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穆影月必然是不會回應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不管彆人說什麼,但當這些人一邊說一邊向他靠近,這令他感覺非常焦躁,低著頭便要繞開。
為首的男人就伸手攔他:“彆走呀,聊聊啊!”
他的容貌偏秀氣,哪怕隻露出了半張臉,也隻會叫人心癢難耐,想看他究竟長什麼樣子。
“都是男人,你怕什麼?”
另一個直接想拽掉穆影月的口罩,幾個人幾乎將他圍成一圈,逼的穆影月倉皇後退,他一聲不吭的樣子看起來很奇怪,像是學校裡那些輕聲細語不說臟話很愛乾淨“像女孩”的男生,自詡陽剛十足的男人們最喜歡欺負他們,明麵上說是看不慣“娘炮”,實際上不過是從“像女孩”的男生身上尋找踐踏女人的快|感。
穆影月抖得越來越厲害,他有點恍惚,仿佛噩夢再臨,又回到十多年前自己被綁架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手,他的呼吸逐漸急促,卻咬死一言不發,綁架犯很討厭他哭,會用煙頭燙他,用刀子割破他的舌頭跟嘴唇。
“把手拿開。”
穆影月猛地抬起頭,透過這幾個男人看見了戚緣。
她穿著針織毛衣黑色長褲,搭配短靴展現出她修長有力的雙腿,一頭長發順滑地披散在身後,伴隨著這句話,她擼掉手腕上的發圈,隨意把長發綁了起來,跺了跺右腳,“聽不懂人話嗎?”
比起漂亮男人,他們當然更喜歡真正的女人,尤其是戚緣這樣狂,為首的男人跟弟兄幾個互看一眼,哈哈樂起來:“行啊,你把你口罩摘了,讓我們看看是不是美女,是美女的話就再陪哥幾個喝一杯,不是的話那就彆怪哥幾個不客氣了。”
戚緣歪了歪頭,“哦?”
她嘲諷地看著這幾個還沒有她高的男人,她的靴子也就三厘米低跟,真不知道這種劣質基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金針菇什麼時候成精會說話了?”
男人一聽這個詞就跳腳,穆影月緊張地看著戚緣,對她搖了搖頭,意思是讓她彆管,趕緊走。
哪怕離開後馬上報警也行。
其實周圍人還是挺多的,戚緣喊一聲就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可她沒喊,畢竟她現在也是上過熱搜的人了,被人發現自己聚眾鬥毆多不好。
戚緣起小練散打,直到現在也還維持著很大的運動量,這幾個二十來歲渾身肉卻鬆垮不已的矮個男人加起來都不夠她打的,而且她直接針對下麵那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二兩的肉,基本是一腳一個,宛如天神下凡,在穆影月眼中像是惡魔一般的人,在她麵前是如此不堪一擊。
她抬腳朝穆影月走去,“一不小心”踩到了其中一個男人的手,很敷衍地道歉:“不好意思,沒看見。”
說完直接踩著對方的手走過去,把穆影月從牆角拉了起來,“有什麼好怕的?你越怕,他們越是欺負你。”
柔弱跟膽小沒有錯,欺淩柔弱與膽小的人才有錯,可一味的柔弱膽小下去,壞人不會因為你不反抗就放過你,他們隻會變本加厲。
穆影月呆呆地看著她,所在的這個角落燈光很暗,他突然就忘記了自己來見她是為了什麼,隻知道眼神無法從她臉上挪開——好像她救下的不止是他,還有那個充滿恐懼遍體鱗傷蜷縮在牆角的五歲小孩。
他曾經無數次渴望能有人推開那扇門來救他,但從來沒有,因為被綁架產生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導致他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連爸爸都放棄了他,他像個怪物,每日遊蕩在大房子裡,腐朽地等待著死亡。
她的手很溫暖,掌心有一些薄薄的繭子,不是那樣細嫩,可穆影月卻不由自主地用力反握,戚緣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飛起一腳把踉蹌爬起來想跑的一個男人踹倒,又問為首那個男人:“走啊,陪我喝一杯?”
沒等男人回答,她眨了眨眼睛:“哦,不好意思,你不是帥哥,恐怕沒資格喝我的酒。”
說完,她對穆影月道:“去。”
青年茫然地看著她,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顯得格外乾淨又天真,不懂她是什麼意思。
“去打他們。”
穆影月呼吸頓時漏了一拍,他下意識往地上那幾個人看,不知道她力氣到底多大,這幾個人倒在地上捂著襠連哼唧聲都幾不可聞,但是……讓他去打他們?
戚緣左右看看,發現不遠處的垃圾桶裡豎著一根廢棄拖把,她牽著穆影月走過去,抽出拖把交給他:“彆跟我說你不敢,那我可要揍你了。”
穆影月緊緊抓著拖把,這拖把卻又破又臟,但很愛乾淨的穆影月卻沒有丟開,戚緣鬆開了手,朝他昂頭示意:“去。”
青年緊張地呼吸都不穩當,他每往前走一步就回頭看戚緣一眼,她站在原地單手插兜,鳳眼威嚴,給穆影月一種如果他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她會轉頭就走的感覺。
他不想讓她走。
所以他拿著拖把,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
戚緣:……
她也不為難穆影月:“行了,走吧。”
穆影月立刻丟掉拖把快步走到她身邊,非常聽話,戚緣感覺他好像突然變成一隻小雛鳥,把第一眼看見的人當作救世主。
她拿出手機,順便告訴他:“要回消息知道嗎?就算不回消息,等人的時候你也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
他的腿好像都在打顫,戚緣把他帶到人比較少的廣場邊緣,找了張沒人的長椅,自己先坐下,再拍拍身邊的位置:“坐。”
穆影月乖乖坐到她身邊,戚緣問他:“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好一會,他才嗯了一聲,仍然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敢看她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然後戚緣就不說話了,穆影月還在等她開口,結果左等右等等不來,他漸漸開始焦急,放在膝上的雙手不由得抓緊了褲子,過了幾秒鐘鬆開,然後再抓住、再鬆開……從他的肢體動作可以看出來,他真的很不安。
但跟陌生人相處時不一樣,這份不安來自於戚緣不搭理他所感到的惶恐,在他最害怕的時候她出現了,恍惚中令穆影月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求生本能會讓他下意識去依賴她,而在他的成長生涯中,父親向來是缺席的。
他等了好一會兒,才敢悄悄去看戚緣,發現她正看著他,白淨的臉頓時漲紅,好在還有口罩做遮擋,隻是眨動變快的眼睛還訴說著他的惶惶。
“你說你好像見過我,是在哪裡呀?”
戚緣陡然靠近他,令穆影月嚇了一跳,身體僵硬的同時,他卻沒有像從前那樣躲開,而是呆呆地看著戚緣,“想……不起來。”
“該不會是在夢裡吧?因為曾經見過我一次,所以念念不忘,加深了印象?”
她靠得太近了,這使得穆影月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大腦滿是漿糊無法思考,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戚緣被他逗樂了:“你這是在乾什麼,這麼怕我?我會吃人不成?”
穆影月試探著伸出手,抓住了戚緣的袖口,卻不敢看她,他現在什麼也不想,腦子裡隻有她救他的那一幕。
曾經被他渴望的人是父親,但對方顯然沒能回應他的期待,這也讓他越來越害怕陌生人,越來越不喜歡跟人說話,可這並不代表他真的討厭有人接近自己,他太孤獨了。
“你餓不餓?去吃飯嗎?”
穆影月這才慢吞吞看向她,又慢吞吞點了下頭,不說話。
戚緣已經習慣他這樣了,她掏出手機搜了下周圍的飯店,預約了一家有包間的私房菜館,這才從長椅上起身:“走吧?”
這種平時根本沒有運動量的人,站了十個小時滴水未進,真不知該說他堅強還是傻。
穆影月已經十多年沒有在外麵吃飯了,他不信任除了戚緣以外的任何人,態度比起上次商老先生壽宴發生了巨大轉變,戚緣沒想到這麼一件小事就能讓穆影月變得這麼聽話。
“你出來的事情,家裡人知道嗎?”
隻有兩個人在的時候,穆影月的坐姿便是端正而優雅的,看得出穆家對他的教育並不曾缺失,然而一旦有人進來,哪怕隻是短暫的上菜,他都會立刻習慣性低頭、駝背、縮胸,整個人顯得分外緊繃。
對戚緣的問題,他興許不會開口回答,但一定會點頭或是搖頭,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上回戚緣戳他那麼多下他都沒反應的。
“知道還讓你單獨出來?”
戚緣感覺很不可思議,放他這種社恐嚴重到幾乎成病的人出門,真不怕他出事?
穆影月仍舊低頭,戚緣發現他吃飯隻吃自己麵前的,如果她給他夾菜,那麼無論夾了什麼菜他都會吃。
有一道辣子雞,他吃了一口就開始猛咳,臉咳得通紅,愈發顯得惹人憐愛,戚緣忍不住笑起來:“自己能不能吃辣都不知道?”
穆影月伸手拿起水杯,他的手指又細又長,手背上的皮膚白到近乎透明,青筋血管清晰可見,很是好看。
戚緣晚飯隻吃八分飽,她發覺穆影月可能是有點強迫症,感覺他早該吃好了,但卻一直沒停下筷子,像是要把全部菜都吃乾淨。
被她阻止後還用格外單純的眼神看她,麵無表情的,臉上卻仿佛有個大大的問號:為什麼不讓我吃?
“晚飯最好還是彆吃這麼多吧?”她看了眼穆影月的肚子,真奇怪,上回還熱的時候看見他,他穿得是薄毛衣加長褲,現在天漸漸冷了,他還是這副穿著,真就不知冷熱?
被戚緣一說,穆影月便放下筷子,他跟在戚緣身後,眼巴巴看著她去結賬,出了私房菜館,戚緣叫了輛車,“先送你回去?”
穆影月的手悄悄握成了拳頭,兩人上了車,司機問地址,他半天不說話,隻有戚緣問了他才回答,搞得司機一臉莫名其妙。
穆影月的手機上有不少未接來電,都是管家打來的,出租車不能進去,但地方都到了,穆影月卻不下車。
戚緣問他:“你不會是想跟我走吧?被英娥救美打算以身相許?”
見他默默看著自己不說話,戚緣:“……嗯?”
這時她手機響了,是商榷打來的,戚緣推了穆影月一把示意他下車,他不想動,但看到戚緣的表情,還是挪了出去,不遠處管家一路小跑過來:“影月少爺!您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打了那麼多電話也不接,發的消息也不回,我都通知梁先生了!”
