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新物資”是指一個臉盆, 裡麵放著一卷毛巾、一個茶缸和一隻牙刷。牙刷是新的,也就是說床單被褥枕頭都屬於這張床的上一任主人。

雖然條件有限,至少床鋪被打理得還算整潔。看得出它的主人似乎有點潔癖, 不過她可能沒想到自己死的時候卻是那副血肉模糊的樣子。

緒桃儘量不讓自己去想昨天晚上慘死的沈天驕, 她對著床猶豫的表情卻在彆人的眼裡變了味道。

“怎麼,你不會到了這個學校還要挑床吧?”剛剛跟她搭話的女生十分不屑地笑了一下。新來的舍友看著就嬌滴滴的,被欺負了估計也不敢還手,她說話就有些無所顧忌了起來, “咱們學校就這個條件, 你不會還當自己是小公主吧?”

她當初來寢室的時候毛巾和牙刷還都被人換過了呢, 要不是因為那是沈天驕的床大家都不願意碰……

隻是話還沒有說完, 旁邊一直拿道德經在抄寫的女生卻忽然把手裡的書一摔:“朱思文你是不是有病, 能不能少說兩句!”

“你tm才有……”沒想到有人會忽然為新來的人講話,朱思文脾氣原本就不好, 想都沒想就噴了回去。

隻是噴到了一半,兩個女生對視了一眼, 罵人的話又卡在了朱思文的喉嚨裡。

這兩個女生昨天是在思過間裡。

昨天沈天驕應該是向著大門方向逃跑的,新來的人說不好會知道些什麼……

“對不起, 我不該生事。”她頓時便蔫了下來, 仿佛忽然就長了腦子,咬著下唇看了另外一個女生一眼,悻悻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氣氛有點尷尬,緒桃頓時便抿了抿嘴巴。

看來未必隻有思過間不安全, 說不好沈天驕也想回宿舍來看看……

倒是剛剛一臉怒色的女生一下子放鬆了臉上的表情, 對著緒桃臉上露出了笑意來。

“你彆介意啊,朱思文就是脾氣有點不好。在宿舍裡麵吵架生事會被教官罰,你不要理她就好。”育才書院的女生要求剪長度統一的短發, 她長相秀氣,同樣的發型也比朱思文還看起來溫柔氣質很多,“我叫嘉瑤。”

不過即使表現友好,她也沒有要握手之類的動作,看態度似乎隻是想做個和事佬,讓新人不要隨便惹麻煩。自我介紹完了之後又指了指旁邊床上被子隆起的小包包:“那個叫唐月彎。”

為了應付家長把孩子親自送到宿舍裡,所以宿舍樓的基礎設施還不錯。女生宿舍是六人間,因為有兩個人搬出去了,宿舍裡麵現在還剩下三個人。因為沒有衣服鞋子和其他生活用品,寬敞明亮的宿舍反而顯得空空蕩蕩的。

從緒桃一進來,躺在床上的第三個舍友就一直裹著被子麵朝牆,隻露出一塊黑黑的後腦勺。

被點了名,“唐月彎”也絲毫沒有動彈一下,仿佛是個死人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光看後腦勺就能感覺這個人脾氣似乎不太好,緒桃連忙壓低了聲音,“……我沒有打擾她睡覺吧。”

那後腦勺一動不動。

“沒事,她平時就是這樣性子,性子古怪,你不要招惹她就行。”這個宿舍裡麵一個個人的腦子都有問題,之前“離開的”沈天驕是,天天怪裡怪氣的唐月彎也是。嘉瑤其實不是很想搭理新人,但是又怕對方惹麻煩拖累她們一起被罰,便隻能支起一個笑容裝作耐心地跟緒桃說了兩句。

幸好新來的舍友十分上道。大概也不想招惹什麼古怪的人,緒桃有點好奇地又看了唐月彎兩眼,才收回了目光,揪了揪衣角衝著嘉瑤露出了一個有點局促的表情:“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惹事的。我爸花了好多錢才送我來治病,我一定好好改造。”

她也很有分寸,並沒有再套近乎,咬了咬下唇便有些局促地低下了頭,呆立在原地仿佛不知道做什麼是好一樣。

旁邊一直臭著一張臉的朱思文倒是不鹹不淡地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什麼病啊,不傳染吧?”

