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2 / 2)

如果不是來了新人,她們永遠都不知道居然跟那麼多頭發生活了那麼久。但是就是因為來了新人,所以她們才知道她們居然跟這些惡心的東西相處了那麼久!

“你們是不是有病啊?掏什麼掏?!”看見緒桃還在從被子裡麵扯出發絲來,長長的黑發勾著她的手指,她忍不住便腳尖了起來,“你們就當這些東西是棉花不行嗎?又不是不能保暖?!你們把這些東西都掏出來,我們宿舍還怎麼住啊?!”

她喊著,正好對麵的窗戶一陣風吹進來,正好把那陣油膩的惡臭往她身邊一帶,讓她話還沒有說完,便忍不住乾嘔起來。

“那不掏出來我怎麼住?”雲生都快要氣笑了。

但凡她想象力好一點,都能想象的出來晚上這一層油膩膩密密麻麻的頭發覆蓋在她的身上,或許到再到白天,這些頭發就會和她的皮膚長成一體,每一個毛孔都長出一根細長細長的黑色長發來。

“彆想了,今天晚上還睡不睡。”反正也掏不乾淨,緒桃便停了手,“晚上你蓋我的被子,把校服借我套一下好了。”

宿舍裡麵有不乾淨的東西,兩個人睡在一起會更不安全。說不好睡著的時候是兩個人,半夜躺在床上的是三個人,早晨醒來就是一個人了。

雲生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但是總不能不睡覺,隻能摸了摸鼻子:“你把校服給我好了。”

她對被子現在著實有一點陰影了。

那麼多的頭發,如果是一個人的那人頭發得多長啊。況且朱思文雖然說話口氣不好,但是確實這個宿舍樓除了她們都是短發,那這些頭發又是從哪裡來呢?

她不由望著腳底一團一團黑雲一半的頭發有些發怔。

然後冷不丁便聽到了對麵傳來了一個有些低啞的聲音:“這裡的活人都是短發,但是人死了之後頭發還是可以長長的啊。”

她一抬頭,便看到對麵一直裹著被子睡覺的女生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烏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旁邊的緒桃。

“人死了之後,頭發還是會一直生長,卻是他們管不了的了。”唐月彎窩在床上的時候是小小的一團,坐起來也格外嬌小。一雙眼睛下麵是重重地黑眼圈,卻若有所思地盯著緒桃,又似乎在透過她看什麼東西一樣。

或許是睡的久了,她的聲音格外低啞,朱思文最受不了她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忍不住便開口嗬斷了她:“我m唐月彎,不會說人話就給我閉嘴。一天到晚說這些惡心的東西嚇唬誰啊。”

唐月彎平時並不喜歡說話,幾乎每天聾啞人一樣除了上課就是躺在床上。被朱思文一打斷,便閉上了嘴,一雙眼睛又盯了緒桃兩秒,才躺會了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隻露出一個黑乎乎腦袋來。

……她發質還挺好,又黑又順滑。

緒桃不由低頭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頭發。

人死了之後,頭發和指甲確實還是會繼續“生長”的。因為人的肌肉和皮膚萎縮,人的屍身會稍微變小一些,就顯得頭發和指甲仿佛是在生長的樣子。

但是即使再長,也不能會那麼長,仿佛無窮無儘一樣。除非真的像唐月彎說的一樣……人死後,頭發還在一直長。

她沒有掏到底,也不知道裡麵會不會有一張頭皮。

“這些東西我們也沒辦法處理,要不然還是找教官吧。”緒桃頓時咬了咬下唇,糾結著提議道。

雖然說了不可以惹是生非,但是這也不算是她們惹的事,總不能把這麼一堆頭發就在這裡堆著不管吧。

她猶豫著提議,坐在課桌前的兩個人卻毫不猶豫異口同聲地否決了下來:“絕對不行!”

隻要不打架,教官一般不會管宿舍裡麵的事情。真的把教官和老師招惹來,她們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大麻煩。

嘉瑤一下子站了起來:“如果被教官知道了的話,一定會懲罰我們的。到時候我們不僅要把這些東西處理掉,還不知道要在思過間裡呆多久。”

她咬了咬下唇:“反正被子已經不能蓋了,我們再把這些頭發裝回被子裡麵吧!”

