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大概是這個學校的傳統, 原本就被踹地趴在地上起不來男生又被像是一頭死豬一樣拖出來教學樓。

因為教官來了,上麵圍觀的男生很快便散了個七七八八,另一邊的幾個女生倒是在陽台的另一側看了幾眼。

圍觀的路人女:“呸, 活該。”

不脫人設緒桃:“呸, 渣男。”

彆人把該呸都呸完了都雲生:“呸,渣還那麼白!”

……

沈天驕的人渣前男友確實是個小白臉。人被扒光了一直拉拽到了樓下的花壇中央,整個人在正午的陽光底下赤條條的,簡直白的反光。

他被踹的那一腳確實有點狠, 整個人趴在花壇旁邊嗬嗤嗬嗤像是被拉到岸上的鹹魚一樣喘著粗氣。不知道是因為劇烈的羞恥感還是疼痛, 整個人都蜷縮成了一團。

宿舍樓下麵除了長著一叢野花的花壇算是一片大空地, 雖然現在沒有人圍觀, 但是一會兒到了吃飯或者下午上課的時間所有學生都會經過這裡去食堂或者是教學樓。雖然晚上的溫度應該已經快要進入秋季, 但是正午的太陽還是有點熾熱得灼眼,這樣赤條條地曝曬下來生理上都不會太好過。

更重要的是, “這裡隻對男生這樣嗎?……”

緒桃咬了咬後腮的肉,放輕了聲音問旁邊的人, 對方卻並沒有回答她。倒是雲生聽到腳步聲回頭,忍不住回頭, 冷不丁便發出了一小聲點尖叫。

一個個子不高的女生目光幽幽地站在她們後麵。

“……唐月彎你乾嘛無聲無息的, 跟鬼一樣啊。”因為後腦勺太過熟悉,她們倆對這個陰森森的舍友有一點印象深刻。被嚇了一跳的雲生拍了拍胸口,忍不住便抱怨了起來。

但是對方似乎覺得有些她大驚小怪,隻是將一根手指搭在嘴唇上, 神神秘秘地噓了一聲:“在宿舍裡麵有些話是不能隨便問的, 有些字也是不能隨便提的,免得招惹上什麼東西。”

她說的是剛剛雲生尖叫到了“鬼”,隻是不提那些東西也不會就不找上她們。要不然遊戲總不會讓她們在這裡快樂七日遊吧。

正麵打了個照麵, 緒桃才發現麵前這個舍友其實長得很可愛。

她剪著齊耳的短發,人像名字一樣眉眼彎彎的。隻是皮膚有些蒼白,臉上也沒什麼血色,人一旦過分瘦弱,便顯得一張巴掌臉上的眼睛大的嚇人。

就好像眼珠子隨時要掉下來一樣。

唐月彎烏溜溜的眼珠子就這樣從雲生身上轉向緒桃,盯著她的臉半晌,才有些沙啞地張開了口:“你長得真好看。”

語氣裡麵沒帶什麼感情,似乎隻是為了簡單地誇獎她一句。緊接著便將頭扭向了外麵,毫無顧忌地看著下麵的男生:“這叫曝曬刑,不過一般都是夏天。被懲罰的學生要求脫光了外衣,男生就像一把這樣,女生隻留內衣內褲。夏天最熱的時候從早晨曬到下午,人就會脫水爬都爬不起來。”而且被扔在外麵是沒有人管的,長期生活在高壓下的學生會衝上去打罵或者吐口水。

與其說是扒了衣服,不如說是把自尊都扒了讓彆人隨便踩在腳底下,對於一部分人來說,可能被扒皮都還要比這痛快一些。

“所以以前這棟宿舍樓就有女生不堪羞辱自殺過。晚上彆人不過是洗漱的時間,回來便看到人掛在了電風扇上,一雙腳……”

“就不用那麼具體敲打描述了吧?”這話從唐月彎嘴裡麵說出來實在有點陰森森的,雖然前麵被她說的說不出是氣憤還是齒冷,但是雲生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她。

她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小姐,又清楚地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場遊戲,就算是同情這些孩子,但是也沒辦法真的感同身受地把自己帶入進去。

——對她來說,如果真的有教官敢這樣羞辱她,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要麼她割斷對方的腦袋,要麼被對方錘爆狗頭。

