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黴,自己就不該進來的!還要和這家夥在一起被他看自己丟臉。
她態度很惡劣,但北原秀次看她確實嚇得厲害,也不和她計較,連聲道:“行,行!要不要叫工作人員把你接出去?”
冬美沉默了一會兒,四處看了看,低聲道:“不行,那樣太丟人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吧?”
“那……那還是繼續往前走吧!但你不準丟下我一個人先跑了!”
“沒問題!”北原秀次最近和小蘿卜頭相處的不錯,還剛剛一起拿了冠軍,倒沒想收拾她,一口答應了,領著她往前走去,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笑問:“你平時那麼凶,整天打人,怎麼會怕這些東西?該這些東西怕你吧?”
這隻小老虎平時那麼威風,應該是進了鬼屋哈哈大笑才對吧?
冬美低著頭縮在北原秀次身後,小聲嘟囔道:“人沒什麼好怕的,天天見,鬼啊怪物的平時又見不到,害怕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從小就不喜歡這些,偏偏雪裡喜歡聽鬼故事,總纏著媽媽給她講,害我做了好久噩夢,以後就更討厭了……我現在晚上睡覺都開小夜燈的,不然總覺得不安心。”
“那你還要逞強進來?”
“我以為大了就不怕了嘛!再說剛才那麼多人,知道我這麼大了還怕這個多丟人!”
北原秀次無語了,這小蘿卜頭真是死要麵子活愛罪的典型。不過嘴上安慰她道:“那咱們快點出去。”
他話剛說完,冬美突然腳步一頓,驚恐道:“你聽……”
“什麼?”
“是……是鬼嫁娘……是鬼嫁娘的音樂吧?”冬美不肯往前走了,還扯著北原秀次也不準走,而陰測測的絲竹聲偏偏離他們越來越近,還有鬼聲鬼語般的嗚咽聲。
片刻後一隊穿著白衣的女鬼挑著白燈籠飄飄蕩蕩走來,而冬美整個人都木了,連逃也不敢逃——另一根岔路是那個開膛鬼,便緊緊閉著眼睛縮在北原秀次身邊。那群白衣女鬼飄到北原秀次他們身邊後很是敬業,目不斜視直直而過,像是看不到他們一樣,口中還唱著嗚咽一樣的民謠,很有鬼氣森森之感,但其中一個女鬼看冬美嚇得厲害,有些惡作劇的彎腰低頭衝她吹了一口氣。
冬美猛然打了個寒顫,身子更是縮小了一圈,緊緊扯著北原秀次的衣角委屈得不行了。北原秀次衝那女鬼笑了笑,示意自己同伴都快嚇尿了,就彆開這種玩笑了。
那女鬼被北原秀次的笑容笑呆了,腳下的小高蹺沒踩穩差點摔倒。不過工作期間她在裝鬼呢,也沒辦法說話,隻能慘笑一聲飄飄蕩蕩又走了。
北原秀次轉頭對冬美說道:“她們走了,咱們也往前走吧?”
冬美抬頭看了看前方黑乎乎的,低頭不安道:“前麵……前麵還有什麼?”
北原秀次也不知道,抬頭看了看,詢問她道:“要不要我先去前麵看看,和他們說一聲彆嚇你了?”
冬美委屈的點了點頭,北原秀次起身剛要走卻被冬美小手一把拉住。冬美很可憐地問道:“你會不會不回來了?”
北原秀次柔聲道:“不會!”好歹也這麼久交情了,他也乾不出那種缺德事。
冬美遲疑著鬆開了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向前走了一小段,剛到一個十字路口就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探頭觀望了一下,發現夏織夏紗正強行拖著一個青麵獠牙的猛鬼往這個方向來,還不停大叫:“快啊,快啊,她就在前麵!”
那工作人員也很吃驚,他從黑暗中跳出來嚇唬小孩子,結果給這兩個小孩子捉住了,非要擰著他來這邊,但這邊不是他負責的區域——這年頭小女孩都這麼生猛了嗎?還是自己技術太差嚇不住人了?
而北原秀次無語了,你們這兩個小混球真是專業坑姐啊!你姐都從小老虎嚇成小羊羔了,你們還生怕鬼找不到她,還特意送一隻過來。
他伸了頭出去叫道:“夏織,夏紗,你們過來!”
夏織夏紗遠遠看了一眼,二話沒說,兩手平伸扮成僵屍一跳一跳逃了,轉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大概準備死不認帳,隻留下那隻“青麵鬼”原地發呆——他和北原秀次對視了一會兒,舉起了手似乎想嚇嚇人,但又覺得不太對,掉頭也走了。
北原秀次左右看了看沒再發現有東西,隻有些陰風流竄,而剛轉了頭想回去接小蘿卜頭就見小蘿卜頭尖叫著狂奔而來,一頭頂在他身上,直接把他頂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而冬美抱著他的腦袋大叫道:“牆、牆、牆上開了個洞,裡麵出來個無麵鬼!”