比起緒桃,她這句話更加像是一個決定而不是提議,看樣子似乎是一直在宿舍裡麵掌管著話語權。不過她也不傻,知道雲生這種性格不可能聽自己的,隻好在後麵補充了一句:“你可以蓋我的被子,周末才剛剛曬過。我下周交的學費就到期了,這周可以和朱思文擠一擠。”

“憑什麼……”原本看到嘉瑤站出來便要裝死的朱思文聽到還有她的事頓時便跳了起來,隻是與嘉瑤對視了一眼,又生生將後麵的話來吞了回去。

一時之間沒有達成統一意見,宿舍裡麵便安靜了下來。隻有一股油膩的腐臭味不斷擴散,仿佛剛剛掏出來的還是新鮮的頭發,現在卻逐漸因為某些原因在逐漸腐臭一樣。

因為還開著窗戶,隔壁宿舍的人都被熏的忍不住便探出頭來叫嚷一句:“你們宿舍在乾嘛,死了老鼠嗎?!”

……

“好,我們可以再裝回去。”宿舍仿佛屍體腐爛了的味道根本就沒法住人。但是緒桃絕口不提剛需,隻是討價還價道,“你們至少得讓我們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我們才好繼續住下去。唐月彎說的對,誰知道這裡死沒死過人,出了事誰能為我們負責?如果你們說不清楚,那麼這件事情我們隻能告訴教官。”

胡教官那些人根本不會介意鬨鬼死人什麼都,反正不會鬨到他們頭上。這個學校的人都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如果緒桃要告,那幾個教官就有了理由為難朱思文和嘉瑤。

這比和腐屍住在一個宿舍更讓她們難以接受。

嘉瑤看著緒桃的目光頓時便凶狠了起來。但是她拿對方沒有辦法,過了半晌,也隻能咬咬牙說道:“這張床我半年前住進來的時候就沒有人住了。但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也沒有過奇怪的味道。所以這事確實和我們沒有關係。但是如果你們要知道,我們也可以幫忙找其他人問一問,最遲明天早晨告訴你。”

宿舍裡麵又不可能殺人,否則就是斷了學校的生意。她也聽說過有人出去之後因為抑鬱症自殺之類的傳言,多半是因為被子沾染了一點前人的怨氣。

她們住了那麼久都沒有事情,隻要不蓋這被子,多半也不會出人命。

她盯著緒桃,怕她忽然事逼不依不撓非要報告教官。這裡打小報告可以受到優待,一旦嘗到了一點甜頭……

緒桃卻忽然笑了笑:“我也不想惹事,當然可以。”

“你們這裡的天氣可真好,半年的被子攤在床上,刮風下雨居然沒有一點黴氣。”

這裡天氣潮濕,連沈天驕的被子都有些泛潮雲生床上的被子卻沒有一點黴點,半年了也沒有一點奇怪的味道。

不知道是因為那些頭發吸濕,還是這宿舍裡麵還有一個人每天打理。

嘉瑤的臉瞬間便發白了起來。

她說不出話,隻能拉著不情不願的朱思文一起悶頭處理好宿舍裡麵那些頭發來。原本想要把裡麵的被胎掏出來,隻是想了想裡麵還有東西,她便隻能把被子直接拖下來,閉眼將大把大把的頭發推進去。原本扁扁的一層被子很快便充實起來,仿佛塞了個人在裡麵一樣。

床底下還有些頭發她看不到,便匆忙將被罩拉了起來。那股腐臭味稍稍減輕了一些,但是她心裡還是不安,想想緒桃的話,又將拉鏈拉了開來。

“你乾嘛……”見兩個人來了之後連朱思文都變得怪異起來,她不由皺了皺眉頭,捂著鼻子抱怨道,“臭死了,早點弄好塞在床上我們就不用管了。”