同性戀病。

緒桃自然不會說出來。她在新宿舍的氛圍裡麵有點緊張,但是又著實不太喜歡朱思文,便低著頭語氣又有點生硬地解釋道:“不會傳染地,我也沒有公主病……我就是有點不太習慣睡彆人的床。”

不習慣用彆人的被褥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她抬頭看了看嘉瑤,又有點討好地說道:“但是看著前麵那個同學的生活習慣挺好的,看起來我運氣還不錯,我一定會儘快適應,不給你們添麻煩的。”

她一雙眼睛黑亮亮的,長得也跟剛剛到這裡的沈天驕是一掛的。隻是說話的樣子有些怯懦,又同她完全不像了。聽到“床的前主人”,嘉瑤的臉上明顯地便出現了一絲不自在。朱思文也跟著身體僵了僵,似乎是為了掩蓋慌張和尷尬,喉嚨裡麵嗬嗬得嗤笑了兩聲,發出了兩個字模糊不輕的嘲諷來:“乾淨?”

她這一聲說的實在有些陰陽怪氣,稍微長點腦子的人都能明白話裡的意思。不管沈天驕在不在緒桃又認不認識她,這句話說一個女生都實在太難聽了。

突兀到整個宿舍裡麵都安靜了下來。

緒桃抿了抿嘴巴,嘉瑤這次卻沒有再說話。朱思文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但是又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錯,一聲不吭,隻是冷著臉又轉了回去。

隻有在床上一直躺著的唐月彎忽然動了一下,在枕頭裡麵摸出一小團棉花塞進耳朵裡,又繼續麵壁起來。

“主要是李主任說這個床的同學順利提前畢業了,所以我就有點羨慕,聽我爸說這裡學費挺貴的,我想省點錢讓我弟弟上學娶媳婦。”剛剛還覺得嘉瑤人還不錯。但是這會兒緒桃似乎看透了她也不會得罪朱思文,甚至還跟她是一夥的之後,緒桃看她的臉色便又迅速地疏離了起來。隻是這一群人看著都不太好相處,她也不想惹是生非,便背對著嘉瑤坐在沈天驕的床上收拾起東西來。

“而且小黑屋裡麵太恐怖了,幸好李主任說隻要我們乖乖聽話就不會再進去。”她一邊收拾著一邊嘴裡麵嘟囔了一句,把毛巾折好了之後又抬頭看了嘉瑤一眼:“所以我不會惹事的,我還希望能跟她一樣早點畢業呢。”

她這幾句話就算了表了態,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在宿舍裡麵沒有幾個人來學校是為了交朋友,自然非常樂意,

但是要跟沈天驕一樣“早點畢業”……

嘉瑤忍不住便嘴角抽了抽:“那你就好好努力吧。”

要不是之前緒桃語氣裡麵都討好和怯懦太過於明顯,她甚至懷疑她這句好好畢業是在陰陽怪氣。不過這兩句話她倒是相信了緒桃並不知道昨天晚上逃跑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沈天驕結果如何,但是她今天沒有回來宿舍就說明她再也回不來了,正常人真的不至於這樣咒自己。

她臉上的表情這次倒是肉眼可見的輕鬆了許多:“話說不是還有另外一個舍友嗎?”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外麵的人便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到了到了,你們在說什麼畢業啊。”雲生小炮仗一樣地躥了進來,十分精準地貼到了緒桃身邊。

身上的衣服完整,頭發卻亂糟糟的。雖然因為一些小事故錯過了宿舍裡麵第一撥寒暄,她還是十分迅速地用手抓了抓頭發,立刻綻放了一個大大笑容:“剛剛出了點小事情耽擱了一下,大家好,我叫雲生,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畢竟要在這個宿舍生活七天,雖然不知道之後要捅死幾個舍友,但是現在還是應該稍微展露一下友好。

她大大方方的樣子,熱情又開朗,看起來跟緒桃完全是兩個類型。很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嘉瑤不由愣了一下,才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句:“你們倆看起來關係蠻好。有什麼事你就問緒桃吧。”

跟性格比較外放的人打交道有點風險,她頓時便撇開了頭坐回自己的位置又抄起道德經來,旁邊的原本冷著一張臉的朱思文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她們隻想找一個好掌控的舍友,比起緒桃,對待雲生她們便顯出十分明顯的排擠和冷待來。

幸好雲生也不是來交朋友的。

小姑娘轉頭便收起了笑容,壓低聲音跟緒桃吐槽了起來:“第一輪的時候我還覺得生存本好難,剛剛我才知道當初的我還是太天真了。”

說得仿佛她第一輪不是完全睡過去躺贏的一樣。

生存本就是搞搞鬼怪,要麼生要麼死,遇到人也砍就砍了多半不是好人。這種本子卻真的是每個細節都寫滿了陰陽怪氣。

既然設定了每個進學校的新生都需要在訓導主任在辦公室換衣服,這種必經環節就一定是最後評估積分的環節之一。但是雖然在劇情設定裡麵是攝像頭那邊的人偷窺,全息賽卻是全球直播,一旦脫了就相當於當著全球觀眾裸奔。