穆影月沉默不語。
他坐出租回家的消息還是戚緣拿他手機給管家發的,得知他回來管家來接他,看了眼出租車:“影月少爺,是有人送你回來的嗎?”
出租車已經調了車頭,穆影月緊緊地盯著車子看,根本沒工夫回答管家,隻在回去的路上,他才緩緩開口:“不告訴,梁叔叔。”
管家愣了下,正想問為什麼,卻見少爺正認真地看著自己,不答應都不行。
梁少渠正坐在客廳裡頻頻看表,可能是因為穆影月從前太乖了,連門都不出,所以這一出去連說都不說一聲還待到這麼晚,令梁少渠很生氣,管家小心道:“梁先生,你彆嚇著影月少爺。”
等管家離開,梁少渠才忍著怒氣問:“你今天到哪裡去了?”
穆影月一如既往的不回答,梁少渠這種像是對小孩子一樣的質問口吻讓他很不喜歡,可他溫順慣了,從不會反抗,直到梁少渠批評他說:“不要問你問題你不回答,就是因為你這樣的壞習慣,你父親才會對你失望透頂。”
“影月,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你是董事長唯一的孩子,將來是要繼承上光的,你父親現在身體不好,你還能當多久的小王子?你該走出象牙塔了,不要總是讓彆人為你操心。”
穆影月靜靜地聽著,不給任何回應,看得梁少渠心累又無奈,“我聽管家說,你不讓司機跟你,也不肯帶保鏢,你不怕遇到危險嗎?再像小時候那樣遇到壞人怎麼辦?”
不怕。
穆影月心想,已經有人會保護他了,在他最害怕的時候像天神般出現在他麵前,跟冷酷的父親不一樣。
他突然很想彈琴,於是根本沒聽梁少渠說話,抬腿就往樓上走,梁少渠在背後叫了他好幾聲都沒用。
在這之前,穆影月匱乏的人生裡,隻有音樂能讓他感到平靜、。
像是黎明割開漆黑的夜空,地獄也將迎來破曉之時,穆影月完全忘記自己最開始想見戚緣是為了什麼,她在他心裡已經不再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符號,而是擁有了獨立的姓名。
隻剩下梁少渠在客廳裡,半晌,長長歎了口氣。
而在回家路上,商榷又打了一次電話,問戚緣有沒有吃晚飯,她往窗外看看,隨意回了兩句後掛掉電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機時不時從後視鏡裡看她,見戚緣掛了電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跟她說話,戚緣並不想理他,問:“你不說話是不能開車嗎?”
司機訕訕,總算是安靜了。
商榷知道她打車回來,在小區門口等她,看到出租車停下,上前打開車門:“小緣?”
戚緣衝他點了下頭,付了錢下車,司機一邊調頭一邊咋舌,心說這美女真了不得,這倆小區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更彆提住得起,腳踏兩條船還能這麼淡定,現在的女人啊……
“下回彆打車了,這麼晚了一點都不安全,我去接你。”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進了家門,雖然戚緣在外頭吃過,但商榷還是想等她回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很期待跟她一起吃飯,她拍戲不在家,他吃什麼都感覺沒滋味。
“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會覺得我眼熟嗎?”
商榷先琢磨了下他老婆問這句話的用意,幾經思考後斟酌著回答:“像你這樣的人,世界上哪裡找第二個?當然不覺得眼熟。”
……男人的嘴還真是騙人的鬼,要不是她聽到過他婚前那番醉酒言論可能真的要信了。
“換個問法,你見過跟我長得像的人嗎?”
商榷心裡一咯噔,還以為是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但戚緣語氣認真,並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他才穩住心神,問:“怎麼突然這麼問?”
“穆影月跟我說,他好像見過我,我就在想,我跟他怎麼會見過呢?怕不是他見過跟我長得像的人,但記不大清楚,所以記錯了。”
戚緣單手托腮,“你覺得呢?”
“嗯……可能吧。”
商榷心虛,甚至沒問這話是穆影月什麼時候跟她說的,“說起來,明天我們幾點出發比較好?”
他表現的很自然,換成其他人恐怕都要被他給騙過去,戚緣也不多糾纏,“睡醒再說。”
“那今晚……”
她賞他個眼神:“允你侍寢。”
商榷忍不住嘴角揚起,握住她的手輕吻,“多謝陛下垂憐。”
第 32 章
商榷想得很簡單,就是趁著他老婆現在知名度還沒有特彆高,兩個人多多出門約會。一旦電影上映,他有絕對的信心,她會真正走到人前,成為萬眾矚目的那顆星。
所以他可比戚緣積極,一大早就起來做早餐,然後隔了戚緣腿長的距離叫她起床,老婆起床氣相當嚴重,他還想多活幾十年當個健全人。
戚緣抱著被子坐起來,打了個嗬欠,瞥了眼站著不敢動的男人:“乾嘛呢,我能吃了你?”
商榷立馬打蛇隨棍上,單腿跪在床上靠近她:“你吃。”
她抬手捏他耳垂,“那我可是要連皮帶肉吃得乾乾淨淨。”
可能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女人的聲音有點沙啞,帶著說不出的磁性,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將調情的氛圍上升到極點,商榷感覺自己骨頭都要酥了,恨不得立刻躺在她麵前,像狗一樣攤開肚皮等待主人的撫摸。
她的手又往下摸著他的後頸,時不時沒入黑發之中,電流自頭皮一路向下,她的手指到哪裡,哪裡就燃起不可控的烈焰。
商榷恍惚著想,他可能真的要瘋了,這種若即若離、親密卻又疏離的愛意令他著迷,令他想更加虔誠臣服,去取悅她、效忠她、追隨她。
可惜戚緣是逗他玩,她隻有興致來了才會賞他一個深吻,更多時候淺嘗輒止,她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欲望,顯然一大早起來,她對這方麵沒有絲毫想法。
商榷失落地看著她鬆手掀被,彎腰把她的拖鞋拿起來,戚緣穿了拖鞋,絲質睡裙又薄又透,看得商榷目不轉睛。
“我上廁所你也要跟?”
被堵在門口,商榷才發現自己居然跟到了這裡,不由得尷尬清清嗓,戚緣嗔他一眼,轉身把門關上。
上了小半年烹飪課的商董現如今做飯已是有模有樣,豆漿是自己打的,粥也是他起了個大早熬的,鹹鴨蛋雖然是從外頭買回來的,但切開後直接流油,油條煎餃和蔥油餅同樣是半成品,味道卻不差。
出去玩又不是拍戲,戚緣根本不化妝,高跟鞋更是想都彆想,她甚至沒穿內衣,天漸漸冷了,傻子才穿內衣,又悶又勒,再好再貴的內衣都不頂用。
準備出門時商榷想起忘記帶濕巾,就讓戚緣在門口等他,然後他手機響了起來。
“小緣!幫我接一下!”
戚緣手臂上搭著商榷的外套,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喂?”
“……怎麼是你?”
她好整以暇朝牆上一靠,“你打商榷的電話問怎麼是我,不覺得奇怪嗎?”
衛乘風哼了一聲:“商榷人呢?讓他接電話。”
“他啊,他回房找濕巾去了,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衛乘風:……
他沒聽錯吧?她說老商乾嘛去了?找,濕,巾?!
“我跟老段今天打算去馬場,讓他一起來啊,當然了,你要來也行。”
戚緣懶懶地說:“那他沒空,他今天要跟我出去吃飯看電影逛街花錢。”
衛乘風:……
有沒有搞錯?這種隻有女人會喜歡乾的事情,老商也要去?他無語地對戚緣說:“你能不能彆這麼作,知不知道男人都喜歡體貼懂事不作妖的,不就是買買買嗎?你自己又不是沒錢,乾嘛非要商榷陪。”
戚緣點開免提,朝走近的商榷挑了下眉:“那怎麼辦,我就是喜歡作,商榷都沒說什麼,你擱這兒著急呢?”
“你逛街哪天不能逛啊非要挑今天?你把手機給商榷,我來跟他說。”
商榷沉聲道:“不用了,我就在這裡,是我想出門,小緣本來想在家裡睡覺,你誤會了。”
衛乘風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完蛋,最不可能戀愛腦的人現在成了情種,當年他跟初戀也沒見這麼黏糊,這不得不讓衛乘風懷疑,老商是不是已經被狐狸精勾走了?
狐狸精從來不摻和男人之間的戰爭,更不會在兄弟鬩牆時上去當和事老普救眾生,她把手機遞給商榷,然後抬手搭在他肩頭,又吻了吻他的臉頰,商榷便被迷得不知今夕何年,根本不想跟發小多說話,隻想趕緊掛電話跟老婆共享二人世界。
所以他非常敷衍:“我已經到車上了,馬上要用導航還要開車,不跟你多說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衛乘風話還沒說完,手機裡已傳來一片忙音,他呆了幾秒鐘,努力把自己代入商榷,試圖揣測他兄弟為何如此色令智昏,然後他發現如果換成他,好像……好像挺能理解的哈。
戚緣:“已經到車上了啊?”
明明就還沒換鞋沒出客廳,他撒謊都不帶眨眼的。
“不這麼說他肯定還有好多廢話。”商榷求生欲極強地解釋,“但我是不會對你說謊的。”
“真的嗎?”
戚緣問話的時候喜歡靠得很近,被她的眼睛盯著,再狡猾的豺狼都無所遁形,但她似乎隻是嚇唬嚇唬商榷,在他露餡之前便已經站好,“走吧。”
商榷是絕不敢跟她說自己有個初戀白月光的,他現在想起對方的次數越來越少,很多時候跟戚緣在一起,他壓根都忘了自己還有個念念不忘的初戀,如果說戚緣跟初戀在他心裡是一方天平,那麼孰輕孰重,早已擺在明麵上,隻是商榷自己沒有意識到。
沒有人能夠拒絕戚緣,所有人在她麵前都會失去色彩,隻有和她相遇後的人生才充滿愉悅。
兩人都是大高個,並肩而走格外顯眼,逛街的時候戚緣買了個毛茸茸的白色兔尾巴,直到次日早上他出門上班,才知道她買這個乾什麼。
“等一下!”
商榷做好了早餐,留好了紙條正準備走,突然聽見老婆喊他,一回頭,戚緣穿著他的襯衫站在樓梯口,他比她高十公分,襯衫也就到戚緣腿根,行走間若隱若現,看得商榷喉結微動。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她彆在身後的手吸引,“藏什麼呢?”