她叫完了拖著北原秀次就往前逃去,死活不肯留在這裡了……剛才有北原秀次在身邊她還覺得好過一點,而北原秀次一走就剩下了她一個人,黑乎乎的、風聲寒氣以及鬼音樂讓她的恐懼感急速上升,像是回到了小時候聽完鬼故事還得一個人睡,很害怕壁櫥裡爬出個東西的那段恐怖日子。
她正強忍著縮在那裡盼著北原秀次快點回來呢,結果牆上露出了個洞,伸出了一個隻有臉沒有五官的腦袋,她當時差點尿出來,踹了一腳就跑了。
她拖著北原秀次一路狂奔,又被不知道哪裡伸出來的一杆水槍噴了一臉水霧,黑暗中臉上一涼,驚上加驚,腿一軟又跑不動了,轉身又騎上了北原秀次,勒著他的脖子用快哭了腔調大叫道:“快帶我出去!我不想呆在這裡了!”
北原秀次也是服了她了,這真是自己找罪受,你在外麵說一聲不喜歡鬼屋不就沒這些破事了!被人笑話兩聲又能是多大的事兒?
他駝著冬美開始沿著通道一溜小跑,而冬美閉上了眼睛把小臉緊緊貼在他背上——也就耳朵閉不上,能閉上她也閉上了。
一路上,吊鋼絲從天而降的無頭鬼,隻有半截身子在地上血淋淋爬的半死鬼,好像是全息投影的幽靈之類的冬美都沒敢看,隻是勒著北原秀次的脖子命令他趕緊跑到出口。
受不了了,好不喜歡這種地方,又黑還冷不丁竄出個東西!
這一路跑下來就算她體重足夠輕也把北原秀次累了個半死,而終於推開一道門到了一個大廳裡,能隱隱看到光亮了北原秀次才鬆了口氣,笑道:“好了,應該到出口了。”
冬美抬眼看了看,也是長長鬆了口氣,但突然反應了過來了,加倍勒緊了北原秀次的脖子大叫道:“今天的事不準告訴彆人!”
北原秀次沒想到冬美剛才還嚇成了小羊羔,這安全了又露出了本性,毫無防備,舌頭差點給她勒出來,頓時怒了——這該死的蘿卜頭恩將仇報,我為了你自己都沒好好玩,背著你一路小跑,你就這麼回報我嗎?
他反手抓著冬美想把她從背上揪下來,而冬美不肯下來,勒著他脖子帶著哭腔大叫道:“你向我保證今天的事永遠不說給彆人聽!”
北原秀次被她勒得都快斷氣了,含糊道:“你要求人就好好求,先給我鬆手!”
“我不鬆,你先答應我,向我發誓!”
冬美要是好好說話,這點小事北原秀次也就答應了,但她非要用武力威脅,北原秀次從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他揪了兩揪沒揪下來,乾脆一彎腰將冬美從頭頂掀了下來,而就這樣了冬美還是沒鬆手,掛在他的脖子眼裡噙著淚花,大叫道:“你給我保證,彆人問起來就說我沒害怕過!”
北原秀次罵道:“你這態度我憑什麼替你騙人?!”
“我不管!你要說出去我也不活了,今天我就和你同歸於儘!”冬美一雙月牙中全是淚花,似乎惱羞成怒打算殺人滅口了。
北原秀次給她勒得生疼,終於受不了了,一把將她扯下來按到了地上,怒道:“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你再這樣彆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冬美躺在地上一手揪著北原秀次的領子,一隻手去掐他的脖子,大叫道:“你給我保證!馬上!不然我也對你不客氣了!”
她看到出口了才想起自己一路給嚇得屁滾尿滾,狼狽不堪,這回頭北原秀次對外一說,那她長姐威嚴何在?怎麼當大名鼎鼎的“愛知短腿虎”?名聲肯定全毀了!如果北原秀次不肯替她保守秘密……那她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大概隻能和他拚了。
北原秀次肚子裡狂罵不止,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遇到這個死蘿卜頭!他剛想K冬美幾下讓她醒醒腦子,有話好好說,突然大廳一角的門被推開了,雪裡當先出來了,還滿是高興地叫道:“啊哈,找到出口了!”
而式島律和內田雄馬緊隨其後,看著大廳裡北原秀次把冬美壓在地板上,按著她的小腦袋,下巴齊齊脫臼。
這什麼情況?公共場合這樣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