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胡教官,我頭發有點疼,您能彆這樣扯著我嗎?”出了食堂,不用擔心朱思文再用“你這種人和沈天驕一樣”找麻煩,緒桃便和拉著她頭發的人撒起嬌來。

聲音嬌滴滴地直擊胡教官心裡,加上緒桃一張臉加成,胡教官忍不住便鬆開了手。他對這個女人感興趣,自然就要對她凶一點,打一棍子給一顆糖,人才會向狗一樣聽話:“聽話就好,教官和教授自然會對你好。”

他又摸了摸緒桃的臉,格外喜歡這種乖巧的女生。

就是不知道這乖巧的女生心裡也沒把他當人看,她也不是沒被狗咬過,摸就摸了,隻要不過分,以後打回去就好。

她對於很多事情都有很強的忍耐力,絲毫沒有半點勉強的樣子,低頭靦腆地笑了一下,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後。

伸手一摸,一撮黑色的頭發便掉了下來。明顯不屬於她自己,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在了她的頭皮上麵。

旁邊的幾個教官不懷好意,她也便沒有說話,隻是將那縷頭發團了團,想了想塞進了校服的口袋裡。

“怎麼了?”雖然並不在意一個女生的一點小動作,旁邊的教官還是忍不住調笑了起來。

好久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女生了,上一個還是昨天死的那個,可惜最後臉都不能看了。

他一開口,緒桃的小身板便抖了抖,似乎有點害怕又有點緊張地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木教授,聽說他有點凶,是真的嗎?”

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莫名就惹得旁邊的人哄笑了起來。剛剛說話的教官忍不住便“憐愛”地伸手攏了攏她的肩膀,安慰了起來:“彆聽網上的那些人胡說,我們教授脾氣很好很溫和的,從來不會對學生大聲講話,也不支持使用暴力。”

他隻是用手指撥動一下開關罷了,哪裡算是暴力呢。

“而且你得是同性戀這個病吧?也很好治的。木教授對你特彆上心,多給你安排幾次治療就能治好了。而且你放心,我們都治療絕對是很正規的。”

說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和旁邊的人一起鬨哄哄地笑了起來。

木教授的治療是很正規的,但是家長交了錢,從學校裡麵出去之前總要知道這個治療到底有沒有效吧?到時候他們這些善良負責的教官一定會幫忙驗證一下療效的。

他說著,手又在緒桃肩膀上摸一摸,雖然現在人不能動,倒是不妨礙近距離地看看這張漂亮的臉。

溫熱的氣息一下子便離緒桃近了一些,一部分撲在了她的臉頰上。

現在沒有刀,緒桃的手臂還是緊了緊,不過對方隻認為她是害羞,又嘿嘿地笑了兩聲便拉著她朝著教學樓走去。

幸好這裡靠近大門口,大白天外麵也偶爾會路過行人。倒是沒有人敢做什麼特彆過分的舉動,不過一會兒便拐進了教學樓,直接進入了診療室。

昨天在思過間裡麵見到的木教授便坐在電腦後麵,似乎正在玩紙牌遊戲。

見到有人進來,他不急不慢地點擊了一下鼠標,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眯眯地站了起來:“來啦,緒桃同學,是吧?來來請坐請坐。”

屋子裡麵除了電腦桌前的椅子並沒有其他坐的地方,胡教官便伸手把緒桃推到了病床前:“坐吧,好好聽話,不要給教授惹麻煩。”

他語氣有點衝,木教授頓時便收了收笑容:“誒誒誒,對同學不要那麼凶嘛。尤其是女同學,更要紳士一點的對待。”

他一變臉色,胡教官就連連稱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實在是這群孩子太難管教了,我這有時候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小脾氣。我保證以後對這位女同學好好的。”

長的漂亮的女生在教授和校長那裡有一些小特權,他看都沒有再看緒桃一眼:“那教授我們還有其他事,就不打擾你了,先去忙了啊。”

