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晉|江獨發(1 / 2)

柯學精分手冊 子木桃 28352 字 4個月前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鬆江時雨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山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把袖口放平:“哎,統統,我這樣看著沒有很亂吧?整齊嗎?”

係統有氣無力地道:“沒有……你問我好幾遍了,剛剛不是還稍微洗了一下嗎?”

剛才玩家借著一旁的溪流,認認真真地把自己從頭到腳打理好,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係統就很慶幸,在鬆江時雨減少活動後,它開掛的壓力能減輕一點,起碼還能延長些時間。

它也有些舍不得離開,因為自有記憶起,它就在鬆江時雨身邊了。

天知道這個狗騙子大渣男會不會出去就把它給忘了。

係統悄悄把化作鼻涕的數據刪除掉。

不知自己好大兒惆悵心情的玩家振振有詞:“這不是都怪琴酒嘛!讓他破壞我造型!”

頭發都被削了半截。

鬆江時雨氣得牙癢癢,他一邊絮絮地跟係統抱怨著,一邊板著臉悶頭往外走。

他現在已經覺得四周逐漸虛幻,不真切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鑽空子與卡BUG沒什麼區彆,每次利用這種手段,都會給這具身體帶來不少奇怪的副作用。

鬆江時雨隻覺得渾身輕飄飄的,赤足落在地上,都有一種浮空的感覺,眼前望著的事物,像是隔著一層輕薄的紗。

這些都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

他甚至習慣在黑暗中行走。

係統哼唧著:“到古街啦,從這走到頭然後再上去……這裡的櫻花是這片地方最多的。”

儘管景區深處有著一場足以讓整個黑|道震動的爭鬥,但外麵依舊非常平和。

鏤刻著花紋的木質牌坊劃分出古街的位置,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脂粉和食物的香氣,來來往往的遊客或朝著踏青活動的地點走去,或穿著和服在古街上拍照。

處處彌漫著輕鬆平靜的人間煙火味道,足夠讓所有為此奔波努力的無名者露出會心的笑容。

鬆江時雨走的速度很快,進入這條古街也沒有抬起頭東張西望,畢竟不管怎麼樣穿,他身上的黑色風衣與這個世界依舊格格不入。

但儘管這樣——

他還是被人喊住了。

“鬆江君!”一個刻意拔高的女聲自背後傳來,鬆江時雨頓時一僵。

他轉過頭,定睛看著朝他快步過來的女警。

好消息,來的人對組織一無所知,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壞消息,來的是人萩原千速——他那冤種學生的姐姐。

沒辦法裝作看不見直接走,萬一被糾纏住就麻煩了。

鬆江時雨心中歎了口氣,打算隨便閒聊兩句就跑,他朝她點點頭:“萩原……警官,好久不見。”

萩原千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鬆江時雨,又或者說,看見這樣的鬆江時雨。

她這位久違的老同學,穿著一身並不是特彆合身的黑色風衣,金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腦後,看上去很淩亂。聽到她的喊聲後,轉過身朝她露出了一個很清淡的笑容。

那精致眉眼恰到好處地展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柔和,隻是眼中揮之不去的淺淺疲倦,讓他看著更單薄了。

變了好多,又似乎什麼都沒變。

萩原千速對鬆江時雨的印象大多時候停留在警校時期的雞飛狗跳,偶爾會掠過幾副工作後沉著冷淡的模樣,對躺在病床上的他更是驚鴻一瞥。

因此,現在見到,她才有種後知後覺地恍然——這個人依舊像記憶中的那麼年輕,但氣質早已悄然變化。

他們都已經成熟了,褪去青春的浮華,肩膀上多了太多壓力。

而且,乾著那麼危險的工作,鬆江時雨顯然承受了太多傷痛。

“你怎麼會穿成這樣在這邊?”萩原千速有些疑惑地問,“連鞋都沒穿。”

鬆江時雨渾身一僵,藏在偏長褲腿中的腳趾蜷縮,摳住了地麵。

他也不想啊,當時沒有把琴酒的鞋給扒下來——等下,那樣也不行!萬一琴酒幾天沒換怎麼辦?!