戚緣笑吟吟地看他:“今天一整天都要在公司度過,看不到我,不會想我嗎?”
“當然會想你。”
“我不信。”
商榷好脾氣道:“那你要怎樣才會信?”
她笑彎了一雙鳳眼,襯得那顆小小淚痣無比動人,然後商榷麵前出現一顆白生生毛茸茸的東西,正是昨天晚上戚緣買的那個兔尾巴。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戚緣朝他伸開雙臂,他下意識以為她要抱——不由得受寵若驚,因為戚緣很少像小女生一樣撒嬌,結果她根本不是要抱他,而是貼著他的胸膛,手在他的皮帶上不知道乾什麼。
商榷摟著她的腰:“乾什麼呢?”
“好了。”
下一秒他就被推開,戚緣手上的兔尾巴消失不見,商榷伸手到腰後一摸,臀部上方的皮帶上,正夾著一顆毛茸茸兔尾巴。
“你把這個帶上我就信。”戚緣靠到欄杆上,似笑非笑看著他,“會很擔心被人發現吧?隻要想到自己身上帶著這個,是不是就會想起我?”
商榷:……
他薄唇微動,想要拒絕,戚緣朝他勾勾手指,他不由得向她靠近,被她抬手摟住脖子熱吻,而後便鬼迷心竅地答應了。
出門時商榷感覺自己都不大會走路了,每當彆人多看他一眼,他都忍不住去想,該不會……是被看見了吧?
西裝的長度在正常走動時剛好將兔尾巴遮住,但隱約能看見微微鼓起一點的布料,他想,要不……偷偷摘下來,等回家前再係上?
結果剛動了心思,戚緣就打來了視頻電話,第一句就是問:“你沒有不乖吧?”
商董被說中了心思,但好在他隻是意動沒有行動,因此回答的鏗鏘有力:“沒有。”
“到公司了嗎?”
“嗯,剛進電梯。”
說著他還調轉攝像頭,給她看他真的正在電梯裡。
“好。”
商榷全神貫注盯著手機屏幕,把自己這邊畫麵調到最小,這樣就可以清楚看見她在乾什麼了。
她把手機放在支架上,坐在了梳妝台前,商榷問她:“要去哪裡嗎?”
“嗯……聖一帶學生來錄節目,我去跟他們吃個午飯。”
“什麼?”
商榷立馬坐不住,他先是脫口而出,然後發覺自己太過激動,輕咳一聲,“怎麼這麼突然?”
“這有什麼突然的。”戚緣說,“最近那個《華夏詩詞》不是挺火的嗎,洛城一中有兩個學生從海選裡一路贏到現在,他跟學校另外一個老師一起來的,就約我中午一起吃飯。”
商榷:“……我也去。”
戚緣看了眼手機,“什麼意思啊,把我看得這麼緊,是不信任我?”
“我是不信任他。”
戚緣乾脆拒絕:“不帶你去。”
商榷抿著唇,卻也不敢在戚緣跟前耍脾氣,隻說:“那你記得跟我視頻。”
“那就不一定了,得看你聽不聽我的話。”
不過她很快又說,“下午你來接我?他還要帶學生所以就隻是吃個飯再逛逛。”
商榷答應得很快,他這會兒就又滿足了,戚緣掛掉視頻他還依依不舍,在出電梯時,他已不再覺得臀部上方的兔尾巴羞恥又難堪,反倒有一種隱秘的竊喜。
一個上午商董都心神不寧,總是忍不住去想,她十點多出的門,吃個飯頂多兩小時吧,是不是該去接她了?
然後發消息問她吃完了沒有,搞得戚緣把他設成消息免打擾。
辛聖一原本是想跟戚緣單獨吃飯,可戚緣卻讓他把同事學生都帶上,兩個學生都是女孩,十六歲的年紀,另外一個同事也是女老師,戚緣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等她了。
“我來晚了嗎?”
辛聖一搖頭:“是我們提前到了。”
他手裡提著給戚緣帶的洛城特產,都是首都本地沒有賣的,網上買還得快遞個三兩天,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隻有看到戚緣時陡然發亮的眼睛表明他的歡喜。
“姐姐你好高、好漂亮啊!”
戚緣低頭看了眼小姑娘,抬手就擼人家毛茸茸的腦袋,“你也很漂亮,比賽加油。”
“嗯嗯!”
雙方打過招呼,戚緣帶他們在附近逛了逛,女老師工作有幾年了,時常網上衝浪,認出戚緣,激動地提出合影請求。
洛城靠海,海鮮很便宜,戚緣就帶他們去吃一家藏在老巷子裡的菜館,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時髦婆婆,祖上據說做過禦廚,每天就接十桌,還得提前預約,二進院古色古香,看得姓趙的女老師心裡直打鼓。
這得花不少錢吧?
“小緣來啦?”
“阿婆,我跟你定的桌你沒忘記吧?”
“忘不掉,你的事兒,我能忘嗎?”
老菜館的杜婆婆笑盈盈的,招呼他們進去坐,辛聖一跟在戚緣身後,問她:“你認識老板嗎?”
“認識,阿婆人很好。”
雖然都快七十了,但顛大勺那還是虎虎生威,胳膊上甚至有肌肉,綁著名牌發帶還戴機械表,酷得一塌糊塗。
一共就五個人吃,把杜婆婆的拿手菜都點了一遍,辛聖一嘗了一口便驚為天人,迫不及待地去找阿婆取經,杜婆婆鍋裡燉著雞,笑話他:“乾什麼,想學我老太婆的家傳手藝?”
他連忙解釋:“不,我隻是想知道您那道蜜汁雞腿是怎麼做的,我也做了很多年,可跟您的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杜婆婆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咋,學了要做給小緣吃?”
辛聖一耳根微紅,“也不是,就是,就是自己喜歡做菜,您小點聲,彆被我同事跟學生聽到了,對小緣不好。”
她以後是要當大明星的人,被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對辛聖一來說沒什麼,可對戚緣來說不算好事。
他隻想安安靜靜地在洛城等她回來,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為她做一些事,這就夠了。
杜婆婆嘖了一聲,“怎麼會有這麼俊又這麼討人喜歡的姑娘呢?”
辛聖一忍不住笑起來,點頭:“是。”
“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
辛聖一:……
杜婆婆拿著鍋鏟指他:“你這是什麼表情?”
辛聖一輕咳,“沒有。”
過了幾秒鐘,忍不住強調:“小緣是獨一無二的。”
杜婆婆哼了一聲,指點了他兩句,聽得辛聖一連連點頭,還掏出手機做趣÷閣記,等他問完了被阿婆趕出去再回到包廂,兩大兩小四個女人已經完全打成一片,搞了半天,辛聖一反倒成了那個多餘的。
這頓飯不便宜,戚緣請的客,分開的時候兩個小姑娘簡直要哭出聲,“小緣姐姐,等你演的電影上映了,我們一定會去看的!”
戚緣說:“要是你們倆能挺進決賽,我看看能不能去現場當個嘉賓。”
“真的嗎!”
“真的。”戚緣點頭,“沒看到網上都說我是資源咖嗎?資源咖無所不能。”
辛聖一:……
他們要搭地鐵回去,原本戚緣是讓商榷五點來接她,結果這人愣是提前了一個小時,趙老師帶著兩個學生去附近超市買東西,剩下辛聖一有很多話想跟戚緣說,但最終一句也沒說出口。
“你瞞著我乾什麼了?”
他有點心虛,“我什麼也沒乾。”
戚緣微微眯起眼,“真的嗎?”
好吧,從小到大他都沒法對她撒謊,“就……從你說要來首都當演員的那天起,我……養了幾個號。”
他平時也是上網的,各種娛樂圈新聞也好、社會新聞也罷,總有數不清的營銷號在帶節奏,關鍵他們還真的帶得動,網上那麼多不用腦子思考的人,等小緣當了明星,肯定會有很多人被牽著鼻子走,所以辛聖一就想著,也許自己也可以試著養幾個號用。
他大學雖然讀的數學,但本身對計算機跟互聯網很有興趣。
戚緣就覺得奇怪呢,她跟辛聖一雖然沒怎麼見麵,但隔三岔五都會聯係,他問她工作怎麼樣,她隨口說了危永春,隔沒多久危永春就被扒的褲衩都不剩,她又沒讓薩莉動,那個四百多萬粉的營銷號雖然看似客觀,其實字裡行間都在給她洗白,而且造詞遣句什麼的,戚緣太熟悉了。
眼前這家夥曾經給她寫過上千封情書,當她看不出來?
“你是教數學的,帶隊老師怎麼成你了?”
辛聖一又心虛又尷尬,低著頭不敢看她,“我自願來的……我自費,不花學校錢。”
說完,他連忙補充解釋:“兩個學生都是女孩,趙老師也是女人,不安全,本來學校就打算再找個男老師跟的。”
還不如不解釋,越解釋越顯得他刻意。
他從來都不想小緣因為自己感到困擾,所以能不給她添麻煩就儘量自己解決。辛聖一堅信,商榷隻是她小緣短暫的情人,隻要他願意等,無論外麵的世界多麼繁華,她早晚都會回家。
“你手頭還有錢嗎?”
辛聖一連忙回答:“有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說是這麼說,戚緣還是給他轉了五十萬,他有點不高興,但想到是小緣給自己的錢,立刻又開心起來。
商榷肯定沒有。
“好好養。”戚緣抬手拍拍他的肩,“我的工作室估摸著十一月底開,你應該很願意給我當員工吧?”
“我不要工資。”
辛聖一立刻道。
戚緣被他逗樂了,正想說點什麼,不遠處一直在車裡等的商榷終於忍無可忍——他們還要聊多久?
雖然全程沒有肢體接觸,可姓辛的居然被他老婆拍了肩膀!
第 33 章
“小緣!”
商榷人未到,聲先至,他帶著禮貌的微笑走近,辛聖一見狀,也露出笑容,明明都在笑,空氣中卻像是有小型閃電劈裡啪啦炸開。
都是長身玉立的美男子,互相看不順眼的樣子在戚緣看來真是太順眼了。
“辛先生也在啊,我還以為吃過午飯,辛先生就要回去忙了,怎麼,不用帶學生了嗎?”
辛聖一同樣禮貌回應:“還是有點空閒的,商先生才是,這麼早就到,是翹班了嗎?”