反倒是唐月彎陰森森的,現實在黑暗裡麵的影子一樣,不分敵我,顯得格外詭譎。

緒桃倒是更能理解一些,這裡的學生卻要在這待的不止是七天,而就算是離開了學校,他們還要麵對把他們送進這些學校的家長們。

未來還很長,但是在這個未來裡麵,他們卻並沒任何有依仗。

大概也能理解新同學的不喜,唐月彎頓時便閉了嘴。不過又將目光移到了緒桃臉上。

過了兩秒,她才十分清淺地彎了彎眼睛:“其實我隻是稍微提醒你們一下,那個自殺的人用來上吊的是自己的頭發。”

之所以物資很少,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減少自殺率。所以毛巾也是小小的一塊,牙刷也被磨短了柄。但是學校並不負責剪頭發,以前有個女生頭發及腰,所以到學校剪了之後也舍不得扔。

所以那天她的舍友回到宿舍,便看到人已經被一把烏黑的頭發掛在了天花板上,一雙腳蕩啊蕩的,臉上已經一片紫黑了。

訓導主任說過有兩個人學生離開了。

“是我們宿舍那個……”

緒桃還沒有問完,唐月彎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不該問的不要多問。我也才來這裡不久,也不知道太多,你們倆小心一點就好。”

她似乎是好意提醒,但是又似乎很享受對麵兩個人聽到她的話變了臉色的樣子。這人雖然一直不聲不響,但是緒桃卻覺得她其實對宿舍裡麵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隻不過不該問的便不問看戲罷了。

唐月彎果然便自顧自地截斷了話題:“快要到飯點了,我是來通知你們吃飯的。”

學校規定了午飯時間必須要去食堂用餐,她這才算是真·好意提醒。說完了便衝著兩個人招了招手,先一步朝著食堂走去。

“……”雲生搓了搓手指,忽然會回憶了那些密密麻麻頭發纏在手上的感覺,“你還吃的下去嗎?”

人死了頭發是會繼續長的,現實世界裡是因為頭皮萎縮造成的假象。但是這是允許靈異發生的遊戲世界,說不好就是那些頭發沾上了怨氣。那麼多的頭發,絕對不止一個人的,說不定躺在床上的人頭發就會開始生長,然後長著長著,就反而把人給活生生地吸收掉了。

這種事情並不是她有把刀子就能組織的事情,況且她現在連空間的隨身匕首都取不出來。

“……其實我覺得你到了食堂可能更吃不下去。”那些頭發的古怪已經擺在台麵上了,但是比這擺在更前麵的問題是……確實到了吃飯的時間,一大波人陸陸續續地從宿舍走出來,臉上卻沒有幾個帶著吃午飯的喜色,反倒像是奔喪一樣。

走到了樓底下,果然就有些人憤憤不平,對著花壇旁邊□□著團成一團的□□打腳踢起來,甚至還有一大部分是女生。

走到了食堂,雲生才明白了緒桃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玩過很多其他靈異本。因為死人和怨氣,摻著血的飯,蘸著血的饅頭,已經腐爛的食物幾乎都見怪不怪了。但是一般玩幾局允許自帶食物,時間短也可以熬過去,時間長甚至長達一個月的生存本,一般也可以自己進行狩獵。

都好過現在在麵前這兩碗。

“這飯一定要吃完嗎?”她在爛掉的菜葉裡麵扒了扒,便翻出兩隻蒼蠅來。

菜一看便像是在菜市場裡麵彆人不要的爛菜葉,米飯裡麵雖然沒有石子,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好像是昨天的飯搜掉了,食堂裡麵的人便刷了刷鍋,但是洗潔精沒有衝乾淨,甚至連剩飯都沒有倒乾淨便加了新的米。

“反正吃了也不會死。”朱思文和嘉瑤兩個人就坐在旁邊的桌子,嘴巴卻閒不下來,忍不住便嘀嘀咕咕起來。

明明宿舍關係並不好卻非要坐在一起,唐月彎隻是埋頭吃飯,嘉瑤卻忍不住露出了一點不耐煩的表情。

她和朱思文兩個人平時一起行動,在彆人看來就是捆綁在一起。朱思文性格衝動,剛好能讓她唱白臉當好人,但是有時候又忍不住多嘴,讓她各種善後。

學院裡麵一直都實行連坐製度,有人犯錯整個宿舍都要受罰,她忍不住便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不能浪費食物。”

食堂裡麵的發的必須全部都要吃下去。

不僅是飯,而是指碗裡所有的東西。

雲生的筷子頓時僵了僵,顯然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那她到底要不要把這兩隻蒼蠅埋回去?