點頭哈腰地說完,其他幾個人便連忙退了出去。

原本不太大的診療室裡麵隻剩下了兩個人,頓時也顯得有些空蕩蕩了起來。

“桃桃坐啊。”見緒桃還是十分拘束地站在病床邊,個子並不高的木教授還是麵前提了提屁股坐在了旁邊的辦公桌上。

“坐啊坐啊。”他旁邊一個血淋淋的影子也伏在病床上,一雙黑紫的手啪啪地敲打著空出一塊的邊緣。

它十分瘦弱,病床邊果然空出了好大的一塊。頭顱碎裂腦漿迸濺,一看便是跳樓的死者。

開始的提示詞裡麵說的很清楚,這次直播是由一個跳樓的學生引起的,緒桃看見鬼魂倒是不感覺奇怪。這鬼看上去年紀並不大,雖然死相慘烈,但是看起來還比上屆紅包雨裡麵的墜樓屍體多了點生氣,隻是不知道是纏著這位教授還是這個診室裡麵的地縛靈。

兩個“人”都在催促,緒桃便抿了抿嘴,扯著校服邊緣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確實漂亮,真人看著要比昨天傳上來的照片還要漂亮上許多倍,可以算得上人間尤物了,而且看上去還相當乖巧。

木教授對這個新來的女學生十分滿意,見她乖順地坐下,便從電腦桌便將椅子拖了過來,打算坐的近一點,跟她先近距離交流一下。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除了徐少言,雲生也確實算的上歐皇。她的身份還不錯,隻要找到隊友配合,就很容易拿到不低的評估分。

現在緒倒是該慶幸對方不是想要直接進入跟她負距離接觸,瞥了一眼桌子上那些零散的元器件,便覺得自己周身的氣息忽然陰冷了起來。

一離開木教授的視線,原本伏在病床上的屍體便立即爬了起來。

“嘻嘻嘻,姐姐也來治病啦,”那東西的腦袋一下子便貼的很近,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子都緊緊地貼在了緒桃的臉頰上。

對方也是男性,緒桃卻來不及感覺惡心。他的身上陰冷地像是剛從太平間裡麵爬出來一樣,貼著緒桃的眼球咕嚕咕嚕,不斷有黏膩地液體從他的眼眶裡麵滑落下來。

黏在皮膚上,緒桃看不到是什麼,但是因為距離近了,她便能十分清晰地聽見對方從折斷的喉嚨裡麵發出的模糊聲音:“治療很痛很痛的哦,姐姐一定要堅持下去,要不然一定會變成跟我一樣的。”

“腦袋著地碎成一塊一塊,脖子也被擰斷,沒有人看到我,也沒有人在意我,大家隻會慶幸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垃圾——”

“垃圾”兩個字拖的又尖又長,刺得人耳膜生疼。緒桃忍不住皺了皺眉毛,便換得碎屍更加得寸進尺地尖叫起來:“進入這個學校的人都得死,你們全部都會跟我一個下場!”

“你們都會跟我一個下場的!”

它眼睛裡麵的東西瞬間像是眼淚一樣奔騰而出,啪嗒啪嗒地滴在緒桃的校服上麵,而後又像是暴雨一樣降落,瞬間將緒桃校服的下襟打得透濕。

——這碎屍是幻覺,至少在這間診療室裡麵沒有形成實體,木教授和教官都看不到。瞿南城腦子裡麵綁定了東西,性格也因為支線任務受到影響,緒桃卻沒有這個問題。

她覺得陰冷刺骨又十分黏膩,人卻沒有動,仿佛隻是緊張地坐在病床上等待治療,甚至在心裡默默反駁,她這顆腦袋就算是死了也是比彆人漂亮的。

她不動,嘶吼了兩句,那具碎屍便覺得沒有了氣力。原本年紀便不大,他嘩啦嘩啦地流了一陣血,便忽然在緒桃旁邊坐了下來。

“我恨我爸媽離婚,從小就不聽話,讓我媽操碎了心。”

那兩顆血紅眼珠咕嚕咕嚕地轉了兩圈,便停下來看著緒桃:“因為我不好,所以我媽也不要我了,就把我扔給了我爸。”

他沒有接著說下麵的事情,不過緒桃想起昨天瞿南城來這個學校的時候,兩個人的事情應該比較契合。旁邊的人現在話語裡麵卻沒有一絲怨恨或者痛苦,反而盯著緒桃,一下子湊了過來。