“啊……遊玩的時候不小心掉水裡了,東西都被衝跑了,外套還是好心人的。你呢?你怎麼會在長野?”

青年輕淺沙啞的聲音有些飄忽,出口便散在了空氣中,像是在逃避什麼。

“因為這個景區的踏青活動啊,好多人都擁擠過來了,所有空閒的交警都被迫加班,調到長野這邊短暫支援一下。”

萩原千速的眉頭迅速皺起,沒有被他的轉移話題騙到:“怎麼會掉水裡?你一個人來出任務的嗎?你搭檔呢?”

她還記得當時見到的那個黑發綠眼的男人,上次跟萩原研二他們聊天,收到的回答也是模棱兩可的,但現在在正主這,總沒什麼不好說的了。

鬆江時雨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萩原千速指的搭檔應該是赤井秀一,他還因為這個被萩原研二他們逮著問過。

現在要如果還要說不是搭檔的話,該不會又雙叒叕扯到其他話題上吧?

係統吐槽:“節外生枝的事情,你乾了那麼多終於長記性了。”

鬆江時雨:“憋拆台!”

在萩原千速來看,金發青年一下子頓住了,他出神了片刻,低聲道:“他……還在忙呢。”

這副提不起精神的失魂落魄模樣著實不適合鬆江時雨,他理應是笑得最燦爛的那個,像是精神奕奕天天跟著陽光轉圈的向日葵。

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搭檔吵架了?

明明研二那小子上次提到的時候也沒怎麼著啊?

萩原千速的話到嘴邊,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最終化作了短促的歎息:“你要不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幫你買雙鞋,這邊路上的石子挺鋒利的,彆劃傷了。”

“等下還要去哪裡嗎?看你往裡麵走,是打算上山?”

鬆江時雨點點頭:“去看看櫻花,而且從山上望下去的話,好像也能看見踏青活動現場吧?”

都有閒心去看櫻花了,應該沒什麼大事。

“對。”萩原千速心中思忖,她撩了一把頭發,雷厲風行地道,“你在這等我五分鐘,我記得旁邊就有個鞋店,光著腳在這邊走,你不硌嗎?”

她又吐槽了一下某人光腳走的奇葩行為,將自己執勤休息的小板凳放到地上。

想了想,又把備用的多功能對講機拿出來,塞到鬆江時雨手中:“順便幫我指揮一下交通!”

這一氣嗬成、行雲流水的操作將鬆江時雨打得一懵,萩原千速看著他瞪大了幾分的眼睛,忍不住撲哧一笑。

與過去她被鬆江時雨的騷操作震撼得說不出話,現在倒是顛倒過來了呢。

“一定要等我啊!”

萩原千速走得很果斷,她覺得哪怕是因為責任心,鬆江時雨也不可能直接跑路。

鬆江時雨看著棕發女警風風火火離開的背影,一時間有些無言。

好颯哦,姐姐。

係統哼唧著:“你要再這待一會嗎?穿個鞋再走,反正現在看著時間還夠。”

鬆江時雨擺弄著手中的多功能對講機,這個是給交警專門配備的,可以錄音錄像、頻道內通訊。

他拎著對講機站起來,氣定神閒:“才不要。”

屑玩家才沒有責任心這種東西。

碰到萩原千速就足夠讓玩家產生危機感了,他可不想等下又碰到誰。

係統“誒”了聲:“要走你還把對講機帶上?”

“等下可以不理嘛。”鬆江時雨慢悠悠道,“想想還是拍張照好了。”

他這個一次報道、一張照片都沒拍的十八流記者,現在好歹勉強擦個邊?