幸好她機智,先把校服套在了身上,再把裡麵的衣服撕碎抽出來。

不過她倒是有點好奇緒桃乾了什麼,她進辦公室的時候那個李主任臉都氣成了冬瓜。

當事人聳了聳肩,指了指旁邊:“你住那張床吧。”

宿舍除了三個原住民還有三張床,但是被褥卻隻有兩套。不知道是不是人走了這些東西就沒有人管,床鋪幾乎都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仿佛到了晚上原主人就會再進來躺著睡一覺一樣。

雲生自然也抬頭打量了宿舍一圈。因為有視力加成,所以她一眼便看到了緒桃床頭寫著的“沈天驕”三個字。不過既然是遊戲,那三張床自然有不太好的對應劇情,所以她便十分無所謂地按照緒桃的話在那張下鋪坐了下來,正好便對上了唐月彎黑黝黝的後腦勺。

這人不知道怎麼的,真的一動不動。雲生感覺有點怪異,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才拿起盆“清點”起自己的物資來。

一個盆就那麼幾樣東西。雖然是在遊戲裡麵,但是實實在在地要呆七天,她忍不住便抱怨了一句:“哇,學校也太好了吧。給個牙刷居然還是新的。”本來毛巾也要不了幾塊錢,雖然是乾淨的,但是畢竟被彆人用過,拿在手裡破破爛爛的,看起來跟抹布一樣。

剛剛才諷刺過緒桃公主病,沒想到這會兒倒是真的來了個公主脾氣的。朱思文倒是不敢說她,但是也沒忍住陰陽怪氣:“你們倆感情可真好。”

緒桃指哪她睡哪,明明有一個先來,肯定會自己挑個好位置。誰知道其他的床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故事呢?也是一個敢指一個敢睡。

“畢竟是昨天晚上一起在小黑屋共患難的姐妹嘛。”雲生頓時咧開嘴笑了一下,仿佛聽不出她話裡有話一樣。

也未必是聽不懂,不過是不怕地頭蛇而已。因為“朋友”來了,拿著軟弱村姑劇本的緒桃也沒有說什麼,卻似乎有了底氣一樣大大方方地幫她鋪起被子來。

她越陰陽怪氣,她們倆越“姐妹情深”。朱思文被兩個人一唱一和氣得臉都綠了,咬牙切齒了半天,便回過頭抽出本子也跟著抄起來道德經來。

姐妹情深,姐妹情深……

她下筆越來越重,似乎要將本子劃爛一樣,除了鋪床的聲音,滿屋子都是“嘩嘩”的紙筆聲。

這種地方哪有什麼姐妹。

旁邊低著頭的嘉瑤臉上也跟著浮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兩個陌生人在陌生的禁閉間關了一晚上不見天日,既然多少會有一點患難之情。但是這學校裡麵的麻煩可不止思過間這一點點而已,也就是新來的人還能夠維持幾分這樣的單純。

說不準日後想起來今天說過的話,隻會覺得今天的單純格外可笑呢。

現在的朱思文和沈天驕可就是同一天進來的,兩個人最開始也是那麼“惺惺相惜”地彼此照顧。結果呢,還沒有出兩個星期,朱思文就為了一口吃的舉報了好姐妹,讓沈天驕在思過間呆了三天,一出來便便冒著繼續被關的風險扯著頭皮把朱思文打一頓。

筆劃聲越來越重,把她對麵唐月彎淺淺的呼吸聲都蓋了過去。寫字的人仿佛不是在紙上亂劃,而是要把筆刻在緒桃和雲生的臉皮上一樣。

不知道兩句話為什麼把她得罪的那麼狠,原本還在低聲交談的兩個人新舍友也忍不住停了下來。畢竟是住宿的第一天,她們不想把人得罪死,想要開口說個什麼話緩和一下,朱思文卻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筆,低聲笑了起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像是母雞一樣咯咯笑了兩聲,如何忽然恢複了正常,低頭認真抄寫起經書來。

……

“神經病。”雲生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被鬼上了身,但是這青天白日的,外麵的光正照到坐在窗口都朱思文身上,她隻好看向緒桃。

或許是剛剛進寢室被這群奇葩氣到了沒有注意到,因為朱思文的怪異,她才感覺到了整個寢室裡麵陰森森的,像是地窖一樣比宿舍外麵溫度要低上許多。

白天人設不能ooc,即使撞鬼了她們也沒辦法對付,雲生想起昨晚的突發情況心理有點忐忑,抬起了頭,卻看到麵前的人臉色也有點不對了起來。

昨天她在黑屋裡麵隻能大概看到緒桃的樣子,這會兒她正站在床旁邊幫她整理被子,從下往上隻能看到她小巧的下巴,膚色很白,但是卻看不出是原本的膚色還是麵色蒼白。

“……怎,怎麼了?”