商榷淡定:“畢竟是老板,雖說公司的製度需要遵守,但製度,不還是我定的嗎?”
“小緣可千萬彆學。”辛聖一目光溫和地看向戚緣,“以前上學的時候你就經常起不來,得我叫你才行,現在我不在你身邊,你的鬨鐘叫得醒你嗎?”
“辛先生這就不知道了吧。”仗著自己是正室的身份,商榷主動去握戚緣的手,“我們小緣拍的戲基本上華瑞都有投資,她想什麼時候到就什麼時候到,不需要再像上學時那樣了,一大早的讓她起床,我可舍不得。”
辛聖一笑著說:“說得也是,畢竟小緣的起床氣很嚴重,不過商先生也彆讓小緣太辛苦,她這個人做什麼事都要做到最好,好勝心又強,不容許自己拿第二名,商先生還是多多了解她一下比較好。”
說著,他又解釋:“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我跟小緣從小一起長大,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所以忍不住多關心了點,商先生不會介意吧?”
商榷不介意?
他介意的要死。
要是可以,他願意出錢幫忙買機票,甚至可以提供私人飛機送辛聖一回洛城,但表麵上他還是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笑:“怎麼會呢,不過我跟小緣未來還有幾十年要共處,我會努力更加了解他,辛先生就放心吧。”
說著,他柔聲對戚緣道:“今天早上你讓我做的事,我可一直都有聽你話,不信的話,回家讓你檢查。”
語氣輕柔卻透著是個人都能感受到的親昵與曖昧,一對年輕夫妻,丈夫對妻子說“你讓我做的事”、“回家讓你檢查”——這還能是什麼?
也就是辛聖一忍耐性極強,否則早嫉妒瘋了。
戚緣抬手拍了下商榷胸膛:“少說沒用的,這裡還有未成年小姑娘。”
商榷回頭,看見趙老師帶著兩個學生從超市出來,趙老師的眼睛因看到帥哥美女而閃閃發亮,“小緣,這位是?”
“問你呢。”戚緣隔空點名,“你誰?”
商榷正要說我是小緣老公,突然想起她是不願意公開的,雖說他的本意也是低調,但這種能夠宣誓主權卻必須憋屈的時候,使他剛才麵對辛聖一時的正宮心態瞬間遭遇重大打擊,半晌,艱難道:“我是……她助理。”
趙老師:助理居然這麼帥!
辛聖一笑容漸深,“商助理,那我們就先走了,小緣,有什麼事記得聯係我。對了商助理,我給小緣帶了不少洛城的特產,都是她愛吃的,麻煩你拎一下。”
兩個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隱約感覺到了修羅場,但辛老師跟這位商助理都很有禮貌的樣子,不僅說話語氣平和有禮,還能互相微笑,所以肯定是她們的錯覺吧!
商榷接過那大包小包的特產,原本還以勝利者姿態麵對辛聖一的他,連宣稱自己是小緣老公的底氣都沒有,心裡自然是憋屈又落寞。
尤其是辛聖一那意味深長的笑,愈發叫商董不甘心,於是他向辛聖一提出幫忙的請求:“東西太多了,辛先生搭把手,幫我一起放到後備箱吧。”
然後又對戚緣道:“小緣在這裡等一等?”
戚緣笑意盈盈:“好啊。”
兩個男人分彆拎著東西朝不遠處的車子走去,一個小姑娘驚呼不已:“小緣姐姐,你的助理好帥啊!我感覺比我們辛老師還帥!”
“我覺得還是辛老師更帥!”
小姑娘們因此彼此審美不同開始爭辯,一個覺得輪廓深邃劍眉薄唇的商榷帥,另一個則認為溫潤如畫清雋俊朗的辛聖一帥,歐式美男和古典美男各有千秋,誰也不肯服誰,於是找趙老師跟戚緣站隊。
“老師老師,你覺得是辛老師帥,還是商助理帥啊?”
“小緣姐姐,你覺得呢?”
趙老師很為難,她個人吧比較欣賞歐式帥哥,但辛老師又是同事,最後她選擇一碗水端平:“我覺得都很帥,老師分不出來。”
小緣姐姐摸著下巴認真思考:“我還是喜歡乖巧聽話的。”
這可真是死亡問題,幸好那倆已經走遠了,看那樣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原來是商榷走在前麵,他先打開後備箱拎東西放進去,放東西那不得彎腰嗎?他的西裝外套正好遮住那顆毛茸茸白生生的兔尾巴,但一彎腰就顯露無疑。
這兔尾巴他個人感覺十分羞恥,一整天都有點緊張,怕被人發現,可從得知辛聖一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兔尾巴成了他跟小緣隱秘的情趣,為此他甚至不惜在辛聖一跟前顯露。
放好了東西,商榷做出一副略顯尷尬的模樣:“抱歉,讓你看到了這個……小緣太頑皮了,總是喜歡折騰我,真是拿她沒辦法。”
辛聖一的臉色變了變,過了足足有十幾秒才應聲:“是啊,她從小就很皮,戚姨常常說她上輩子可能是個猴兒,她做出什麼事我都不驚訝,怎麼,都這麼久了,商先生還沒習慣嗎?”
說完,辛聖一搖搖頭:“商先生這樣可不好,既然沒法跟小緣玩到一起去,那又何必耽誤她呢?”
“誰說我們玩不到一起去?我跟小緣很有共同話題,隻不過這些是兩口子之間的秘密,就沒必要說給辛先生聽了吧?”
辛聖一笑:“那是自然,就像我跟小緣青梅竹馬,也一起經曆過很多事一樣。”
商榷輕輕哼了一聲,辛聖一不想再看見那朵兔尾巴,自己把東西拎進後備箱,從他這個舉動可以看出來,他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平靜且理智。
那商榷就滿意了,現在這個兔尾巴從隱秘的情趣,上升成為了勝利的象征。
難受嗎?難受就對了,不過是從小認識而已,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年,但小緣的未來,他卻會參與其中。
他們倆之間怎麼唇槍舌劍硝煙彌漫,戚緣通通不管,隨著兩人走過來,商榷西裝革履,辛聖一瀟灑清逸,真是各有各的好看,各有各的魅力,兩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也能理解對方的審美了。
趙老師說得對,確實都好帥!
“小緣姐姐,我們會加油的,要是我們進決賽了,你可一定要來啊!”
分彆時,小姑娘們對著戚緣依依不舍,戚緣衝她們揮手,“我保證,怎麼說一中也是我的母校,你們可要好好表現。”
辛聖一靜靜地看著她:“我們走了,你不用擔心,等到了酒店我會跟你說。”
“路上小心。”
商榷也跟他們道過彆,看著他跟戚緣並肩而行,趙老師感慨:“他們倆好配啊!”
可惡,她都忍不住想嗑cp了,大美女明星跟超帥助理,朝夕相處日久生情……
商榷先給戚緣開車門,等她進去,把車門關上,再繞到左邊,一看就知道已經做習慣了,辛聖一垂下眼眸,淡淡地說:“走吧,再不回去天都要黑了。”
兩人上車後,商榷係安全帶,下一秒就有一隻手摸到他後腰,逮住那顆兔尾巴揉了揉,明明都沒有觸碰到他,卻讓他忍不住感到羞恥,臉頰升溫:“乾什麼呢。”
“我買的,我還不能碰了?”
他輕咳一聲,“要在這裡嗎?”
戚緣看著他:“想得美。”
商榷說不出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他正經地說:“小緣,老實點,不要摸來摸去,開車的時候很危險的,等到家再說。”
戚緣靠在車窗上,笑了一聲,沒說話。
商榷被她那種放肆、恣意、露骨的目光看得渾身緊繃,甚至下意識朝後視鏡裡看了看,檢查自己的發型有沒有亂,臉上有沒有汗漬或是出油,那可太不體麵了,臟兮兮的,會被老婆嫌棄。
好在戚緣沒有再逗他,總算是有驚無險到了家,一到家,商榷就想去換衣服,卻被戚緣阻止:“這樣挺好看的,把外套脫了吧。”
他愣了下:“嗯?”
“我說這樣挺好看的。”
戚緣坐在餐桌前單手托腮,“我想看你穿西褲套圍裙做飯啊,所以不要換,脫掉外套就可以了。”
天比較冷,商榷穿得是比較常見的典型三件套,脫掉最外層的外套,裡麵還有一件馬甲,扣子扣到最上麵一顆,腰肢顯得極細。
他的身材非常好,寬肩窄臀大長腿,特彆適合穿西裝,而且自帶精英範兒,頭發全部梳在腦後,發量又多又濃密,看著可英俊了。
但戚緣提出這種要求,讓商榷有點手足無措,他從沒有過這種被當作美麗觀賞品的經曆,就好像很多男人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能穿上性感內衣取悅他們——戚緣正要求他取悅她。
被她盯著,被她審判、被她欣賞、被她占有,意識到這一點的商榷感覺自己渾身像是過了一層電,頭皮都跟著酥麻起來。
他佯作淡定脫去外套,掛到衣架上,抬手時更顯得穿了馬甲的腰身,黑色西褲包裹著修長趣÷閣直的兩條腿,整個一霸總範兒,偏偏臀部跟腰線之間彆著一顆雪白的兔尾巴。
等穿上圍裙,那味兒就更足了。
戚緣跟辛聖一他們吃的是午飯,晚飯還沒吃呢,商榷自己也沒吃,他打算做兩份意大利麵。
對於已經上了小半年烹飪課的商董來說,意大利麵屬於入門級彆的簡單餐點。
開放式廚房,戚緣就托著腮欣賞大帥哥戴著兔尾巴穿圍裙給她做飯的背影,行走間西褲繃緊,愈發顯得臀部挺翹,常年健身的優勢顯現無疑,這是那些鬆垮滿肚子油的辣眼睛男人拍馬都追不上的好身材。
戚緣是個俗氣的女人,她喜歡錢喜歡帥哥,而且得是乾淨的帥哥,換成衛乘風那樣的,上趕著倒貼她都不樂意,也就是商榷長得好也算乾淨,不然她才不會答應求婚呢。
正欣賞著呢,手機響了一聲,有人給她發消息,點開一看是辛聖一,但他並不是在報平安,而是發了一張他自己的照片。
戚緣回想了下,應該是大學的時候,他綁了一條毛茸茸的小狗尾巴討好她,因為辛聖一氣質極好,給人一種隻可遠觀的高冷感,所以當他這樣討好她時,就格外惹人憐愛。
雖然事後他麵紅耳赤表示她玩可以,拍照也可以,不能傳播給彆人看,但沒想到他自己還留著照片呢。
確實是美好的回憶。
戚緣覺得,待會兒得給商董也拍一套,不然豈不是白瞎了這副好身材?
