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哇。”眾人訝然。
“我竟然躲過一劫!?”郝帥難以置信。
謝景廷饒有興致地挑起眉,疏懶地靠近沙發裡,一副準備看好戲的姿態。
秦皓輕笑:“你一來就抽中大獎啊。”
程晟搖搖頭:“完了時嶼,我已經開始同情你了。”
“彆瞎說,指不定時嶼就能贏呢,”在一旁吃甜點的蔣旖旎忍不住插話道,“這叫什麼?天生克星。”
“喂。”段京淮蹙眉打斷她。
“不管,我可是要押時嶼的。”
……
時嶼垂眼看著紙條上蒼勁的字體,微微蜷起手指,睫翼的暗影在眼瞼下鋪落成彎月的弧度。
沈知年側目凝視著他,眼底蘊了幾分複雜的情緒,溫聲道:“彆硬拚,隻不過是鍛煉身體的友誼賽,沒什麼的。”
“知年哥。”
“嗯?”
時嶼抬起眸,眉梢輕挑了下,嘴角勾起個略顯傲慢的笑來:“你覺得我會輸?”
沈知年愣了下。
倒不是因為被時嶼的話問住,而是時嶼說這句話時,臉上的神情。
他認識的時嶼,一向都是清高矜冷的,像是孤孑地開在懸崖邊上的冰蓮,從未見過他眉眼間露出這種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張揚。
這模樣像極了段京淮。
友誼賽,沒有太多規矩,為節省時間總共打六局,每局四分,如果平局的話搶七。
時嶼跟段京淮排在第三場,第二場剛進行,兩個人就緘默不語,不約而同地站到場邊熱身,神色如臨大敵。
郝帥戴著墨鏡平仰在躺椅上,他吸了一口雞尾酒,嘖道:“……為什麼我會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謝景廷深沉道:“你不是一個人。”
“我們都壓了時嶼,不太好吧,”郝帥還是有點慫,摘了墨鏡坐起來,“這老段要是被逼瘋了,那不得拚命咬牙廝殺啊。”
謝景廷神神叨叨的:“龍爭虎鬥,必有一傷——”
“那你還這麼淡定,你生日宴會,你不怕鬨太難看?”郝帥搖頭道,“項目的事估計老段還憋著一口氣呢。”
謝景廷笑了下:“放心吧,老段心裡有數,他不敢。”
郝帥驚:“他還有不敢的事?”
謝景廷笑而不語。
程晟跟秦皓的比賽結束,清場兩分鐘後,時嶼跟段京淮上場。
投擲硬幣選邊,裁判詢問兩人的選擇,時嶼微抬下頜示意了一下對麵,然後不以為然地低頭係鞋帶。
段京淮:“……”
要知道,“交給對方決定權”這種事以往都是他做的。
“我選1。”
時嶼係著鞋帶的手一頓:“……”
他自動選花色。
硬幣拋起,數字朝上,段京淮擁有率先選擇權。
由於網球場在戶外,受太陽和風速的影響,所以選手會選擇有利於自己的一側進行比賽,對手要選擇“發球”或者“接發球”。
段京淮選擇靠近彆墅的一側,時嶼則選擇率先發球。
午間過半,陽光轉為稀薄,湛藍的蒼穹安寧又純淨。
站到發球線後,時嶼斜側過身,他右手持拍,左手握著球朝地麵投擲,棱角分明的側臉像斧刻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