“這是數據,這是數據……”筷子艱難地在碗裡麵扒了扒,她才擰過頭和旁邊的緒桃說了一句,“這遊戲最後評估會不會以玩家幾級瘋癲作評判。”

一口洗潔精的味道擴散在嘴裡,她甚至不敢嚼一下就囫圇吞進了喉嚨裡,卡的喉管脹痛。雖然感覺最最正式的劇情還沒有開始,但是她已經感覺到了一陣窒息。

這種飯還要吃七天至少十三頓。

“但是你想想其他玩家也要吃,想想彆人跟你一樣慘是不是就能平衡一點?”緒桃的碗裡隻有一堆黑色的小蟲子,隻要她足夠瞎就可以完全忽視。她對麵坐著唐月彎,抬頭便能看到對方麵無表情地吞飯。不知道是跟阿姨的關係好還是不好,她生硬地吞了幾口,碗裡的飯菜便見了底。

“但是也有人跟我們不一樣啊。”對殺人選手有雷達,雲生一眼就能看到殺神就一個人坐在不遠處。他後背筆直,但是手裡麵的碗明顯跟她們不同,似乎是跟教官一樣的餐盤。

旁邊的學生不敢說也不敢問,滿食堂都是十分沉悶的吃草聲。

“……”對方是掛逼選手沒什麼好比較的,緒桃忍了忍心裡的酸水轉頭跟唐月彎說起話來,“那人你真的不認識嗎?”

雖然這個npc陰森森的,但是她的話其實說的還算是清楚。至少表麵上嘉瑤和朱思文不知道那張床前主人的事情,那麼這個事件便必然有個聯係人。雖然唐月彎說過“不該問的不要問”,但是也說過“自己來學校的時間並不長”,這兩句話其實是矛盾的。

她沒有問過彆人,也沒有親眼見證過對方的死亡,那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她原本就是為了死者而來。可能是親屬或者朋友,而目的便是為了報複或者……用一些手段複活死者。

報複是與她們的直播任務相悖的,如果人死光了,就不可能再進行直播學校的內容。所以即使是這前一種可能性,問題也會出現在最後的兩三天,不會開頭就讓任務徹底結束。

而後者的話,是因為嘉瑤和朱思文從來都沒有碰過那張床,所以新舍友才會激活新事件。那麼多頭發,最可能發生的事情無非就是——“多一人”或者“找替身”。但是通過阻止唐月彎多半可以阻止這種靈異行為。

緒桃一說話,雲生便閉了嘴。被對話的唐月彎卻扒著米飯,很快將碗裡麵的東西清了個乾淨。

她沒有正麵回答。

緒桃垂了垂眼睫,又追問了一句話:“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不知道是她的問題合心意還是剛好吃完,唐月彎慢條斯理地放下了碗筷,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一句:“你是在好奇今天晚上沈天驕是會去找上廖望還是朱思文還是嘉瑤嗎?”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原本便十分安靜,朱思文冷不丁地便噎了一下,猛地將筷子朝桌子上一拍:“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跟廖望沒什麼關係!”

她跟廖望沒什麼關係,沈天驕卻跟廖望關係不淺。被朱思文那麼一反駁,大口吞飯的雲生也忍不住被多塞了一口的瓜噎了一下。幸好緒桃已經把最後一筷子扒完,不聲不響地放下筷子,對著旁邊的唐月彎抿了抿嘴:“其實我不是特彆好奇,反正不來找我就行了。”

她就睡在沈天驕的床上,又跟對方無冤無仇,該害怕的不是她,倒是其他舍友應該擔心一下她會不會鬼上身對她們動手。

雖然不太確定鬼魂會不會把目擊玩家玩死,但是緒桃這句話倒是在說的格外篤定,完全不像是早晨說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態度。

“……那也,也不會來找我的。我又沒有對不起她。”看著緒桃的表情,朱思文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一絲慌亂來,一碗飯已經見了底,她就更加坐立難安。索性便避開緒桃打量的目光,收拾碗筷準備到教室去。