叮的一聲,是辛聖一又發來了消息,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問她:
——以後還有這樣穿的機會嗎?
意味深長。
戚緣想都沒想就回複:
——當然。
她說是當然有還是當然沒有,而收到回複的辛聖一則理所當然認為是有,他的心情立刻無比飽滿,小緣那麼好,結一次婚又怎麼樣呢?她總會回來的,洛城就是她的根,她從小到大的回憶都還在,即便她不再要他,也不會拋棄屬於母女倆的浪漫舊時光。
那就夠了。
在她回來之前,他會永遠為她守在門口。
“小緣,你喝什麼?”
戚緣還在看小狗的照片,聽到商榷詢問,懶洋洋道:“啤酒吧。”
“要冰的。”
商榷皺眉:“大晚上的……”
他還想再多嘮叨兩句,見老婆皺眉,秒改口:“知道了。”
戚緣酒量挺好,不過不喜歡喝白的,啤的紅的都行,商榷的私人酒窖裡存了不少珍貴紅酒,基本全叫她給謔謔了。
一直到吃完晚飯,戚緣都不需要商榷換衣服,她就是喜歡看他穿西裝戴兔尾巴,換彆的都不行。
不過終究還是首肯,允許他去洗澡了,洗完澡出來,還得再把西裝穿上。
商榷換了套灰色的,這個顏色也很襯他,他看起來和平時去上班的模樣沒什麼區彆,隻是微微濕潤的頭發顯得有點稚氣和不正經。
因為平時過於正經、嚴肅,所以被拽下神壇時,就顯得又純又欲,戚緣一開始還懷疑他是不是假處,現在也漸漸信了,他是真的很行,也真的很不行。
但哪個女人不喜歡一張白紙般的男人呢?他又英俊、又溫順,還很乾淨,沒有被彆的女人碰過,從身到心都是屬於她一個的,她可以肆意玩弄又不怕他破碎,因為哪怕他傷心的哭了,隻要她說一聲乖,朝他招招手,他就又會忘記疼痛,奔赴回她身邊,把剛剛補好的心獻上來,讓她再摔個粉碎。
商榷就很彆扭,戚緣拿著相機要求他趴在床上,他遲疑:“這樣……嗎?”
“就是這樣,很好看,彆亂動。”戚緣要求他,“不然我生氣了。”
商榷的臉貼著床單,他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隻說:“這有什麼好看的?”
“你是我老公,我喜歡看,你不給我看,那我要是找彆人看,你可不能怪我。”
商榷氣道:“我這不是給你看了嗎?”
“對呀,所以我現在特彆開心,再跪下去一點,腰再低一點。”
商榷整張臉紅得要命,他隻聽到她哢嚓哢嚓地拍照,又不被允許動,他隻好一直趴著,順便叮囑:“說好的,不許給彆人看,隻你自己看。”
“我又不是傻子,你看過有人把自家存折密碼到處喊的嗎?”
戚緣滿意地看著相機裡的成品,一張一張拉過去,她當然不會給彆人看啦,這是她的所有物,都是她的。
檢查好了照片,發現每一張都拍得很好,然後發現沒有得到她許可的商榷還維持著原本的姿勢沒敢動,戚緣頓時覺得他又可愛了一點,現在的話可以打個八十五了,距離滿分男人又近一步。
她把相機放下,走到床邊,商榷還以為她是要換個角度繼續拍,仍舊沒動,結果下一秒卻被人從上頭壓下來,女人甜蜜的氣息瞬間充盈他世界的全部,“今天好乖,乖孩子應當得到一些獎賞。”
他渾身的肌肉不由得緊繃起來,等待著她的賜予。
都是洗過澡的,乾淨得很,戚緣伸手撫摸他光滑的皮膚,咬住他的耳朵,商榷很努力想要維持清醒,但他就跟喝醉了一般,到她手裡隻剩下任人擺布的份,彆說是反過來壓她,不被戚緣弄得崩潰就算好事。
這種完全由她主導的關係,導致在日常生活中,他對她的依賴與服從性也漸漸加深,有時候甚至渴望來自她給予的疼痛跟懲罰,隻有這樣才覺得自己是有價值的、真實的,能夠留在她身邊的。
不,本身能被她青睞,不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嗎?
要懂得感恩,要聽話,才不會讓她厭煩。
要獻上全部的愛與忠誠,像瘋子一樣成為她的信徒,這才是愛戚緣應有的方式。
第 34 章
一夜旖旎,商董終於如願以償被留了下來,沒有再讓老婆一腳踹回隔壁去,他連睡覺都想貼著戚緣,可惜她不喜歡被人抱,隻拿他當枕頭,天漸漸亮時,商榷醒來,發現老婆背對著自己,中間都能再睡倆人了,他便悄咪咪朝她靠近,試探性用自己的胸膛貼住戚緣的後背,再把手搭在她腰上。
幸好她沒醒,不然可能他已經在床下了。
他感覺自己心跳的厲害,也不知是為什麼,反正每回一在她身邊就這樣壓抑不住,這種感覺越來越深刻,早晚有一天,他連命都不想要了。
商榷還不敢把老婆摟緊,戚緣不喜歡肉貼肉的相擁而眠,她是個很享受私人空間的人,商榷擔心她嫌棄,愈發老實不動。
他輕輕把頭埋進戚緣的長發裡嗅了嗅,香噴噴的,又克製著呼吸親了親她的肩膀,全程小心翼翼,直到困意再度來襲,才枕在老婆發香裡睡去。
平時都是商榷比戚緣先醒,因為她會一直睡到不想睡了才起床,賴床大概是戚緣為數不多的壞習慣之首,所以當薩莉的電話打來把她吵醒,她眼睛都沒睜就伸手胡亂摸手機,然後嗯嗯啊啊的應付。
薩莉滔滔不絕說了半天,突然警覺:“我剛才說了什麼,你再給我重複一遍。”
戚緣:“啊?”
“啊什麼啊,你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還不起床?”
戚緣睜開眼睛瞄了眼,好家夥,十一點了……她翻了個身把手機放在枕頭上解放雙手:“昨晚玩得太晚了。”
薩莉本來想批評她,突然後知後覺:“……你玩什麼玩這麼晚?”
戚緣笑了下,清晨沒起床聲音格外輕柔暗啞,“還能玩什麼,玩兔尾巴。”
薩莉無語道:“你小心著點,彆被人拍了,你也算是火了一把,熱度還沒下去呢,愛惜羽毛。”
戚緣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眼睛,商榷進來看見她伸手揉眼,就從床頭拿了眼藥水,給她一邊眼睛滴兩滴,然後用指腹輕輕揉她太陽穴,舒服的戚緣直哼哼,聽得薩莉想掛電話:“我看你現在是沒心思聽我說話,等你有時間了回我啊。”
“知道啦。”
商榷全程安安靜靜沒有出聲,直到戚緣掛了電話才問她:“不是說要休息到十二月嗎?”
因為《不存在的犯人》提前定檔在十二月初,十一月要忙工作室的籌備,十二月還是戚緣的生日,她其實沒多少時間休息的,能分給他的時間就更少了,所以商董有點不開心。
他原本還想戚緣能把工作室安排在華瑞大廈,或者是華瑞大廈附近,結果她自己挑的地方,從華瑞過去開車都得半個小時,雖然都在市區,但中間跟隔了條銀河似的。
戚緣本身也是很有錢的,媽媽給她留下了一大趣÷閣遺產,她自己又比較擅長理財,所以真不窮,條件普通的人家也養不出她這樣的性格,商榷不樂意也沒轍。
戚緣哄他:“靠你太近了我容易分心。”
她也沒說為什麼分心,為誰分心,然後商董就給她哄好了,不僅消除不開心,還非要給她找設計團隊,裝修錢他也要出,不給他出就跟戚緣急。
沒見過有人上趕著想花錢,戚緣說不用,他還要委屈,問她是不是跟他見外。
那戚緣能怎麼辦?
“那也不一定,要是遇到好劇本,我能無縫銜接進組。”
自打戚緣在網上露了臉,找她的本子就不少,但大多劇情人物都經不起推敲,更彆提質量了,拍這些頂多能拿一趣÷閣片酬,說不定還要成為爛片代表作,戚緣當然不乾。
商榷繼續悶悶不樂,戚緣捏了捏他的耳朵,她睡覺的時候大腦混沌,醒了就能冷靜思考:“我下午出去一趟。”
他下意識就想問她去哪兒,但潛意識更快地告訴他不可以這樣問,小緣討厭總是問東問西的男人。
所以話都到了嘴邊急轉彎:“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去。”
戚緣剛滿十八歲就去考了駕照,技術很不錯。
商榷失落極了,不告訴他去哪裡,也不帶他去,還不要他送。
戚緣說:“衛乘風不是找你去馬場嗎?你跟他們出去玩吧。”
“我不想去。”他悶悶地說,“我隻想跟你在一起。”
說完好像察覺到自己說了了不得的話,又有點後悔、扼腕,於是臉上顯現出一種很懊惱的神態,像情竇初開的少年不小心泄露了愛意,羞窘又難堪。
“那你還不過來?”
他抬眼朝她看,卻見她正張開雙手,商榷慢吞吞在床上坐下,當她的膝枕,又被她揉揉耳朵,“如果一天二十四小時每分每秒都在一起,你不會感到厭煩嗎?隻要珍惜此刻的時光就好了,對不對?”
商榷不情不願地嗯,卻又補充說:“我沒有厭煩,我怕你厭煩。”
戚緣認真思考,回答:“我認為你的擔憂很有道理,所以為了不讓我們彼此厭煩,還是不要成天黏著比較好。”
她頓了幾秒鐘,示意他低頭,摟著他的脖子借力起身去衛生間:“你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最討人喜歡嗎?”
商榷眼都不眨地凝視著她,她走到哪裡,他就看到哪裡:“長得好看的?有錢的?”
戚緣都走到衛生間門口了,回頭朝他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掛在牆上的。”
商榷一愣,隨即啞口無言。
她是嫌他話多了。
等戚緣從衛生間出來,商榷還沒走呢,他固執地問:“小緣,你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最討人喜歡嗎?”
