猛地顫抖一瞬,雨線從傾斜的傘麵滑落。

琴酒的手指抵著脆弱的脖頸,仿佛能感受到皮膚裡血液的流動。

青年止不住的低咳沿著胸腔上傳,像是逐步退讓的鼓點。

“我喜歡你示弱的樣子。”他道,“有時候,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不管是一開始依仗格鬥技術的拆彈警察,還是在組織中手握頂尖黑客技術的A,都手握著琴酒無法輕舉妄動的籌碼,而現在的鬆江時雨……

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