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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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與樂當時心冒殺意的時候是有想過,要是霍倦來學校的話,殺他是不太科學,但他一定要暴揍他一頓,誰讓他讓自己頂著一脖子痕跡招搖過市?

當然,看到人之後要是不敢揍了,那再不濟也是給他翻個白眼,然後把他當空氣。

這個家夥是危險分子,他一定要把這個想法烙在腦子裡。

其他甭管做不做得到,躲是一定的了。

後來霍倦一直沒來學校上課,怒意隨著時間過去而變淡了,裴與樂本來就不是特能記仇的,更何況不能否認他確實有些擔心霍倦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所以他又想過,自己在那個董事長Omega的信息素影響之下都險些迷失理智,居然膽敢把爪子伸出去。霍倦那個時候應該也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行為,至於不告訴他脖子上有痕跡,畢竟當時被立領領口遮住了大半,也有可能是沒注意到……所以他就大發慈悲,不和生病的人計較了。

當然,躲還是要躲的。

然而他這邊想法都轉了兩次了,霍倦還是一直沒來學校。

裴以樂心裡又是放鬆又是彆扭,總覺得心裡想著事無法放下,弄得他心情七上八下。

他後麵有研究過自己這種心情是什麼原因。

大概……

他當霍倦是朋友。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相處時間最久的人就是霍倦。

一開始初識雖然不太美妙,但自從“約法三章”後,霍倦就變了,從不強迫他。當然他後麵也想過,初識時除了占用他一點午休時間,他也沒做很過分的事。甚至連失控的時候,也沒有真的傷害到他什麼。

而二人說開後,他漸漸把霍倦當成了朋友。

和費以颯不太一樣,這是一個需要自己操心的朋友。因為信息素紊亂而狀況百出,他親眼見識過數次,讓他假裝沒有這些事,他真的做不到。

而霍倦在那個時候對他表明心意,他下意識開始躲他。

但躲他絕對不是因為討厭他。

誰會因為某個人喜歡自己而討厭那個人啊?

他反正是做不到。

他不討厭霍倦,隻是無法接受。又不想失去在這個世界本就為數不多的朋友,就隻能躲著。

但如今十多天沒見,眼看霍倦瘦了那麼多,眼眸輪廓深陷了不少,整個人完全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裴與樂暗歎了口氣。

清楚地知道自己心軟了。

算了,他推翻之前的決定,就算普通朋友他都會擔心對方的情況,更彆說是這個本來就讓他頗為操心的霍倦了。

在認為他可能大病初愈的時候,這讓他怎麼冷下臉拒絕?

“大馬路上呢,你先放開我。”

就這樣任由他抱了一會,有點怕貿然掙脫會讓現在看起來還很虛弱的家夥不舒服,裴與樂隻好先出聲提醒。

少年仍然埋首在他的頸窩,熾熱的氣息噴灑在脖子上,聽了他的話,隻是默默地把手臂更加收緊了。

大腦袋還在頸窩處蹭了蹭,頭發給裴與樂帶來一陣癢意。

……得寸進尺的家夥。

裴與樂深吸一口氣,比起生氣,心底其實無奈更多。

因為他發覺自己拿這樣的霍倦毫無辦法。

他醞釀了一會兒,不經意的對上旁邊路人帶著細微探索的目光。意識到在旁人看來,他們兩個大概給人的感覺很親密。在這個世界上,大街上隨時隨地都能看到男男擁抱、親吻,他並不想其他路人也這樣認為他和霍倦的關係。裴與樂再次深吸一口氣,心平氣和喊了霍倦一聲,道:“霍倦,我講真的,你先放開我。”

“……”

知道再這樣人就惱了,霍倦見好就好。他抬起頭,慢吞吞地放開抱住裴與樂的雙手,緩慢地直起身體,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裴與樂的臉。

十五天沒見。

半個月,三百六十個小時。

深入骨髓的疼痛隨著擁抱而消褪一些,然而隨著二人拉開距離而叫囂著更不滿足。

他忍耐著,目不轉睛地看著。

裴與樂被霍倦的目光盯得感覺自己的臉都發燙了,那個人像是要在他臉上盯出一個洞。

就算沒再抱著他了,但這樣專注得仿佛能燙人的目光也是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他假裝沒事樣地搔了搔臉,寒暄一般,問出了自己一直在意的問題:“你這幾天怎麼回事,為什麼一直沒來學校?”