還有十五分鐘下午的教育課就要開始了。

隻是她的屁股還沒有離開板凳,旁邊就有人先動了起來起來。

坐在食堂另一側的幾個教官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啪”地一聲抽出了腰間的教棍,笑眯眯地朝著她們幾個人的方向走過來。

他們最喜歡處理女生矛盾了。

走在前麵的胡教官嘴裡叼著一根牙簽,兩邊的胡子因此翹了起來。臉上掛著他日常猥瑣似笑非笑的表情,踢踢踏踏地從中間一個不寬的過道裡麵擠了過來。

他走著路,兩側的女生便都儘量忍住臉上的表情努力靠向一邊。當這種畏懼是讚揚和吹捧,胡教官的眉毛忍不住便揚了起來,一直走到緒桃旁邊,手才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怎麼,才來學校的第一天就和舍友處不好呀?”他的大拇指在緒桃的肩膀上摩挲了一下,因為校服並不算厚,他輕鬆便挑到了她的肩帶,輕輕地勾手指拉了一下。

……

朱思文頓時便低下頭坐了回去,緒桃的肩膀也僵了僵,沒有答話。

胡教官才嗬嗬地笑了兩聲:“哎呀,那麼嚴肅乾嘛?我也不會隨便罰女生,尤其是那麼漂亮的姑娘。”

他的手指頓時便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她的臉頰摸去。

十幾歲的小姑娘,皮膚就是好,又滑又嫩……

被摸的人身體明顯僵硬地更加厲害,卻十分會審時度勢,並沒有躲閃。

旁邊的雲生也沉默了一下,瞥了一眼徐少言那邊。他還在吃飯,倒是沒有其他網友說的那樣跟緒桃私下關係不錯的樣子。徐少言不動,她也不敢動,既怕惹禍上身,又怕給緒桃招惹更多的麻煩。

不過對方原本就是來找緒桃的麻煩的。

胡教官摸了兩下便挪開了手:“今天你運氣好,正好跟木教授也在學校裡。他聽說了你這個問題,感覺比較嚴重,讓我下午先帶你去診療室看一看病。”

停了問題也看了照片,可惜今天換了校服遮掩了好身材,要是昨天那個樣子應該更帶勁。

他喉嚨裡似乎出現了一聲十分模糊的吞咽口水的聲音,眼睛更加眯了眯:“既然飯吃完,那現在就請我走吧,不要讓教授等。”

女生聽到她的話便忙不遲迭地站了起來,看了看桌子上的碗又猶豫了一下。胡教官頓時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舍友幫你收拾就行了。”然後扯著她後麵的頭發便朝著食堂外麵走去。

……他原本也不比緒桃高多少,被扯著,緒桃隻能歪頭彎著腰走。一轉頭,便對上了瞿南城的臉。

平素裡自詡紳士,但是昨天在診療室裡麵被電過一遍,現在看到叛逆的前女友要步他後塵,瞿少爺還是忍不住勾起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不過是個柔柔弱弱的女生罷了,平時在他麵前一句話都不敢反駁。談戀愛的時候看著她賞心悅目,甚至因為她溫柔貼心善解人意瞿南城甚至對她產生了幾分真感情。但是就是因為這種溫柔貼心,所以瞿南城篤定了她最硬氣也不過是上一次分手而已。或許靠著漂亮的臉蛋可以通過初賽,但是絕對不可能走的太遠。

既然剛剛她不理會他,那他這次也絕對不會動手幫她。總要讓這個女人吃點苦頭,才知道誰才靠得住,誰是真正的對她好。

隻可惜他不說話緒桃都知道他的狗腦子裡想什麼。

她頓時衝著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調整了一下身體直起腰來,絲毫沒有露出半點求助或者妥協,仿佛隻看到了一條路邊的瘋狗一樣朝著外麵走去。

後麵被要求收拾餐具的舍友才反應過來,雲生趕緊抄起她的碗站起來叫了一聲:“桃桃!”

緒桃頓時感覺頭發被扯了一下,吸了一口氣。前麵的教室人停下來她才轉了過去:“嗯?”

雲生卻還是緊緊盯著她的的後背:“頭、頭發……”

她的頭發雖然並沒有剪,但是卻是很明顯的到胸口的長卷發。所以她後背忽然垂下來的一縷長發格外明顯,雖然隻有一縷,但是卻是黑色的直發,一直垂到腰部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