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門之隔(2 / 2)

他的嗓子已經啞了,吐出的嗓音也軟到不行,怎麼聽都像是撒嬌,毫無震懾力。

兩個人借著月光對視,段京淮容色仍舊冷冽,周身籠罩著令人難以忽視的低氣壓。

片刻,他禁錮著他的腰將人壓向自己,聲音很淡很淡,似是壓抑著洶湧的情緒:“美國好玩嗎?”

夜色掩蓋下,他幽暗的眼睛裡蹙著一抹光,正緊緊地鎖住他,瞳仁裡倒影著他的影子。

時嶼被那眼神莫名燙了一下。

不等他開口,段京淮的吻又覆上來,含吮住他的下唇,緩慢地舔舐廝磨。

時嶼輕闔住眼睛,摟住他的頭,舌尖主動越過齒關去勾纏住他的,逐漸深入。

月色愈發濃稠。

潮水洶湧地拍打著堤壩,時嶼感覺自己像是隻瀕死的魚,全部的意識都隨著他起起落落。

夜還長著。

——

時嶼醒來時,窗外日光大瀑,無數光點穿過玻璃跳躍著湧進屋內。

他腰間蓋著一層薄被,鎖骨、大腿內側、腳腕,都密密麻麻烙著朱砂色的痕。

身上的皮膚倒是被清理過,每一處都格外清爽。

他懵懂茫然地眨了眨眼,猶豫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床鋪空蕩的另一側。

床單一片涼意,看來段京淮早就走了。

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望,他像觸電般急忙收回手,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出神。

腰側似乎還殘留著男人掌心的觸感,滾燙的,像烙鐵一般緊覆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麵湧入腦海,想著想著,他的耳廓就燒了起來,要命地用手背遮住視線。

視野被遮擋,感官就格外靈敏,他耳朵動了動,片刻,倏地拿開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浴室裡水聲逐漸停歇,玻璃門被推開,段京淮圍著一條浴巾從裡麵走出來。

他寬肩窄腰,黃金倒三角比例,腹肌精瘦結實,兩條人魚線漂亮流暢的延伸著,沒入浴巾邊緣。

背脊上橫著數道亂七八糟的劃痕,勁瘦的肩頭也覆著幾個淺緋色的牙印。

時嶼:“……”

他默不作聲地遮過薄被,想要蓋住自己紅透的臉,可段京淮早就發現了他,好整以暇地挑著眉:“醒了?”

時嶼放棄自己的小動作,偷偷吞咽了一下,極力地平複下因害羞來回衝撞的神經,故作冷漠道:“嗯。”

段京淮從煙盒裡抖出隻煙來咬在嘴裡,慵懶地坐到床尾。

煙霧繚繞,嘴角勾了勾,凝視著他的眸色透出幾分玩味:“昨晚睡得怎麼樣?”

明知故問。

時嶼坐起身,漂亮的手指拎了一件襯衫披上,嗓音和臉都清清冷冷的:“一般吧。”

段京淮也不惱,低笑著湊上前去,俯在他耳畔啞著嗓音輕佻地說了句葷話。

說完之後,他嘴角掛著惡劣的笑,稍退半分,不出意外地看到時嶼本就泛著緋色的耳廓驀然炸紅,漸漸的,暈至臉頰,連鼻端和鎖骨都透出一層粉來。

“段京淮!”他羞惱地凶了一句,瞪著人,氣急敗壞地抬腿踹了他一腳。

始作俑者眉梢上揚,低低地笑著。

時嶼不再理人,套上襯衫憤憤下床,他的拖鞋不知何時放到了床邊,他抿著唇穿上,然後泄憤一般踢踏著拖鞋走進浴室。

跟上次一樣,牙膏和水都給他備齊了。

時嶼氣憤地灌了一大口水漱口,忽的抬起眸來,鏡子裡映照出的眼睛眉梢都點著羞怒。

太惡劣了。

他怎麼……花招這麼多!!

難以描述的畫麵又一次在他麵前鋪陳展開,他支著牙刷,盯著鏡子裡那個從嘴唇到鎖骨都布滿狼狽的自己,崩潰地閉了閉眼。

雖然……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沉溺於此。

可是。

耳邊忽然響起蘇絨那幾句話,語氣輕飄飄的,在此刻卻如重錘般砸在時嶼的心窩上。

他握著牙刷的手驀地一僵,動作緩慢停了下來,悵然地抖顫了下睫。

“……”

望著鏡子裡那個眉眼和鼻端都綴著薄紅的麵容,纖長濃密的眼睫垂下來,在眼瞼處拓開一道失落的陰翳。

玩兒不起又怎樣,他逃得開嗎?

從美國回來之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把自己更深的推向段京淮……

哪怕玩兒不起,他也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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