木教授快要拖著椅子轉回來了。

它瞬間又貼近了緒桃的耳朵:“姐姐,我知道你們在做任務哦,但是我說的是真的。”

“我不會害人,但是其他鬼卻不會讓你走出去。那些走不出去的鬼不會甘心讓彆人離開,還有其他鬼會披上人皮,以各種形態出現,你可要小心。而且,”

它的眼珠又咕嚕咕嚕轉了一圈,終於露出了眼白和瞳仁來,讓整個碎裂的腦袋多出了一點人性,嘴角甚至出現了一點模糊的笑意,“這個學校啊,原本就是走不出去的。”

一句話說完,它瞬間便又變得麵目猙獰了起來,從緒桃的肩膀上麵滑了下去,緊緊地貼服在病床上,似乎有些不甘,但是更多是畏懼的樣子。

木教授已經拖著已經走了過來:“桃桃啊,我看到你的資料上麵說你主要的病症是同性戀,以前我們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學生,據我所知,這部分孩子可能會伴隨一定的厭男症狀,所以無法跟男人正常接觸,結婚生子,最後老無所依,一生有很多遺憾。”

比起訓導主任,木教授的用詞確實溫和的多。他似乎擅長一定的話術,雖然並不激烈,但是表達一部分的觀點時卻講的仿佛每個人都認可的真理一樣。

養兒防老,誰不害怕老無所依呢?

家裡爸爸還等著快點拿到她的“彩禮錢”給弟弟娶媳婦傳宗接代的緒桃頓時便有些怯懦但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見她同意,木老師的表情頓時也更加從容了一點:“你是好孩子,能夠認可老師的治療就好。那麼老師先幫你測試一下,你對男性的抗拒到底有多嚴重好嗎?”

見緒桃低著頭不吱聲,他便直接伸手抓起了緒桃搭在膝蓋上的手。

“真漂亮,”他用手掌細細地摩挲了一下。

……

剛剛可能吞了蟲子都沒有那麼惡心,緒桃忍耐了一下,見對方還是一副要沒完沒了摸下去的樣子,著實沒有忍住將手抽了回來。

幸虧她長得好看,雖然動作迅猛,但是仍然像隻膽小的白兔一樣,絲毫沒有惹得對方警惕上火。

隻有頻幕那邊一直忍耐的觀眾忍不住爆裂起來。

直播的時間跟遊戲裡麵同步,雖然時間流速要比現實裡麵快一點,但是兩個人被關在小黑屋裡麵之後外麵的人也就隻能看到漆黑一片的劇情。看不到人也不會出房間,大多數的觀眾自然就不會在直播間蹲守,很多人也並沒有看到昨天夜裡出事的視頻。按照前麵的教官說的時間再上線,就看到一個猥瑣的老男人拉著女玩家的手一臉猥瑣地揉搓個不停。

“[有趣靈魂兩百斤]:過分了啊!我剛剛看到食堂的飯沒吐,這會兒我要忍不住了。”

“[祖安公主]:我敲tm這場遊戲怎麼回事啊,處處膈應人,我雞皮疙瘩起了tm八百身。”

“[波霸奶茶]:雖然但是……我也想摸”

“[桃桃子的小甜妻]:實不相瞞,各位,我昨天晚上已經補好了關於這個學校的課,我覺得我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我現在還是受不了我能不能把他手剁了!我能不能把他手剁了!”

雖然平時看到這種動作也很惡心去,但是或許是因為校服的原因,看到一個老師在摸女學生便格外惡心。

偏偏緒桃並不能崩人設直接削他。

外麵有人發瘋,絲毫不會影響診療室裡麵的男強女弱。木教授對於緒桃的抗拒毫不在意,腆著的肚腩朝著前麵挪了挪:“桃桃你那麼敏感嗎?摸個手都很抗拒。”

抗拒也不過縮回了手罷了,說到底這個診療室還是他的天下:“那摸手臂也會難受嗎?要是以後你老公摸你的胸呢?”