看著霍倦明顯比之前清瘦許多的俊臉,他頓了頓,到底不想假裝沒注意,又問道:“是身體很不舒服嗎?”

霍倦仍然盯著他,搖了搖頭,“這次的易感期時間維持得比較久。”

不知道是不是裴以樂的錯覺,總覺得他的嗓音比平時更低,帶了一點點暗啞,像是有一陣沒講話了。

Alpha的易感期一般是五到七天,基本上不會超過一周的時間,聽霍倦這麼說,他的易感期居然維持了兩周的時間?!

沒有Omega安撫的Alpha陷入易感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極致折磨。

裴與樂雖然沒有經曆過這種折磨,但以他現在十級ABO理解力,完全明白到必然是極不好受的。

他差點就想問“難道沒有找Omega安撫嗎”,但一看那雙緊盯著自己,因為消瘦而眼眶微陷的深邃眼眸,他怎麼沒有情商,也明白到這句話不能問出口。

——我隻會對你失控。

這個人,曾這樣說過。

而他和他相識的這段時間以來,他也發覺到這個人真的完全不理會彆的Omega。當然,Alpha他也不咋理會,但Omega他真的完全完全不會給一個眼神。

看樣子也不是討厭,應該隻是單純不想接觸Omega而已。

再說,如果他真的找Omega安撫,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吧。

這個人有時候頑固起來,真的很頑固。

讓人頭疼。

“為什麼會維持這麼久,是因為……信息素紊亂造成的嗎?”

“嗯,也許。”

檢查過身體也查不出什麼,隻是比以往每一次的易感期都更難耐。大概是因為信息素已經明白到有了藥,但沒辦法接觸靠近,隻能發泄在自己的身體上,來宣泄不滿足。

等到好不容易願意平息,已經是半個月過去了。

霍倦盯著裴以樂的臉,手指微微一動,想伸過去抓住他,又默然停下,低聲問:“我能牽著你嗎?”

他不會再做得更過分的事。

但僅僅隻有一點,他也想和他接觸。

久違了半個月,剛剛的擁抱根本不足夠。

“……”

裴以樂眼尖,看到那隻微微伸出又悄然收回的手,又瞄了眼霍倦比以往清瘦許多的俊臉。

眉眼五官還是帥的,但薄唇微白,臉色也比平時蒼白了點,再加上消瘦了,總覺得突然多了幾分脆弱感,讓人沒有辦法狠下心去拒絕。

畢竟經曆了一個長達兩周的易感期……

行行行,你就心軟吧。

裴與樂吐槽自己,伸出手一把抓住霍倦的手腕,還不忘嘀咕:“剛剛抱過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那麼客氣……”

突然察覺到這句話好像讓他彆客氣似的,他驚覺地閉了嘴,不太自在地搔了搔頭。

霍倦不知道是沒注意聽,還是因為他的主動而有些反應遲鈍,頓了一下,才緊緊地握回來。他隻是隨意地抓住,但這個人卻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打開,然後滑入指縫中和他十指緊扣。

裴與樂低頭看了眼,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

關心病人人人有責。

他隻是不想讓這個剛大病初愈的家夥難受而已。

裴與樂這樣告訴自己,忽略自己因為霍倦滑入指縫扣住他手心而導致心口一瞬間產生的悸動。

“……”

就這樣無聲地牽了幾秒,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猛地想把手抽回來,卻遭受到對方的拒絕,他不得不提醒:“你不是說,碰觸之後會更難受嗎?所以還是放開我……”差點忘了這件事。

“不要。”

霍倦回答,修長的五指用了點勁,卻以不會抓疼他的力道緊扣著裴與樂的手。

“……”剛剛還想著他真客氣,這會倒是拒絕得很乾淨利落。

裴與樂還想說什麼,卻見霍倦臉色快速地閃過一絲異色,他頓時嚇了一跳,以為他難受,連忙道:“都說讓你放手了,你咋都不聽呢……”

話音未完,霍倦把他一拽,然後攬住他的肩膀,帶著他轉身進入一條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