戚緣做了個願聞其詳的表情。
男人輕笑:“像你這樣的。”
原以為能收獲老婆的感動或是臉紅,沒想到戚緣卻一言難儘地看著他,商榷不由得也打量了下自己:“有哪裡不對嗎?”
她好心勸道:“彆這樣,帥哥一旦意識到自己的帥,又開始想當情聖,那就意味著他將變成另外一個神奇的物種。”
“油膩帥哥。”
油膩帥哥不算帥哥,戚緣對他們的欲望會直接降至冰點。
商榷:……
為了不讓自己變成油膩帥哥,他選擇回廚房去繼續給老婆做飯,男人果然還是要有實際行動,光用嘴巴誰不會,聽多了容易長繭子。
會被情話騙的隻有天真單純的小姑娘,為啥年紀越大的男人越喜歡小的?因為基本過二十五的女人就不好騙了,能一眼看穿他們的猥瑣下流、自以為是的幽默還有陽|痿。
千百年來都是這樣,男人這把戲都玩爛了,厲害的女人就要詆毀,呂後武皇哪個不是一身臟水?有腦子的得潑,長得漂亮卻害男人丟掉江山的也逃不過,女人就不能聰明,最好美貌且愚蠢,那才討男人喜歡。
誰要是為了討好男人去當“好女人”,那才真的蠢到家。
給聰明厲害的女人潑完臟水,再拿她們去嚇唬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跟訓狗沒什麼區彆,女人本來應該是鋒利、尖銳、強壯的,但這種棱角卻被刻意抹去,隻留下了自我犧牲與奉獻。
戚緣哄不哄商榷主要看她心情,她要是心情好呢,會親親他摸摸他,要是沒心情呢,那就視而不見,讓他自行消化。
總是對他太好,他就不懂得珍惜,會恃寵而驕,哄了一次兩次,第三次不哄了可能就鬨脾氣,戚緣還慣著他不成?
果然,她不哄,他反倒主動找她講話,報備說下午不去馬場,去打高爾夫,然後問戚緣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看看吧,可能早也可能晚,不知道薩莉找我什麼事呢。”
“那你開車路上小心,有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戚緣總算施舍給他一個笑容,親了他嘴角一下,輕聲問:“還想不想戴兔尾巴?”
商董的臉刷的一下紅起來,他輕咳,“也……不是不行。”
但戚緣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戳了下他的胸膛,又摸了一把翹臀,這才轉身離開,搞得商榷心跳加速,心裡像有股火在燒,撲不滅,也不想撲滅。
其實他們倆單獨住的這套房子也不算大,平時也就阿姨會來打掃衛生,私人空間除了他倆沒有彆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戚緣一走,商榷就覺得這房子大的離譜。
真奇怪,平時有這麼空曠嗎?
正好衛乘風的電話又來了,商榷深吸了口氣,回臥室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從衣帽間出來時看到那顆明晃晃擺著的兔尾巴,早上洗乾淨後用吹風機重新吹得雪白蓬鬆又柔軟,他竟不敢多看。
衛乘風來來回回看了十幾遍時間,總算是把商榷盼來,一見著人他習慣性開始抱怨:“我說你最近也太難約了,叫你十回你出來一回,還得提前回去,乾嘛啊,你是結婚,又不是坐牢。”
商榷瞥他:“會不會說話?”
完了問段浦河:“相親怎麼樣?”
“彆提了。”段浦河擺手,“我覺得我暫時還是單身比較好。”
“看到沒有?老段都知道婚姻是墳墓,你說你好好的壽終正寢不好嗎?非要年紀輕輕躺棺材。”
商榷卻想,誰說婚姻是墳墓?他躺得可不是棺材,是小緣的床。
麵上還是一片正經:“打球去?我晚上回家。”
“不喝酒?”
“戒了。”
衛乘風是真覺得發小跟變了個人一樣,可能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這一點,在他們打完球在高爾夫球館洗完澡後,他認識的更加深刻。
“臥槽。”衛乘風先是嚇出一句臟話,立刻被商榷瞪了一眼,“彆在我跟前說臟話。”
他平時不怎麼說臟話,就怕被帶出習慣,到時候在小緣跟前一個沒控製住脫口而出怎麼辦?
“老商,你還好吧?你不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奪舍了吧?!”
商榷拍開衛乘風的手:“說話就說話,彆動手動腳。”
衛乘風堅定執著拽住商榷的褲子:“你丫少廢話,給我看看!你的腿毛哪裡去了!”
商榷不想被這人把褲子扯下來,隻能拉著褲腰,於是褲腿被衛乘風一把捋上去,露出一條又長又直還無比光滑的小腿。
男人怎麼能沒有腿毛?!
這褪的未免也太乾淨了!
就連換好衣服的段浦河見了都不由得一句粗話張口就來,兩人跟見鬼一般盯著那條腿,商榷皮膚挺白的,於是更顯得這腿乾乾淨淨。
他淡定地把衛乘風的手拿開,“少見多怪。”
衛乘風再拽拽自己褲腿,腿毛猶存,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不了解這個兄弟了,老商是不是吃錯藥了?他瘋了?堂堂大男人,居然把腿毛給脫了?!
一直以來,段浦河都對商榷的感情狀況不予置評,但這也太離譜了,做夢也想不到商榷結個婚,連腿毛都脫了。
相比較於發小們的震驚,商榷顯得淡定許多,“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可太大了!”衛乘風指著他的腿,“你腿毛哪去了?”
“脫了。”
“我知道是脫了,我是問你乾嘛脫!”
商榷奇怪地看他一眼:“還能乾嘛脫,弄得小緣不舒服,留著乾什麼?”
這話值得深挖的可太多了,但花花公子衛乘風表示不能理解:“那又怎麼樣?讓她忍一忍不就行了?這女人怎麼這麼嬌氣?”
商榷根本不想跟彆的男人討論自己跟老婆的閨房之樂,衛乘風突然又見鬼般倒抽一口氣,“老商,告訴我你就隻脫了腿毛。”
商榷冷冰冰地看著他,衛乘風誇張地往後退了兩步:“不是吧?你真的——這戚緣該不會是什麼妖怪吧?!”
段浦河趕緊撞了下他:“行了,彆說了。”
基本上除了頭發眉毛眼睫毛,商榷渾身上下都是乾乾淨淨,不僅是他這樣,辛聖一也是。戚緣討厭毛多的男人,毛多意味著容易出汗,出汗就代表會有很重的體味,她超討厭“男人味”的!
衛乘風精神恍惚,他問:“老商,你是不是真的把獻儀給忘了?”
這話一出口,現場氣氛就變了,段浦河深覺兄弟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說老商現在過得好好的,乾嘛非要提遠在國外十年沒見的樂獻儀?
初戀美好就美好在得不到,珍貴就珍貴在曾經擁有卻又已經失去,樂獻儀要是真回來了,商榷認不認得她都是個問題,男人喜歡的是記憶中美好的白月光,而白月光一旦到手,那就成了飯粒子,掉在桌上都不會被撿起來吃的那種。
商榷的臉色沒什麼變化,隻是笑容消失不見,他警告地看了衛乘風一眼:“是兄弟就彆在小緣麵前胡說八道,我先回去了,以後再約吧。”
“誒,不是,我話還沒說完——”
下一秒,商榷手機響起來,他豎起一根食指對兩人做了個噓的動作,接起電話:“小緣?”
衛乘風瘋狂朝段浦河做口型:我說錯什麼了我?
離譜的難道不是商榷嗎?他為了老婆把身上毛都脫了,還能不能再娘一點?
“嗯,我也正好要走了……你來接我?真的嗎?”
商榷的語氣變化真的好明顯,他對衛乘風就又冷又硬全是各種警告,接了老婆電話卻變得又軟又溫柔,跟個小男人似的,“好,那我把地址發給你……嗯,我的車就先停這,等明天讓司機來開……好,好,那你開車慢點,不著急。”
剛才還因為脫毛的事不高興,現在接了老婆電話一秒陰轉晴,那臉變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學過某樣國粹。
戚緣來得很快,商榷怕她在門口等得急,把包背在肩上去球館門口等,衛乘風跟段浦河總不能不管他,三人在門口站了快一小時,戚緣終於姍姍來遲。
車窗降下,戚緣手擱在車窗上探出頭,她個子雖然高,身體比例卻非常好,典型九頭身,臉小的墨鏡一戴就遮住大半,哪怕不露出整張臉亦十分驚豔:“有點堵車,來晚了,你等很久了嗎?”
“五十三分鐘又四十一秒。”衛乘風幽幽道。
戚緣:“問你了嗎?”
衛乘風:?
商榷把裝著球杆的包放到後座,自己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很無情地說:“我們先回去了,你倆自便。”
衛乘風:?
戚緣衝段浦河揮了下手,段浦河紳士回禮,然後她就無視了衛乘風,油門一踩,一個漂亮的大回旋,車子向遠處疾馳而去,隻留給衛乘風一地寂寞。
他不敢置信地問段浦河:“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他們兩口子好像是在針對我?”
段浦河推了推金邊眼鏡,微笑道:“也許你該重新修煉一下自己的情商,有你在,再怎麼情比金堅都能給你攪和黃了。”
真就不分場合不看人張嘴亂說,人家不生氣才怪。
“誰說的。”衛乘風打死不承認,“那他倆咋還好好的沒黃?”
段浦河轉身朝停車場走,準備回家去,衛乘風總覺得哪哪兒不對,以前沒有戚緣的時候,老商不是這麼無情的,他就是隨口說了戚緣兩句,老商就跟他急眼,這還算是兄弟嗎?
肯定是戚緣那女人在裡頭攪和!
這段時間怎麼都約不出來人,酒不喝馬不騎車不開,今天好容易出來打一次球,天還沒完全黑就急著回去,商榷這家夥還能有點出息嗎?
不行,他得去問問戚緣到底乾了什麼!
因為工作室還在打理中,戚緣基本就是在家待一天,去工作室一天,工作室地點是在市中心一棟寫字樓的十八層,一整層大概是九百平米,月租金將近四十萬,戚緣直接買了下來,財大氣粗的讓薩莉對她肅然起敬。
這手趣÷閣,誰敢說戚緣是小情人?誰家小情人有這底氣花錢?
