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私立學園是個新創立不久的高校,曆史極短隻有七年,但背後是名古屋市的紡織業巨頭大福工業集團,經費相當充裕,劍道場那自然建得非常大氣。傳統的木質建築,離地半尺,防潮防蟲,木廊紅柱,烏門白窗,看在人眼中古樸典雅,彆有風情。 式島律當先拉開了門,在玄關處脫掉了鞋子——rb學校就這個麻煩,沒事全和鞋作對了。進教學樓換室內鞋,出來再換上皮鞋,到了道場又要脫了鞋襪,讓人極不適應。 北原秀次有些好奇地跟在式島律身後觀察著情況。劍道算是rb特有的體育運動,北原秀次對此的了解也就僅限於兩個人拿著假劍互斬,現在有機會當然想看看具體是怎麼回事,也算是增長見聞。 他上輩子也就活到了二十歲,其實也大不了高一學生幾歲,好奇心倒還沒完全消失。 他進了玄關,掃了一眼劍道場,發現這道場結構簡單顯得格外大,僅鋪著亮鋥鋥桐油木地板的大廳怕就有七八百平米——標準籃球場420平,這裡差不多有兩個籃球場大。 裝飾也很簡單,正對玄關的牆壁上孤零零掛著一麵獎狀,兩側牆壁上貼著一些書法作品,上書“吳越春秋”、“挺拔之姿”、“仁”、“智”、“勇”、“禮”等漢字。整個環境看起頗為大氣,但裡麵隻有大貓小貓三五隻,根本沒幾個人,白白浪費了這麼大的地方。 而一個白線畫出來的百平米比賽場內,兩個人正激烈攻防,竹劍連連交擊,聲勢驚人。北原秀次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這是一場並不算公平的較量,其中一個身子高大,另一個則嬌小的過了份。 北原秀次瞧著那個嬌小的身影,感覺有些眼熟,這身高像是中午在食堂抿了他一口湯的那個福澤冬美,畢竟高中這麼矮的不會太多。但對方戴著麵甲,穿著胴鎧和大袴,麵容身姿都看不清楚,也不敢確認,隻聽式島律拉了一個男生問道:“前輩,請問式島部長在不在?” 那人回了一下頭,見是三個新生,頓時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殷勤道:“你們是來參觀的吧?歡迎歡迎……我是長穀川繼良,請多關照。部長現在不在,去參加學生會社團招新統置會了,我來帶你們參觀一下?不是我吹牛,我們劍道部條件相當好!你看,這麼大的道場可以隨便使用,也有公共護具,更衣室更是配有淋浴,冬天熱水夏天溫水……” 他在那裡滔滔不絕,儘力吹捧自家社團讓式島律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方便打斷他的話。這是高年級的學長,前後輩關係在高校是不容逾越的紅線——rb高校多采用學生自治製度,所以在學校內很多事繞不過高年級的學長,萬一踩線引起高年級學長的全體敵視,真是輕輕鬆鬆就弄幾十雙小鞋給踩線的家夥套到腳上,讓他有苦都說不出。 式島律耐心等了片刻,好容易等到長穀川繼良換氣了,趕緊插言道:“我們已經決定入部了,就不必麻煩長穀川前輩了。那個,既然部長不在,我們就在這兒稍等一下……現在是在練習嗎?” 他換了話題,生怕這人再說起來沒完沒了,而長穀川繼良聽說他們已經確定要入部了更是高興,也十分配合地指著場內說道:“來了個一年級的新生,大正前輩正在測試她的水平!今年新生質量不錯,能堅持這麼久……啊?” 他話沒說完場內已經有了變化,那嬌小的身影已經通過連續不斷的快速斬擊破開了對手的防禦圈,一個送足直接欺近了身暴喝一聲“麵”,同時重重一劍劈在對手麵甲上,力量奇大無比,竟然把對手直接抽翻在地。 長穀川繼良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好……好厲害!” 充任臨時裁判的部員也呆住了,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大叫道:“麵有效,紅方勝!” 那嬌小的身影收劍後退了幾步,然後低頭行禮,大聲道:“多謝前輩指教!” 她人小但氣勢極足,一時間道場內人人側目。 地上躺著的那位擺了擺手就算回禮了,似乎還沒從暴風驟雨般的打擊中回過神來。那嬌小的身影也不介意,直接退到了賽場邊線後跪坐下,先將竹劍好好放在身體右側,劍鍔與膝齊平,這才脫掉了麵甲,露出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表情嚴肅。 北原秀次定睛一瞧,果然是麵湯賊福澤冬美,而福澤冬美扯掉白色的包頭巾,順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開始整理身上的護具和大袴——她這一身明顯是借的,護具是可調節的還好說,大袴又肥又大,活生生被她穿成了拖地長裙。 長穀川繼良招呼那位剛爬起來的家夥:“副部長,有新生來入部!” 那人摘掉了麵甲,望了這邊一眼便搖搖晃晃走了過來,扶著額頭打招呼道:“是阿津啊,你姐姐和我說過,真是辛苦你了。” 式島律微微躬身,接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兩位朋友,北原秀次君和內田雄馬君。兩位,這是三年級的大正堀前輩,目前在劍道部任副部長,技藝高超,是劍道部的強手,在團體賽中擔當男子組主將重責。” 大正堀向著北原內田二人淺淺躬身:“歡迎加入劍道部。” 他說了這麼一句就算完了,對這種掛名充人頭的他不怎麼在意,他對社團雜務上的事沒有部長上心,隻是心有餘悸地望了福澤冬美那邊一眼,問道:“阿律,你和福澤熟悉嗎?” “不熟,我們不在一個班。”式島律問道:“有什麼問題嗎,大正前輩?” “沒什麼,就是這新生實力好強,有些好奇……她好像不是在學校道場訓練出來的。對了,你參加國中比賽時有聽過福澤冬美這個名字嗎?” 式島律直接搖頭,不過又好奇道:“剛才大正前輩沒有放水嗎?”他進來的晚,以為大正堀為了測試新人能力隻是隻守不攻,最後才敗北了——這很正常,劍道運動是崇尚積極進攻的運動,防守可比攻擊難多了。 大正堀苦笑道:“剛開始確實這麼打算的,但後來想放也放不了,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不過轉眼他又坦然起來,新人實力強對社團是好事,欣慰道:“今年加了你和福澤,說不定我們有機會衝一下全國大賽……唉,今年是我們最後一年了,希望能有個好成績。” 式島律柔聲安慰道:“一定會有好成績的,請不要擔心,大正前輩。” 大正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謝謝!”不過轉眼又古怪道:“你這性格要是和你姐姐能換換就好了。” 式島律立刻顰起了柳眉,而內田雄馬在後麵小聲嘀咕道:“拜托,千萬不要!” 北原秀次看了看表,擔心等得太久,便低聲問道:“要一直等嗎?” “來都來了,等等吧,不能不給阿律麵子。”內田雄馬答了一句,接著麵容一變,怪笑道:“福澤冬美過來了,傳聞果然無誤,她光著腳最多一米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