說完便又將嘉瑤拉開的拉鏈拉了起來。推著被子便堆到了床上。

“……頭發那麼重嗎?”這一下子推的有點吃力,雖然沒有衡量過自己頭發的重量,但是這床被子幾乎都有有一個成年人的體重了。

“你怎麼都不幫我一下啊?沉的要死。”她們隻說好了要處理頭發,堆上去了朱思文也懶得疊被子。她看著嘉瑤還在發呆,隻當她是在偷懶,頓時便小脾氣上來伸手推了她一下。

“你乾嘛!”腳腕一疼,好像扭了一下,嘉瑤忍不住便叫了出來。

“我還想問你乾嘛呢?你喊我來幫忙,結果這麼沉的被子連拖都不幫我拖一下。”要不是嘉瑤手裡麵有她的把柄,朱思文才懶得慣她的臭脾氣。

“趕快起來,反正我們收拾完了,以後要跟那兩個賤女人劃清界限,省得她再給我們找麻煩。”

她記恨緒桃說要跟胡教官舉報她,又恨嘉瑤拿捏住她的把柄,罵了一句,理都不理地上的人便自顧自地走開了。

嘉瑤還坐在地上盯著被子:“很沉嗎?”

拉鏈拉上了,她就看不見裡麵的東西,誰知道現在裡麵是頭發還是其他的呢?

她總覺得要親眼看著才放心。

嘉瑤伸著手顫顫巍巍地朝著像麻袋一樣的被套伸去。

可是半晌她又把手縮了回來。站起來抬腳,狠狠地衝著隆起的被子踢了下去。

“我管你是什麼東西,管你是個什麼玩意,還有一個星期我就要離開了,就算是你爬出來我也要你再死一次。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她臉色驀地猙獰了起來,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裡麵的“人”踹死一樣,不知道嘴裡罵的是頭發還是緒桃以或者是已經死去的沈天驕。

過了半晌,脫了力,她才從滿滿一被套的頭發上跳了下來。

唐月彎還是躺在旁邊的床上,麵對著牆邊,隻露出一個黑乎乎的腦袋,仿佛睡的無知無覺一樣。

“如果敢把這些說給新來的那兩個賤人聽你就死定了。”嘉瑤摸了摸臉上的眼淚,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筆一劃地抄起了道德經來。

被新舍友記恨的兩個人“賤人”現在卻在樓底下吃熟人的瓜。

因為學生並不多,所以育才學院的宿舍雖然分了男女兩部分,但是實際上確實在同一棟大樓裡麵。在平時,每層樓中間都被大門鎖著。雙方無法互通,但是卻並不影響消息傳到對麵來。

雖然說好一起收拾,但是在下午上課前,新來的學生必須要熟悉時間表。一旦犯錯整個宿舍都會實行連坐製度,嘉瑤也不好攔著她們。

但是整個學校的課程活動都是統一的,時間表裡麵肯定沒有讓他們脫離眾人視線的時間。所以如果要在彆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拿到設備,要麼便是犯了錯單獨被關在黑屋裡,要麼就是嚴重受傷被教官送去醫務室,要麼就要避開宿舍裡麵其他人都眼線,讓雲生半夜開門摸出去。

嘉瑤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學費到期可以順利離開,即使沒有矛盾她也不會讓她們有機會犯錯或者逃跑的。去思過間有一定概率會遇到沈天驕,在宿舍裡有一定概率會遇到沈天驕或者頭發的主人。如果受傷要找好合理的理由以及到時候想辦法避開教官。

因為時限一共有七天,兩個女生便商量了一下,第一夜先待在宿舍儘管其變,看看那些頭發到底是什麼東西。

隻是兩個人從一樓朝著宿舍走,到了二樓的時候卻聽到了砰地一聲巨響。

“艸tm徐少言你神經病啊!”

