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動,神王一時間想要探查一下那個人的情況,可很快,這種想法就被他自己打斷了。
不……沒有這個必要。
用權杖在空中畫了一個圈,下一刻,一副畫麵從中浮現。
宙斯隨即開口,點出畫麵中所在的方位。
“這裡是人間,斯巴達的王城附近。”
“你要找的那個人就在那裡……拉克茜絲,你需要我幫你把他帶來嗎?”
“不,我會自己處理的。”
斷然拒絕,可話一出口,拉克茜絲又覺得自己有點太冷漠了。
不管怎麼說,在很多事情上,宙斯都給她們提供過不少幫助。
所以想了想,女神還是解釋了一句。
“他身上的麻煩並不小,但那不是用武力可以解決的。”
“如果陛下插手,很可能讓情況變得更加無法琢磨。”
“放心,我理解。”
笑著擺了擺手,宙斯隨即邀請道:“那麼拉克茜絲,你要在神山上坐一會嗎?”
“不必了,我還要趕緊去處理這件事情。”
阿特洛波斯的下落還不清楚,拉克茜絲隻想儘快找到姐姐的蹤跡。
揮了揮衣擺,女神便匆匆離去。
很快,奧林匹斯山巔再次恢複了平靜。
神王也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隻是自顧自的笑了笑,然後繼續欣賞起雲海的景色。
······
人間,拉哥尼亞平原。
歐羅塔斯河東岸。
天空刮起一陣颶風,厚重的雲層堆疊在一起。
陰沉的天空下,卻是沒有水汽的乾燥空氣。
駕馭著狂風與雲雨,氣質大變的王子從天而降。
隔著寬闊的河流,帕裡斯看著那座建立在西岸的龐大城市,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在那場幻境中,那所謂的未來裡,他就是在這裡和海倫的關係愈走愈近。
而這裡,也是他後續痛苦的根源。
因為這場不該存在的感情,他和他的王國最終都付出了生命作為代價。
他的兄長和父親也都因此而死,數十萬戰士血染城頭。
但是……
“但是這和海倫有什麼關係呢?”
“她是那麼美,那麼善良。”
“她本該是屬於我的,我就是她的天命!”
“斯巴達人,一群茹毛飲血的野蠻人。”
“可笑的傳統,可笑的國家。”
“這樣的地方,也配讓海倫留下?”
一步一步,王子沿著河邊漫步。
雖然隻是虛假的未來,但對他而言就好像真實經曆過一樣。
其他的都如同虛幻,帕裡斯並不能記住自己在所謂的未來裡到底都遇到了什麼事情。
但有一點他能夠肯定,那就是他和海倫的確是兩情相悅的。
當然,這其實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畢竟無論怎麼想,在容貌英俊,家境優渥的帕裡斯與容貌平平,傳統殘酷的斯巴達裡,絕大多數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隨手一揮手中的長老魔杖,帕裡斯心中微動。
隨即在他的意誌下,岸邊的泥土彙聚到一起。
它們變成了一枚枚石磚,最後搭成了一座寬闊的拱橋。
走上拱橋,王子的臉上儘是喜色。
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心想事成的美好。
“等一等,你是什麼人,竟敢私自在我的身上建橋!”
突然間,一聲怒喝響起。
王子眉頭皺起,隨即嘴角又掛起了笑容。
轉身回望,在不遠處的河水中,一位藍發粗獷的中年大漢正向這邊看來。
在對方的身上,帕裡斯感覺到了些許威脅。
“嗬。”
低笑一聲,這些時日以來,王子也算大概明白了。
這些能讓他感到威脅的存在,其實威脅到的隻是正常的自己,而不是手握魔杖的自己。
而在這支屬於自己的魔杖麵前,所謂威脅,也不過如此。
“你是誰,也敢擋住我的去路?”
語氣玩味,年輕的王子開口問道。
“凡人,我是歐羅塔斯,這座河流的河神。”
“它以我的名字命名,而隻有經過我允許的人,才能在這裡建橋。”
不欲多事,河神繼續告誡道:“距離此地不遠就有一座橋,在橋的邊上有一座屬於我的神廟。”
“隻要在神廟裡祈禱片刻,你就隨時都可以過河了。”
身為遍布世界的地域神,大洋神係最微不足道,也最重要的一員,河神並沒有資格建立正式的教會與信仰。
或者說,就憑他們那點微薄的神力,本身也做不到這一點。
可隨著信仰時代的升起,很多河神湖神多多少少都希望能借此多積攢一些神力。
萬一將來本體被毀,他們或許還能憑借往日的積累扛過反噬,不至於直接陷入永恒的長眠。
於是像歐羅塔斯河這樣的情況也就普遍起來,灌溉河岸也好,通過河麵也罷,甚至是捕撈魚獲。
這些真實戰力哪怕不受限製也未必有多強的地域神們就這樣與人類王國共生在了一起,成為了人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現在,將這座橋毀去吧。”
“凡人,這也是我與斯巴達之間的約定。”
似是看出了帕裡斯的不凡,河神表現的還算客氣。
作為永生但又弱小的地域神,如果能不找事,那歐羅塔斯還是不願意招惹是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