鬆江時雨捂著唇輕咳了幾聲,無視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快速穿過古街,站在石階前。

他仰頭望去,陽光變得越來越熱烈,已經能看到邊際的櫻花也是。太陽像是在燃燒,連帶著粉白色的花瓣在燃燒,一團一團的,像是火。

他拾級而上,柔軟的腳底踏著落下的櫻花瓣。

一旦脫離熱鬨的人群,世界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赤井秀一借了一輛單車,以極快的速度劃過曲折崎嶇的石板路,他望著不遠處被警車包圍的那個入口,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FBI與公安是合作的身份,但圍剿基地這個任務是由公安包圓的,他想要進去,免不了核對信息以及聯係降穀零那群人。

他暫時沒辦法確定自己的猜測,不想給這本就混亂的局麵添上一筆。

隻能另找入口了——又或者先去問一下有沒有找到人。

“嗯?”

赤井秀一餘光瞥到林間的一抹閃光,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太陽光反射的痕跡。

他甩下單車,無聲息地靠近過去,在看到半破損的保時捷和車牌號後瞳孔一縮。

保時捷356A,琴酒的車!

下一刻,赤井秀一猛地朝旁邊翻滾,裝了消|音|器的手|槍並沒多大響動,隻是在旁邊的樹乾上留下了一個穿透的彈孔。

黑發探員的目光一厲,毫不猶豫地拔出槍襲上去——

兩分鐘後,伏特加整個人被壓在了車蓋上,他奮力掙紮著,但還是被赤井秀一捆得動彈不得。

“真沒想到你在這裡。”赤井秀一望著不遠處的警車,有些疑惑,“想要自首?”

“赤井秀一!”伏特加摘了墨鏡的眼睛格外明亮,此刻燃燒著熊熊怒火,他啐了一口,“討厭的FBI!”

“琴酒呢?”

赤井秀一的視線落在伏特加上一瞬,又重新回歸了鎮定:“以及,鬆江時雨呢?”

“你問我就要告訴你?”伏特加冷笑著道,“你以為你是誰?”

赤井秀一看著他外強中乾的模樣,一針見血地道:“你找不到琴酒,你知道他可能有危險,冒著被捕的風險也要在這等他?”

伏特加頓時被哽住。

確實,他當時聽到A在耳邊跟他小聲說的話,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大哥都沒出來,怎麼就讓他先走了?

伏特加自然沒走,他靠在車旁等了不知多久,突然就聽到基地傳來的警報,接著又看到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警察,著實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幾人過來的通道並不是常用的,一時間沒被發現,伏特加心中焦急,卻不敢輕舉妄動,便把車停到了更加隱蔽的地方,打算等待琴酒出來。

可是到現在,琴酒也沒有傳來任何信息。

伏特加的心砰砰直跳,他知道自己在這待的越久,風險就越大。

要是大哥出了什麼事……伏特加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腦瓜子嗡嗡的。

於是,看到赤井秀一出現,新仇舊恨疊加一起,伏特加就開槍了。

“我現在暫時沒工夫跟你繞彎。”赤井秀一冷靜地說,“把你們過來的事情說一遍,那我勉強可以幫你探一下琴酒的信息。”

“我憑什麼信你?”

“要麼我現在把你送去坐牢。”

伏特加被口水嗆得要死要活,他望著赤井秀一逐漸幽深的目光,恍然:“你想知道的是A的事情?”

“裡麵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他說,“我也不太明白大哥帶A來見那位先生是做什麼,反正他們倆心情都不怎麼好,A被帶走的時候,還跟我說……”

“說什麼?”

“建議我先走。”

伏特加看著赤井秀一,突然問:“這是不是A跟你們聯合設下的套?”

“你們想要抓那位先生,想要抓大哥。”他呼出口氣,喃喃道,“A到底是背叛組織了啊……”

鮮少暴露在墨鏡之外的黑眸流露出一抹難過。

【可是,他為什麼提前告訴我啊?】

赤井秀一將伏特加摔到車上,不顧他的聲音轉頭就朝基地那邊走去。

他隨便抓了個警員,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裡麵清掃的情況怎麼樣了?我不進去,但需要最基本的知情權。”

“主目標已經落網。”警員在彙報上級後,跟他道,“但是我方潛入的警察失蹤,目前還在尋找。”

赤井秀一聽完掉頭就走,隻是步伐加快了幾分,無意中透露出心思的煩亂。

果然,公安也沒找到鬆江時雨。

主目標落網,說明隻抓住了烏丸蓮耶,琴酒不在——難道是琴酒帶著鬆江時雨撤離了?