麵對經紀人跟助理們的羨慕,戚緣眨眨眼:“這很貴嗎?我跟你們說,早晚有一天,我要把這一整棟大廈全買了。”
“是是是,那你可得好好拍戲,爭取早日拿到天價片酬,我們都等著跟你吃香喝辣了。”
戚緣給她拋了個媚眼:“放心,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
因為整個工作室都是女性員工,所以各方各麵都考慮的很周到在,氛圍也非常好,麵試的事情全都交由薩莉負責,現如今工作室有且隻有戚緣一個人,所有人都專門為她服務,而工作室掛靠在華瑞旗下,卻擁有獨立權限,可見華瑞對戚緣的態度。
“小緣,外麵有人找。”
正在跟薩莉商量自己的休息室買哪一款沙發的戚緣愣了下:“找我?誰呀?”
春柏回頭看了眼,發現那人還在大廳坐著,這才小聲說:“是衛乘風。”
戚緣奇怪:“他找我乾什麼,難道是皮鬆了?”
“哎哎哎。”薩莉在出去前提醒她,“好好說話,彆動手啊。”
戚緣擺擺手,動不動手主要取決於衛乘風那張嘴,挨打與否得看他有沒有點數。
出了電梯是就是戚緣工作室,入門是一片開放式接待區域,裝修是簡潔高雅的冷色係,灰色的大理石地麵乾淨且明亮,因為員工還沒有正式入駐,所以人還不多。
商榷找的設計團隊非常優秀,處處都讓戚緣很滿意,她已經決定好了,等她買下這整棟大廈,也要啟用這個團隊。
春柏把衛乘風帶到戚緣辦公室,端了兩杯熱茶上來後離開,剩下戚緣跟衛乘風倆人,門一關衛乘風立刻開始輸出:“我問你,你是不是給商榷吹枕頭風了?”
戚緣單手托腮,態度一點不誠懇:“怎麼了,被兄弟拋棄了,心裡接受不了,跑來我這撒野?”
衛乘風一窒,“我可告訴你,我跟商榷是起小一起長大的,你挑撥離間沒有用。”
“那你乾嘛來呢?既然兄弟情不可動搖,你現在不應該在這兒啊,怎麼,今天商榷也沒跟你們去馬場?”
衛乘風:……
他就知道戚緣不是個好女人!他已經把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了,隻要這女人露出馬腳,他就讓商榷看看她的真麵目,有本事她再像上回在停車場那樣勾引他?
衛乘風看不慣自己的兄弟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尤其是戚緣這樣的。
第 35 章
“你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自己說,是不是你乾了什麼,老商才看我不順眼?”
戚緣笑盈盈地望著衛乘風:“這你可就太謙虛了,倒不如問問,有誰看你順眼?”
衛乘風每回跟戚緣說幾句話就上火,尤其是她氣人的時候總是帶笑,看著更讓人來氣,“我告訴你,要不是獻——”
戚緣眯起眼睛:“要不是獻什麼?”
好險好險,差點說漏嘴,衛乘風趕緊找補:“要不是現在我沒證據,我早讓老商跟你離婚了!”
“哦,跟我離了,再娶你?”
衛乘風暴跳如雷:“我是男的!男的!”
戚緣往他下三路一看:“眼見為實,不如你脫了我瞧瞧,小於18cm都不算男的。”
衛乘風:“不要臉!”
戚緣從椅子上站起來,反倒把他嚇一跳,警惕地看著她,戚緣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前傾:“這就叫不要臉啊?那一年換四五個女朋友的你叫什麼,公交車,爛|褲|襠?”
隨即她友好提示:“有去醫院檢查過嗎?不會哪次就中標了吧?你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彆禍害其他老實女人。”
衛乘風氣得臉色通紅:“你在商榷跟前也這麼說話嗎?!”
“那不然呢?像奴才一樣跪舔嗎?”
戚緣賞了衛乘風一個憐憫的眼神:“醒醒吧,現在是社會主義時代,皇帝貴族們都死了,你要是覺得你很高貴,你也可以死。”
兩人鬥嘴,衛乘風就沒贏過,主要他經驗也不夠足,陰陽怪氣歸陰陽怪氣,這一套誰吃?那些怕他報複、惹不起他的人。
戚緣顯然不在此列。
“你彆轉移話題,你就說你是不是挑撥離間了!”
戚緣聽了,歪了下頭:“為什麼會認為我在挑撥離間?難道你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嗎?一個巴掌拍不響,商榷疏遠你肯定有他的理由,但你是不是也該反省一下自己呢?不然你仔細想想,除了商榷跟段浦河,你還有其他的朋友不?”
“跟你玩在一起的都是看中你的錢,跟你關係好的又跟你玩不到一起去,商榷找了我,段浦河看著也還行,以後說不定能找個老實女人接盤,你呢?你趁著年輕現在玩得歡,以後名聲爛了怎麼辦呢?”
衛乘風差點被戚緣帶溝裡去,他感覺這話哪哪兒不對,明明都是說女人的,怎麼全套他頭上來了?
正想反駁,戚緣已經走到了他麵前,這把衛乘風嚇了一跳,見她朝自己伸手,活似良家婦女雙手捂胸:“你、你乾什麼?!”
戚緣精準地摸到他褲兜,把他的手機拿了出來,抬起喚醒就能看見“正在錄音中”的樣式,她輕笑,把手機轉了個圈兒,意味深長地看著衛乘風:“原來是來釣魚執法的呀,怎麼著,你還是小孩子不成,說不過彆人,就去告狀?”
被人當麵拆穿,那就丟人了,衛乘風隻能強詞奪理:“那是我不小心碰到的……你快還給我!”
“誒。”
要比身手衛乘風當然不如她,所以戚緣逗起他來遊刃有餘,“我不還,你能怎麼樣呢?”
說著側身躲開衛乘風,坐到了辦公桌上,因為很多東西都沒買全,桌上沒什麼東西,她背對衛乘風,伸手點了兩下屏幕:“密碼是什麼呀?我猜猜看……你的生日?”
說著伸手點了兩下,有點遺憾:“我忘了,我不記得你的生日。”
她真是搞不懂男人,他們看到同性當舔狗立馬開始恨鐵不成鋼,恨不得彆人跟自己一樣爛,但到了女人當舔狗,他們卻又會歌頌深情了。
沒等衛乘風說話,戚緣就很苦惱地問他:“怎麼辦呀?”
他硬邦邦地回:“什麼怎麼辦?”
“你瞞著商榷來找他老婆,還拿手機錄音,要是被他知道,怎麼辦呀?”
戚緣一副真心實意為他著想的表情,“他都已經在慢慢疏遠你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大不如前,要是他知道,肯定會更生氣的吧?說不定會覺得,你就是喜歡彆人的女朋友跟老婆,朋友妻不客氣?”
她摸了摸下巴,“讓我想想,你反應這麼大,要不是暗戀商榷,那就是彆有所圖,你選一個?”
衛乘風差點暴走,他想反駁說誰喜歡你,我是為了獻儀,可話到了嘴邊又給他咽了回去,正在他臉色難看之時,戚緣用自己的手機哢嚓哢嚓給他拍了好幾張:“這表情不錯,你說商榷會信誰?”
衛乘風:“趕緊刪了!”
“你對我錄音也沒經過我允許,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刪照片?順便告訴你,我這兒呢,除了衛生間之外都安了攝像頭,你懂的。”
戚緣估摸著衛乘風可能跟商榷是同一個初戀,就算不是,他也肯定對商榷的白月光有好感,但衛乘風不敢說。他不敢說,戚緣就敢借題發揮。
總是讓商榷跟這樣的人來往太危險了,戚緣不能保證哪一天商榷就會脫離自己的掌控,她不喜歡有這樣一顆不定時炸|彈放在身邊,尤其,他還是個N手貨。
“你說啊……”
她從桌子上下去,圍著衛乘風緩緩轉了一圈,“要是商榷知道,你不僅是地下停車場騷擾我,還主動來我的工作室找我,威脅我,他會不會生氣啊?會不會覺得,誒,跟你誌不同道不合,不是一路人,從此分道揚鑣,割袍斷義?”
“你敢!”
衛乘風不敢置信地瞪著她,“誰騷擾你了?是你騷擾我才對!我都沒跟商榷說你勾引我!”
“我勾引你?”戚緣心說他可真敢想,“你也配?”
下一秒她把雙手搭在了衛乘風肩膀上,和他靠得非常近,身體幾乎都要貼到一起了:“對你來說,天底下的女人是不是隻有兩種,一種是會勾引你的,另一種是你媽?”
衛乘風心跳得賊快,要說他也算身經百戰,可戚緣侵略性實在太強,不僅如此,她還非常擅長惡人先告狀:“我也隻是個女人,會犯天底下女人都會犯的錯,你明知道我跟商榷結婚了,卻還私下找我,是不是想勾引我??商榷知不知道這回事呀?”
衛乘風正想說他跟商榷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突然想起上回在老爺子壽宴,商榷問他是不是暗戀樂獻儀,當時他承認了。要是戚緣在商榷麵前誣賴自己刻意靠近,商榷會不會以為他真的喜歡挖兄弟牆角?!
“不過呢,你其實可以放心的,哪怕天底下男人都死絕了,就剩你一個,我都不會考慮你。”
衛乘風怒道:“說得好像我會考慮你一樣!”
“畢竟我這個人還是很傳統的,對你這種不知經了多少次手的臟男不感興趣。”戚緣嘖了一聲把衛乘風推開,用手扇了扇風,“感覺看你一眼都要得性|病,HIV不會通過空氣傳播吧?”
這陰陽怪氣的能力可比衛乘風厲害多了,他咬牙切齒道:“我每年都會定期做體檢,我比你乾淨!”
“那可不見得,畢竟是被那麼多女人玩過的了,人家白玩你一場還拿錢,你說說你多賤。”戚緣搖頭,“祝你早日駕鶴西去。”
衛乘風:“戚!緣!”
“我耳朵好著呢,喊那麼大聲乾什麼?自己主動送上門找罵還怪我沒禮貌?”戚緣活動了下手腕,“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是因為商榷我才讓著你,不是因為你本身有價值,我就算拜金愛錢,像你這樣的我也看不上。”
從她來首都,追她的富二代基本能從首都排到洛城,她要是想吃青春飯,還能找衛乘風這樣的?就連商榷也是戚緣仔細考慮過後做的決定。可衛乘風老覺得她占了天大的便宜,講道理,究竟是誰占便宜?
她跟商榷結婚,難道不是商榷跪下來求的嗎?
被人瞧不上,可能比挨打更讓衛乘風暴跳如雷,他狠狠地盯著戚緣,眼神看著挺嚇人,於是戚緣又給他來了一張,衛乘風瞬間破防,“都說了讓你彆拍!”