他又湊近了一點,完全無視男女之間的安全距離,穿著西裝褲的膝蓋幾乎都要和緒桃碰到了一起。他還要再靠近一點,緒桃卻忽然又將手伸了出來,在他的膝蓋之間輕輕地點了一下。

這個動作並不能阻止對方的靠近,緒桃也隻是想要點到為止而已。她用指尖阻擋了一下對方膝蓋的前進,便低下了頭露出了一個更加恐懼的神情。

但是似乎不是恐怖不斷靠近的男人,而是在害怕其他東西。

“教授,你真的能治好我嗎?”她咬了咬下唇,似乎像是下了什麼巨大的決心,在自己的下唇留下了一個不淺的唇印。

對方忽然轉變了態度,木教授果然停頓了一下,倒想看看這個丫頭要玩出什麼花樣來。

緒桃繼續將頭埋深了一點。

片刻,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了頭。

隻是目光卻落在了木教授背後。

片刻,她眼球才十分不正常的咕嚕一轉,目光落在了木教授臉上:“教授,我的資料卡上麵不是寫著原因是同性戀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父母是怎麼發現我喜歡女人的呢。”

她一張臉原本就不大,其實並不算瘦削。但是因為微表情,還是讓人覺得她一張麵孔上都是一雙黑黝黝的眼仁,仿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人一樣。

對麵的木教授果然也感覺到了一絲不自在:“不是說你喜歡上了一個女人……”

“我喜歡上了我的女老師。”似乎不太喜歡彆人提到那個人,她的聲音猛地冷了下來,“但是去年她意外離世了。”

“教授,我本來不討厭男人的。但是彆人都說她死了,我卻還能夠看見她。”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木教授的身後,十分精準地停留在他的左肩處,仿佛能夠看到一個女人正正站在他身後,將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樣。

木教授頓時覺得自己的肩膀一冷,但是緒桃的表情卻逐漸崩潰了起來:“每次我一跟男人接觸,她就會出現看著我,然後我身邊的男人就會逐漸倒黴。我不敢跟任何人說,沒有人會信我,我爸媽還會把我當成災星趕出家門。我明明跟她說好了要在一起的,我不能被判她,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她眼淚嘩啦啦地落下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看向木教授:“我真的太痛苦了,教授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您相信我嗎?”

……相信個毛線,他好歹也是學醫學心理學的,怎麼也不可能信這種鬼神,但是緒桃哭的太過較真,他心裡有點發虛,還是硬著頭皮安撫了一下,“桃桃,或許是因為她離世你太傷心造成的幻覺……?”

他這話卻一下子激怒了緒桃:“不是的!”

她瘋狂地從口袋裡麵拽出來一大把密密麻麻的頭發:“我可能證明的!我可以證明!我身上總是會莫名其妙出現一些頭發,她就是黑色的長發!”

她嘴唇有點發抖,眼睛還是直勾勾的,將唐月彎的表情模仿的惟妙惟肖。

那麼一大把頭發,又確實不是她的,木教授看著隻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他不想承認鬼神之說,又忽然有點怕她這個狀態過激傷人,剛想從旁邊摸出麻o醉針來,便看到緒桃忽然便安靜了下來。

她乖乖巧巧地坐在病床上,隻有眼眶通紅。

“老師對不起,我剛剛……我剛剛沒做什麼過激的事情吧?”她忽然便露出了一個有點奇怪的表情,如同一個成年人一樣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瞬間收回了表情,又變得怯生生了起來,“要不然,要不然您還是把我先治病吧。”

她這個樣子,說不出是神經病還是鬼上身,許久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的木教授都有點害怕了起來,隻好磕磕巴巴地點了點頭:“好、好。”

畢竟這裡沒有其他人,他也得保證自己的安全,他立即將貼片交給緒桃,看著她順從地自己貼了起來。然後又自己坐在電腦前,設置好了控製軟件。

一番操作,他又淡定了起來。

上了病床,就是他的天下了,管他是人是鬼,沒有電擊是治不了的。

管他是人是鬼,沒有一個電擊是治不了的。緒桃貼著碎屍躺了下來,笑著看對方摁下了電擊開關。

下一秒,一道電擊便像是雷一樣從木教授頭頂劈了下去。

她沒有崩人設哦,但是電擊也算是物理攻擊啊親。

“你,你做了什麼鬼……”一道雷擊,生生劈的教授雙手發麻,不由自主脫離了開關縮成一團。

再也沒有力氣摁下停止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