緒桃還保持著手在理被打姿勢,卻皺了皺眉頭:“沒事,我想問一下你有什麼特彆害怕的嗎?”

她語氣聽著也有點陰森,嘉瑤不由回過頭看了一眼。她來這裡大半年了,今天之前宿舍裡麵一隻都是四個人。不知道為什麼那床被子一直沒有教官來收,但是不知道前麵住著的是什麼人,她們也就一直沒有碰,生怕沾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畢竟學校裡麵的怨氣那麼重,會發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奇怪。

雲生倒是忽然有些磕巴了起來:“沒,沒有吧,怎麼了?”

緒桃點了點頭表示知曉,然後麵慢慢伸手,從被子裡麵扯出來一團頭發來。

黑色的,女人的長發。

這裡的被子輕薄,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下麵是空的,根本就不可能藏什麼東西,也絕對不可能藏得下一個人頭。但是緒桃卻慢慢將那團頭發扯出來,然後搓了搓手扔在了地上。

雖然沒有什麼血跡,但是一大團長發黑糊糊的,正常人都不可能和珍寶一樣還捧在手心裡麵研究。頭發參差不齊地繞成一團,顯然不是剪下來的頭發或者假發,到好像是扯著誰的頭皮生生拉下來的一樣。

她一扔,頭發便被風吹到了雲生的腳邊,她臉上頓時便一臉菜色,跟剛剛生龍活虎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姐姐,我雖然說不怕,但是沒有說不惡心啊。”

她連忙退了一步,失去了遮擋物,那團長發頓時滾進了黑糊糊的床底。

黑成一片,也算是眼不見為淨了。

雲生頓時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不會是你們誰不想打掃衛生,故意把脫發塞在彆人的被子裡的吧。”

嘉瑤原本也有些惡心,聽她那麼說頓時忍不住跳了起來:“你在胡說什麼呢?看不到我們宿舍的人都是短發嗎。”

雖然學校禁止染發,但是她們的頭發都剪到了耳根,根本沒有這種長度。

原本就心情不好,聽嘉瑤的態度更加不好,雲生頓時便炸了起來:“我們都是第一天來這個宿舍,你說你們都是短發,那難道這團頭發是鬼的嗎?”

說到鬼,她忽然覺得宿舍裡麵的空氣更加陰森了幾分。嘉瑤和朱思文的臉色也明顯不好看,但是又一時找不到話來辯駁。

不要說她們宿舍了,整個樓都是短發女生,難道這團頭發真的是鬼的嗎?

哽了半天播,朱思文才梗著脖子生硬地說了一句:“反正不是我們的,你亂咬人也沒用,我們也不會對你們負責,你自己看著辦吧 。”

反正床也不是她們躺,被子也不是她們睡,就算是有鬼也不會找上她們,頭發是誰的又關她們屁事。

就算不乾淨也不可能轉宿舍,她立刻便轉過頭去,同嘉瑤一樣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埋頭抄起經書來。

“……”雲生確實不能把事情強摁在她們身上,隻能氣得爆起了粗口來,“桃桃你難道不想跟你的好朋友同仇敵愾嗎?”

雲家還算有點地位,一般人不敢惹她,所以到了要罵人的時候也一時找不出罵人的話來。

緒桃倒是搖了搖頭:“雖然可以但是沒必要。你還有力氣罵人的樣子很美好,看來對頭發也不是那麼惡心,希望你能繼續保持下來。”

然後便低頭繼續扯了起來。

原先的那團頭發是夾在被子裡麵,但是一摸,能夠感覺到裡麵發絲纏繞的手感。她一拉,果然便將卡在被套拉鏈上的頭發扯了出來,雖然崩斷了幾根,但是仍然一大團落在地上。

“……”

緒桃又將手伸進被胎裡麵掏了起來。

這些發絲好像是無窮無儘一樣,一團一團,很快便在地上個堆出了一片黑乎乎的東西,幾乎能夠拚出一個完整的人形。一開始藏在被子裡麵還聞不出來,這些東西堆在地上,很快便散發出一些難以描述的氣味來。

“艸你們在乾什麼呀?惡心死了!”再想裝看不見,朱思文也忽略不了滿屋子發臭的頭油味,忍不住轉過身子來。一回頭,便看見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一時間早晨的早飯都在胃裡麵翻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