照理說不可能,以他對琴酒的了解,對方再冷情也不可能一聲都不通知就把伏特加丟警察窩裡。

如果那兩個人直接打個兩敗俱傷,沒道理公安搜查不到人。

還有一種可能——琴酒和鬆江時雨無關,是後者想要躲過其他人離開這裡。

這是最接近赤井秀一預感的可能。

哪怕心中有再多不願意,冰冷的理智也在告訴赤井秀一,鬆江時雨從組織的陰影中掙脫、日後活得好好的希望格外渺茫。

他的體質太差了,更彆說一個人與烏丸蓮耶和琴酒周旋了那麼久,天知道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FBI探員突然嗤笑一聲,橄欖綠的眼中多了一絲諷刺。

這整個計劃,他都是“被通知”的。

鬆江時雨隻能、也隻敢跟他的學生商量這個計劃。

降穀零他們沒有真正直麵過鬆江時雨疲憊到極致的精神狀態,無數次會因他表現出的態度心軟,甚至在日本前後輩製度的潛移默化中,會無意識接受鬆江時雨提出的條件。

這個計劃,遠比鬆江時雨與他商量的那個還要瘋狂。

然而這個瘋狂僅僅針對敵人和自身,對於身邊圍繞的人,他反倒懦弱了起來。

“你在害怕什麼嗎?”赤井秀一低聲喃喃道,“不想他們為你難過,就獨自遠走高飛?那我呢?也屬於這一類嗎?”

“那群家夥不會善罷甘休啊,掘地三尺也會想要把你找到才對。”

“鬆江時雨,這種粗暴的逃避,不是你的風格。”

“可是,你逃到了哪裡?”

短時間內與鬆江時雨接觸過的隻有伏特加,於是赤井秀一又繞回了他的旁邊。

而這次,麵對他的詢問,大塊頭像是想開了一般,連挑釁和反抗都免了,隻是有氣無力地望著天空。

“我真的能感受到,A他不討厭我跟大哥,雖然他們之間看起來關係很差,但是……真的不討厭才對!”

伏特加從未見過琴酒對彆人有如此多鮮明的情緒,那個金發青年就像是一團從天而降的火團,直接點炸了全場。

A他為什麼會是條子呢?明明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伏特加悶悶地道:“我跟他交流的真的不多,他一直在凶我,也不是生氣,嘖,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麼意思……如果說真有什麼地方要去的話。”

他頓了頓道:“以前在組織裡,他提出過一次要求,讓我帶他去奈良看看櫻花,但是還沒來得及去,A就被組織輪作叛逃處理了。”

這件事給伏特加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因此,在這個季節,在長野的這片景區中,“櫻花”這個意象就牢牢地凝固在伏特加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赤井秀一靜靜地聽完伏特加的話,他將手中的煙撚滅,轉頭就走。

伏特加喊他:“喂,我呢?”

櫻花,這片地區旅客不多且偏僻的賞櫻點……

赤井秀一頭也沒回:“你先躺著。”

伏特加氣急,這是把他留在這讓條子撿?!

恥辱!

“還有,他有名字,叫鬆江時雨。”

伏特加扭動了半天,掙脫不開束縛,他徹底癱在地上望著天空,忍不住嘟囔道:“可是我認識的隻是A啊……”

他認識的隻是那個凶巴巴喊他琴酒的司機的人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伏特加迷迷糊糊聽到了略顯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帶著血腥味的身影到了他旁邊。

啊……就這樣被條子發現了。

“起來。”低聲沙啞的聲音響起,伏特加感覺肩膀被人一踹。

他猛地睜開眼睛,條件反射地迸發出驚喜的笑容:“大哥!”