一個男生從靠近大門的宿舍裡麵徑直飛了出來。

沒有特效和加成,那人真的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咚地一聲砸到了牆上,脊背接觸到牆壁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聽得旁人都覺得他的腰仿佛碎掉。

大概是因為劇痛,被踹飛的人倒在牆上蜷縮地像是蝦米一樣,嘴裡哼哼唧唧根本說不出話來。裡麵的人卻不緊不慢,穿著統一款式的校服慢悠悠地挽著袖子走了出來。

明明款式一樣,他穿著腿卻似乎特彆長,比例驚人,看著踢人就很痛的樣子,一腳將人釘死在了地上:“我答應過家裡的人不殺人,但是我有的是辦法在不把你弄死的情況下把你的舌頭□□。”

“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匕首,仿佛看著一頭死豬一樣朝著那人臉上拍了拍。

嘴上說的嚇人,臉上卻沒有一點血花。倒是被威脅的人渾身顫了顫:“我要報告教官,你惹事……”

徐少言笑了笑。

地上的人頓時便住了嘴。

見他不反抗,拿著刀的人頓時便失去了興味。收起到站了起來。私有所覺,他忽然回頭朝著左側看了一眼。

兩個女生正站在拉伸門的另一側看著他。

雖然是熟人,但是看到怎麼對方有了新隊友,徐少爺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算是問了好,轉身便朝著自己的宿舍走去。

他一走,對麵的男生中才有個人開口維持起秩序來:“先把人扶起來,教官一會兒就過來了。”

瞿南城站在一堆人裡麵,似乎被昨天的木教授電好了,又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畢竟是男主,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有一定的號召力,有些人趕快將半死不活的人扶了起來,等待教官過來。另一群人卻並不服氣,甚至不願意站在他旁邊,退的遠遠的。

招惹了殺神的人也敢扶,誰知道下一個倒黴鬼會不會輪到自己。

二樓209宿舍有個單間,似乎來頭不小。據說是個反社會人格,家裡有權有勢所以不願意送到神經病院去治,反倒扔到這個學校來。

因為有背景,所以這裡的教官都不敢得罪。人還能打,有時候因為一些口角便把人打的半死。

惹不起他們躲得起,不像是有些新生,非要強出頭把人得罪了。

瞿南城想要表現一下自己,但是眨眼人卻散了一半。他再回神,卻發現剛剛對門兩個人看起來有點熟悉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現在麻煩事一堆,緒桃懶得理她。

她揪著雲生一路往回走,手底下的人也完全沒有了吃瓜的心態:“是言神吧,艸,是言神吧?!他好他媽凶啊!”

雲生她哥去年也參加了半決賽,所以錯過了那場據說他出了待機室就屠了2/3玩家的的比賽。聽說大神這一屆也在,她實在怕裝上了被對方秒殺,又有些想試試被對方切脖子是不是有點什麼不一樣的快感。

……雖然她不敢說出來,萬一對方點滿了聽力就把這話聽進去了呢。

緒桃倒是單純羨慕對方人設好。

顯然他的身份不用害怕教官,行動自由度就要大上許多。而且也不擔心限定武力值或者道德,不管攻擊人或者鬼都不用擔心ooc。而他的攻擊力緒桃是見過的……一刀捅腎,十分精準地把“她”捅地剛好隻剩一口氣。

“雲生,我們……”把他拉過來當隊友吧

雖然這次她沒有什麼能讓他圖的,但是萬一拉攏成功了呢?

她話還沒有說出口,旁邊的一個女生卻忽然在旁邊插了進來:“那個凶是凶了點,但是廖望他不是活該嗎?”

“要不是因為早戀,沈天驕怎麼可能被送到這種鬼地方。”

旁邊是個剛剛一起看熱鬨的女生,看起來和沈天驕關係不錯。大概是因為實在氣憤上頭了,不管抓住的路人認不認識,她都胡亂抱怨起來:“我聽說沈天驕第一次……那個也是因為他裝病想要逃出去結果被抓住了,然後把沈天驕推了出去。後來每次在宿舍裡麵被彆人欺負了,他也要找沈天驕擺平。害了人還要出去四處炫耀,這種人早就應該被割掉舌頭了。”

現在人失蹤了,不過聽對話她也能猜到這人到底說了什麼惹怒了殺神。

“不過惹到了那個人,他這次也算是踢到鐵板了,活該倒黴。”

不過也算是因為再也沒有人給他擦屁股了。

那女生剛剛說完,教官便趕了過來。大概知道人得罪了徐家的少爺,一句話都沒有問便拳打腳踢了一遍,然後把人扒光了衣服,生生脫了下去,扔在了樓下的花壇前。