“你說我就聽?”
衛乘風氣勢洶洶而來想要找戚緣興師問罪,被氣到七竅生煙落荒而逃,戚緣不忘提醒:“調整心態,彆太生氣,男人氣多了也會得乳腺癌的。”
衛乘風深吸一口氣,回頭衝戚緣比了個中指。
戚緣覺得現在的人真是暴躁,等衛乘風一走,她又坐回辦公桌,悠哉地給商榷發微信:
——剛才衛乘風來工作室找我,你能不能跟他說說,讓他以後彆來了?
商榷正在開會,點開信息後,他整張臉都黑了,隻是礙於還在會議中,所以沒能立馬回應,但整個會議室低氣壓嚴重,高管們不由自主變得緊張起來,生怕自己的發言會觸怒Boss。
最後商榷一邊心不在焉地聽,一邊給戚緣回消息:他去找你乾什麼?
——我哪知道,一來就劈頭蓋臉一頓指責,說我挑撥離間。
商榷眉頭擰起,愈發對衛乘風不滿,這時戚緣又發來消息問他:你以前交女朋友的時候,他也這麼激動?
這句話提醒了商榷,他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但顯而易見的是,未來他與衛乘風之間的裂痕又要增添一道,男人的友情就是這樣脆弱。
同時他還得哄老婆,不能讓老婆的心情因為衛乘風變糟糕。
算算從兩人認識到現在,為數不多的幾次不愉快,似乎都是因衛乘風而起,他怎麼就這麼唯恐天下不亂?
戚緣發完消息挑完事,繼續歲月靜好,薩莉敲門進來,“我看見衛少氣衝衝地出去了,他不會報複你吧?”
“不會的。”戚緣說,“他家又沒朝娛樂圈伸手,還能把我封殺了不成?”
薩莉搖搖頭,拿她沒辦法:“過幾天你看有沒有空?《錯軌》劇組給你發來了試鏡邀請。”
戚緣接過她手上的資料翻了翻,“導演是聶寶泉?”
“是啊,人家是大導演,不缺投資也不缺名聲,咱們這回可沒法帶資進組了,你得自己做準備。”薩莉說著,頓了下,又道,“圈裡被邀請的女演員不少,我致電詢問過,說是導演在網上看到你的照片,覺得你的外形非常合適,所以邀請了你。”
聶寶泉是華夏第一批憑借自己的能力走上國際並獲得過數次國際電影節大獎的優秀導演,如果說張麗文是第一個獲得國際獎項的女導演,那麼聶寶泉就是將華夏電影發揚光大的那一位。她不缺獎項也不缺錢,和她同等級的另一位國寶級大導演平天工相比,聶寶泉幾乎不拍商業片,而平天工還會屈服於金錢之下拍爛片,大導演拍爛片那連爛都爛得轟轟烈烈,沒少被嘲。
不過勝在底子厚實,再怎麼嘲地位也是穩的。
媒體與觀眾將被聶寶泉選中參演電影的女一號統稱為“聶女郎”,被選中就代表著萬眾矚目,隻要後期自己不作死,老本夠吃一輩子。
“就外形合適啊?”戚緣很奇怪,“難道她沒有看見我的內在嗎?”
薩莉捏她臉:“因為你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深不可測,一眼望不到底,人家怎麼看得到你的內在?”
戚緣差點被這說法笑死:“知道了。”
“聶寶泉挑人向來隨心所欲,沒什麼規律可循,不像平天工,找個花瓶女主角還要在高校選秀,最後選一關係戶,晚節不保被群嘲一波,真是長蟲信子舔欄杆,嘬鏽。”
“老男人嘛,都喜歡這樣,主要是享受那種選妃的快感。”戚緣雙手捧臉很是夢幻,“等過些年我成了大佬,我也要這樣選小鮮肉,不僅得長得好看,還得會來事兒。”
薩莉沉默片刻:“記得把我帶上。”
“必須的!”
兩人愉快達成共識,薩莉又問她:“你之前不是說要弄個錄音棚?搞不懂你,你這是想演而優則唱?”
戚緣衝她搖搖手指:“不是我,是給一個小可憐準備的。”
“誰啊。”
“以後你就會認識了。”
薩莉想了半天,不知道戚緣什麼意思,她也不多問,還有幾件事都需要戚緣看過之後再拿主意,比如說農菱,她願意簽戚緣工作室成,以後從她手上走的劇本優先供應給戚緣,現在她有個古裝探案輕喜劇本在寫,戚緣看過,覺得很有趣,想自己投資拍。
買下這層千平寫字樓後,戚緣手頭的流動資金還剩下不少,不過肯定不能全用,媽媽留下的房子跟不動產戚緣不會賣,她沒打算讓商榷加入,她自己的工作室,除了薩莉是原本華瑞的人,其他都是她親自麵試挑的自己人,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更何況是兩口子?
所以她打算再拉一些小投資,大頭自己出。
想搞投資的土老板還是挺多的,他們大多沒有門路去投大製作,因此會幾十萬幾十萬投一些小作坊,戚緣工作室不比小作坊靠譜?怎麼說都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不擔心出問題。
不過擺在戚緣眼前最重要的則是《錯軌》的試鏡。
跟她之前拍的三部電影不同,那三部或多或少都有華瑞的影子在裡頭,《錯軌》卻跟華瑞站不上邊,也就是說,她隻能憑自己的實力拿下角色,走後門是沒可能的。
聶寶泉導演出名的不僅是她拍的電影,還有她本人冷硬如刀的性格,永遠不用擔心她徇私,她誰的賬都不買。
關於聶寶泉有件很出名的事情,她第一任丈夫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非常火的奶油小生,比聶寶泉小八歲,想當聶寶泉的男主角結果被聶寶泉當眾批評演技,接受采訪時主持人問聶寶泉有沒有看過先生的戲,聶寶泉直接說看不下去,因為“不知道他演的什麼東西”,於是這樁婚姻維持了五年宣告結束,奶油小生從此沉寂,再也沒了消息。
結果聶寶泉的事業卻如日中天,很快地,她又跟第二任丈夫結了婚。
第二任丈夫是搞音樂的,兩人在事業上交集不大,因此矛盾也少,不過最終還是以離婚告終,因為丈夫想要小孩,聶寶泉不想要。
她在那個年代是很罕見的丁克主義者,在這之後,聶寶泉長達二十年沒有再婚,直到去年,已經六十四歲的她和二十三歲的外國男模結婚,消息傳到國內一片嘩然,一時間,聶寶泉仿佛從世界一流的電影大師變成了賣國賊。
然而人家根本不在意,同年就拿了世界曆史最為悠久、權威性最強的雅赫維金點獎的終身成就獎,用以表彰她身為女性導演,在電影史上留下的濃墨重彩的一趣÷閣,以及為電影事業所作出的貢獻。
雅赫維金點獎是全世界範圍內第一個電影類獎項,排華十分嚴重,國內的演員彆說是拿獎,能被提名的,幾十年下來五根手指頭都數得清,足見聶寶泉的成就之高。
和這樣的成就相比,她老牛吃嫩草的私生活根本不算事兒。
因為年紀逐漸增長,聶寶泉拍電影的進程也變得緩慢,數年磨一劍,所以《錯軌》關注度非常高,要是戚緣真能選上,那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
華瑞的資源頂多是讓她不愁沒戲拍,聶寶泉的電影才能成為她一飛衝天的翅膀。
所以戚緣勢在必得。
她本來就是自信十足的人,永遠從她身上找不到絲毫沮喪氣餒,讓人都覺得但凡是戚緣說的就肯定能做到——因為她真的可以。
雖然聶寶泉當導演有一套,但她做生意實在不行,開過幾個演藝公司最後都以解散告終,她乾脆不再試圖吃這碗飯,安安心心拍自己的電影就是,所以試鏡地點定在她位於首都念慈園的中式園林彆墅中。
戚緣:“我也想要一套。”
春柏默默掏出手機查了一下念慈園園林彆墅的房價,原本想支持自家老板的話又咽了回去,雖然地點不在市中心,但這價錢可一點不比寫字樓便宜,甚至更貴。
從大門到正屋花廳,路兩邊儘是花團錦簇、姹紫嫣紅,噴泉折射陽光七彩絢爛,戚緣對春柏說:“很符合我的品味,我就喜歡這樣的。”
春柏吸了吸鼻子,沒敢搭腔,她感覺這不是自己的層次能想的東西。
今天來試鏡的一共有十二個人,戚緣看了下,發現大家的共同點就是外貌都很出色。
原來外形符合就是指美貌出眾。
聶寶泉拍電影時非常強勢,不容許任何人挑戰自己的權威,天王老子來都一樣,所以對於演員的選用、劇本的改動都具有極強的話語權,《錯軌》的劇本到現在仍舊嚴格保密,沒人知道她們要試鏡的是個怎樣的角色。
在這十二個試鏡的女演員裡,年紀最大的是已經三十九歲的青衣褚虹,最小的就是二十三歲的戚緣,看樣子聶寶泉並不想要一個太過稚嫩的女演員,哪怕是最年輕的戚緣,走得也不是少女路線。
除卻要美貌之外,來試鏡的這十二個女演員還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或多或少演技都不錯,畢竟外形再貼合,沒有演技支撐也不過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每個人都拿到了一道題目,挨個輪流進入書房表演,按照到來先後順序,戚緣排在最後一個,因為她卡點來的……說好是上午九點到,隻有她八點五十才到門口,彆人都來得特早。
彼此都是競爭對手,友好交流不存在的,誰都不想把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拱手讓人。
戚緣拿到的題目是“秘密”。
她看到寫在紙條上的詞語,眼神微閃,不知在想什麼。總之在邊上的春柏看來,竟有種說不出的畏懼感,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要以為這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小緣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把我當成洪水猛獸啦?”
春柏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
戚緣戳了下小助理的臉,將紙條疊起來,秘密啊……每個人都有秘密,隻不過有的人多一些,有的人少一些,有的會昭告天下,有的會腐爛在心裡。
戚緣的笑愈發優雅得體,看在春柏眼裡,總覺得小緣有點怪怪的,不過自己不懂演戲,可能是題目比較奇特,所以做出的改變吧
第 36 章
聶寶泉的試鏡就是這麼奇怪,戚緣也沒跟她合作過,坐在她前麵的正是女演員褚虹,對方在拿到題目後同樣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然後回頭問戚緣:“你的題目是什麼?”
戚緣看了看她,回答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