琴酒對著捆住他的繩子就是一槍,精準地穿過了伏特加雙手間的縫隙。

簡單粗暴。

伏特加猛地一個哆嗦,忽略手腕灼燒的感覺站起來,他的笑容停頓在臉上,最後化作擔憂:“大哥……你現在情況還好嗎?”

銀發殺手身上滿是灰塵和血汙,整個人格外陰沉,伏特加注意到他手臂上的槍傷,鮮血似乎才堪堪止住。

這個角度……大哥自己打的?

“沒事。”琴酒將槍收回槍袋,淡淡地道,“走吧。”

伏特加愣了一下:“去哪?”

琴酒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愛車,率先朝前走去。

保時捷早已沒油,現在這個狀態也沒有地方保養,他不是舍棄不掉舊物的人,隻不過——

“大哥!”伏特加追上他,有些緊張和局促,“那個……A呢?”

“死了。”

“死了?!”伏特加震驚地道,“那赤井秀一還在找他?”

伏特加有些失魂落魄,他向來不會懷疑琴酒的話。

大哥說A死了,他就真的……死了。

可是,為什麼這麼猝不及防?

他所答應的承諾,永遠不會有兌現的機會了,而A在最後,反倒是給他留了個餘地。

聯係剛才伏特加被綁住的樣子,琴酒就明白了經過。

他嗤笑了一聲,身上還未褪去的麻痹感很好地模糊了傷口的疼痛,也讓他的思維變得更加冷靜。

“是死了。”銀發殺手幽綠的眸中多了分嘲諷,“但是那些人也彆想找到他。”

那當他麵咳出來的血不是作假,胡亂注射的藥劑不過是飲鴆止渴,短短時間內激發一下身體的潛力。

覺得自己活不長,便乾脆逃掉一切換個地方去死,自以為這樣就是對身邊人的體貼和最後的包容?

——虛偽。

無情人似有情,甚至偽裝得比有情人還深情。

鬆江時雨……你騙了多少人。

唯一的那句真話,竟然是想死?

——A,你想死嗎?

——想啊。

他是敗了,但那群人也沒有贏過。

*****

關於組織的後續,半點沒傳到鬆江時雨這邊。

他隻是慢悠悠地踩著石板路,像是孩子踩方格一樣,每走一步都帶著新奇。

“這個時候就有點懷念躺在公寓裡玩消消樂的日子。”他跟係統說,“好久沒有這麼悠閒了——果然不應該接近組織啊。”

係統:“避不開的事情,以及,你為什麼要念出來跟我說話?”

鬆江時雨聳了聳肩:“我心底說你聽不著了。”

應該是鬆田那邊解決了烏丸蓮耶,塵埃落定的緣故。

係統有些委屈地“奧”了一聲:“那你少說一點,免得被人誤會。”

“有什麼關係。”鬆江時雨不以為意,“都最後的時間了,隨便誤會唄。”

“有你陪我聊聊挺好的。”

係統的小尾音瞬間上揚了:“哼!狗兒子現在記起我的好了?”

鬆江時雨:“什麼?”

係統重複了一遍。

鬆江時雨裝傻:“啥,你說什麼?”

係統惱羞成怒:“狗兒子!!”

鬆江時雨笑道:“哎,挺有自知之明。”

係統:“!!!”

調戲完屢敗屢戰的係統,鬆江時雨瞅了瞅即將到達的山頂,這片櫻花林並不算小,但現在這個快可以吃晚飯的點,確實沒什麼人。

隻有旁邊的涼亭裡,有個背對著他畫畫的年輕人,畫架鋪開,很專業的樣子。

已經快到目的地了,鬆江時雨此刻的心態也很放鬆,他的腳步拐了個彎,插著兜走到年輕人的旁邊。

走近才發現,這年輕人是一手拿著畫筆,另一隻手舉著個望遠鏡,正專注地往山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